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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在一起的。因此,他从心里对苏航有着一种没有理由的抵触。
此刻,他从谢浦源的眼睛里看到了苏航的影子,为了让谢浦源忘掉苏航,更不能从他的嘴里提出苏航这个名字让自己为难,岳泊海有意打破谢浦源的沉思,他灵机一动,转脸高声说:“谢董……”
没等岳泊海把话说完,谢浦源突然指着岳泊海说:“那两个女孩呢?”
岳泊海听到谢浦源提到那两个女孩,赶紧说:“两个女孩都在,您看上哪个了?”他心里庆幸,谢浦源还没有因为苏航昏了头,而要提出和苏航结婚。
“嗯!”谢浦源想了想说:“她们有怀孕的吗?哪个怀孕了?我就和哪个结婚。”
岳泊海这下可高兴了,他大笑了起来,说:“谢董,这好办,明天就让娇娇带她们去医院检查。”
“那要一个都没怀孕呢?”谢浦源问。
岳泊海迷着藏着坏笑的两只不大的眼睛说:“不会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肯定会有怀孕的,您是子孙满堂,大富大贵的命。”
谢浦源说:“好!那就借你的吉言。”
岳泊海嘴里称着是,脸上满是笑纹,难得的欣喜若狂,谢浦源选中了新娘子,没有提出苏航的事情,岳泊海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在这个当口谢浦源在苏航身上提出什么让他棘手的事情,使他进退两难。而在岳泊海的心里,他也更加钦佩谢浦源。此事又一次说明谢浦源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在女人的问题上坏了大事。
岳泊海领了圣旨,按照谢浦源的旨意开始隆重策划这场即将在海丰市要轰动一时的婚礼,公司上下也随之行动起来,岳泊海拉出了长长的邀请来宾的名单,人数之多,范围之广,不像是举行婚礼,到像是召开什么扩大会议。从祖国的大江南北,到海外的大洋彼岸,从商界,政界,到艺术界,新闻界,有腰缠万贯的百万富翁,也有两袖清风的政府官员。有满腹经纶的文人,也有享有盛名的艺术家,似乎只在这一点上,谢浦源就已经占了上风,海丰市恐怕没人能与他相比拟。
邀请的名单谢浦源亲自过了目,画了圈,点了头,然后便开始向全国各地和海外发送请柬,岳泊海还预定安排了所有外省市来宾下塌的饭店和接送的车辆。包下了五星级亚洲大饭店整整一层的客房和一楼的宴会大厅,按照来宾身份地位的不同,严格制定住房的等级标准和接送的规格,并且还精心挑选了主持婚礼的司仪,主持人,交响乐队,邀请了省歌舞团的女演员在婚礼上表演节目,并陪同来宾喝酒,跳舞。自然,岳泊海也没有忘记媒体,他向电视台,还有几家有影响的报社、杂志社的领导和名记者都发出了邀请,声势之浩大,场面之堂皇,规模之气派,规格之讲究,是堪称一绝,绝无仅有。
四十多岁的谢浦源要结婚了,这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有的人因为婚姻,命运从此发生巨变,也有的人是倚仗婚姻而去改变命运,而对谢浦源来讲,在海丰市举办一个顶级的婚礼,其目的是借助着婚礼的名正言顺,搞一个空前绝后的公关聚会,使他的名字威震四海,使他完全栖身于上层社会,成为名副其实的贵族,彻底摆脱海丰曾经给他留下的阴影,他要使海丰市所有知道他的人,不知道他的人,记得他的人,记不得他的人,都知道在海丰有一个谢浦源,完成他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也是他终生要完成的一个夙愿。
第十三章
一转眼,天就暖了。万物复苏,本来就不很寒冷的南方,顷刻间便满眼呈现出翠莹莹的绿色,开始枝繁叶茂,百花吐艳,到处郁郁葱葱,春意盎然,使人心清气爽。
而邹涛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更没有多余的闲情逸志去欣赏春暖花开的美景,春是来了,但他的气可是没爽。
邹涛放下手里的电话,那电话筒如同千斤重,沉甸甸的。他的脸色异常地难看,所有的思绪都拧在了额头上。孙大宇在电话里告诉他,钱成死了,在通往南亚边境的火车道边发现了一具尸体,看样子是要横跨铁道而出了事故,死者的脸部和身体已经被火车碾得模糊不清,面目全非,很难辨认,但在死者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钱成的身份证件,还有一张从内地到那里的火车票。从死者的身高体形来判断,与钱成完全吻合,所以,当地派出所认定死者就是钱成。
消息令邹涛大吃一惊,他一直在追查钱成,刚刚在阿赖那里调查出了一些线索,他便在这个时候突然死了,钱成的死意味着线索再一次地断了,而信用证的被诈案有可能就要石沉大海,永不见天日。
邹涛陷入了茫然,他感觉自己扯出的几条线索,没有一个被突破,至今都找不到一个有效的突破口,柯利卡一点进展也没有,不知道柯利卡是什么?不知道21号是什么?王杰的前妻走了,现在钱成也死了,虽然在艳红那里得知了王杰将一把钥匙交给了高民,但没有得到证实,这个重要线索依然等于零。
邹涛很烦,满脑子里塞的都是些捋不顺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搅在一起,缠在一起,不知道应该拽出哪一条线来可以把这一团乱麻解开,他毕竟不是学刑侦的博士生,也毕竟不是福尔摩斯,似乎目前的侦破追踪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沉思地坐在写字台后面的皮椅里,桌面上一张醒目考究的大红锦锻烫金的请柬映入他的眼帘,邹涛的心里又是一动,那是谢浦源的结婚请柬,谢浦源郑重邀请省行的行长们参加他的结婚典礼,并特意派了娇娇把请柬依次送到各位行长手里,娇娇还有意无意地透露杨市长将作为谢董的证婚人。
