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by李枕风 (女强,传奇故事,心狠手辣女主,完结+番外)
呢。乌恩奇起身走到门前又朝里间的方向瞥了一眼拽紧了自己身上的大氅开门,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觉得清醒了不少,大步出门下了台阶,又回身吩咐守在门外的番兵道:“除非本将军在否则公主单独来不论什么事都不要放她进去,如若不然,你们就准备去代州和周军拼命。”
“是,将军。”
之后连着几天乌恩奇再没来过,每天都是那天晚上乌恩奇找来的两个的女人定时来照看程四的饮食起居帮他料理身上的伤。程四在这两个不会说汉话的女人面前也表现得很配合,从来不让她们为难,只在这两个女人离开之后才看看窗外的守备情况,每次也是极小心,从不在窗前久待生怕被守卫的番兵发现。公主反是天天都来,程四只在房里握紧程易的留下的荷包听着她在外面和看守的番兵大吵大闹一顿后无功而返。
又过了两日,程四照旧吃过饭帮着那两个女人收拾干净。待那两个女人对他行过礼要走,程四上前拦住她们,那两个女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程四。程四递上几块银子然后比划着告诉她们说想要一支汉女用的发钗,两个女人禁不住面面相觑,程四佯装羞涩地笑了笑,那两个女人不知程四身份只当他年轻女子爱美心切便点头收了他的银子。第二日程四便拿到了一支烂银的钗子,不知还混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质地非常坚硬,于是程四趁便无人的时候在地上偷偷将发钗磨得愈加锐利。
隔了两天乌恩奇又开始过来,有时候是进房里转转问问那两个女人程四的情况就离开,有时候只是站在窗户外面看着程四坐在桌前对着程易的荷包发呆。偶然一次他正看得入神,偏巧公主来闹,他带公主离开时回头正看对上程四那双望向公主的眼睛,恨意如火。
这日,吃过晚饭,程四依着上次的法子想让那两个番女给她带一套和公主身上样式相同的番邦女装来。三个人正比划着不料乌恩奇推门而入,三人俱是愣在当场。
“你们在干什么?”乌恩奇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之后落在了程四的脸上。
“回将军,她说想要一套像公主那样的衣裳。”番女如实向乌恩奇回道。
“你要衣裳干什么?”乌恩奇看着程四问。
“穿,衣裳还能干什么?”程四的目光丝毫也不闪躲地迎上。
两人对视半晌,乌恩奇对身旁的番女扬手道:“现在去拿,我看她倒是穿还是不穿。”
“是,将军。”
那两个女人匆匆去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便捧了一套衣裳回来。乌恩奇看过指了指程四道:“给她换上。”
“是。”
程四看见那两个女人拿着衣裳过来便已猜到了什么意思,扬头对乌恩奇道:“要我换你先出去。”
乌恩奇看看程四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程四要这套衣裳确实是为了逃跑是掩人耳目准备的,但是现在既然被乌恩奇撞破也只得硬着头皮先穿上了再说。
“我自己来。”程四拿过番女手中的衣裳退到床边脱掉了这几日穿着的番邦少年们常穿的那身皮袍子什么的先把自己的衣裳套在了里面才将那身女装穿上,发钗在他抖衣裳的时候藏进了袖子里,袖口白色的貂毛一遮什么都看不出来。
“行了。”
话音未落,乌恩奇不等人来开门已经闪了进来,见到程四从里间走出来不禁眼前一亮,在发饰上垂下来的白色貂毛银片和两条乌黑的发辫映衬下少了几分英气的那张脸透出少女的俏丽可爱。乌恩奇的一双眼如同定在程四身上半分也不肯移不开。
那两个番女似是看惯了这男人这样的眼神见状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程四到底是女子被男人如此毫不遮掩的目光看得又羞又恼禁不住两颊发烫:“乌恩奇!”
