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





有可能牺牲。” 
    谁也阻止不了海小安去见神秘人,李军提出建议:“我们查一下神秘人的手机号,看看机主是谁。” 
    “李军你去移动公司……”海小安说。 
    李军拿着号码找到移动公司,是本地推出的“动感地带”卡,持卡人叫马光辉,并有身份证记录。 
    回到公安局户籍科,查找到该人一年前已去世。 
    “有两种可能,现持卡人冒用了马光辉的身份证,再就是马光辉生前将手机转让给持卡人。”李军分析说。 
    “我们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李军你明天催刘宝库,一定让他交出卐井的最后一班生产记录。”海小安安排明日工作,说,“小王继续拿着郭德学的照片,在矿工中辨认。” 

    “海队,提点建议。”小王吞吞吐吐。 
    “说吧。”海小安准许。 
    “明晚你去见神秘人,带上两支枪。”小王说。 
    直到这时,海小安才觉得有必要对部下下个命令,他说:“我见神秘人的事你们不准对梅局说,谁说了,卷铺盖给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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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众和海小全沿着蛾眉河走上去,他们去鬼脸砬子煤矿没从正门进入,选择钻林子,是丛众的主意,她不愿让更多的目光瞅自己的左臂,黑纱会引起无聊人的无聊猜想。 

    宋雅杰是盘山市第一个注射死亡的人,完结一个生命要比孕育一个生命简单,几毫升致人于死地药物扎进血管,她感到身体如拆毁的家具散花开去,如云一样轻飘起来,而后进入被人们称为隧道的世界,痛苦、眷恋、爱和恨统统离开,她变成纯物质的东西,石头、树木、空气、尘土……真可谓万事皆休。 

    丛众捧着变成灰烬的母亲,走向鲇鱼河,让小河流走母亲。世间没有脚和翅膀能翻山越岭的是水流,还有风。 
    所以她选择送走母亲的载体——河与风,一部分骨灰扬向天空,她扬撒骨灰的情景让人撕肝裂肺。 
    “妈,走好啊!” 
    “如有来世你再做我的妈妈!” 
    丛众的泣呼诉唤,揪出海小全的眼泪。 
    “妈你放心,我一定找到继父。”丛众扬撒完最后一捧骨灰,对着远去的母亲说。
      第十八章乌金疯狂(4) 
    蛾眉河流淌了一段变窄,倘若从高处俯瞰这段河流,细而长如螓首,满河飘着秋天的落叶,令人怜惜。 
    宋雅杰的执行在上午10点14分,那天天气很好。她望眼透进监房的阳光,那情形和郭德学走下卐井一样,都是最后一眼。谁也说不清楚踏上死亡之路的人为什么仰首望天空望太阳。她望眼太阳,低头望自己的鞋,那上面别着一片鲜红的树叶。 

