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花名册
“小桃,那晚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被禁卫军当成刺客拿下了。”
“主子,小桃的拜师不是假的!”小桃跪下来,一反往日战战兢兢的模样,一字一顿道:“小桃的命早就交给主子了。”
我缓缓点头,帕子掠过她的肩膀:“起来。”
“主子,”小桃跪在我膝边,仰头看着我,“主子您想哭就哭,有小桃陪着你,为你擦眼泪。”
我眨了眨眼睛,又干又涩,没有一点水分,无奈摇摇头:“算了,哭不出来。”
是不是压抑的太久了,竟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如今想见扶苏一面,当真是难上加难。”慕容玠挂在窗前,长长的头发一直倒垂至地面。
我已习惯他的突然出现,坐在椅子上未动,此刻只想一个人呆着,讨厌任何不速之客。
他跳了进来,拍了拍掌,指指小桃,微笑道:“小桃是吗?我与你主子有话讲,可以出去一下吗?”
小桃抬头看了看我,见我未反对,行了个礼,关了窗户,转身出门。
房门轻轻阖上,我拧眉看他,满脸皆是不加掩饰的被打扰的不快。
他终于不再笑,脸上竟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和痛惜,他坐在我身边,朝我张了张手臂,声音低沉:“来,肩膀借你。”
我舒了口气,不快之意渐息,看着他宽宽的肩膀,淡淡道:“不必。”
他哧了一声,苦笑道:“不花银子的。”
我终于勉强笑了一下,涩着脸摇摇头,声音也是涩的:“我可是要收银子的。”
“好!”他收了手臂,无奈耸耸肩,低头凝视我的眼睛:“我出一百两,扶苏的肩膀可以给我靠一下吗?”
我尚未说话,他便真的靠过来,弓起身子,侧头枕着我窄窄的肩,一股淡淡的清香从他的发丝散出来,我拍拍他的头:“你又为了什么事难过?”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埋首在我的肩窝,声音细弱地几近呢喃,“我身体不舒服。”
“哪里?”双手撑起他的头,他便真的把整个脑袋的重量都挂在我手中,我看着他弯弯的眉眼,“哪里不舒服?”
第一次如此贴近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其实像星子,璀璨、闪亮。
他也盯着我,哀伤从他眼中流泻出来,淡淡的唇微微阖动,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他说:“这里不舒服,看到扶苏难过的时候,这里在痛,像被针刺了一样,很痛。”
他灼灼地看着我,竟让我不敢直视,蓦地松开手,我偏过头:“可能是心脏病的一种。”
他垂下头,手指擦过我的手背,我刚一缩手便被他紧紧握住,他说:“不如,我带你走,离开这里,跟我一起,哪里都好。”
嘭地一声。
开门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叫我胆战心惊。
慌乱之中,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臂,却被慕容玠更用力地握住。
好像早已经知晓,慕容玠缓缓起身,牵着我的手,揽过我的肩,一同面对门口那抹纤瘦的人影——慕容珏。
一身华丽尊贵的王者服饰,一脸淡漠沉稳的君王之气。
大热的天也遮不住他浑身散发的凛冽,他的修养真的很好,他真的很适合做皇上,不论他多么痛恨一个人,他也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对赵飞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即使看到自己的弟弟牵着自己女人的手,也只是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仅此而已。
如果我没有见过他那晚惊慌失措的模样,如果我没有听过他急切不安的语气,我也会以为,他真的是天生的王者。
他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沉稳而不沉重,轻快而不轻浮,连衣袂和发丝也服帖而不轻飘。
他在我们面前站定,一手搭在腹前,一手背在身后。
他开口,下巴微微扬着,眼帘半垂,用世界上最平静的声音缓缓道:“和亲王,你要记住,她是朕的女人,她永远,都不可能跟你走。”
第 69 章 JQ的味道
他开口,下巴微微扬着,眼帘半垂,用世界上最平静的声音缓缓道:“和亲王,你要记住,她是朕的女人,她永远,都不可能跟你走。”
握住我肩膀的手臂蓦地收得更紧,慕容玠的声线带着些隐隐的波动,他说:“皇兄,这屋子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怕说出来,你我从小便在这后宫中长大,我们比谁都清楚这里的冤魂到底有多少!父皇的五个儿子为什么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为什么有那么多妃子无故惨死,难道世人不说便当真只是意外吗?你我都痛恨这里,为何还要把扶苏留在这儿?!我要带她走,我要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慕容珏依旧冰冷着眉眼,他淡淡扫了我一眼,语气里没有半分波动:“朕自会保护她。和亲王,朕是在给你机会,莫要一错再错。”
他微微乜了眼角,视线落在慕容玠扶住我肩膀的手上:“放开她。”
他的语气并无半分激动,却让人不寒而栗,瞬间给人千钧一般的重压。
没想到的是,平时嬉笑少有正经的慕容玠却倔强的可以,他甚至更大胆地搂紧了我,冷笑道:“皇上,臣弟在与扶苏在进宫前已私定终身,选秀之前臣弟曾恳求皇上放过扶苏,是皇上棒打鸳鸯!难道皇上就看不惯臣弟得到幸福?!臣弟可否请问皇上,为何一定要夺人所爱?!”