只是程四腮边泛上的粉红让她这一怒看在乌恩奇眼里完全变了味。此时此刻的乌恩奇就如同一条贪婪的野狼盯着猎物一般看着近在咫尺的程四。乌恩奇觉得自己疯了,他见过无数的女人还没有一个能不碰他就让他浑身燥热喉咙发干。不过片刻功夫,乌恩奇已经听见了自己重浊的呼吸声。
“你……”程四的愤怒被两瓣灼热的唇堵在了嘴里,乌恩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扑进了房子撞倒在床上,力道之大之猛险些让他被撞得背过气去,不等他反应粗糙的舌头已经探进了嘴里。程四怒极攻心一口咬了下去,腥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五十二 暗涌
乌恩奇皱眉抬起头来舔了舔嘴角沁出来的血一双狼眼里真的生出幽幽绿芒。程四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盛怒之下凤目亦是豁亮。四目相交,乌恩奇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再一次霸道地攫住了程四的薄唇。掌心燥热的双手扯开了程四的外套寻进中衣仔细地摩挲着身下那人鞭伤还未痊愈的身子,一道一道的伤疤在指间滑过刺激得他的心为之狠狠战栗,心底升起的不知名的奇异情愫让他意乱情迷。
在公主之部落头领们出于各种目的私下送给过乌恩奇各色的女人,偶尔也有一两个让他冲动,每次结果也只是草草了事后把那些女人分赏给手下再想不起来,就连公主他也每次只是在公主的要求下例行公事一般不肯多花一分心思。可是,身下这个人,他莫名地想要占有她,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只属于他的女人,一个他想要的女人,并非迫于权势,也不掺杂任何利益。
忽然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胸口,透过衣裳触到肌肤,冰凉。乌恩奇愣住,慢慢撑起身看见一支银钗,握住银钗的手稳而有力只要出手便可一击毙命。抬眼,程四正微微喘着气瞪着他,眼神里透着坚定,乌恩奇自嘲地笑笑起身放开了她。程四亦从床上站了起来,银钗粘在乌恩奇胸口如影随形。乌恩奇和她对视半晌,大声道:“来人,备马。”
“是,将军。”门外有人应声去了。
待程四一只手把半敞的衣裳拢住掩好,又取走了乌恩奇身上的兵器,两人对望一眼移步到门口。开门从房内出来,乌恩奇吩咐:“告诉公主,本将军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知道了,将军。”门口的番兵低低地坏笑两声回道。
程四此刻一身女装跟在乌恩奇身侧,一手抓住乌恩奇右侧的腰带,挟制乌恩奇的手被乌恩奇身上的大氅遮住了,两人的姿态在那番兵看来说不出的暧昧,殊不知两人此刻全无那份心思。
出了大门,有人牵了乌恩奇的战马在外等着,乌恩奇摆了摆手那人躬身退下。看看战马,两人颇有默契地一起纵身上马,程四侧身坐在前面银钗指定了乌恩奇的胸口不动,乌恩奇在后面单手从程四身前伸过带住缰绳,一夹马腹战马纵蹄而出。
暗夜沉沉,两人共乘一骑驰马出了朔州城已是月上中天,出城之后少了屋宇的遮挡北风显得更加疾劲。程四身上的小袄虽然续了羊绒很保暖但是风一打就透,被深夜的寒意浸透之后冷风一吹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
“冷了?”乌恩奇的声音在暗夜的旷野里听起来格外的低沉。
“不。”程四握紧银钗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几分以示自己真的不冷。
乌恩奇嗤笑一声松了缰绳将身上的貂皮大氅脱下裹到了他身上。
“别碰我!”程四手腕一沉加重了点在乌恩奇胸口上银钗的力道。
乌恩奇毫不在意那只随时可能夺人性命的银钗,一双布满细碎伤疤和老茧的大手灵巧地替他把大氅里的系带在外面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我还不想在下次交手之前听见你病死的消息。”
接连不断的新伤旧病确实让程四的身体大不如前,只是仗着年轻一时半刻之间在人前还显不出什么来,但是较之从前身体状况的改变程四心里比谁都明白。扬起头,程四正对上那双黑而亮的眸子,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下次相见,定然要断个胜败。”
乌恩奇忍不住笑了,看着程四的眼神愈加深沉:“当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扬手发力,程四将乌恩奇击落马下,而后,扭身跨住战马的同时银钗被他抖手掷出激射乌恩奇的面门。乌恩奇只得撤身急闪,程四抖落缰绳一声清叱纵马冲进茫茫夜色之中。
程四策马狂奔在第二日傍晚回到雁门关外,进关之前程四脱掉了一身女装,将头发重新束起。一入关,守门的队正便认出了程四,队正欣喜若狂地上前迎住和程四寒暄,又赶紧差人回军寨报信,闻讯而来的赵闯和李南更是又惊又喜。
一行人回到军寨尚未落座程四就抄起了桌案上叠放整齐的军报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本帅不在,军中一切可好?”
