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






“因为朕舍不得。”慕容元策的口吻很轻,仿佛是对墓里的人说话。

简短的一句话,击得若倾城心溃如堤,心痛得不能呼吸。若倾城感觉到脸上的表情在僵硬的凝结,却不得不强忍住几欲崩溃的心情,“皇上,此处阴气甚重,臣妾身体不适,请皇上恩准臣妾先行告退。”

“自从修好墓地,朕便封了梅林,只为还她一片净土。”慕容元策顾自说着,就好像一个人咀嚼属于自己的哀伤。若倾城看着她,心如死灰。

慕容元策,你现在是做给谁看?你以为你说几句沉重哀悼的话,就能抵消对我所做的一切吗?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傻傻等你回头爱我的若倾城吗?慕容元策,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我不再爱你,早在冷宫大火时,在你举剑杀我时,我对你的爱就已经灰飞烟灭。我说过,对你的爱到此为止,就算你不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忘记。你不会明白什么是心如死灰,什么是爱到绝望。我对你,除了绝望,只有恨!真的恨!好恨好恨!

所以,慕容元策,我不会再爱你!绝对绝对不会!就算你为我倾尽天下,我都不会再将真心错付于你!我若倾城当着瑾若的墓碑发誓,此生与你不复相爱。若违誓言,以命相付。

“臣妾谢皇上厚恩,定当铭感五内。”若倾城容颜平静,面带微笑,媚眼如丝间漾过一掠而过的刺痛。

“朕要的不是你的感激,朕要你的心。”慕容元策直勾勾的看着她,面色沉冷。到底,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若倾城羽睫颤了一下,“臣妾身心都是皇上的。”

慕容元策忽然扣住她的腰肢,瞬间拉紧两人的距离。若倾城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几乎可以听见他狂乱的心跳。抬眼间,却是慕容元策微黯的眸色,隐隐透着彻骨的哀伤。耳边是他如风的声音,“朕还是那句话,但凡朕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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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时候,抱抱自己

慕容元策忽然扣住她的腰肢,瞬间拉紧两人的距离。若倾城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几乎可以听见他狂乱的心跳。抬眼间,却是慕容元策微黯的眸色,隐隐透着彻骨的哀伤。耳边是他如风的声音,“朕还是那句话,但凡朕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若倾城看着他,心底打了个冷颤。

传闻,自太子死后皇帝变得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

站在假山上,将梅林的一切俯瞰眼底,若倾城孤身站在,衣袂翩然遗世独立。身旁,站着一样傲然绝世的慕容元策,眉目幽然,面无表情。他们就这样并肩而立,没有言语,没有对白,也没有彼此相拥。

有时候沉寂比争吵更可怕。

争吵是因为还在乎,无话可说才是爱恨的终结。

而若倾城与慕容元策,不是不说话,不是不在乎,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该怎样坚持下去。一个坚持了恨,一个终于开始了刻骨的爱。然而偏离了轨道的情感,是否还能如初纯净?

直到看见似血残阳,慕容元策才牵起若倾城的手,一语不发的带她回了春风殿。

晚膳的时候,若倾城看着桌案上的菜,尽是她原来喜欢吃的,犹豫了好久她才动了筷子。不是她太小心,是她不得不防着慕容元策时不时的试探。深处宫闱,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若倾城不得不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谨慎。

一步错,满盘皆落索。这样的下场,她是断断不愿的。

“皇上,清微宫来人了,说是贤妃身感不适,请皇上过去一趟。”窦辞年进了门来,行了常礼。

若倾城半低着头抿一口碗里的汤羹,羽睫微微扬了扬。若倾城知道慕容元策正在看着自己,却也没有开口。

须臾,听得慕容元策道,“混账东西,没看到朕与夕贵人在用膳吗?”

窦辞年急忙跪地,“是奴才不长眼睛,皇上恕罪。”

见窦辞年还跪在那里,慕容元策面色黑沉,陡然将桌上的汤碗哗啦拂落在地,“没听见朕的话吗?窦辞年,朕原先瞧着你还是个精明人,如今却越活越糊涂。照朕的原话去回了清微宫。”

“是是是。”窦辞年忙不迭爬起来急速退去。

“皇上何必与窦公公置气,他不过是个奴才,又岂能处处揣测得到圣意呢。”若倾城不温不火,“训斥几句,便也罢了。”

慕容元策看着她,眸色如血。他发火不是因为窦辞年的迟钝,是若倾城那漫不经心与满不在乎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心。忍住狂怒的心情,慕容元策沉冷道,“那依爱妃的意思,朕该如何?”

