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风制药
哥哥不喜欢她,觉得她挺可怜的,每次谁说闲话就揍谁,直到寒哥哥走了,她成绩一落千丈,本来能上全国一流大学的却考了个美院,而且只上了半年就退学去工作,工资给他和大姐做生活费。
是从那时候起吧,他眼里的二姐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的瘦小影子了,总觉得,二姐的心,比谁都要软却比谁都要坚强。但是,二姐总还是个柔弱的爱哭的却没有好看容貌的林妹妹,现在眼前的这个,真的是二姐吗?
长长的头发用‘玉簪’挽着,白瓷般的脸仿佛在发光,五官还是那五官,看起来却比电视里明星演的小龙女、神仙姐姐还要好看,大约就是人说的气质、内涵,难怪寒哥哥后悔,二姐这种应该活在古代,长在画里的人最适合当老婆了。
说起老婆,就想到晓雯,他其实知道,二姐那么说肯定是晓雯有问题,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晓雯,看到她就好像初中时跟班花同桌,偷偷的将三八线往自己这边移,希望她趴着睡时能舒服些,那种心动却不敢写小纸条感觉,直到见到晓雯才再次体会到。
晓雯那么温柔,每次画画,她总在边上温柔的笑着,说话声音就好像棉花糖一样,软软柔柔甜甜糯糯,听得心里花儿都醉了。她不在乎他的残疾,会轻柔的给他按摩肌肉,会在他悲观时读名言警句,虽然不到二个月,却希望比一辈子还长,他想,只要有晓雯在,残疾也没关系,天总是公平的,失去了腿却得到这么温柔的解语花。
可是,这个美梦却那么的短,他还在想着要认真画画,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要自强不息,要成为配得上晓雯的人,只是一夜醒来,他们说晓雯走了,再问,又说晓雯出意外死了。他真的恨,要是不认识不知道自己会心动就不会心痛,可是一切已经发生了,他却连一句喜欢都没说出口。
他知道,不能怪二姐,他知道,这是迁怒,但他就是无法冷静下来,话一到嘴边就变成炸弹,伤人伤已。
林峰的胡思乱想没有影响林安,她认真的用灵力梳理着他的脉络,看着骨骼渐渐成型,想起小弟曾埋怨身高,不由得嘴角上翘,这次的药里加了点特殊东西,长几厘米不是问题,等他好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治疗的时间不长,但对在场的几人来说,别说度日如年,但也是数着秒钟过去的。当骨骼定型,林安将残余的灵气散入他的肌肉当中,解了麻药,长嘘口气坐到椅子上,挑了挑眉,脸上带着淡淡的轻松笑意。
“好了,起来走两步。”
“真的?”林峰不敢置信,动了动脚趾,又抬了抬腿,脸上惊喜交加,在床上坐起,看着除了几个疤痕再不见肌肉萎缩的双腿,顿时眼眶一红,眼泪哗的落了下来,这是喜极而泣。
他伸手捏捏肌肉结实的双腿,记忆中的微微痒痛通过神经系统传入大脑,知道双腿有了知觉,看了看林安,席卷将脚移到地上,站了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但这种虚弱疲软的感觉消失得很快,扶着床,试着走了几步后,他抹着眼泪,几乎想哭出来声来。
走路的感觉,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自从医生下了判决书,他真的没想过还有再站起来的一天,可是现在,指甲下捏着的皮肉会痛,并不是做梦,他真的能走了。
忽然朝林安深深的鞠了一躬:“二姐,我……谢谢。”千言万语在一躬,想来想去只说了声谢谢。
林安看着眼泪鼻涕横流脸上一塌糊涂的弟弟,叹了口气,起身从床前的床头柜里拿出一盒纸巾,丢给他:“我说过会治好你,现在实现了,给,擦擦,大男人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我……”
林峰还想说什么,林安扯了扯嘴角打断:“行了,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快把裤子穿上,我累了,去睡一下,苏舜钦,你帮我招呼下他,再见。”
她起身头也不回的出门,找了个值班的警卫开着园区小车送她回别墅,坐在阳台,摸摸晒月亮的玲珑果,靠着栏杆感受夜风拂过,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老师,我治好我弟弟了。”
缠在发簪上的书虫睁眼,动了动触角问:“嗯,为什么还不开心?”
