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花名册
少年得到证实,愣愣傻站了半天,才蹑手蹑脚地在承欢面前坐下。
“我……”少年脸上有些发烧,左顾右盼了半天,才不得不再次说出有些难堪的话,“我想卖身。”
“原因……”
承欢声音依旧平淡,他脱下木屐,随意将脚搭在一边的软榻上,露出一截白藕似的脚踝,脸色有些恹恹的疲倦。
少年强迫自己将眼睛从男子的身上移开,一口气出说了自己的身世,方解脱般地长长舒了口气。
承欢静静看了少年片刻,竟开口道:“缺银子而已,也不用卖身……”
见少年满脸茫然,承欢摇摇头,细长的手指相互叩击:“你会什么?箫?筝?还是别的?”
少年想了一会儿,有些不自信道:“嗯……会弹一点琴,但是……并不是很好。”
承欢看了看少年,点头道:“好,你父母的安葬费我会替你付,你可以选择做清倌,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卖身。”
他怕少年不明白,又拖着鼻音懒懒解释:“清倌,就是卖艺不卖身。”
少年自然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有这么好的待遇,不禁感激地看着承欢。
承欢却是叹了口气:“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进了这种地方,想要保持清白,是很难的。而且,就算你是清白的,旁人也依旧会瞧不起你。总归没什么区别的。”
少年低下头,没了精神,只是喃喃道:“我知道。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请大老板成全。”
承欢不再劝他,默默从抽屉里拿出一纸契约,指着纸面的最下角,声音平淡没有任何起伏:“画个押,然后到二最右边找账房拿银子,办完了父母的丧事,便到这儿来找我。”
少年不相信事情会这样简单,抬头道:“你就不怕我拿银子跑了吗?”
承欢看了他一眼,仰倒在躺椅中,闭了眼淡淡道:“能跑到哪儿?谁都跑不了的……”
少年无声看着面前毫无防备一脸倦容的男子,恐惧羞怯的神色,渐渐消失。
父母的终于得到安葬,少年总算安下心来。
第二次站在欢馆的门前,少年不再胆怯。
承欢还是那身翠绿的袍子,细看袍身的暗花比上次的略有不同,点缀着一株含苞待放的荷,安然伏于肩头。
他手中持了根烟斗,却并没有点燃。看了眼束手束脚的少年,微微蹙了眉:“一会儿让叶双给你安排房间,安顿下来之后,有时间弹支曲子给我听。”
少年恭敬地嗯了一声,承欢又道:“以前的名字别用了,以后……你就叫……子语。”
子语……随便什么都好,连自己都卖给人了,还保留名字做什么?少年无言点头,低头等着承欢接下来的教诲。
承欢却不再说话,少年抬头,便见承欢挥了挥手,宽大翠色袖口里的手腕柔软白皙。
叶双,原来是一对孪生兄弟。像熊一样的高大威猛,乍一看会让人产生错乱的感觉,两个人真的完全一样,所以干脆连名字也省了,都叫叶双。
他们是承欢的近身护卫。
两个人光是站着不说话,就有足够的威吓感,子语心惊胆战地跟在他们身边,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
不是头牌,初来乍到,自然不会享受单人房的优待,房间里还有一个男孩,承欢为他取的名字叫子衿。
纤纤细细、弱柳扶风的样子,淡淡的眉毛下是一双清亮的眼,光是看着便叫人心生爱怜。
子语笑着打了声招呼,男孩的脸便微微红了,比新来的子语更加的局促惶恐。
子语暗自舒了口气,还好与他同住的,不是那种刻薄俗气的风骚男人。
说自己弹琴不好其实有谦虚的成分在里面,当子语坐到琴前,还是有些自信的。
结果承欢听了一半便示意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也不说话,只是坐过去,抚琴弹了一首同样的曲子。
子语的脸便红了,自己不论是技巧还是乐感,甚至是投入的感情,都与承欢相差甚远。
承欢却一脸淡然地磕了磕手中没有烟丝的烟斗,漫不经心道:“弹得还不错,多加练习,倒也拿的出手。”
他喝了口碧绿的茶水,继续道:“明天跟子衿到场子里转转,凡事记住一点,能忍则忍,不要与客人争执。”
