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颜祸水,面首三千
”
花解语微怔。进宫几日也摸清了,女皇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十三岁,封号平安,一个才刚满十岁,还未正式下甚么封号,所以宫里只以小公主称呼,幼子才三岁,两个侄儿都已经封王,便是谨王和怀王,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
十三岁的小姑娘,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女孩儿,可是看陈公公一脸郑重,也不由得心惊,道:“为什么?”
陈公公叹了口气,“公主可还记得,进宫前一晚,有人试图对公主不利……”
花解语猛然就是一凛,想到那个神秘的黑影,却又随即想到他说的应该是那个人类杀手,不由微讶:“你是说……”陈公公点头,她更是惊讶,“皇上知道么?”
“自然,”陈公公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道:“就算他不招,其实,皇上也猜的到。”
花解语更是愕然,瞪大眼看着他,她并不怀疑他的话,他与江华,显然是女皇的心腹,他既然敢说,一定是经过了女皇的默许。可是他的话意显然是,女皇明知平安公主的心意,也明知她的做法,却仍旧容忍她这么去做?
她皱起了眉,细细去想女皇的心思,渐渐方才了然。虽然大燕一直有立女不立男的规矩,但君临天下,谁不眼热?外有谨王和怀王虎视眈眈,女皇又年事渐长,总要提前立下储君。子女强悍些总比软弱些好,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女皇才对平安公主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吧?
其实,她有时会觉得,她与女皇性情有些相似,似乎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冷静。就好像她身在囚室,明知湛然出事,她仍旧会硬逼自己的选一个对两人都有利的路……也比如女皇明明已经认定她的身份,仍旧会放她在囚室之中,来得到她想要的结果。虽然这样也许她会有危险,可是,大燕需要这个结果,身为一国之君的女皇,更需要知道这个结果……
也许无情,却也无奈。只不过,女皇显然比她更能狠下心肠。
…………
很快,花解语就知道了陈公公并非危言耸听。
想来是出于女皇的特别关照,她这几日一直在女皇寝宫养伤,到了第四天,才搬回了凤栖宫,据说便是以前长公主福临的居所。
第一个上门的,就是谨王。在洛神园待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见过谨王爷本人,想像中,这种搜集天下男色,费尽心思用这种方式讨好女皇的人,一定长的一脸奸滑,贼眉鼠眼,没想到一见面,样貌居然十分端正,而且跟女王有五分相像……换言之,跟她这个身体也有五分相像。
花解语虽然恶补了一下各种宫中礼仪,却仍旧有些迷糊,她是有封号的公主,他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亲王。她的地位虽然略高于他,两人却是平辈,按宫中规矩要互相见礼,他先要向她行礼,她受半礼,再还礼等等……单只是想想就要头大了。
但还没等她理清爽,谨王居然往地上一扑,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一边连连请罪。花解语正等着还礼,被他吓到,愣在那儿,旁站的宫人急上前一步,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花解语这才回神,急道:“表兄请不要这样。”
着急之下,连王爷都忘记要叫,反而像是刻意在套近乎,谨王这才抬头,含笑道:“公主既然不嫌弃,那臣兄也就逾越了。王妹,是臣兄对不起你,让你在自家院里,还受了这么多苦。”
花解语这几天困居宫中,连睡觉的时候都有十几个人来来回回,处处不便,本就心急,既然他主动提到,那还有甚么客气的,急笑道:“王兄言重了,我在洛神园并没受甚么苦,几位公子都待我极好,从来没把我当下人待。而且药房的连先生也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歧黄药理……”
谨王早就听到了风声,立刻心领神会:“哦?当真?若有人欺负王妹,你尽管跟臣兄说,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花解语急摇手道:“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每个人都对我很好。”
谨王做势放心,抚掌笑道:“那就好!难得那几人慧眼独具,竟知我王妹暂时龙困浅滩,必有苦尽甘来的一天!王妹放心,臣兄一定好好帮你看着他们,等甚么时候皇上一松口,臣兄立刻就帮你送进宫来!”