林安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抚摸玲珑果叶片上的脉络,漠然片刻,才说:“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会很高兴,毕竟我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他好起来,但现在,除了松了口气,心里并不觉得轻松,反而沉甸甸的……我感觉,这几个月的日子,比几十年还长,曾经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就好像上辈子的事了。我记得掉入地宫的恐惧和绝望,吃了玲珑果后肚子痛的难受,还有脚上的茧子,指甲翻起的疼痛,现在想起,真不知道当时怎么坚持下来。”
书虫说:“你背负的不是你弟弟的伤,而是新的命运,你现在只走了一小步,未来并不是坦途,你心里明白,却又抗拒,所以才心情沉重,要记住,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林安苦笑:“我没有大志,不想做大事,种种花养养草就挺好。”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快步淡然说,并不劝,它了解什么叫形势逼人,有些事不是想不做就能不做的。
林安转动着腕上的灵心镯,想起画像上的那个长须道士,忍不住问:“老师,你说师傅怎么会选择我呢?”
“我怎知道,你有缘,选了你便是你。”书虫说着,顿了顿,又说,“能寻到他,非心志坚定不可,至于其它,委实不知。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现在虽弱小,怎不知未来不是大有可为?”
林安眼神悠远,看向遥远的未知之地:“我觉得,一提起未来就觉得累,当了师傅的弟子是好事,但有时候想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有了这样的能力,接触到一个陌生的新世界,谁知道会遇到些什么,神仙并不像传说的中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他们也是人,有江湖有争斗,我总觉得末日那天的地震有阴谋,全部在都市,在人员集中的都市,怎么可能是巧合,但是我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敢去想……”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书虫说。
“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我知道的,虽然我可能什么也做不了,但却不能什么也不去做。”林安笑了笑,这一笑,如同月夜里幽兰盛开,带着几分孤寂与高洁。
“老师,谢谢你。”
60、调教林家小弟
见林安走了,林峰用纸巾擦擦眼泪,很不好意思的看看苏舜钦,接过他递过来的裤子,给自己套上。
“啊!我……我长高了。”
变得不合身的裤子,让林峰惊叫出声,然后丈量着裤子长短,发现自己长了大约七八厘米,嘴角再也合不拢。
苏舜钦等他欢喜完了,领着他到实验楼的值班室洗了个澡,换了身临时找来的军服,此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隐约能听到远处出操的乐声。
“你想休息下,还是现在去做体检?”
林峰想了想,摇头:“我精神很好,现在睡不着,做什么体检?腿吗?现在就去吧,不过医院有这么早上班吗?”他不止精神好,心情也不错,话自然也多了。
苏舜钦顶着严肃认真的脸,一板一眼的说:“全身体验,实验楼随时有人值班。”转身时嘴角浮起一抹笑。
“曲博士,林峰交给你了。”
林峰战战兢兢的跟着曲博士进入室内,心内只打鼓,一路走来,沿途的风光傲然是凸显研究所的冰冷风格,仿佛走进了电影里的外星基地,他甚至还看到玻璃缸内疑似福尔马林丹尔溶液浸泡的人形生物。而现在,名叫曲博士的科学怪人用解剖的眼光扫描着他的双腿,他顿时觉得双腿可能没治愈完全,起了发抖的后遗症。
体检,说起来是为了身体好,但有些项目挺羞辱人的,比如全身一丝不挂的任由冰冷的仪器在皮肤上移动……
林峰无法忍受,铁青着脸穿上衣服,找苏舜钦理论。
苏舜钦说:“这还是常规检查,当初你姐做的还是超常规的。”不过,林安是穿着衣服做的体检,而他是男的,没那么顾忌。
林峰又羞又气,但又无法违抗强势的科学怪人,等再做了几个项目后更是脸色苍白,脚下发软,比受了蹂躏的小姑娘好不了多少,看向苏舜钦的眼神带了水汽,满是恳切。
苏舜钦心道差不多就行,给曲博士递了个眼色,放林峰一马。这研究院自末日以来,逐渐被苏家掌握,苏家大公子发话,没有不听的理,林峰顿时大呼解脱,苏大哥苏大哥叫得好不热切。
“这是一号实验楼,主要进行人体研究,你姐当初就是这里的……”人体实验,不单单是克隆之类,主要是解密人体基因,虽然在人道主义精神上,不少实验都让人诟病,但各国都有这样的实验基地,华夏国要是没有就会落后,这里面的实验品有自愿的,但也有非自愿的,科研人员属于国家编制,有些还是终身制,在专业领域,一个个就是科学疯子,自末日以来,这些疯子打了无数次报告,想捕捉个神仙来研究研究,只是没能如意。
苏舜钦说着,看看林峰神色,挑眉问:“怎么,你觉得很不人道?”
