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番外 作者:阿笙(连城二星vip手打完结)





  单无贺揉搓着他的头发,缓声低喃:“这小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真让人好奇。”
  ***
  S大有两处图书馆,旧式的在旧院区,而新建的则在勤贤楼八楼。因为没有电梯直达,得徒步走上去,所以一些学生不爱往哪里跑。而宁浅浅图这里清净,专门在这里用功。趁着这次蔺沈出国,她难得有时间用功,平时除了上必修课外,其它时间几乎泡在八楼图书馆。有时宋昭然也一块来,但大部份时候还是她一个人。
  草图画到一半,一个月来充当摆设的电话竟然响了。轻灵的和弦掀起一股飙风巨浪,劈头盖脸砸得她头脑空白。眼瞳微微缩了下,连手指都扣紧了:蔺沈,他回来了。
  蔺沈向来不多废话,扼要简便的一句“马上回漱园”就收了线。宁浅浅虽然恨透他这种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屈辱方式,但却又无可奈何。
  她拾掇了一番,打的去了漱园。心里不是不忐忑的,甚至隐隐恐惧。他们的关系一直只存在最原始的状态,熟捻的是彼此的身体,灵魂却早已剥离,站在天涯两端斗法。即使再热烈的温存,灵魂也是冷的。所以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他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虽然年少时他曾在她身边待过两年。
  把自己洗净,白生生的身体像即将上祭台的白切鸡。琉璃罩里点上宁神怡情的香薰,留了一罩壁灯,解衣上床。如同古代的妃子等待君王的宠幸。只是那些妃子最起码有个名份,腰板也直,而不像她,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高级点的泄欲玩具。
  肌肤贴在冰冷的绸面上,像攀着一条大蟒,仿佛能腻滑分泌濡湿的液体。她倏然觉得毛骨悚然。
  蔺沈进来时,她不自觉的挥身颤悚,然后就是僵硬,像一具匍匐在悬崖边上的石雕。
  蔺沈没有像以前一样直入主题,反而只身陷进沙发里,阴晦不明的盯着她看。似乎想看穿什么,或是确定什么。
  即使闭上眼,宁浅浅也能感觉他仿佛要将她一点点撕开的强大压迫感。头皮阵阵发麻。
  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这风雨欲来的语气让她惊惧,猛然睁开眼恰好与他对视。那张脸沉郁而冰冷,眼底还残留着有许些不易察觉的血丝。想来是他事有不顺,心情很不好。这个认知让她越加不安,蔺沈心情不好时会想尽所有法子来折磨她,非得让她晕死过去才会罢手。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悦他。只有他龙颜大悦了,她的日子才会舒心。
  

上卷  第16章 棋子
  宁浅浅裸着脚下床欺身到他身前,一下一下啄吻他的唇角,试图勾起他的热情。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攥成拳,另一只手拽紧胸前的被单,光滑细亮的料子非但没有起到遮掩的效果,反而将身材衬得越发凹凸玲珑,肤白如脂。蔺沈只需垂眼就能瞧见她胸前无边春色,完美的形状,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发疯。
  只是蔺沈不为所动。他眉宇间阴沉未散如今又添了几分凶狠与恼恨,扣着她的肩膀一把推开,灯光摇曳在他漆黑的瞳仁中似一簇簇跳动的火焰。他咬牙切齿:“贱…人!”
  陡然甩门而去。
  他这邪火来得莫明其妙。宁浅浅怔了半晌,皱眉:他是越来越难伺候。
  既然他没性致,她乐见其成。原本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不过半刻钟便熟睡了过去。只是睡得极不舒服,恶梦连连,身体如山撞压,窒息难受。她挣扎着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蔺沈五官微微扭曲,额前青筋鼓胀,怨毒的眼神像那种冰冷的爬行动物。双手不偏不移正掐着她的颈脖子。
  他要杀她?!
