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如云 作者:秋之浅吟(晋江2012.8.12完结)





  她这样想起来,突然就不自禁地笑了,容泽已经愣住了,从她撞到他的车上起,她说的话,总共不会超过十句,而且不会主动说,都是他问,她回答,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倒好像她的话都是论字买的,一个字要值千金。
  可是她现在竟然笑了,突兀地笑了,倒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潭上,生生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一霎那,他竟是惊呆了。
  他心里笑自己,怎么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半小伙子,简直要傻到家了!他仿佛掩饰地咳了一声,对她说道:“你的资料能不能先放我这里,我帮你问一下,回头再告诉你。”
  静云原本就不抱希望,却见他执意,心下困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窗外的雨稀稀拉拉下一阵,停一阵,风却是越来越大了,呼呼作响,仿佛挟万钧雷霆之势而来。窗边的一株大树,树叶被风吹得直往窗玻璃上打。一个同样在挂盐水的小孩哭起来:“妈妈,是不是妖怪来了啊?”
  静云已经笑起来,对那个小孩说道:“小妹妹,不用怕哦,是刮台风,不是妖怪来哦,过一会儿就好了。”
  容泽真想时光倒流过去,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可以名正言顺的偎依在她身旁,她定然会用她那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不像她对着成人的他那样疏离而遥远。
  他被自己这个怪念头吓了一跳,颇为自嘲,暗自骂道:孙容泽,你简直魔怔了,从她撞上你的车开始你就脑袋浸水了。
  她看了看头顶上的盐水,对他说道:“打得差不多了,麻烦你叫下护士。”他一看,果然已经不多了,赶紧叫来护士。
  拍的片也已经取过来了,医生看了看说道:“没有骨折,就是软组织挫伤。回去好好休养一下,注意伤口不要感染。”他应了一声,拿了单子去缴费,到药房拿了药回来。
  回到车上,他问静云住址,静云报上,在另一个区,他说道:“有点远啊,这么远你到大正上班方便吗?”
  她轻轻道:“早上早点起床就好了,坐地铁也很快的。”她咬了咬嘴唇,自嘲地笑起来:“再说,他们还没准备录取我。”
  他看着她,半饷才道:“你好像很喜欢咬嘴唇。”她眼神有点慌乱,喃喃道:“是吗?”
  是啊,她一遇上事情就咬嘴唇,薛相宇总会叫起来:“你再这样咬嘴唇,干脆我当你的嘴唇好了!”于是她就忍不住,扑哧地笑出来。
  她摇了摇头,努力要把这三个字从头脑里摇出去。薛相宇!薛相宇!刚回国的时候,她连做梦也会叫这个名字,从梦里惊醒过来,总会看到妈妈怜惜地看着她,眼神幽幽的,叹着气道:“囡囡,忘了他吧!”
  她总是哭,呜呜地哭,像一个孩子那样呜呜地哭起来。她怎么能忘得掉?这三个字像是巫师下的咒语,又像是一根绳子,将她从头到脚捆起来,越困越紧,她被困在当中,不能动弹,越动绳子拉得更紧,紧到让你以为,就这样窒息死去了。
  妈妈总是抱着她,拍着她:“囡囡,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还要走妈妈这条路?”她万分悲鸣,哀哀地哭诉着:“妈妈,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他给我下了魔咒,我躲不掉!躲不掉!”
  妈妈心疼万分,替她抹去眼泪,却怎么也抹不掉似的。妈妈说:“囡囡,有妈妈在,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怕!”
  她对容泽说道:“你把我带到前面的站头,我自己坐车回去。”他没有说话,脸色却沉下来,倒像是一个孩子,没有得到想要的玩具,自己一个人生起了闷气。他想,她总是这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摸样。偏偏要让他觉得生疏,偏偏要断了他的念头。
  她还要说,他已经开了车子出来。她只好沉默下来,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又是风又是雨的,有首歌里唱到:凄风冷雨,当真是凄风冷雨啊,连风跟雨都仿佛在笑你,笑你的不自量力!
