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花开
微微颦眉,不经脑子的脱口道:“你怎会在这里?”
沙哑的声音像陌生人的,兮若心头一颤,干咳了两声,震得胸腹间又痛了起来。
玉雪歌不曾更改了笑容,也不回她的话,只是微微垂了眉目,伸手探向她搁在床边的手腕脉搏上。
兮若想要避开他的碰触,可试过才知道,身子虚软的没一丁点的力量,便是挪个手臂这样的小动作也无法完成,只能斜着眼睛看着他胸前散着的一缕银发并着他的手指落在了她愈发细瘦的手腕上。
他微微前倾的身子遮住了先前照着她的阳光,有一缕光线透过他宽大的袖摆落在了那缕银发上,异常瑰丽。
他的手指比她想象的还要冰凉,初出探向她的脉搏,就像数九寒冬时节屋檐上结着的冰柱,可她却觉得这般冰冷的感觉也让她舒服,泛白的嘴唇嚅动了片刻,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直到玉雪歌缩回了轻压在她脉搏上的手指,兮若还沉在兀自失神中,听见他轻柔的嗓音才回过神来。
“公主的身子并无大碍,雪歌便告辞了。”
心头顿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落寞,不等她开口,玉雪歌竟笑了起来,那笑容中竟透着了然,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般,引得兮若仓皇的别开了视线。
她不敢去看,耳畔有站起身时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心头的落寞随着那声音愈发的清晰,可鼻翼间的药香却在一瞬间浓郁了起来,错愕时,如先前替她切脉的手指一般冰冷的唇贴上了她的,心头一颤,想要开口质问他,不想一粒滑溜的小药丸被他灵巧的舌尖趁势送入了她的口中,微微的苦涩一瞬间充斥在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咽下去。”
他在她耳畔小声的说道。
登徒子也不过宠爱了自己的丑妻,便要被人千八百年的嘲笑,兮若此刻方觉,单论好色,她比起登徒子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耳畔轻缓的一句软语,就令她魔怔了一般,并不深思便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待到看清玉雪歌眼底的笑意之后,才察觉自己做下了何等愚蠢的事,脱口道:“这是……”
不等她将话说完,玉雪歌不带温度的手指就压在了她的唇上,他俯着身子,银色的发丝落在她脸侧,并着她的墨发,鲜明诡秘,他的语调徐缓轻柔,带着一丝清晰可辨的魅惑,附在她耳畔低声道:“柔顺些对公主才有好处。”
说罢温文一笑,起身离去。
玉雪歌也才出了她的房间,春儿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声音透着十分明显的焦急:“公主您好些了没?”
兮若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了些力量,伸手探向玉雪歌起身时银发滑过的脸侧,喃喃的出声道:“原来他的头发也是冷的。”
见兮若这样的举止,已经来到床边的春儿愈发的紧张,“公主您怎么了?”
许久,兮若才回过神来,收回了停在脸侧的手,轻笑道:“我没事。”
那头玉雪歌才迈出兮若的房间,一眼便对上了抱着马鞭立在对面的凤仙桐,嘴角勾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躬身道:“公主。”
凤仙桐冷笑相对,抬高下巴傲声道:“本宫虽恨那贱人,但是没让你现在就把她弄死。”
玉雪歌不甚在意的回答,“那一吻对于十七公主并无多大的威胁。”
凤仙桐盯着玉雪歌的表情,咬牙道:“若无威胁,你为何从不与本宫如此?”
玉雪歌依旧淡笑着回道:“因为无人敢给公主下毒。”
凤仙桐猛地瞪大眼睛,追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那贱人被下了毒?”
玉雪歌点头道:“本不足以致命,可两种毒相辅相成,好在十七公主体肤异于常人,才没有立刻毙命。”
凤仙桐沉吟片刻,随后偏头看着玉雪歌,不解道:“你的意思是墨羽想立刻毒死她?”
玉雪歌徐缓的摇了摇头,洒然道:“只是无心之举,想来墨将军并不知道她体内还有别的毒。”
凤仙桐并不理会兮若的死活,她只是满脑子转着墨羽给兮若下毒这件事上,脸上不禁露出的得意的神色,沾沾自喜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心中的另外一个顾忌,猛然抬眼对上了玉雪歌银色的眸子,咬牙道:“那贱人如今倒是和你有几分相似,你也敢放心与她亲昵,莫不会惺惺相惜,喜欢上那贱人吧?”