“贤妃娘娘有孕在身,身体不适也是情理之中。皇上子嗣不多,如今贤妃娘娘怀着的是皇上唯一的皇子,皇上如果对此置若罔闻,怕是……”若倾城清淡若兰,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轻柔飘渺,“臣妾不愿担上迷*惑君上的罪名,若贤妃娘娘知道,想必臣妾也会有很多麻烦。”

花未眠的霸道,是举宫皆知的。

“你当真要朕去?”慕容元策眯起眼眸看她。

若倾城起身,冲着慕容元策浅浅施礼,“臣妾恭送皇上。”

“好。很好!”慕容元策陡然起身,狠狠注视若倾城面不改色的容颜,长袖一挥,骤然夺门而去。

幽然起身,若倾城敛了所有神色,转身望着慕容元策消失的方向。外头,皓月当空,星辰无光。缓步走出去,抬头望着浩瀚的夜空。月光很好,正逢满月。有时候若倾城当真羡慕天上的月亮,虽说月有阴晴圆缺,每逢十五却还能圆一回。可是她呢?他与她,再无圆满的可能了。

要入夏了,可是若倾城觉得迎面吹来的风依旧有些彻骨的寒冷,一直寒至内心深处。不由的抱紧自己,不断搓揉着发冷的双臂。习惯了自己安慰自己,也算一种得失吧。一个人走在幽幽的宫道上,听着每个经过身边的奴才宫婢对着她高呼千岁,心底的阴暗却不会因此而扫去。

眼前盘旋不去的,是慕容元策在梅林里深情相望的眼神,那样的深,那样的沉,能将整颗心都熔化。曾几何时,她期盼这样的目光,从白天盼到黑夜,他却在她心里划了一道鸿沟,让她站在了河的对岸。打从她遇见他时,他便没有给过她一丝一毫的机会。

慕容元策,至始至终你都只爱苏青宁一个人,何曾爱过我。若你真的爱我,不会伤我至深;若你爱我,不会心生怀疑;若你爱我,更不会在我需要你时,你却抱着别的女人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心,放任我一人冷宫产子。

你可知当我为你九死一生时,我的绝望。

最痛不过切肤,而你,早已胜过千万倍。

回到甘露宫的时候,月正当空,一切都宁静如常。只不过弄痕的房间空着,人却不知所踪。若倾城的眉头蹙了蹙,冲身旁的人道,“白日里本宫去御花园,不慎丢了枚簪子,也不知弄痕捡回来没有。你们都去找找,若是遇见弄痕也好做个帮手。若没有遇见,也只当是为本宫办事。”

除了几个留侍的宫女太监,剩下的全被若倾城赶去御花园找莫须有的簪子。若倾城心中想着,弄痕彻夜不在,想必是出去做什么事情了。她如此言语也只是为弄痕掩饰,如果弄痕当真出了事情,她也好打个圆场,为弄痕圆过去。

摈退周旁的人,若倾城独自一人坐在正殿的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优雅的摆弄着茶杯盖,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

她便坐在这里等弄痕,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错觉。直等到深夜,弄痕才从墙头蹿下,闪电似的就到了若倾城跟前。当下一怔,她未料到若倾城会坐在正殿里等着她。

“回来了?”若倾城抬眼看她,手肘低着桌案,手指托着太阳穴轻轻揉着,一脸的慵懒娴雅。

弄痕轻轻嗯了一声。

却听得若倾城吐气如兰,“去找兰姬了?”

一语既出,惊得弄痕骤然抬起头,眸子瞪得斗大,“你怎么……”

“你是想问我,如何知晓的对吗?”若倾城悠闲的起身,缓缓走到弄痕跟前,“很简单,梨园那夜,兰姬见到你立刻退避几步,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而你的眼神,更是出卖了你。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们认识。”

拒人千里之外

“你是想问我,如何知晓的对吗?”若倾城悠闲的起身,缓缓走到弄痕跟前,“很简单,梨园那夜,兰姬见到你立刻退避几步,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而你的眼神,更是出卖了你。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们认识。”

弄痕犹豫了一下,见四下无人,这才娓娓道来,“你该知道我的身份。”

若倾城微震,“这与你的身份何干?”