  她摇摇头,今天是怎么了,总是想起这些,到底都过去了呀,再想也是无力回天,再想也是徒劳无功,又何必这样庸人自扰之呢?
  车子开得飞快,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疾驰而过,大概是知道要刮台风,都躲在家里了,所以一路上,倒是难得的畅通无阻。
  到了静云家楼下,容泽看着静云蹒跚而去,懊恼不已,她拒绝他的搀扶,很断然地告诉他,自己能够上去。他举目四望,发现这是一片年代有点久远的小区。心里竟是有些微怜惜,这样精致的一个人儿,原本该是过着精致无忧的生活,像个公主一样地被人捧在手心的宠着。她却显然,心事重重。
  他突然就唐突突地想到:我要给她那份精致!我要给她所有我能给的!这样一想,倒好像有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姑姑总是担忧地他,每回见到他总是说:容泽啊,你都三十二了,到现在还没有带过一个女孩子给姑姑看,你说姑姑都怎么跟你爹妈交待啊?
  他在心里说:姑姑,上天今天把那个女孩子送到我面前了!我一定要抓住所有机会,一定不会错过她!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把她带到你面前!
  静云意外地在第二天接到了大正的电话,通知她一周后去上班。叶母很是高兴,却又纳闷:“他们知道你脚伤了呀?为什么叫一个星期后去上班呢?”
  静云摇摇头:“面试的时候脚还没有伤到,面试好了出来撞上的。”她突然想起孙容泽,突然了然于胸,对叶母道:“妈,可能是他们想叫我准备充分了再去上班吧。”
  叶母哦了一声,嗔怪道:“你这个孩子,看着心细,实际上毛毛躁躁,老让妈担心,下回可要注意点,这次还好,就是刮破了,你说当时车子要是速度快,那该多危险啊,我连想都不敢想。”
  静云双手已经环上母亲的腰,温柔笑道:“妈,知道了,我都不小了!”叶母怪道:“就会马后炮!”
  一周的时间转眼就过去,到了说好上班的那天。静云起了个大早,却意外的在楼下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孙容泽,他很高兴地朝她挥挥手,她站在那里犹豫了半天。他已经开门出来,笑道:“我今天起了个大早,穿越了半个上海,专程来接你,怎么?不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想了想,还是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刚发动车子,她已经问道:“大正录取我,是不是跟你有关。”
  他笑笑,不甚在意:“是的,跟我有关。”旋即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下,说道:“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容泽,大正集团总部总经理,而你到大正应职的是总经理助理,也就是说,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助理。”
  静云早就猜到了两三分,却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高职,心里一时万念聚集,纷乱不已,低声道:“孙总,我会认真努力工作的,但是,今后请你不要来接我了。”
  他坦坦荡荡笑起来:“我不过遇到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子,不!应该说是心仪,想表示一下我的诚意,如此而已。”
  她听他说得坦白,倒是有几分不自在起来,喃喃道:“我只想认真工作,没想其他的,请您理解!”她看着他,口气竟是异常坚决:“也请您尊重我,不要再来接我了,否则,我宁可不去大正上班。”
  不过短短的接触,他早已看出她并非外表那样柔弱,应该是个一旦执拗起来就很坚决的人,听她如此说,他终于是叹了口气道:“好吧。”
  她呼了一口气,倒像是放心不少。他这时又说道:“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她突然就紧张起来,问道:“什么?”
  他笑了,说:“能不能不要叫我孙总?就叫我容泽,可以吗?”她道:“办公室里这样叫好像并不合适呀?”
  “那这样,我退一步,办公室里可以叫我孙总,但是私底下,我希望你叫我容泽。”她终于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今天已经阳光当头照,夏日的太阳总是升得早,其实也才七点多。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轮明日,光彩又夺目,徐徐生辉。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倒像是一个一尘不染的仙子。人事部的同事看见了,对孙容泽笑道:“孙总,你从哪里找来的仙女啊?还亲自过来给她办手续!”
  孙容泽笑笑:“我学妹,路上捡的。”人事部的同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他却已经拉了她出来。
  她沉默地跟着他,亦步亦趋。
  他指着一张办公桌对她笑道:“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办公了,我的办公室在那边,你先适应一下环境,有事我会叫你。”
  她点点头,低声道了声谢谢,他笑起来,说道:“真要谢我,拿了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请我吃饭,怎么样?”
