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颜祸水,面首三千
他的神识,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所料是真,那就证明,魔弑天已经痊愈,或者最起码已经恢复了神志……为今之计,只能将计就计……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对眼前四人的绝对信任上……这当然不止是因为花解语的信任,他与他们亦有交集,他会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思想来品度他们的为人,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既用,则不疑。
凤流羽转头,直截了当的问道:“雪澈,妖族中人的成丹,为何在出炉还要浸药液?”
雪澈一怔,然后缓缓的道:“凌风说那些已立魔契的妖族服下丹药之后,不但未能压抑,反而更加激发,所以我想这丹药一定有些不妥,我想了很久,应该是这丹药药性太过鲜明,所以引动魔气反-攻,所以我便在丹药表面做了些伪装,其实便是让魔气一时感觉不到……”
他长篇大论的说了许多,妖凌风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行了,你说这些药理我们也听不懂。”他转回来,向着凤王,“我从未怀疑过雪澈,你们让我们进来,如果是为了这个,那大可不必。”
凤流羽温言道:“请稍安勿燥,我也从未怀疑过雪澈……我从未怀疑过你们中任何一个。”
妖凌风倒是一怔,神色登和,花解语心中暗暗惭愧,便站起来,道:“我想,应该是有人设计离间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就把事情一说,包括夜惊澜所说的话……可是她拿着雪澈的丹药去问夜惊澜,已经是在怀疑,言下十分惭愧。雪澈却似乎并未在意,侧头一想,忽然神情微变,道:“怎么可能?你们拿去的是之前的丹药,那个还未浸过药液啊!”
凤流羽温言道:“以夜惊澜的修为,他应该可以料到,你下一步会浸药液罢?他说完那句之后,我们回转北天界,恰好看到丹药出炉,时间如此之准……”
雪澈勉强的定了定神:“师兄医术远高于我,且我们手法相似,他一定可以料到我会用这种法子……也可以掐算出我炼丹的时辰,但旁人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本事……师兄虽性子古怪了些,但绝对不会臣服魔族……凤王……可否救他回来?”
花解语皱眉细想,猛然站了起来:“一定是这样!”她越想越恨,一时咬碎银牙:“那魔弑天就只会借着别人的脸,别人的身体行事么?”
雪澈霍的站了起来,脸色大变,“夺舍?”
凤王沉吟的道:“你刚才已经说了,只有令师兄才可以料到你的行事与做为,旁人是料不到的……可是,他拿到的是未浸药液的灵丹,却说到药液之事……”
花解语急道:“他就是太自大了,我早说让他少打魔弑天的主意,他却偏偏不听,一定是露了马脚,若是魔弑天出手……”她猛然咽住,小心翼翼的看了雪澈一眼。
雪澈的脸色十分苍白,低头想了一想:“师兄绝不会受人协迫的……且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魔契之事,一定会预做防备,身在魔族,也一定会事事小心,绝不会这么容易被魔族算计到的。我师兄聪明机警,宁折不弯,外表懒散,其实十分谨慎,魔族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就算面对的是魔君……他也一定会小心的……”
花解语忽然微微一怔,不由得转眼,看了凤流羽一眼,他的双瞳中一片明润,若是他认为夜惊澜会有危险,他的神色不会这样从容……若论心胸宽广,用人不疑,她的确远逊凤王。花解语想了一下,温言道:“雪澈,你是最细心谨慎的人,你既然这般相信你师兄,那么,我也愿意信他……”
雪澈张大眼看着她,她便轻声续道:“现在我们就假设夜惊澜不会有事……你想,有没有可能是这样,他动手了,动手之前已经有了十足的防备,让魔弑天以为自己控制了他,其实,这些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并未失去本我……之所以说到药液,只是假装已经被控制,去他的疑心,方便之后行事。”
雪澈沉吟了一下,用力点头:“必是这样的……他之所以会这样说,也是因为相信,你绝对不会伤我。”
