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风制药
书虫看到她的犹豫,却什么也没说。有些事,只有吃到苦头才懂,而林安,显然因为心软而吃到的苦头不蹭以让她记忆深刻,连徐晓雯也只是讨厌而不是恨,他希望这次她能得到教训,免得出了地球他不能控制时再心软吃亏就可能小命不保了。
“徐家为什么要针对我呢?我又没得罪过他们……”
“贪欲,妒忌。”书虫懒懒的说,眼神在看向远方时却越来越犀利。
林安撇了撇嘴,自我劝慰,做心理建设:“虽然还没有不死不休,但以后肯定是对头,在危 3ǔωω。cōm险萌芽时掐熠,总比将来她真的成仙了我落到她手中比较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阿弥陀佛,祝你下辈子早日成仙……”
书虫突然打断:“打住,看前面。”
林安敛住声息,打开灵眼朝前望去,对远方一团团的灰色物质皱起眉,用心念问:“那些……好像是你说过的传说中的怨灵?为什么会这样……”
书虫已疑惑:“那里曾经是龙宫……”
“龙宫?!”林安惊呼出声,“传说中的东海龙宫?真的有龙存在?”
“大惊小怪什么!往后在修行界你敢这么丢脸,别说你是我学生,更别提你师傅,免得他无脸见人!”书虫斥道,见她脖子一缩做乖巧状,这才说:“有龙宫在自然有龙存在,不过那是千年以前,现在应该见不得了,否则也不至于成为怨灵巢穴。”他比较介意的是,为什么这里会有如此多的怨灵。
“我会光生诀,要不要把这些怨灵都超度了?”林安眨巴着眼睛问,书虫以前就说过,见到怨灵应该出手超度,否则怨气影响别人心志会造成不好的后果,据说做这个有功德拿,而且帮忙清洗了龙宫,将来龙王回家,应该会有好东西做报酬吧。
书虫却摇头:“不要鲁莽出手,这里怨灵之多,凭你的光生诀,一百年也做不完,还不快快去寻找目标,让她灰飞烟灭再去北海海眼看看,我有个猜测——”若是那个猜测成真,那她必须尽快去修行界了。
林安点了点着,稳住心神,化成一道水箭射入怨灵当中,朝徐弱水的位置遁去。
怨灵是人死后形成的怨气所化,并无意识,也不会攻击,不过能影响别人情绪,使人变得暴躁易怒甚至嗜血,连修行者遇到也可能心神失守产生心魔,从而走火入魔,甚至立地成魔。
若说林安起先对杀徐弱水还有些障碍,但看到这些怨灵,又得知徐弱水在怨灵之内修行,这些障碍便不再是障碍,因为徐弱水修的一定不是正道功法,功成而出定是邪魔。
在书里幻想里,林安对邪教魔教好感多于伪君子的正道,因为他们敢爱敢恨、潇洒恣意、遵从本心的欲望,想出手就出手,活得张扬自我,让人羡慕之极。但是现实,没有法纪,不受规则束缚,这样的人是一场灾难,林安不给家人筑基,最怕的便是这个。
对她来说,国家机器或许种种不好,法律法规却必须维护,这是社会安定的基础,而她们这些有了超凡能力的人,正在破坏着这个基石,她也不例外,这让她很无奈。
“是谁?!”尖利的声音冒出,徐弱水猛地睁开眼,眼冒寒光的四下张望。
林安打量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徐弱水看起来老了,仿佛有了五六十岁,鸡皮鹤发,只有那双眼,狠如狼利如刀,脖子上挂着避水龙珠,那珠子似乎染上血腥成了红色,她周身笼罩的也不是灵气,而是靠怨气修行。
——果然不是什么正道功法。
“是我。”林安显出身形,笑意盈盈地站在徐弱水前方。
“林安——”徐弱水咬牙说,眼神复杂,变了又变,最后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你来要回避水龙珠吗?我付了钱,它如今是我的。”握着避水龙珠不撒手。
“不。”林安摇头,“我只是来找你叙叙旧,看来你修行得不顺利,好像出个岔子?”