    “众儿,”宋雅杰恳求女儿,说,“给妈弄一片树叶来。” 
    “树叶?”丛众迷惑不解。 
    “别在我的鞋上,它带我走。” 
    丛众到山间选择树叶。 
    罂粟沟的山上有上百种树,有的叶子已在风霜中落下,有的正在飘落,也有的还顽强在枝条上。 
    是从地上拾一片叶子,还是到树枝上去摘。丛众沉思,母亲上路时为什么单单选择树叶带,而且是一片呢?她寻找到有关词汇,希望从中得到诠释。 
    一叶知秋,落叶归根,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叶子啊,母亲为什么选择了你? 
    百思不得其解,丛众凭自己对母亲的理解,最终选择了一片如血的红叶,它属枫树的一种。 
    蛾眉河面出现片片红色,枫叶点缀其间。 
    “母亲带片红叶走的。”丛众沉痛地说。 
    海小全凝视漂移的树叶若有所思。 
    “我妈去追赶树叶。”她无限伤感。 
    蛾眉河流入茂密的矬树林后,他们沿着山间小路攀登上去,最后路也钻进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过近一小时的攀登,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气息。 
    “有水。”海小全判断说,他还说不准是怎样的水源,瀑布、河流、山泉……他说,“附近有水。” 
    翻过一道小小的山梁,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山顶水库。大跃进年代修建的水库,至今仍然发挥着作用——供应盘山百万居民用水。 
    “众,我俩走到水库边上了,出了矿区。”海小全说,“往山下走才是矿区。” 
    “我们下山。”她说。 
    垂直走下去,他们想也没想到就走到卐井,准确说是一片废墟前,炸毁后的卐井景象破败。 
    “走吧,众。”他说。 
    “我去看看。”丛众走向井口,鬼使神差她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有了重大的发现。 
    “快来看,小全。”她叫他。 
    那时海小全懒散在树下,嚼着落地的野果。 
    “小全。”她再次叫他,听出声音很激动。 
    海小全走过去。 
    “有青蛙。”丛众手里多根蒿子秆儿,用它拨弄青草寻找。炸井一个多月,井口的乱石间长出野草。 
    “青蛙?” 
    “还不止一只。”丛众描述见到的青蛙,说,“大花鞋(青蛙一种)。” 
    海小全对她发现青蛙,未置可否。自然没去想在煤井口发现青蛙意味着什么。 
    “井口有青蛙……”丛众寻思。 
    “怎么啦?” 
    “小全,有青蛙的地方应该有水,可是你想啊煤井口怎么能积水呢?”丛众说,“井口不该有水。” 
    “下雨积水呗。” 
    “多大的雨水能积满矿井呢?”丛众眺望山顶水库,忽然大叫一声,“答案有了。” 
    “什么答案?” 
    “水库漏水,淹没了矿井!” 
    丛众这个结论把自己吓了一跳,天呐!该井可能发生透水! 
    “透水?” 
    “肯定是透水。”丛众煤院的书比海小全读得好,采矿业的知识扎实,她问:“这是哪家的矿井?” 
    “鬼脸砬子煤矿的,叫卐井……”海小全到过该井,知其名字。 
    密匝的树丛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从山上走下来就盯上了。丛众说的透水,四黑子听见,他急忙给刘宝库发信息报告此处情况,等待对方回复。 
    “是透水后炸的井,还是炸井后透的水。” 
    “有什么不一样?”海小全说。 
    “显然不一样,两样结果两种性质。”丛众说,“我妈说继父在鬼脸砬子煤矿干过活,突然失踪……” 
    “你想得太多了。”海小全和丛众想的不一样。 
    “卐井有问题。”她说。 
      第十八章乌金疯狂(5) 
    短信回复,指令四黑子逮住那两个人,带到白狼洞。 
    对突降的厄运,丛众和海小全全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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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小安身带两支枪沿着蛾眉河走,与丛众他们不同的是,一个白天,一个黑夜。 
    山风在夜晚变了脸,发出说墓砜蘩呛康纳簟!?br />     手在裤口里,海小安握紧枪。独自一人去和神秘人见面,需要的不仅仅是胆量,还需要智慧。 
    今天,是专案组最丰收的一天。并过来的张扬案子,第一天就有了突破,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举报者(女人),给专案组打来匿名电话,说张扬指使四黑子杀死郭德学;小王拿着郭德学照片辨认,有了收获,一矿工十分肯定地说,郭德学在卐井挖煤,和他最要好的年纪稍长一点儿的矿工姓庄,会唱单鼓戏。 

    如果今晚顺利,鬼脸砬子煤矿的神秘面纱有望近日揭开。 
    蛾眉河钻进树林,海小安行走越发艰难。他得侧着身子,从一棵树移到另一棵树,像只猴子。月亮在这时躲起来,四周黑乎乎。假若神秘人忽然从树后蹿出来,从后面抱住他,那就危险了。 

    海小安觉得浑身发紧,血液流速加快。 
    “嘎哇!”一只大鸟被惊飞。 
    一个人影突然从树后走出来,他远远地说:“海队,是我,兰光辉。” 
    “兰光辉?” 
    “是我约的你。”兰光辉走近。 
    “怎么是你?”海小安松开枪柄,抽出手来。 
    “海队,我不敢明目张胆地见你呀。”兰光辉说,“我现在护矿队,有人盯着我,所以才请你到这里来。” 
    “兰光辉,你就别客气了。”海小安说,“我需要什么你心里清楚,捞干的说吧。” 
    “先告诉你,护矿队在监视你们,你们一进驻招待所就开始监视。”兰光辉说,“招待所内安装了多个隐蔽摄像头,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中。” 
    “他们是谁?” 
    “你们要找的人啊。”兰光辉说,“刘宝库、张扬、四黑子,矿上的四梁八柱啊!” 
    “他们安排你们监视的?” 
    “对呀,是三矿主刘宝库安排的。”兰光辉说。 
    三矿主刘宝库,那二矿主大矿主呢?海小安问。 
    “二矿主是张扬。” 
    “大矿主呢?” 
    “那我不知道,反正张扬听大矿主的,刘宝库听二矿主张扬的。”兰光辉所了解的内幕只是这些,他的说法和警方掌握的情况大体相同。 
    “说说卐井。” 
    “卐井出了事故。”兰光辉说,“透水……” 
    一听透水两个字,海小安心被蜂子蜇了一下。一切正顺着他的推测前行,他希望只是自己的臆想而不是事实。看来严重的问题不能回避了,依稀看到大矿主的背影,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背影。 