他说的是她不会伤他,却不是不会怀疑他……花解语抿了一下唇,竟有些面红,心里实在惭愧。雪澈再想了一下,神色忽然又郑重起来:“要算计魔君,谈何容易,师兄他不会是打着不成功,便……”
他缓缓的停下来,花解语道:“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一定尽量救他回来,保他周全。”
雪澈苦笑道:“师兄他这人……劝不听的……”
室中沉默了一下,四人在人间朝夕相处数年,也有些感慨。凤流羽温言道:“此时,当务之急,仍是设阵……我想,阵法其实并未泄露……”
夙妍缓缓的上前一步,看了三人一眼,其实他心中亦有些惭愧,只是不擅言辞,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道:“之后,我会弄一个假的阵图出来……”
第 157章:不负族人不负卿
北天界看起来一片平静,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跟平时一模一样。殢殩獍午
魔界之中却是暗潮涌动。夜惊澜等了一夜,也不曾见花解语两人上门。凌晨时分,他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夜惊澜翻身坐起,还未来的及说话,门已经被人推开,一个魔族闪身进来,直截了当的道:“夜大师,我想要一种丹药,可以在最短的的时间内快速提升我的灵力。”口吻十分的理所当然。
夜惊澜眯了眯眼睛。在这儿,只怕每一个魔族都想提升灵力,也正因为每一个人都这么想,互相忌惮,所以他才能暂时安全……可是,总会有人沉不住气下手的,这只是个迟早的问题。他住的房子前后左右,有数个魔族守着,围的铁桶一般,可是眼前这个魔族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进来,甚至还敲了敲门,这就证明,这个魔族已经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胜利,起码已经把他周围的魔族解决了。
正如雪澈所说,夜惊澜外表懒散龟毛,其实十分机警谨慎,一眼就看出情势不利,便不忙拒绝,只皱眉道:“短时间内快速提升灵力?”
那魔族以为他不肯,便上前一步,冷冷的道:“我魔界大乱将起,夜大师虽然是妖族,可是既然已经卷了起来,势必无法独善其身。夜大师虽然炼丹术高明,却不长于击技之术……就算长于击技,又怎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我整个魔族?为今之计,必得依附于一方求得平安,所以,听从于我,是最聪明的选择……”他说话并不如何快速,但却辩口利辞,有理有据纡。
夜惊澜似乎吃惊,上前一步,道:“不知是怎么个大乱将起?”
那魔族哼了一声,道:“魔君这副模样,你不是亲眼见到的么?群龙无首,还不叫乱么?”
夜惊澜察颜观色,心头一跳,却只打了个哈哈:“原来如此……只是,我为何要选你?玑”
那魔族十分不耐:“我是魔王族的最强者,历代魔君都出自我魔王族!而且,”他逼近身去,神色渐渐添了暴戾:“我已经来了,你已经没得选的,惹得老子不高兴,你眼下就得死!反正很快整个魔王族都是我的……我难道还缺灵力不成?你这么个炼丹师,有当然好,没有老子也不怕!”
夜惊澜退了一步,皱眉考虑了许久,才道:“如果我给你炼制足够的丹药,你会放我回去么?”
那魔族哈哈大笑:“放你回去?真是笑话!你也不是没见识的小孩子,既然来了,你还想着回去?我不妨告诉你,若有人应了送你回去,那也是骗你的!你信了才真是白痴!我劝你好生给老子炼丹,老子自然亏待不了你!你放心,将来,你在妖族有的,我魔族全都会有,不会比妖族差的。”
夜惊澜脸色微微发白,却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一边说着,他缓缓的抬手,微捏了指,道:“我瞧瞧你的修为。”
那魔族丝毫也不介意,便坦然的由着他把指尖放在眉心,一股柔和微弱的力道轻轻滑入,在他的识海血脉中转了一圈,然后收回,只是一瞬之间,他丝毫未觉得有甚么不对,夜惊澜已经收回手指,道:“好,我需要两个时辰。”
那魔族嘿嘿一笑,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叫夜散,你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人了。你安心为我炼丹,若有事,尽管叫外头的兄弟。”这话明是笼络,其实分明是威胁,夜惊澜也只垂首听着,他顿了一顿,便续道,“总之,你好好帮我,我自然好好待你,否则的话……我魔族可没有一个善男信女!”
