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风制药
“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林安双目发光的问。
“丹是药,药却不一定是丹。丹用真火熔炼而成,药却无需真火,控水提炼。”
水?提炼香精那样?中药也是水剂,不过也要用火熬,怎样才是不用火呢?林安若有所思。
书虫隐隐含笑:“你既然叫我老师,那我就当你是学生,从严要求,现在开始,睡觉改为打坐修行,三个时辰,明天卯时二刻起来,上山吐息,练外功一时辰。”
外公?——外功,体术,打柴、挑水、马步、站桩……
“啊!”林安惨叫一声:“我不会外功。”顶多练练瑜伽,现在连腰都弯不下了。
“我看过的功法数以万计,会找到你适合的。”书虫裂开了嘴巴,玉色的躯体仿佛与玲珑果合为一体,吐出让林安又喜又悲的话。
林安心内啜泣,但还是乖乖的盘腿,按书虫所说的方式运行周天,累积灵力。
。
浩瀚星空,有个叫仙缘星的星球,这里是剑宗联盟——青莲剑派的主星。
千里清秋按下云头,脚下的飞剑化虹飞入背上背着的剑鞘内,他理了理衣襟,迈过长长的白玉回廊,停在未知殿前,低声问旁边的一身冷冽气息的兄长:“哥,父亲找我做什么?我那还有些花草等着去照顾呢。”
万里孤云瞥了眼不成才的弟弟,脚下剑气勃发,形成一把无形的气剑,驮着他飞入云霄,才远远的传言给千里清秋。
“父亲心情不悦,小心为上。”
千里清秋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那次父亲见我有高兴过?”正想着,殿内传来冷喝之声:“小二,还不进来。”
‘小二小二,名字是你取的,还嫌难听不肯叫!’千里清秋腹诽着,低头垂手,一派我是木头人,我最听话的样子进了未知殿,眼神悄悄往殿上的父亲身上一溜,脸色只是发青没有发黑,橙色警报,顿时松了口气,僵着的身子放松,扭扭脖子。
“爹,你找我?”
看着站没站相的小儿子,百里冰气不打一处来,大袖一挥,喝道:“混帐子,你又多少天没去过见云台,修为再荒废下去,下届的武道大会有的丢脸。”
“反正有哥在,武道大会的魁首总是我们派。”千里清秋混不在意的盯着一旁充当盆栽的霄芷花。
“你……你这不孝子。”百里冰气得直喘气。
“爹,别气别气,气得走火入魔划不来。”千里清秋忙赔笑:“我认识了个新朋友,赤炼天君的弟子呢,你前天不还挺高兴的嘛,儿子就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丹丹丸丸,或许哪天开了窍,渡劫丹也能炼出来,到那时,谁不羡慕您有个内外兼修的好儿子,我们剑派也能成为剑宗内当之无愧的第一派……”
百里冰摇头,对这个不要脸皮的小儿子实在无可奈何。“武道大会只有不到五年了,这一届,论道会倒还好说,主要怕在众神之乡的问题上出差错。小二,你听好了,赤炼天君的弟子是该交好,而她是众神之乡的人更该注意,这一次大会,不只关系到门派排名,更关系到修行界未来的格局,众神之乡,有些特殊,特殊到那些久不出世的隐世门派都会来争上一争,所以想在武道大会上保证完好,你的修行必须要认真了……”
没有人能数清,太阳系小小的一个星球,牵动了修行界多少人的执念,而现在地球人自以为的难关,只是一个小坎坷,那个莫测的未来,林安如今还全然无知,倒是书虫,隐约有些察觉,开始督促她修行,只希望她能在未来多点自保之力。
41、斯巴达教育
天还没亮,林安就被书虫叫起来,看了看表,才五点半,顿时心内一阵哀嚎。长这么大,连读书的时候都没这么早起来过。
抱怨归抱怨,但还是哎呦哎呦的搬动双腿,试图站起来。昨夜打坐运行周天太舒服,一不小心坐着睡着了,结果现在双腿发麻,好似无数的蚂蚁在里面筑了窝,又痛又痒,恨不得砍了才好。
“给你一刻钟时间。”书虫狠心的下了死命令。
“豆苗都还在睡,好困。”林安抽抽噎噎的嘟囔,扶着墙壁爬到衣柜边换运动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书虫的强调声中,拿苏一宝领导送的发簪把头发盘起来,跺了跺已经好了不少的脚,出门爬山。
“林安?!”