“这也太……”林峰抿了抿唇,眼中神色带着惊惧。
苏舜钦挑了挑嘴角:“世间比这残酷的多的是,有些事情,看长远些,我们要是不做就会落后,落后就要挨打,比起建国,在这方面,我们已经落后不少,现在只能奋起直追,所谓的人道主义,不能阻止战争。好了,这些你也不必了解太多,当初你姐自愿配合实验,他们很高兴,那些实验可不像你刚刚体检那么简单……”
林峰跟在苏舜钦的身后,听着解说,嘴中应和,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只是有些不解这些应该是秘密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他,难免又自己吓自己的想到——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很快又摇头晃掉胡思乱想,觉得苏舜钦在给二姐当说客,不由得抿了抿嘴,摸摸鼻子。
走出实验室,苏舜钦带着林峰四处逛游,在一颗参天大树下歇脚,突然问:“林峰,你今年二十四了,想过将来吗?”
将来?这个问题在林峰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想了想才答:“想过,苏大哥问这些做什么?”
苏舜钦严肃的看着他:“替你姐问的,你将来想做什么?”看着他眼神游移,不敢直视的懦弱样子,眼神更加犀利,说话的声音也冷硬起来:“二十四岁已经可以成家立业,还不想将来,难道要家里养一辈子?”
“我当然想过!”林峰大声反驳,脸上再现倔强之色,“你凭什么以为我没想过,我大学的专业是动漫,本来想跟人合作开个动画工作室,只是才画了一集就被人和谐了,那时候又资金不足,所以才搁置了,而现在的社会,金融崩溃还没恢复过来,就算做出来也嫌不到钱……”起先还理直气壮,但在苏舜钦的利眼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嗫嚅。
苏舜钦用‘你果然不争气’的眼神盯着他,“我以为你想当画家?”
林峰撇了撇嘴,眼神暗下来:“画家哪有那么好当,我画些小东西还行,就是色彩感觉不强,而且我的几近被日漫浸染了,匠气有余,灵气不足,想靠这个为生,只会饿死。”
苏舜钦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知道自己的不足,看来眼前这人还不是无药可救,只是以前怎么那么白痴?
“知道不行,所以干脆不做?”
“都知道前途无亮了,干嘛还去撞墙。”林峰耸了耸肩,勾胸驼背的抱臂靠着树,毫无站姿的样子让苏舜钦皱了下眉,他却浑然不觉,继续说:“其实我也没很喜欢画画,以前是以为自己残疾了,找个事情做,免得心情压抑,又是晓雯支持的,现在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苏大哥你要是真有心,就替我找个工作吧,对你来说,肯定很容易。啊,对了,以前征兵的时候我身高不够第一关就被刷了,现在长高了,苏大哥你帮我去当兵吧,连现在高中没读完的都能去,我还是大学毕业呢……”
看着林峰赔笑讨好的脸,苏舜钦嘴角微微扬了扬:“你真这么想的话,我考虑。”说完,转移话题,让他站起来看身后靠着的大树。
林峰觉得苏大开口,将来做什么都不用愁,指不定努力下还能考个公务员,顿时尽情舒畅:“好高大的树啊!这就是耸入云霄?”
“我当初第一次见你姐,就是在这里。”苏舜钦抬头仰望,声音有些感慨,“当初几个研究员为了测试你姐的危机应急能力,让她去跳那边的悬崖,你姐被吓得爬在树上下不来。”
“跳崖?!”林峰惊愕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几乎九十度的陡峭石壁:“这是谋杀!她怎么从没说过?”
“也许是不想让家里替她担心。”林峰沉默了,脸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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