“同出一系,你说我跟兰姬是何关系?”弄痕不紧不慢,唇角略带自嘲般的苦笑。

“你是说……她也是无极山庄的人 ?'…87book'”这个答案倒是出乎若倾城的意料,“只是,兰姬看似文弱,不似会武功之人。”

“入宫之前封了内劲,入宫后便可宛若常人,使不出一点功夫。如此,谁也看出来,除非遇见功夫精湛之人。”弄痕不紧不慢的说着,关于这些,她比若倾城更清楚。一声长叹,弄痕的眼底掠过一丝疼痛,“可惜,我终究无法得知无极山庄的幕后主人是谁,否则……”否则,弄凉的仇,她一定会报!

事实上,若倾城也很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无极山庄的主人。因为只有找到幕后之人,她才能知道是谁对自己下的格杀令,以至于连累弄凉枉死。

想起弄凉,整个人都有些沉冷,仿佛血液都开始凝固。

弄痕的面色清冷,“我只是去确认了一下,没有惊动兰姬。”

“你是对的。”若倾城正了正神色,“御花园调查得怎么样了?”

“时日太久,什么都未发现,不过护国公府倒是来人传过消息。”弄痕压低声音,“在那日的进宫记录簿上,有平阳王苏城池的名字。”

咻的一声,若倾城整个人都从座椅上弹坐起来,一颗心险些跳出嗓子眼,“你说什么?”

“苏城池!”弄痕重复。

身子有些微颤,若倾城的脸色煞白如雪,唇瓣抖动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苏城池在,什么都可能发生。她万万不敢想象,是否是苏城池杀了她的儿子。如果是,她该拿什么去抵抗?拿什么去报仇?那她重回宫闱,重回慕容元策的身边,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南陵王也只是怀疑,并无确凿证据。”弄痕已经看出了若倾城的心思。

“是、是吗?”若倾城重重闭起眼眸,深呼吸好一会才重新镇定住心神。待睁眼,她还是那个淡定如常的独孤辰夕,“弄痕,你替我办件事。”

弄痕附耳在若倾城唇边,若倾城好一番低语。

语罢,弄痕颔首,眸色肃冷的朝外头走去。

缓步走到殿外的空地上,外头的月光清清冷冷,银辉像轻纱一般披在身上,有些微凉,有些感伤。若倾城昂起头,轻轻闭起眼眸。月光洒落在她精致的轮廓上,衬着她小巧而精美的鼻尖熠熠生辉。通透无瑕的肌肤仿佛珍贵的羊脂白玉,有种朦胧至极的迷离之美。所谓佳人,倾国倾城,不正是这样吗?

脑海里是慕容元策与花未眠温存的画面,一点点剜着她脆弱的心。不是不觉得疼,而是已经麻木,忘了该怎样去表达。

仿佛入定一般站在那里,若倾城听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呼吸的疼痛。只有在这一刻,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不是一具可悲可怜的行尸走肉。

蓦地,一个温暖的拥抱陡然从身后袭来,精壮的胳膊第一时间环住了她的腰肢。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男人,此刻正将他的下颚抵在她的肩头,略略硌得她有些生疼。耳边是湿热的呼吸,带着些许哀伤,“朕来了。”

身子不经意的抖了一下,若倾城预备抽离身体向他施礼,却不料被慕容元策紧紧相拥。他禁锢着她,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皇上?”若倾城有些无措。

“不要动,就让朕这样抱着你。”慕容元策的话语很轻,像是悄悄说给她一个人听的。身后的窦辞年领着太监们全部退出宫门,这里不需要他们碍眼。

若倾城忽然觉得自己回宫是件大错特错的事,她不该回来,不该被他找到,不该接受他一点一滴的侵蚀。他的一举一动,不正是有意的瓦解她的冰冷和坚持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心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那里还有第二条命可以挥霍?她回来,是为了慕容长忆,为了仇恨,但绝对与他无关。

可是,为何她的手会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为何她的心还会在他拥抱时为之颤抖?

“皇上不是去了贤妃宫里吗?为何……”若倾城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慕容元策在她的脖颈处轻轻一吻,“因为朕想陪着你。”

若倾城笑得尴尬,“贤妃娘娘身体不适,皇上应该留在清微宫才是。”

“朕不是太医,贤妃不适自有太医在侧。”慕容元策的话语带着些许怒气,或是她的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