  宁浅浅惊恐地睁大眼,空气却越来越虚薄,眼前的影象开始影像重重,连喉管深处发出的类似哮喘都扩大了数倍,变得十分清晰可怖。思绪开始抽离,眼白翻动,一串泪从眼眶划了出来。
  那泪滴到蔺沈手背上,他原本死寂冷直的眼神微微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浮上来,又慢慢地沉下去……越沉越低……
  他终于下意识松开手,眼神如荒凉无边的寂地,一丝茫然在眼中滋长。他忽然迫切的亲吻她,将她难受的咳嗽呜咽全部吞进嘴里。他像在织茧,一丝一缕将她缠住,包裹住……直到看不见明天,也不必等未来……
  那夜蔺沈索求无度,像一只在无望里绝望挣扎的病态孤兽。宁浅浅认识他那么久,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失控过。这样的他让她前往未有的惊惧。
  第二日见到他,依旧如从前的楚楚模样,如果不是全身散了架似的痛与遍布的淤青,她当真会以为前夜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春梦。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全力应对着蔺沈隔三差五的传唤,努力消化那些复杂难懂的设计建筑理念,画枯燥无味的稿图。偶尔与江楠到'水上漂'喝茶,天南地北的聊些闲话。
  最近因为前些日子接的几个编程都圆满完成,手头上宽裕了不少,于是约了一帮要好的朋友一同去吃饭唱K。而地点恰好选在新宿。
  宁浅浅自然知道新宿是谁的场子。当初新宿开业时,关枚还给她送过贵宾卡,据说有了这张卡在新宿的一切消费都可以折掉五成。但这张卡最终没有到她手里。记得当时蔺沈不惊不怒地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你是知道的。”
  他这话让她难堪至极。新宿鱼龙混杂是个什么性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但他有必要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龌龊不堪么?
  新宿如今由关枚在打理。蔺沈手下有几个心腹,关枚就是其中之一。关枚人长得周正,真不像一个在道上混的人。蔺沈身边宁浅浅唯一熟点的人,就数关枚了。
  宁浅浅一进大堂就看见西装革履的关枚,他很明显他也看到了她,微怔之后作势要迎过来。宁浅浅不想生出什么端疑惹人猜疑。忙将头瞥向另一边。关枚跟在蔺沈身上浸染久了,本事没有学到十成十,也学了个三五成,很聪明的装作跟她不熟。
  关枚虽顿了步子,可心里又纠结起来:大哥最见不得宁小姐来这种场合,待会要撞见了,肯定又是一场大灾难。他惟有祈祷宁小姐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别惹恼大哥才好。
  一行人有十来个,通通都是携家带口的,很热闹。夏木与申秋腻腻歪歪,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大家见到了也见怪不怪了。卫小阳也带家属,是个高瘦的男生,笑起来露出两粒小小的虎牙,特别喜感。宋昭然与宁浅浅两人做伴坐在一块,宋昭然依旧是一身素俭,黑发直顺,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一餐饭吃下来相谈甚欢相处融洽,不过多半都是奉承江楠的。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点人情世故大伙还是懂的。
  夏木虽成不了麦霸,但霸麦却是实质名归的。众人在她的魔音之下显得有些不能淡定,纠结着摇色子喝酒。
  宋昭然唱功却很了得,一首《棋子》赢得满堂喝彩: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
  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
  我没有坚强的防备
  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
  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
  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我像是一颗棋
  进退任你决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
  却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像是一颗棋
  来去全不由自己
  举手无回你从不曾犹豫
  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
  唱完回到座位,宁浅浅分明看到她的眼眶是红的,却竭力装作无所谓。她悄然递上面纸,然后若无其事的盯着电子屏。昭然是一个性格独立的女子,定然不想被人看到她脆弱的样子。
  江楠被灌了很多酒,小白脸胀得通红。不知是他们趁机作怪还是巧合,竟把他与她推作一堆。江楠不胜酒力,几乎是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让她不堪负累又有些尴尬。这种撮合人的方式做得真不地道,也不看看人家当事人乐意不乐意。
  一团混乱中还是宋昭然出手帮了她一把,然后两人躲进了洗手间。新宿的洗手间装潢的富丽堂皇,连地砖都可以当镜子使,比一般的宾馆还要干净。于是宁浅浅与宋昭然更是堂而皇之在这里窝着,不想出去应付那一房子的乌烟嶂气。
  檀香能使人精神放松。宋昭然从包子掏出一包精致的女士香烟。细长的烟卷儿,滤嘴处印了一枚很有质感桃色红心。
  宁浅浅有些惊讶:“你抽烟?”
  “偶尔。”宋昭然淡淡应着,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背靠着白瓷砖上,脸色有些苍白,“我和姓宜的分手了。”
  宁浅浅眉角一跳,“怎么会……”她与宜智深嗑嗑拌拌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怎么说分说分了?