“嗯!”子语忐忑着点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指。
承欢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若是真有什么事,便直接到这里来找我,剩下的,由我来解决。”
从外面看来欢馆只是一座普通的二层小,朴素的背后,却隐藏着奢华的桂殿兰宫。
整个欢馆大致分为两部分,东侧是百花苑,那里的女子都很漂亮妩媚。西侧便是君子阁,龙阳之好者的天堂,当然,不乏有些贪新鲜的偶尔来玩一玩。
来这里的人,有些是为了谈生意,有些是纯粹的作乐,有些则是来发泄平时不能表现出来的怨气。
与那些规模小的青不同,能在欢馆消费银子的,都是些富商、贵族、权臣。
这些人,惹不起。
子衿一个劲儿地在子语耳边叮嘱:“千万不要惹那些客人,只要不过分,就由着他们。”
子语的牌子还没有挂出来,有点子衿牌子的,子语便作为陪衬跟着去磨练一番,白送的不花钱,客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第一桌的客人,是皇城绸缎庄的赵老板,请了一个外省的合伙人吃饭,绸缎庄的老板本不好龙阳,为了迎合生意伙伴的嗜好,便进了这君子阁。
子语陪着子衿入场,乖顺的子衿给二人倒着茶,子语便在一旁弹些轻柔的曲子。
酒过半酣,气氛便热了些,外省人也放开了手脚,捏着子衿的下巴,不住赞叹:“早就听说这欢馆君子阁的大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绸缎庄的赵老板笑呵呵地附和着:“卓兄喜http://www。345wx。com欢就好!喜http://www。345wx。com欢就好!”
“啧啧!”那姓卓的外省人叹了口气,低声笑道,“其实在下是冲着这欢馆的老板来的,听说他的滋味,可是真叫一个**啊!”
子语闻言一惊,不知怎地,听别人以这样淫=秽的语气说承欢,子语的心中颇不舒服。
赵老板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你是说这儿的承大老板?哎呀,要请他出来,可是难得很!”
“多少银子也不行?”
“不是银子的问题,他家大业大,比你我二人都还阔绰的多,你说,他能委身伺候咱们吗?”
“也是!看来是无缘品其滋味了。”外省人摇着头叹了口气,捏了捏子衿的脸颊,笑道,“这个也不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清纯的子衿居然是卖身的,当晚,子语便一人独寝。
正对着大街的二层小是这些小倌妓=女们休息的地方,若是陪客人留夜,便要到后院客人预订的房间。那里,要富丽堂皇得多。
所以,这里也相对要安静多了。
子语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老板没有强迫他们出卖身体,既然有机会做一个清白的人,为何要放弃?
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很容易出现便意,子语披着件外衣昏头昏脑地准备上茅房。
“啊——”
子语愣了一下,好像听到有人在痛苦的呻吟。
他屏息凝神仔细听了片刻,却又不见,他挠挠头,暗想:可能是幻觉?
谁知脚刚向前迈了一步,那呻吟声便又传来:“啊——嗯——”
这回他听清了,确实是有人在呻吟,那声音极低,像是无法忍受般,带着颤抖的声线,又像是极尽欢=娱,让听到的人跟着阵阵酥麻。
呻吟像是从老板的房间发出来,不知怎地,子语的心突然便揪了起来。
像是鬼迷心窍,子语蹑手蹑脚的走到老板的房前,房间里烛火依旧,发出昏黄的光,子语舔了舔指尖,将窗户纸捅破……
两个男人交=媾的场面倏忽出现在眼前!
子语捂住唇,生怕心脏会不小心跳了出来。
那个全身赤=裸以淫=靡的姿势被压在身下的人,正是承欢!
大张的双腿紧紧缠绕着上方男人坚实的腰肢,整个身体透出淡淡的粉红,那碧色的眼眸含烟带雾,恍惚迷离,他半张着红唇,无意识地呻吟着:“快……啊……快一点……再来……啊……啊!”
那声音因为剧烈的撞击而破碎不堪。
而压在他上方的男人,竟然是慕容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赵飞!