玉雪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绕过凤仙桐头也不回的向角门外走去,声音轻缓徐柔,“雪歌今日所做之事,全然遵照公主的吩咐。”
他这样无礼的态度对于凤仙桐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回头看着玉雪歌渐行渐远的背影,凤仙桐眼底露出一抹不舍,可那不舍随后便被奸计得逞的开怀压下去了,转回头去看着兮若房檐上悬着的旧灯笼,阴测测的笑道:“小贱人,本宫等着看你生不如死!”
第一卷 初见 第十九章 面罩男子
玉雪歌走后,春儿给兮若清理了胸前的鞭伤,并不着亵衣亵裤,只在外罩了件柔软的素袍,春儿出去倒水的时间,兮若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后半夜,兮若耐不住高热和锥心的疼痛,热汗淋漓的醒来,一声声如困兽般的嘶吼吓得春儿瑟瑟的抖,碎碎的念叨着:“公主,您不要吓春儿,春儿胆小,公主,您究竟怎么了,公主……”
身上瓷白的肌肤全成了紫红色,发髻被她自己无意识的拉散开来,如被水打湿了一般的粘在脸上,一双眼赤红着,随手拉扯着身上的素袍,将大好的春光泄露出来。
挣扎了半个时辰,许是没了力气,兮若瘫软的趴在床上,裸|着大半个曲线完美的脊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断断续续的无力道:“春儿,取个瓷碗过来。”
春儿抱着身子站在床头,抽抽噎噎的问道:“公主您要瓷碗干什么?”
兮若扯了一抹虚弱的笑,平和的回道:“他们是不想让我好过,我成全他们,如果我死了,回去告诉圣上,我母妃没有背叛过他。”
听兮若这样说,春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兮若床前,连连磕头,一声急过一声的哭道:“公主莫要吓唬春儿,公主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春儿全家老小的命也全没了,公主只是病了,春儿这就去给公主找郎中,公主您等着春儿,春儿一会儿就回来,公主再忍忍。”
泪眼模糊中看着兮若柔和的笑,春儿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房间外,院门还被锁着,深夜寂静无声,春儿凄厉的哭喊划破夜空,听上去十分骇人,“来人,快来人,公主病了,快来人啊……”
也只喊了这样的两句,春儿感觉背后一声异响,不等转过头去,整个人便软趴趴的昏在了地上。
春儿倒下之后,她身后出现了两个高挑的黑色身影,其中稍矮的那个问着脸上罩着乌金面罩的男子,“殿下,怎么处理这个丫头?”
乌金面罩的男子目光冷冷的扫过春儿,哼声道:“凤华雄老谋深算,不想到头来却栽在张方碧手中,被囚的这几年,大概将脑子也囚坏了,处心积虑的寻来个丫头,也是个吃白食儿的,带出去,天亮之前我不希望看见她出现在这里。”
那人抱拳应了声,“属下遵命。”之后将春儿抗上肩头,翻墙而过。
戴着乌金面罩的男子看着兮若房间前悬着的两个灯笼,冷笑一声,快步向兮若的房间走来,身后的黑色披风随风而动,被日渐丰满的月光照的愈发清冷。
抬腿踢开兮若的房门,触目所及便是那一片光裸的美背,上面粘着几缕墨发,黑白分明,勾人的魅惑。
面罩下的眸子一紧,竟住了脚,有几分错愕的盯着那美妙的景致,纵然见过无数女子光|裸的身子,却是第一次发现,女子的后背也可以一样勾人。
她或许是睡了,安安静静的伏在床上,先前踢门的声音很大,也没见她动一动,想到这一点,面罩男子脚下加快了速度,突然有些紧张——睡了不可能听不见那么大的声音,若是死了,那样完美的后背……
他已经站到床边,探手贴上那完美的脊背,感觉到手心下些微的起伏,才微微的安了心,自始至终没发现自己的手是颤抖着的。
半晌,兮若缓慢的转过头,透过发丝间隙,目光对上了他的,干涩的嘴唇嚅动了几次,半晌才虚弱的说了两个字,“是你!”