徐弱水握着避水龙珠的手指轻弹,哈哈一笑:“无知!九转九灭神功本来就是要经过苍老复苏最后才能大成,你来了正好,我需要印证一下神功的进度,就拿你的小命来试吧。”呼啸一声冲天而起,屈指成爪,扑向林安。
林安整个人融入水中,一面躲一面声音愉快的说:“哎呀哎呀,我还在想,要是你是个好人我下不了手怎么办,现在可好了,你们徐家得罪了我,就用你的小命代替吧,说起来,也是替天行道,毕竟你现在可是魔道妖人,人人得而诛之,说不定还能有功德呢……”
“嘎嘎,那就让我看看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正好我没试过活人练功,第一次就拿你的魂魄做点心了!”徐弱水嘎嘎大笑,操控周围的怨灵攻击林安。
林安从没跟人打过架,一开始自然是东躲西藏的逃窜,但有书虫在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书虫也有意识指点,慢慢的,林安已经能回身反攻,手上云纱舞动,并指控水草袭击缠绕,让徐弱水捉襟见肘,无法全面施展神功。
也是徐弱水倒霉,若是换了常人,即使是元婴期的修道者在怨灵当中也只能弃械投降,成为她的点心,偏偏林安有水性的先天道体,在水中无往不利,又有书虫庇护她的心神,毫不(炫)畏(书)惧(网)怨灵的可怕之处,弄得徐弱水就似一块磨刀石,打磨着林安这把刀,最终在刀成时饮恨而亡。
81、解决徐弱水
“嘭!”
灵力发生爆炸,冲击使怨灵形成一个漩涡空洞,徐弱水的灵魂在冲击中魂飞魄散,林安喘着粗气,捂着被徐弱水刺破的手背,还没从杀了人的恐慌中回神,听到书虫肃声提醒。
“小心,有人来了。”
透明的禁制升起形成结界,林安首次见到书虫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下一跳,瞟了眼地上的徐弱水,心念一动,周围的水草突地生长,卷起尸体拖入暗礁之后。
前方空间灵气翻腾,几乎是下一刹那,一个大阵突兀的显现出来,本就暗蓝深幽的海底蒙上缭绕黑雾,其内容隐约的建筑群透出缕缕金光,映在高大牌楼上——水晶宫三字清晰可见两个身影出现在牌楼前。
一个身穿盔甲面目狰狞手持三尖叉似巡海夜叉;一个穿宽袖蓝袍面色温文若君子端方如玉。两人上射金光,四下查看,竟齐齐往林安所藏的礁石旁而来,他们手中各自提着一盏小巧的琉璃灯,所到之处怨灵避退。
离得近了,林安全身紧绷,是怀疑书虫结界的坚固与隐蔽程度,也是被那突然出现记忆中宜言饮酒三大险恶阵法之一的大阵吓到,体内灵力涌动,控制住周围一切水盆,做好或战或逃的准备。
就在此时,蓝袍者突然上前几步,拦住夜叉,商量说:“尖牙仙,此处甚广,不如我们分开查探。”
夜叉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片刻,阴森森一笑:“很好。提醒你一句,海青子,上君已知道你养了个仆人放在怨灵堆中修行,记得手尾收拾干净,免得让盟中它派的人知道了闹出事端。毕竟时候未到,作为看守者不得轻举妄动。”
“多谢。”蓝袍者拱手道谢。
那夜叉远去,叫海青子的蓝袍者面色一正,眼神闪烁的直线逼近林安,仿佛对书虫的禁制非常熟悉,用手凭空虚点,搅动结界的外层,指尖飞舞,打出繁复的手诀,竟然从透明结界上开出一道门。
林安心跳如擂鼓,跪坐在地,双手抓握细沙,看着结界被一点点撕开,猛地挥手,水分缠绕细沙凝结成利箭,若非万箭齐发卷着漩涡射了出去,而她整个人往后弹去。
“且慢……”海青子挥袖挡住水箭,非但未怒,反而面带喜色的喊停,身影一摇,闪身阻住隐入水中的林安退路。
‘老师!’林安惊慌求救,书虫不应,而对方已经将她周围的空间禁锢住,体内容灵力滞住,运转时极其晦涩,她除了暗骂书虫关键时刻掉链子,只能摆出认输加认命的态度,柔柔弱弱的说:“我……”
“嘘。”海青子食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热切的上下打量林安,见到她手背上的伤,眉心一皱,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至唇边用舌尖轻舔。
林安惊诧,抽了抽手,但对方不容一丝拒绝,反抗的结果是越握越紧,暗地里无数次召唤书虫无果后,她只得低眉垂目做温顺乖巧状,心下忐忑不安,从刚才的对话里,徐弱水应该是眼前这人养的,而现在,徐弱水魂飞魄散只剩一个躯壳,应该瞒不过他,为什么……细细打量,这人长相俊美,墨青的头发像海带一样在水中飞舞,更有几缕如灵蛇般缠上她的手臂,她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连心底的不安也被温柔流连的发丝抚平。
海青子抬头,舔了舔唇瓣的血迹,像回味般眯起了眼,如同吃饱餍足晒太阳的狐狸,满意的摩挲林安变得完好无伤的手背。
“海青子,怨海无异样,你那边如何?”夜叉沙哑的声音远远传来。
“无事。”海青子面色一整,起身挥袖将林安连同地上的云纱等物拢入其中,提着琉璃小灯与人会合。怨海中怨灵众多,加上各地灵脉复苏,有些灵气暴动也属正常,我们奉命来众神之乡驻守,若是有人破坏盟约,天一道的頣天上主自会有所惩戒。”
“你今日话真多,未必我不知道这样还用你来说?如今整个修行界的目光都在众神之乡,大神们皆是寸土必争几欲大打出手,我们小小散仙,若得罪了人,上君可不会救你。”
“多谢,我养那小仆只是想见见用怨气能修成何样,如今已驱走她,不虞上君责问。”
“你我共事一场,同是散仙,提点你几句是理所当然,只回去你那青叶酒多给我喝杯就是。”
“理当理当,共醉一场……哎呀!”