那个凶残跋扈一脸刻板的男人,竟然会与欢馆的老板做这种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子语是怎样也不会相信这是事实!
“小贱货,老子可是一下战场家都没回,就看你来了!今天就让老子好好地喂饱你!”
赵飞狠狠抓住承欢的长发,将他拽起来压在桌面,纸笔兵兵乓乓滚落一地。
承欢哼了一声,半仰着脸,双手无力地撑着桌面。赵飞掐住他的腰,对准他的身后,用力一挺,刺了进去!
“嗯……!”承欢吃痛地闭上眼,抿着唇,却还是呻吟出声。
“舒服吗?老子干的你满意吗?”赵飞俯□体,唇舌舔弄着承欢细滑的裸背,令身下的人不住发出细小的呻吟。
“嗯……嗯!慢一点……别!别……”
“慢?开什么玩笑?刚才不还是喊着要快吗?嗯?”说着,又是一阵猛烈的攻击。
“啊……快一点……还要……快……”那张放着子语卖身契的书桌被撞击出吱吱的声响。
“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又被多少人上过了?”将承欢拽起来靠在他的胸口,赵飞邪恶的抓住承欢身前颤抖的昂=扬,“真是名副其实的荡=妇,看看,连碰都没碰过,就这么兴=奋了呢!”
“不要……不要……”承欢恍惚地摇头,身体却软软缠在赵飞的身上,发出哭泣一样的呻吟,“别……别抓……求你……啊——嗯……嗯……不行了……嗯……啊!”
短促的尖叫之后,碧色的眼珠渐渐氤氲出薄薄的眼泪,颤抖着沾在轻盈的睫毛,眨眼之间,融入眼周淡粉色的肌肤……
子语面红耳赤地呆坐在窗外,不知道屋内又进行了几次,直到烛火熄灭,走廊完全浸入了黑暗之中,子语才恍恍惚惚地爬回房间,翻身倒在床榻,却更加睡不着了。
番外之承欢 卖身不卖心(二)
天还未亮。
子衿是被抬着回来的,那个姓卓的外省人,是个虐待狂。若不是欢馆护院偶尔经过他们的房间,听到子衿的惨叫,将他救了出来,他恐怕会被那外省人折腾死。
而现在,也只剩下半条命。
这事儿自然惊动了承欢,子衿刚被送回来,他便也跟着过来了。
睡眼惺忪,还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只在外面草草披了件浅色的披风,一头长发就用根发带随意系在身后。
熟练检查了下子衿的伤势,承欢拧了拧眉,声音还有些嘶哑:“眼睛不要只盯着那点银子,命是自己的。”
子衿皱着脸点头哼了一声,便晕厥了过去。
子语呆坐在一边,心疼子衿的同时,对承欢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若是几个时辰之前,听到承欢说这话,他必定如听纶音佛语。可就在刚才,他亲眼所见这大老板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而且媚态百出,这心里就如同吞了苍蝇,越发觉得不舒服。
承欢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命人请了大夫,还不忘对子语教诲道:“子衿的事,你要引以为戒,以后若想少吃点苦头,便不要财迷心窍自作主张,遇上不能解决的事,便来找我罢!”
这时,房间里除了昏迷的子衿,便只剩下承欢跟子语二人。
子语抬头看了看承欢,正巧见到他细腻脖颈上一处青紫的欢=爱痕迹,不由得面红耳赤,慌忙低下头来,心中更是闷堵,便闷头哼了一声,也不似平时毕恭毕敬地好好答话。
承欢静静看了他片刻,突然便开口:“你都看到了?”
子语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头却见承欢一脸平静道:“刚才我就察觉到门外有人,原来是你。”
子语的脸更红了,连忙辩解:“不不不……我是去茅房路过而已!”
刚一说完,便慌忙捂嘴,这等于承认了自己偷窥的事实!
承欢哼了一声,也不责怪他,只是半垂着眼帘淡淡道:“最好把你刚才见到的那人忘了,不然,你我都有麻烦。”
子语低下头,像个犟小子,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心里却想着:知道有人在看,还叫的那么起劲,还一脸享受的模样!真是……真是……在脑中“真是”了半天,却依旧不愿意把那么不堪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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