夜惊澜淡淡的道:“你放心,我不是傻子,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聪明!”那魔族哈哈一笑,这才退身出去,窗上随即映上了几个影子,隔了一息,齐声道:“夜大师,需要甚么,尽管吩咐!”
夜惊澜双眉深皱,犹豫着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儿有个小小的痣,连系着花解语和凤王的神念……可是他们这几日本来一直在魔界来来回回,并与他互通讯息,昨夜忽然没来,定有缘由,这么急呼召他们,未必妥当……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站起来,理了理衣襟,推门出去,道:“去炼丹房罢!”
………………
不管怎样,阵法仍旧要布起,夙妍花了一整夜,重新绘制了一份地图,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只给了凤流羽和花解语两人。
这阵图已经完全是重新绘制,将之前所有布下的隐形小阵都弃去不去,重头再来,新的大阵仍旧用数个隐形小阵布起,只是不会再做甚么魔花魔草之类的障眼法儿。
为求万无一失,两人先去魔田中偷了两个魔矛的矛尖,聊充锄头,从头开始,将隐形小阵一个一个的埋入。手中的隐形小阵尚余了三十几个,全部埋完时,两人虽是修为高深,仍觉得筋疲力尽,手拉着手略略平抑气息,然后想要借一丝神界之气瞬移回北天神殿之中。
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两人鼓动气息,却忽觉眼前一花,然后又是一黑……
凤流羽的手微微一紧,花解语也是吃了一惊,下意识的转目四顾。只是一瞬之间,两人身在魔界时,天色才刚刚到黄昏,现在,眼前却是伸手不见五指……两人都是神仙,即使是毫无天光的空间中,也不会影响天眼神通,可现在,却是甚么都看不到……这只有一个解释,两人已经进入了一个非正常的空间之中,一个幻境,或者一个法器,甚至一个阵法。
好一会儿,两人都一动不动,一齐静下心来,感觉周围的气息,可是,不论如何细细体味,除了彼此,仍旧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探出的神识也一直是这么无限无限的扩散开来,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也就是说,这儿是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无边无际的寂静之中,花解语终于忍不住喃喃的道:“凤王哥哥……”她小小的声音在这种极致的静中,听的甚为分明,于是她的声音便更低了些:“这是哪儿?怎么会这样?”凤流羽亦低声回道:“是我们疏忽了,他既然毁去阵法,怎可能不预做布置?”
她有点儿慌了:“我们用阵法对付他,所以他也用阵法对付我们?凤王哥哥,我们会被困死在这儿么?”
“傻话!”凤流羽轻斥道:“既有阵,就有解,我们慢慢来,先看看这是甚么阵法。”
一边说着,一边更紧的握了她的手,两人试着飞天遁地,想尽各种法子,却是寸功未建,最后,只能是像一个普通的人类那样,老老实实走路,缓缓的上前一步,然后是第二步……好像行走在荒效野外,脚下偶尔有凹凸,偶尔有微软的草,可是,却始终没有任何声音,任何气息,似乎不管走多远,所处的空间,只是一片空白,除了彼此,甚么都没有……凤王的脚步也不由得略略加快,始终向着一个方向,北天界的方向走去。
不知隔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也许更久一点……她的手心里已经沁了汗,却始终一声不吭……全无征兆的,脚下忽然就是一软,她惊喘出来,下一刻,强大的冲击自脚下腾起,像地底埋着一个巨雷,激起了无数沙石泥土,唰唰的击在身上衣上……饶是两人动念极快,飞一般后退避开,仍旧被击的身上生疼,互握的手也险些松了开来……奇在如此惊天动地的冲击,竟是毫无声息……
隔了好一会儿,那沙石才渐渐平息下来,两人落下地来,立足不稳,空中似乎仍有尘埃漂浮,可是闻不到呛人的味道,也听不到声音……凤流羽安慰的握紧她的手,手在她身上轻轻抚过,确认她没事,才道:“别怕,我过去瞧瞧!”
“不!”花解语尖声叫了出来,声音大的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绝不跟你分开……我绝不松开你的手……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她终于还是咽住,没有说下去,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我们一旦松开彼此,就永生永世不会再相见……
凤流羽温言道:“放心,我们不会有事,最多耗一点时间……”他握了她的手,慢慢的走近刚才炸开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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