一出门,撞上做早练的苏舜钦,对方那见鬼了似的表情让她脸色垮下来。
“咳,早啊。”
“早……”苏舜钦穿着背心短裤,肩膀上搭着毛巾,探出头看看天色,还在发愣。
“我爬山做锻炼。”林安撇了撇嘴,一猫腰越过苏舜钦,往后山跑。
“太阳打西边出来?”苏舜钦呢喃着,回头看着林安背影,见到她头上的发簪,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唇角上扬起来。
一个大西瓜,从中切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他……
“这是练太极?”林安一边按书虫传输给她的内容练习,一面腹诽着偷看下面玉简的内容。
“太极?嘿嘿,你做下去就知道了。”书虫阴阴的笑,将玉简里的内容一股脑塞进林安识海里。
林安的脸色从最开始的轻松,转为黑如锅底。识海中书虫给出的影像正不停舞动,那一个个姿势,非专业杂技演员不可做。
“这是千手观音吧……”
“千手?你要用两只手做到如此,这还只是基础。”书虫嗤笑。
“不可能做得到的?”林安猛摇头。
“不行也得行!修行不管内外!手诀都最主要!也最基础!你现在要练习的就是基础手诀,有时候炼一次药,手诀甚至成千上万,你若不能在短时间迅速打出,将会功亏一篑……给我练习!”
在书虫的吼声中,林安泪眼汪汪的掐兰花指,掰关节,抡胳膊跺脚。她不是练舞的,关节早已僵硬,若不是吃了玲珑果莫名改善了体质,这一番操练下来,骨头还不定被掰成多少节。
一早上下来,笑着上山,哭着下山。林安脆弱的心灵,被书虫打击得千疮百孔,本来还得益于有了神识,可以过目不忘,但这小小的过目不忘根本不能满足书虫要求,一声声错误,一句句不到位,蠢材!废物!从开头骂到结尾。
书虫吼:“最基础的手诀都做不好,不准吃早饭!”
“肚子饿了。”林安抽抽嗒嗒,甩了甩酸痛的双臂,麻木的十指。
“饿不死。”书虫恶声恶气,金丹期已是辟谷,肚子饿纯粹是心理因素。
“去你的菜园子,接下来的功课更重,是你师尊独有的术法,想出神入化,得道成神就认真去做。”
林安撇了撇嘴,摸摸干瘪的肚子,屈服于恶势力。
天没亮就上山,整整一个时辰两小时,下山时都过八点了。苏舜钦站在门口,半抱着胸,斜靠门框,身后是一桌喷香喷香喷喷香的丰盛早餐,他微微扬唇,笑得如同天神下凡。
“回来了,快过来吃饭。”
林安望着碧绿的酸黄瓜,白白红红的辣萝卜,黏稠的薏仁稀饭,金黄的炸小馒头……咽了口口水,书虫已经爬到她的鼻尖上,威慑力十足,她悲伤的闭眼,决绝的撇过头,捂住鼻子,泪奔而去。
“我不饿,我要努力修炼,不吃了……”呜呜……好想吃,好饿……
。
“蠢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何用?!”
“此灵气非彼灵气,灵气亦有五行之分,金木水火土,此乃常识!”
“先天道体既名先天,自有其独特之处,水为蓝,木为碧,水木相成……”
“这些跟炼丹……炼药有关系吗?”林安被书虫吼得直缩脖子,不敢把在她脸上跳踢踏舞的虫子揪下来,连痒痒都忍着没敢去挠。
“水为万物之源,学会控水,万物皆在掌控当中。”书虫在林安额头安了家,“算了,蠢材无法理解,你只需懂得,一切按我说的去做,不可懈怠,免得堕你师尊威名。只比神目稍逊半筹的灵眼与你真是明珠暗投,五行灵气能分清了吗?”
用肉眼来看,所有的灵气皆为白色,但闭上眼,以神识来看,水为蓝色,木为绿色,火为红色,金为黄色,土为褐色,在书虫的督促中,即使不用闭眼,也逐渐能分辨混合在一起的灵气各属性。林安看着空中交战的灰白两气,小学生一般举手问:“能分清,与灵气相互吞噬的黑灰气又是什么?”
“浊气、怨气、死气、戾气、红尘之气……随你爱说哪一种。你想炼药,须得从最开始学起,先是控制灵力,看看你催长的菜园,哪里出了错?”