“回大帅,除了当日叫乌恩奇夺走了公主杀了几个兄弟别的没什么。”赵闯接过卫士送来茶水递给程四。
奔波了一夜程四也确实饥渴,接住喝了两口问:“对了李南,你不在代州城怎么在雁门寨?”
“回大帅,自从那日大帅被乌恩奇掳走末将一直追到了此处赵指挥使说恐关外设有埋伏被乌恩奇逃了之后末将觉得无颜再回代州,所以……”李南的脸上一片羞愧之色。
程四两眉一蹙:“那代州现在无人驻防?”
“蒋环在,大帅放心,出不了纰漏。”赵闯将当天新送到军报放到桌案上,道,“真定河间以北的番军最近也无动静。”
程四这才稍稍安下心来,看过军报,问:“对了,本帅被掳之事可曾上奏皇上?”
“未曾,大帅。”赵闯回道。
“冯公公知道吗?”
“冯公公一直留在太原城不肯北上,末将等也不曾将此事向他报知。”
程四面露惭愧地道:“一军之帅竟被人掳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此事传扬出去本帅丢人是小,连累其他兄弟是大,没有告诉冯彤是对的,至于皇上那儿,等回师之后本帅自会请罪。”
一军若失主帅,卫队是要论罪全部被斩首的,其他将士也免不了被牵连。程四之所以担心被皇上和冯彤知道为的正是此事。
“赵闯,此事未曾上奏,难道这些日子的战况你们都尚未奏知皇上?”
“是,大帅。末将等实是不知这折子该当如何写才能不出纰漏,索性也就先不写了。”
点点头,程四双目微合算了算日子,眼下已是腊月中,折子奏上去,圣旨再送来最快也要等到正月过完了,二月立春发兵应该差不多。
正月,乌恩奇被番邦大汗从朔州召回了都城燕京。
“乌恩奇,失了代州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你?”牙帐中鹰鼻鹞眼留了一部络腮胡子斜靠在铺着白色虎皮的宽大的椅子中身材胖大的男人眼神阴骘地盯着跪在帐中的乌恩奇。
“乌恩奇听凭大汗处置。”乌恩奇单膝跪地,恭顺的垂着眼睛,无视坐在大汗身侧的公主投来的怨毒目光。
“有人告诉我你之所以再三推脱不愿出兵南下是存了反叛之心。”顿了一下,看到乌恩奇神色如常地跪在地上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大汗方才继续道,“可是,听公主说,在你的心里替我守住疆土比她还重要。你自己怎么说。”
“大汗心中已有定夺,乌恩奇唯大汗之命是从。”
大汗移动他胖大的身躯离开椅子,步履缓慢地挪到乌恩奇面前。寒光如冷电,拔刀的人出手迅捷如风,乌恩奇的帽子被这一阵风带着滚到了牙帐门前,乌恩奇依然跪得笔直不动如山连眼的都未曾眨过,公主倒是一声尖叫被吓得脸色惨白。
大汗不由大笑:“好,果然没有辜负我这些年的心血。”说着拍了拍乌恩奇的肩,“起来吧,帮我争夺的疆土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要冷落了我的宝贝女儿。这次被周军擒去她没有少受罪。”
“乌恩奇明白,大汗。”乌恩奇应声起来。
“既然程易死了,而且,上次你为了救公主也已经入过雁门关了,你和他那个约定就不做数了吧。”大汗笑呵呵地回身走到椅子前面重新坐下。
大汗那毫无笑意的眼神让乌恩奇低头应道:“是,大汗。”
“之所以调你回燕京,是因为我遣去和大周的小皇帝议和的使者已经传回消息,大周那小皇帝同意议和了。”大汗脸上的笑意里忽而浮出一抹阴狠,“如果他亲自来议和,我们将那小皇帝抓住不怕大周的朝廷不乱,到时候你率军南下夺取他的江山易如反掌。就算他不来,我们先和他假意议和按兵不动,等到大周撤军边境松懈之后再派兵南下图取。”
“是,乌恩奇定会为了大汗的霸业竭尽全力。”
“嗯。”大汗颔首,对于乌恩奇的反应表示满意,“听说,你曾捉住了周军的主帅?”
想起程四,乌恩奇嘴角含笑:“可惜,她太狡猾,逃走了。”
“哦?不过,再狡猾的兔子也不能从一头优秀的头狼嘴下逃走两次,是不是,乌恩奇?”
“是,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