当初他听到消息,长公主曾在洛神园时,的确是大吃一惊。可是事到如今,他倒也想的开,既然洛神园误打误撞,跟她这个“长公主”拉上了关系,反正是没办法再送进女皇后宫了,杀了可惜,瞒也瞒不住,索性就“孝敬”了长公主,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探她的口风的。
其实他的主意她心知肚明,却不得不买他这个人情。于是兄妹俩难得的相见欢,一拍即和之后,谨王满意的告辞,花解语送了出来,忽听有人遥遥笑道:“我只道谨王爷贵人事忙,所以整日不得相见,却原来是嫌弃了本公主么?”
第096章:真奸不露相(6000+)
谨王急回身笑道:“皇妹说哪里话来,臣兄哪敢!只是你皇姐刚到宫中,自然得过来见个面……”
传说中的平安公主这么快就来了么?花解语转回身,看着逶迤而来的女子。欤珧畱午平安公主生的很漂亮,是那种十分大气的漂亮,一张鹅蛋脸,眉眼十分明艳。大约是因为久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关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个子比花解语还要高一点点。
花解语先得了陈公公的嘱咐,以为平安公主骄纵惯了,一定会前呼后拥的来给她个下马威,没想到她居然只带了四个宫人,这已经是公主在宫中出行时最简单的装扮了,这算不算艺高人胆大?身经百战的公主殿下来对付小村姑,生怕人带多了反而丢脸?
四目对视,花解语微微含笑,心念电转。她可没忘记这是皇宫,做小伏底只会被人踩到脚底,尤其现在才是第一仗,这长公主的架子,不想摆也得摆!而且要摆,就要摆个十足十,绝不能露了怯。依照宫里的规矩,两人同是有封号的公主,平安公主比她年幼,理应先向她见礼,就算依民间的规矩,她是女皇与皇夫所出,正儿八经的嫡长女,平安公主只能算是庶出,完全没必要心虚。
平安公主一脸矜持,满眼挑衅,花解语镇定自若,气度雍容。两人都不开口,气氛顿时就有点儿僵,看她一副跟她耗上了的模样,花解语对谨王微微一笑:“王兄慢走,福临不送了。嫜”
她一直不太适应她那个“燕语莺”的新名字,所以便索性用了封号,倒像是有意矜持,平安公主早就不耐,顿时冷笑一声:“哟!这是甚么规矩?居然对自家王兄居然摆起架子来了!”
这就来了?小平安你很沉不住气哦!花解语早有防备,全不接招,说完了该说的,便径自转身,平安公主直气的七窃生烟,尖声道:“你给我站住!”
小孩子就是火气大……花解语腹中暗笑,也就站住,四平八稳的道:“这位是?钼”
明知故问,平安公主更是恼火,气瞪着她,后面的宫女看事不妙,急上前请安,道:“奴婢参见福临公主,这是我家平安公主。”
花解语点了点头,神情仍旧从容,理了理衣襟头发,含笑道:“见礼吧。”
休说平安公主,就连谨王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暗道一声“好霸气”!其实真要严格讲究起来,她做的样样都极合乎规矩,甚至做势整理妆容,更是表示出了十足的重视……可是在平安公主心里,帝位几乎已经是她的囊中物,花解语只不过是个外来的野丫头,哪甘心长公主之位被她轻松拿走?一时只气的脸色发白,咬牙道:“你才当了几天公主,居然敢对本公主摆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甚么德性!”
咦?一个深宫大院的公主,居然会脱口说出这种市井无赖的漫骂俚语?
花解语心里稀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悠然答道:“几天么?本公主出宫时刚满十四岁,这次回宫刚刚四天,加起来是十四年又四天……的确不太久。”她的意思很明白,我就算失踪几年,在宫里的日子也比你长,你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小黄毛丫头牛啥咧!
平安公主自然是把她的潜台词明白的很彻底,气的全身直哆嗦,尤其花解语说完之后微微一笑,一派长姐之风的笑道:“虽然谨王兄是自家人,但皇妹也该在意些,有些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说出口的。”
她气的几乎发疯,指着她:“你……混蛋,你个下贱的野女人,你给本公主等着!”