他心头一颤,贴着她后背的手一个用力,压得她孱弱的身子一阵痉挛,垂下了头,一口污血从嘴中涌出,溅在她身下的褥单上,乌红的血点缀着白棉布的褥单,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见此情景,乌金面罩的男子快速的收了手,目光中透出错愕的盯着那异常的血色,片刻回神,看着兮若大口大口的喘息,低沉的开口道:“你认得出我?”
兮若闭了闭眼,随后偏过脸,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清澈的视线透过发隙看着他的眼,竟扯了抹习惯性的浅笑,虚弱道:“你这双眼,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将军大人。”
须臾间,他的眸子几经变化,最后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凤兮若,你好本事,这样也认得出本将军。”
深深浅浅的吸了几口气之后,她笑着回道:“你掩住了面容,却忘记掩藏眼底的恨。”
静默片刻,他突然俯身伸手拽住了她凌乱的发,逼得她抬高了头对上他盛满暴戾的眼,老羞成怒道:“本将军以为凤华雄那老东西养出来的贱人都是凤仙桐一路货色,没成想你倒是有点脑子,凤华雄为了讨好本将军,把你大老远召回来送给本将军当众玩耍,他也同意让柳柳和你平起平坐,对了,还有你的亲姐姐,刚刚才从本将军的床上爬下去,她的男宠断出本将军给你下毒,她不但没有一丝怜悯,反倒十分开心本将军这样对你,听了这些,有何感觉?”
发丝牵着她的头皮,拽得生生的痛,心尖子上好像有无数的针扎着,对墨羽的话听得并不十分真切,不过兮若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疼痛的间歇,弱弱的扯出一抹笑,喃喃的回应:“那又如何?”
又是这样的笑,苍白无力,却给他难以言喻的震撼,手一松,她的头无力的撞上了玉枕,许久不见挪动分毫。
墨羽回神之后,看着她的背脊由玉白转为紫红,心头笼上一层阴霾,可还是冷声啐道:“在本将军面前装死,自找苦吃!”
说罢较之方才更加用力的扯向她的发,待到掀起她的头之后才发现她额角的血迹,顿了一下动作,随后快速的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看着她裸|露的肌肤异常的颜色,还有昏厥之后才肯露出痛苦表情的面容,心头快跳了几下,脑子里只是一遍遍的旋绕着——她不能死,不能死……
不经意时,他的指尖已经贴上了她的颈侧,感觉到虚弱的跃动之后才发觉自己的紧张,缩回了手,咬牙切齿道:“本将军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你这样死了,还有谁能配合本将军的复仇大计!”
他说的狠觉,好像是让她知道,却更像是让自己记得此行的目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决绝,不再理会她头上的伤痕,粗蛮的撕碎了她身上凌乱的素袍,呼吸随着她一寸寸展|露的肌肤而凝重了起来,直到她身上寸缕不着,他才阴森的笑了起来:“凤兮若,从今天起,你也将和凤仙桐一样成为人人唾弃的荡|妇,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凤家的女人,没一个是干净的!”
第一卷 初见 第二十章 非人折磨
全身上下比刚才更痛,特别是双腿之间,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哼声,幽幽醒转过来,愕然发现那狰狞的乌金面罩在她眼前时近时远,一个龙形玉佩附和着他的起伏在她眼前翻飞,晃得她头昏眼花。
“你……”
不等她将话说完,他已经伸手点上了她的哑穴,她张着嘴、瞪着眼看他勾着嘴角俯下了身子,唇上一痛,腥咸蔓延开来,他附在她耳畔如索命厉鬼般的森然道:“本将军有仇必报,你咬本将军一口,本将军便还你十口,这个无关凤华雄,是你欠本将军的。”
无法回话,看他眼底的得意,兮若嫣然一笑,趁着他未曾防备,仰起头咬上了他的唇,直到他吃痛掐上了她细瘦的颈子,她才松了口,眼底亦呈着不屑——他有仇必报又如何,她不怕他!
墨羽的手还掐在她的脖子上,看清她眼底的挑衅,并未如兮若所料的勃然大怒,反倒笑着松开了卡在她脖子上的手。
他们也才几次相见,可他眼神一动,她便知道他又生出了别的算计,身子几不可查的瑟缩了一下,他还在她体内,就算她的动作再细微,他也体会得到,手指轻刮过她柔嫩的脸颊,徐缓道:“果真有趣,竟与本将军心有灵犀,若你不是凤华雄的女儿,或许本将军会有那个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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