    “郭德学从卐井逃出来,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兰光辉说,“可他还是给四黑子杀掉了。” 
    “当时井下有多少名矿工?” 
    兰光辉讲在卐井挖煤的人单吃单住,由护矿队送饭到那个工棚子。他说:“我送过几次饭,一共十四名农民矿工。” 
    “你确定他们都下了井?” 
    “这个井就一班工人,他们白天睡觉,傍晚下井,第二天早晨上来。”兰光辉说,“一年多来,始终是这么干的。” 
    海小安心情越发沉重。 
    “炸井目的是把他们封死在里边,谁能想到郭德学没被淹死,奇迹般地爬出来。”兰光辉说。 
    他把所知道的全部讲给海小安,包括四黑子如何在运煤货车上做手脚,制造车毁人亡的假象。 
    “他们为什么要杀掉李作明?” 
    “我想是怀疑他卧底。” 
    这一点兰光辉讲的也和警方掌握的情况一致。 
    “四黑子在哪儿?”海小安问。 
    “四黑子把护矿队交给我带着,他说他去办一件重大的事,过几天再回来。” 
    “你估计他去哪儿?” 
    “不清楚。”兰光辉愧疚地说,“我本想帮助你们,就是飞毛腿打蚊子,有劲使不上。” 
    “其实这样做帮了我们大忙了……”海小安感谢他,卐井的谜底兰光辉给亮出来,这是警方万万没有想到的。 
      第十八章乌金疯狂(6) 
    “海队,我出来工夫不短了,得马上回去。”兰光辉向海小安告辞,匆匆忙忙走了。 
    “注意安全!”海小安叮嘱他。 
    树林里飘过来一句:“海队,我妈给你晾了葫芦条。” 
    兰光辉的家住在郊区,海小安逮过兰光辉,他结伙偷矿上的煤,数量很大,被判了刑。 
    海小安一次办案路过兰光辉的家门前,他对李军说:“这是谁的家,窗户连块玻璃都没有,进去看看。” 
    走向摇摇欲坠的平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出来,见到穿警服的海小安他们就喊: 
    “打倒兰光辉!兰光辉是个大坏蛋。” 
    李军愣怔,什么年月还呼喊这种口号啊! 
    “我们走吧!”海小安撇身走开。 
    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喊叫声:“打倒兰光辉!兰光辉是个大坏蛋。” 
    回到警队,海小安要大家集资,带有行政命令的味道。他说:“扶贫济困,每人一百元。” 
    “又是啥名堂啊?” 
    “我不是说了吗,扶贫济困。”海小安说。 
    “哪里是自愿,分明是绑架。”有人说。 
    谁怎么说海小安不管,刑警支队捐上二千八百元。他亲自送到主管兰光辉家的那个街道办事处,督促他们给兰光辉的母亲修缮房子,再以后每逢年节,海小安带上物品去看兰光辉母亲。 

    装疯卖傻的老人,见到穿警服的也不喊打倒兰光辉,兰光辉是个大坏蛋啦。 
    兰光辉出狱后,母亲把海小安照顾她的事对儿子说了……于是才有了兰光辉主动向海小安讲出鬼脸砬子煤矿的黑幕。 
    至于葫芦条是这样,兰光辉母亲听说海小安爱吃葫芦条炖肉,就满院种葫芦,秋天后晾葫芦条,差儿子给海小安送去。今年的葫芦条还没晾干,所以兰光辉临走说了句:“海队,我妈给你晾了葫芦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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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山市政府大楼前停着一辆四轮子,这种农用拖拉机是不准进城的,何况还拉来了男女老少二十几人,显然是起了大早,在交通警察上岗之前进的城。至于红灯电子眼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