挺好啊,生机勃勃。
林安还没傻得直接说出口,书虫既然问了,自然有什么问题,只是入目皆是白气萦绕的生机景象,确实看不出哪里有错。睁眼看,闭眼看,细细观察方不太肯定的说:“跟前两天相比,灵气好似薄弱了些,特别是根系,营养跟不上,有枯萎的趋势。”
书虫点头:“是你所用的催长方式错误,灵气确实可以能刺激生长,但会导致植物早死,比如这里的这些植物,如果你不来看,顶多再过两天,全部会枯死。因为你附加给他们的灵气是由外而内,只是表层,而他们的吸收能力比不上灵草,甚至是一般草药,所以当表层的灵气散去,主要靠根系吸收灵气的植物无法承担过大的躯干,寿数便到了。你今天要学的,就是如何由内而外给花草附加灵气,当然,最开始的,你要学会看……”
看?
所谓的看当然不是看表面,林安闭上眼,用神识观察一根黄瓜藤,在书虫的提示当中,越看越细,最终集中观察一片叶子,如同显微镜般,倍数越放越大,叶子上的绒毛,穿透叶子表面,观察里面的纤维,乃至一个个细胞。
这么一看,林安就看出问题来了。
灵气是通过叶脉运输到每一个细胞,而沿着藤蔓逐渐往根系看去,灵气越来越弱,甚至有些根系的细胞萎缩,外表也枯萎。是催生时破坏了它们的吸收系统的建立,当营养全部提供给了花果,还没适应环境,无法从土壤内吸收新的灵气,枯萎是必然的。
虽然对这根黄瓜藤——乃至所有植物来说,开花结果就是它们一生的使命,并不在乎生命的长短,林安还是心生歉疚,对书虫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用自己的灵力一个细胞一个细胞的给植物构建吸收系统,鉴别土属性灵气的作用,进一步完全掌控植物,让开花决不长叶,让长叶决不开花,并保证它们离开林安也能生生不息。
灵眼是好物,书虫最开始还允许林安闭上眼睛用神识观察,一旦她学会,就立即命令她睁眼,用肉眼看。
用肉眼和用神识是两个概念,神识可以聚成一缕细丝,专注性很强,而肉眼,很容易被旁的东西分散注意力。虽然书虫说灵眼是作用在灵魂上,林安因为心里因素,看物什依旧只能看到表面,最终还是书虫钻进林安脑海,既刺激、又示范才让她抛弃观念,把双眼当成透视显微镜。
苏舜钦看看蹲在大太阳底下跟蔬菜瞪眼的林安,双手抱胸,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林安,先吃饭,吃完饭再看。”
“老师?”林安抬起一对斗鸡眼,眼泪哗哗的流。
书虫从林安的脑子里滚出来,趴到她鼻尖上,“先这样吧,你现在缺的是练习,等能意随念动,不看亦能掌控它们,你就可去药园,开始拿药草练习,跟这些比起来,灵草的难度会更高,你现在就哭,以后怎么办?”
“我没有哭。”林安很委屈,捻着鼻尖的书虫,将他丢到头上眼不见为净,揉眼睛:“现在看什么都是绿的,一个一个的细胞绿色的细胞核,绿茫茫一片拼图,用眼泪洗涮洗涮。”虫子爬进脑中,很恐怖啊!
“不是哭啊……”书虫慢悠悠吊着林安发丝荡秋千,甩到发簪上趴着,黑豆似的眼睛闪过精光:“既然没哭,下午除了练习,开始学习操纵水灵,控水才是炼药的根本。”
林安哭丧着脸,还能怎样?唯有听命而已。
苏舜钦递了杯凉茶给林安,皱眉劝道:“林安,你别太心急。”
林安抹抹眼睛,朝苏舜钦感激的笑笑,大口喝掉凉茶,“我有分寸的,能多学点就多学点。”放下杯子,溜了眼桌上都是她爱吃的菜,转身兴高采烈的去浴室洗澡。
书虫并不欠她,愿意教她东西,她当然要好好学,说不上活命的根本,但起码是救人和未来生活的根本。再说,能力如同武器,总得学会掌控,否则很可能被武器所伤。
饿了半天,林安老觉得肚子在打鼓,吃起饭来狼吞虎咽,吓得苏舜钦还以为她才从难民营爬出来。
书虫有意见:“食物有浊气,你无三味真火,不能炼化,浊气全被吸收了,往后能不吃就不吃,就是想吃也要少吃……”
关于这一点,林安点头归点头,心里绝不认同,她作为人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点兴趣爱好无论如何也要保持。
“我吃完了,练功去了!”
在书虫的唠叨声中,林安狠狠扒了两大碗饭,碗筷一丢,戴上遮阳帽就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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