我被他的言论所惊,刚想开口,便见他一步跨过去。
许是过于激动,他竟定定站在慕容珏面前,直视慕容珏的眼睛,句句紧逼:“自从父皇身体告危,你我兄弟二人便渐行渐远,到如今,往日情分竟连半分也不存在了吗?”
慕容珏终于动了动,他抬起眼帘,看着慕容玠,眉眼中有些许氤氲浮动,轻轻启了唇,稍有些柔和的声音便从口中流淌出来:“玠儿……”
慕容玠闻言却更加激动,竟是痛苦地一挥手阻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话,衣袂飞扬间一个跨步向前,那势不可挡地气势硬是将皇上逼得趔趄了一步。
居然还不止,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慕容玠一把便按住慕容珏两边的手臂,口气激动又哀伤:“皇上可知,当初我是多么骄傲,因为那寡言少语倨傲冰冷的哥哥唯独对我是宠爱有加的,可笑的是,我们如今竟连陌生人也不如!连陌生人也不如!你当真仇恨我至此?!你当真仇恨我到了如斯田地吗?!”
声嘶力竭地叠声质问,不要命一般摇晃着当今天子娇贵孱弱的肩膀,还一句三摇!
咔的一声,是玉器坠落的声音。
皇上华贵的白玉冠竟生生被晃了下来,三千发丝瞬间散落,滑下肩膀,铺满了细瘦却尊贵的背脊。
时间就此静止,沉默流淌延伸。
我连呼吸都凝滞,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心跳瞬间沸腾,这是真的,一段华丽丽的兄弟JQ。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
尤其是慕容玠,发泄过后立刻无辜起来,像一只品性纯良偶尔失常的小白兔,惊慌失措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手忙脚乱地扑在地上将那碎成两半的白玉冠拾起来,低垂着眉眼不知所措地诺诺道:“皇兄,臣弟知错,臣弟……”
慕容珏显然还处在头晕迷糊中,脸上血色全无,睫毛不停地抖,身子突然被放开,竟连站也站不稳,却还要保持王者风度,硬挺着站直了,脚底却是虚浮的。
他苍白着唇,拧着眉轻轻摆了摆手,带着疲惫的倦意淡淡道:“出去。”
慕容玠侧头望了我一眼,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他说:“扶苏,抱歉,救不了你……”
“出去。”皇上的音量略略提高,慕容玠立刻逃得比兔子还快!
瞬间不见了踪影,留下一句话在耳边聒噪:“扶苏,我还会回来,放心,下次一定带你走!”
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他妈的不值得相信的!都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都他妈的不可原谅!
慕容玠,我为我刚刚那一丁点儿的感动感到羞愧!羞愧的无以复加!
奸=情被老公发现,奸=夫还撒欢尥蹶子跑了,我的人生为何如此悲催?!
只能作小服低,忍气吞声吗?
“皇上,您没事?”
抬眼望去,皇上依旧在那里直挺挺地站着,可能迷糊劲儿还未过去,又或者是被慕容玠给气的,脸上仍是毫无血色,好看的眉微微皱着,细长的手指按着桌面,指甲因为用力而变成了桃红色。
这人身体素质太差,被人用力摇一摇就这样了,坐过山车还不得死?