奇怪,真的很奇怪,这位平安公主说话的确很市井……
花解语淡淡一笑,不再理她,大度的抬手:“你们公主好像不太舒服,不如今个的礼就免了,且先扶回去,请御医来好生瞧瞧。”
跟着平安公主的几个宫人都是她的心腹,跟着她在宫中横行霸道惯了,头一次见她如此吃瘪,早没了主张,既然她吩咐,只得扶起她往回走,一边不住低声劝慰。
好像赢了,只不过……是不是有点太过火?花解语定了定神,回过头来,看了谨王一眼。
其实她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他,不要忘记了两人刚才说的事情,可是看在谨王眼中,无疑是一个警告,让她认清风色,不要想着面面俱到……谨王心头竟是一凛,急欠身笑道:“王妹请回罢,臣兄当不起。”
“好,”她点头:“王兄慢走,我就不送了。”
两人有志一同的把刚才的一幕忘记,然后各怀心思,各回各窝。
…………
不大一会儿,这一幕就被一句不少的搬到了女皇耳边,女皇听得不住微笑,尤其在听到花解语算在宫中的日子的时候,竟笑出声来……听完了,命那宫人回去小心服侍,然后退下。
女皇含笑道:“平安果然还是太嫩。”
“是是,”江公公察颜观色,大胆的说了一句:“长公主颇有大将之风。”
女皇笑出声来,想了一想,又道:“朕发现在民间历练一番,也不是甚么坏事,像福临现在这般,岂不是很好?”
江公公这话就不太敢接茬了,想了想,才斟酌着说了句:“长公主福大命大,自然处处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且长公主的确是机缘巧合失了记忆,举目无亲,才能像如今这般冷静坚韧……”
女皇沉吟了一下:“也是,若是派人暗中保护,只消一次,她心中便有了倚仗,这历练便没了用处。可若是不派人保护……那她一人,就算没碰上甚么意外,只怕饿也饿死了罢。”
这话江公公可就真的不敢再接了,只讪讪陪笑。女皇想了一想,又缓缓的皱起了眉,道:“福临这孩子固然不错,只是她与北归初见,就迫不及待的提到那园子,总把这些风月之事放在心上,这却不妥。”
陈公公在旁,急笑道:“谨王爷一见面就因此事请罪,长公主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而且长公主也大了,身边也不能没有个人,奴才昨个亲去瞧了,那园子里的人的确文武双全,容色端庄,给公主留着也好。都是公主的患难之交,彼此知心,也省了皇上费心去物色。”
女皇不由得一笑,站起来用手指点了点他,笑道:“但凡朕提到福临,你便要替她说好话,朕索性把你送给福临好了!”
陈公公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心情甚好,急跪了下来,笑嘻嘻的道:“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忠仆是绝不事二主的,为公主多说几句,也都是为了皇上,皇上心疼公主,表面上却不便干涉,奴才便替皇上多想着点儿!”
女皇哈哈大笑,笑道:“好个油嘴的老刁奴!说来说去,倒是朕错怪你了?还不起来!”
笑了几声,又道:“福临这会儿正在风头上,那园子的事还是要再等等,你去吩咐北归,就说朕的话,这些都是福临的人了,让他好生照应着……”她想了一想:“但福临刚刚入宫,只怕也闷,不是说有人两入御史府,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倒是跟明夜说一声,送进宫里来罢。”
她说的是湛然。陈公公刚刚起身,急又跪下,笑道:“那奴才就替公主谢皇上的体贴了。”
陈公公向来极会做人,先就去了凤栖宫,把这个消息跟花解语说了,花解语大喜,千恩万谢了一番。陈公公转身又去了谨王府,把女皇的口谕传了,这才去到天师阁,向明夜要人。
花解语表面淡定,心里急三火四,直盼得脖子都长了,才听下人通报说明夜到了。墨淡痕和陈公公虽然都叫明夜明小天师,其实也不过是因为皇城中传言有妖,用到了明夜,叫着礼貌些。其实明夜只是礼部尚书之下的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这次本来护持有功当赏的,最后却害得花解语受了伤,还没抓到人,功过又互抵了,仍旧是从五品的闲职官儿。
花解语毕竟顶着这个公主的名头,不敢失态的迎出门去,只得干坐等着,一见明夜抱着一人进来,花解语大吃一惊,从座上直接跳了过去,急道:“他怎么了?”
明夜皱了皱眉:“我本来只是困住他,他若不动,便不会没事……可他偏要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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