  宋昭然笑得自嘲:“他在外面有了别人。没想到千算万算人心难算,我以为所有人都可能对不起我至少宜智深待我是真心的,看来,是我太抬举他了。”
  宋昭然有多爱宜智深宁浅浅是知道的,但往往越爱就越经不起伤害与背叛。那种揪心噬骨的痛她曾经也经历过。当年林嘉南与钟了珍也是这样亲手将她推入地狱。如果不是他们,她也不会自暴自弃放纵自己在蔺沈身上寻找慰藉,更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上卷  第17章 合作
  脓疤被掀开,泥泞的血肉模糊。宁浅浅情绪迭入低谷,十来年感情如同水流花落,再灿烂的颜色最后也不过是护邻花的养料,为别人作嫁衣裳罢了。她仰头在脸上抹了把:“这天下男人都TM爱犯…贱!”
  宋昭然把烟和打火机丢给她,“犯贱有犯贱的乐趣,所以背着墓志铭的傻瓜们活该遭罪。男人为什么爱尼古丁?无非就是因为尼古丁可以让他们享受到飘飘欲仙似神仙的快感。男人这东西,往往都是感官动物。”
  烟雾在口舌卷了一圈,然后顺向喉管入肺,有些呛,舌尖微微发麻,淡淡的薄荷香如妙曼的女儿香弥漫开来。女士香烟终究比不过男士香烟那般浓烈霸道。女人与身俱来便有种细水长流的柔情与缠绵浪漫;而男子多数霸道理智,追求的永远是那种在顶端的优越感与征服欲。男人与女人不同,香烟亦如此。
  两人在洗手间吸完了一整包香烟,烟蒂上的桃色心被火舌舔得面目全非。宋昭然说:“看到这么多破碎的心,我圆满了。他伤我一颗,我伤无数颗,总归不是太吃亏。”
  宁浅浅微笑:“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痛也是一种被伤害过的证据。长存心间,不弃不忘。
  ***
  徐爷从年青时便有了绰号:毒蛇。正如他的绰号,此人心狠手辣,曾经为了上位不知坑害了多少人,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当然,但凡道上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像徐爷这种坏得没脸没皮没原则的上位者还真实属罕见。
  当年徐爷设法除去宁老爷子之后自身也元气大伤,不敢怎么折腾,只能任由着蔺沈只手遮天,逐渐坐大。待他元气恢复过来,蔺沈已成气候,楞是扳不倒他。
  这道上的消息不分国界四通八达,南美要暗中向东南亚借通这桩生意几乎是全道上公开的秘密。那可是一桩大买卖,但却也十分烫手,如果没有过硬的后台与实力是没人敢以身涉险的。如今整个东南亚区也不过只有三家有这样的实力:S市的徐爷与后来居上的蔺沈,然后就是东部的宜家。但宜家最近家丑频频,估计也没有心力与他们争。
  这么一刷选,也就剩徐爷与蔺沈了。
  南美那边最先找的人是蔺沈。徐爷收到风后,蔺沈前脚走,他就后腿跟上,在南美那边一搅合,弄了个不尴不尬的局面。当然,蔺沈也没有摊上什么便宜,这才是最重要的。
  经过徐爷这么一整,南美方表示再作观望。毕竟在商言商,货比三家,这也无可厚非的事。可问题来了,这得观望多久?观望越久其中存在的不定性因素就越多,对他就越没利。徐爷想来思去,总觉得不妥当。于是便有了约蔺沈见面这一出戏。
  地点订在新宿的三楼贵宾包厢。
  为表示自己此番前来目的单纯,徐爷只带了外号笑面狐的心腹。
  一进新宿便有人将他们直接引进包厢,推开门他就看到蔺沈那张矜贵清俊的脸。他身侧站着一男一女,是关枚和白芝。
  徐爷目光一闪,视线若有似无的在白芝身上逻了一圈,然后摆出和气老人的嘴脸,说:“蔺老弟,别来无样啊!”
  蔺沈抿唇,态度不冷不热站起与他握手,也不多废话:“劳烦徐老挂心。徐老约小辈来,可是为南美那桩买卖?”
  徐爷愣了愣,没料到蔺沈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丝毫没有试探委婉。他心里一突,难道他有了万全的把握?纵使心里掀起千层浪,面上却仍是春风扑面一团和气,“既然蔺老弟都开了口,那我就不好再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