我走过去,不甘不愿地搀着他的胳膊,漠漠道:“皇上歇息一会,莫要生那混货的气。”
皇上依旧不做声,默默坐下了,沉着脸半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皇上垂散在肩边的头发,我自嘲般地叹了口气,从抽匣子里翻出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取了牛骨篦子,搬了条凳子坐在皇上身后。
天生的使唤丫头的命!
“别动!”我按回他想要转过来的脑袋,不太温柔地抓起一把头发,硬声道:“梳头呢。”
他顿了顿,真的不再动,任由我粗鲁地扯来扯去,坚持了半晌,终于挺不住,淡淡道:“轻点儿……”
偷偷藏起被我扯掉的一小撮头发,将发簪插进不大像样的髻子中,我心虚地挥挥手:“好了好了,皇上您先将就一下。”
他真的取了把小铜镜放在脑后,对着大的左右认真瞧了一会儿。我在一边颇有些忐忑,却见他面不改色,轻轻从喉咙里挤出“嗯”的一声,放下铜镜,不忍再看第二眼。
半天无话,静坐相对。
盯着他莹润如酥的细腻耳珠,突发奇想,在这里打个洞会不会很好玩呢?有种破坏完美的违和感,正是因为这种违和,让人跃跃欲试。再戴一个长坠儿耳铛,应该就不会再这样圣洁的令人厌恶了?
“以后,”他突然回过头来,静静看着我,吓得我心跳加速,可能是我受惊的表情太过明显,他顿了一下才说,“以后,莫要随意进出御书房。”
他说到这儿,似是想了一下,竟然刻意放柔了声线解释道:“以后若是想去哪里,都可以与朕说,朕会带你去的……不要,一个人乱走。”
我木然着点点头,他便放松了似的,微微垂了肩,环顾房间一周,漫不经心道:“只一个奴才伺候,怕是不够,既然你喜http://www。345wx。com欢朕身边的小李子,朕便把他送与你好了。”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看我,我却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说不上是气愤还是厌恶,又或是某些不愿意承认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无力感,我苦笑了一声,无法说不。
既然早就发现我派小桃通过小李子调查你,怎么还装得如此无所谓?故意在我面前显示自己的强大是吗?这么说,我想要潜入御书房的想法,他一早便洞悉了吗?所以坐在在那里等着我上钩?
他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竟然自顾自接着说:“一个小李子也是不够的,明个儿你自己去挑一些合眼缘的奴才,喜http://www。345wx。com欢哪个只管与汪公公说了便是。”
我定定看着他,终于了解慕容玠为何会被气得发疯,为何不直接把这个人摇死算了?赵飞楚歌一党公然犯上,他忍,弟弟勾搭他老婆还强词夺理,他忍,老婆吃里扒外调查他,他还是忍。这种人冷静到可怕!留在世上终是个祸害!
除了身体,他哪里都不弱,我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赵飞一伙的惨败。
他终于停了下来,眼神纯净地看着我,紫葡萄一样的眼仁儿里浮着些淡淡的关切:“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地如此难看?”
我笑了,发出嗤嗤的声音,肩膀跟着一耸一耸,我支着额头,语气满是嘲讽,我说:“皇上是何时得知臣妾爹爹的死讯的?”
他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直接,他皱了皱眉,语气一下子沉重起来:“那天,你在御书房见到朕的那天。”
我缓缓摇头:“皇上不要告诉臣妾,你那晚是在为了爹爹而难过。”
“难道臻儿不信?”他抬眼看我,风淡云轻的脸上有些许悲伤,却好像无法表现地更加难过,看起来很累很倦,他说:“这几年,如果没有摄政王,这个皇位也许早就被其他人霸占了,这些年,他教会了朕很多东西,他离世,朕难道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吗?”
“既然如此,”我闭上眼睛,忍住眼角的酸涩,再睁眼时满是犀利,“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要他带兵打仗,而且是和赵飞一起!难道皇上不知道,爹爹为了皇上,与赵飞已是水火不容吗?!”
他直了直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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