“何事大惊小怪?”
“灭魂灯落了,也不知落在何处?且等我回头找找。”
“平日上君夸你稳重妥当,怎今天如此大意,怨海之中,无灭魂灯领路,你也想如你小仆那般入魔不成,快回来,齐去与上君请罪,重领一盏就是。”
“多谢多谢……”
林安被收入袖里乾坤当中,听了两人的对话,暗觉奇异,下一刻,又被海青子挥袖间丢入暗礁后,当声音静入大阵之内容,水晶宫的牌楼也逐渐隐去,大阵重新回归虚无,她吁了口气,感觉体内灵力随着海青子的离去而恢复活力,看着怀里的小巧琉璃灯——灭魂灯,满心疑惑:这个海青子的友善是因为什么?
书虫从灵心镯内容探出头,歪了歪触角:“去北海海眼。”
林安一愣,撇了撇嘴:“老师,你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你不是还活着?去北海海眼,我需要去证实一件事。”书虫说着,探出来的脑袋又钻回去。
林安咬牙:“我也需要证实一件事!你是不是认识那个海青子,为什么他用的手诀跟你教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话好说,那个海青子不是人类,本体虽不知是什么,但可以确认是植物,能认出我的禁制,大约跟你师傅有些连系。”
“因为这个大约,所以你躲了,让我来面对他,就不怕我死于非命!杀人者恒杀之,我才杀了人知不知道,魂飞魄散,徐弱水只剩一个躯壳!”林安几乎是哭喊,云纱一扬,徐弱水干瘪的身体飞出来,撞在礁石上,化为一滩烂泥,她手掌翻飞,干脆的将那摊烂泥挫骨扬灰,连一丝魔道靠血肉复活的机会也不留,然后呜呜的哭:“现在连躯壳也没有了,就算是神人天魔也无法使她复活,彻彻底底的绝了后患……”
书虫沉默,良久见林安还在哭个不停,闷闷的说:“她心狠手辣,修行前就已背负不少人命,若是还活着,早晚有天会用你的亲朋好友祭她的魔功,你何必为她哭。”
“我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流鳄鱼眼泪怎么着。”林安撇嘴说着,抹了把眼泪,大哭一场后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收拾东西离开此处。
书虫说的是就是她所想的,所以心里并没有内疚后悔之类,只是作为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手中突然有了人命,不可能不慌。而且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可怕欲望在心底翻腾叫嚣,仿佛她一个不注意就会冲破枷锁,扩散到整个心灵,使她成为肆无忌惮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破坏社会和谐的魔头。
人不能屈服于欲望!
林安告诫自己,手上力道一柔,本来坚硬能斩断鲨鱼头颅的云纱瞬间软化,卷着冲击过来的鲨鱼丢往远方。
鲨鱼是食肉者,为填肚子觅食并无错,她不能因为心中有气杀它泄愤。
回一徐弱水暂住的小岛,徐家的直升机每隔半个月就会来送一次食物,当食物一直不减,他们就会知道徐弱水已经没命,到那里,恐怕没时间再想怎么算计别人了!
想到被小三迷惑的爸爸,林安冷哼了声,拿出避水龙珠,当初散发清光的明珠变成了不详的暗红色,仿佛污血凝固而成般,散发光芒里夹着怨气,林安嫌脏,双手一搓,明珠化为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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