  她也笑起来:“恩,好的!”他很高兴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
  静云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忙,键盘发出啪啪的声音,显示着一片紧张忙碌。其间有几个同事正好奇地看着她。她只好略微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他们已经很友善的,跟着笑了。
  很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邻桌一个女孩子跑过来,看着她嚷道:“小美人,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都看了你一个上午了,纳闷了一个上午了,你分明就不像人间的嘛!倒像是仙女。”
  她微微红了脸,道:“我叫叶静云。”小女孩很爽朗地笑起来:“我叫姜燕,叫我小燕子好了,你果然是人如其名啊!”静云心想,她果真是有几分像小燕子的。
  小燕子已经俯身过来,靠在静云的办公桌上,眨巴着眼睛,好奇地说:“孙总好像很照顾你啊,快说说,你跟孙总什么关系。”
  “没有,就是我们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不过也是刚认识。”
  小燕子双手托腮,十分可爱,说道:“孙总可是我们公司二号青年才俊,能力突出,长相不俗。”
  静云随口问:“还有个一号的呀?”
  小燕子眼睛眨了半天,一连神往:“一号青年才俊就是董事长啊,那叫一个帅呀!”
  孙容泽已经走出来,问静云:“感觉怎么样?”她答道:“还好的。”容泽问:“一起去吃中饭吧?”
  小燕子已经摇头晃脑地看着孙容泽,打趣道:“孙总,真是关心下属啊!”又对静云挤挤眼,口气挪揄道:“静云,做孙总的下属,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话刚说完,伸了伸舌头,人已经不见影子了。
  孙容泽说:“我吃腻了食堂里的菜,今天想到外面吃,怎么样?舍命陪君子吧!”静云想,拒绝太明显了,容易叫人家难堪,于是说:“好吧!”
  容泽很高兴地说道:“对面有个中餐馆,菜很不错,环境也优雅。”静云点点头,浅浅笑起来:“好,我吃不挑剔的。”
  容泽呆了几秒,旋即恢复常态。,很绅士地让静云在前面走,自己跟在后面。
  中餐馆的环境果然不错,可谓闹中取静,位置与位置之间,都有大株大株的人工树隔着,倒像是隔出了一个个小包厢,隔音效果极其佳。人在其中坐,仿佛是身处树林当中一样,别有一番情趣。
  容泽将菜单递给她,说:“你吃什么,你来点吧。”她重新又递回去,说:“还是你点吧,我真的随便的,我对吃不讲究的。”
  他终是接过了菜单,对服务员报上菜名,他笑着对静云道:“他们家的糖醋排骨非常好吃,一定要点一份,公司里很多人,经常到这里外带一份回去食堂吃,算是他们的招牌菜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忐忑,昨日初发文,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谁知短信发出去,大家都当成了是病毒,一位要好的同学很肯定的告诉我:“你的QQ被盗了!”我简直苦笑不得,难道我是病毒么!?




☆、烽火戏封侯

  静云心里疼痛,像是有人拿一根针,往她心上扎,一针下去就是一阵剧痛,痛得你全身颤抖,只痛得你无力
  在多伦多求学的学子,通常要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学校里是没有住宿的。条件好点的学生,就会在学校附近租一套单身公寓,一个人住。而经济条件一般的学生,就会去租别墅里面的一个小房间,跟大家合租。会有一个学生租下整套别墅,然后当起二房东,再把一间间房子租出去。到最后,自己租金往往就摊在别人的租金上,自己一个子儿都不用出。
  李全盛就是一个二房东,而且他租的别墅里,刚好有一个学生搬走了,空出了一个房间,他很殷勤地她说:“叶静云,你就是那个房间的主人了,这样吧,我免费租给你好了。”
  静云虽然经济条件并不好,可是并不愿意揩别人的油,还是拿出了租金给李全盛,他推脱半天,挠挠头道:“那我先收下,给你存着,我也不差你这两个钱。”
  她后来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