看着谢浦源的结婚请柬,邹涛感到那大红的颜色特别的刺眼,那几个亮闪闪的烫金字也晃得他眯起了眼睛,他把手按在请柬上,心里更加茫然,他想:“如果说,谢浦源真的和柯利卡有关,正在酝酿着一个阴谋,按照常规,按照人们通常的做法,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小心谨慎,避免抛头露面,引人注目,尽量不引起各方面的注意,这才是上策,而谢浦源却要在这个时候轰轰烈烈地举办结婚典礼,不但是轰轰烈烈,简直就是大张旗鼓,并且还请了杨市长作证婚人,似乎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不关注他,这是为什么?难道谢浦源的思维与常人不同?或者是我的推理错了?”邹涛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邹涛是越想越想不清楚,便越要想,而越想就越迷惑,他打开写字台抽屉拿出一份材料,那是他委托商业银行戚行长查询周女士的汇款材料,材料表明,周女士的380万巨款是在一年前通过香港银行划转过来的,而事实上,最初这笔款子是从泰国划进境内的,原始凭证表明,此款项是从泰国一家A公司的账上转到香港一个个人账户上,然后,这个账户又原封不动地把款项转到周女士的账户上,很显然,香港的那个账户只是作为一个过渡,这笔款项实际上就是泰国A公司汇给周女士的,只不过在香港转了一下手。
“泰国?”邹涛心里猛地抽动了一下,泰国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敏感了,有多少事情的起因都牵扯着泰国这个地方,他嘴里喃喃地说:“泰国,又是泰国。”
邹涛双肘架在桌子上,长时间地沉思着,突然,他使劲拍了一下额头,他猛然想起,在前总经理给他提供的公司名单里,就有A公司,他心里猛地一动,“莫非王杰和钱成的信用证诈骗案有所牵连?”
邹涛再一次把调查来的情况汇集起来,他突然捋出一条线索:泰国的A公司和钱成关系密切,A公司也和谢浦源有所来往,王杰的巨款是一年前从A公司通过香港汇入的,前妻是谢浦源送出国的,柯利卡和21号是出于阿桑之口,而阿桑又是谢浦源的亲信,这几点都和谢浦源有着密切联系。谢浦源再次被扯进邹涛的视线里。他不想涉及他,都不行了。
邹涛把这些情况联系在一起去分析,他越发感觉,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是孤立的,虽然在表面上看,每件事情都是单独反映出来的,但他们之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信用证的诈骗案一出,钱成便失踪了。总行的稽查组一到,王杰便自杀了。柯利卡的事情一暴露,钱成便死了。他们一开始调查,王杰的前妻便走了。似乎每件事情在时间上都衔接得很好,很及时,也很紧凑。不但严丝合缝,而且无可挑剔。然而,越是这样严丝合缝,恰到好处,越是这样无可置疑,越发使人感到似乎有一只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这只手的指向在运转,就像一盘棋子,有一只手在挪动着每一颗棋子。
晚上,邹涛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却惊喜地看见居住在澳门的岳父岳母来了,房间里荡漾着笑声,宝宝银铃般的嗓音几乎把房顶都快给冲破了,她抱着外婆、外公撒娇耍赖,亲热得不得了,外婆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夏雨涵看见爸爸、妈妈更是兴奋异常,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邹涛连忙放下手里的皮包,和岳父岳母大人热情地打着招呼。可邹涛在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岳父大人在澳门经商,虽然经营的服装公司规模不太大,但也是一个公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平日里很是繁忙,难得来海丰市一趟。今天突然而至,连个电话都没打,邹涛颇感意外。
邹涛亲手给岳父大人冲泡上一杯茶水,恭恭敬敬地放在老丈人面前,“爸爸,您怎么突然有时间来海丰了?前一段时间让您来玩,您还说没有时间呢。”
看来,夏老太爷的情绪特别的好,他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我和你妈妈是来参加婚礼的。”
“参加婚礼?”邹涛又是一阵惊诧,心想:“老岳丈能参加谁的婚礼呢?他的女儿早在10年前就已经嫁给我了,婉婉也没有说要结婚呀?”邹涛心里边纳闷,脸上显露出疑惑的表情。
夏老太爷看着邹涛迷惑不解的样子,又哈哈地昂起头笑了,伸手从皮包里拿出一份请帖递给邹涛,用手一指说:“呶,就是参加这个婚礼。”
邹涛接过请柬,揣摩地端详了两眼,仿佛似曾相识,一张大红锦缎烫金字的请柬,上面豁然写着谢浦源的名字,邹涛如同被灼烫了一下,他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请柬上的名字,抬头看着岳父大人,“爸爸,这是怎么回事?您是来参加这个婚礼的吗?”
“是呀!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夏老太爷也不解其意的反问道。
邹涛连忙说:“噢!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感到有些意外。”
夏老太爷一指邹涛手里的请柬说;“他是你们海丰市的名人,你应该认识他呀?”
邹涛默默地点点头说:“是!我是认识。”
“那不是更好嘛!你既然认识他,想必也接到了请柬,正好我们一起去。”夏老太爷兴致勃勃地说:“我是特意来参加谢董婚礼的,你看……”夏老太爷从邹涛手里拿过请柬说:“谢董给我发的请柬,还特意亲自打电话请我,这样隆重的邀请,我哪有不来之理。”
邹涛的脑子有点发蒙,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知道岳父大人是什么时候和谢浦源认识的,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他们不曾相识,而在岳父的脸上分明清楚地写着对谢浦源的好感,他有些想不明白,似乎有些戏剧性。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试探地说:“爸爸,我没听说过您认识谢浦源呀?您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夏老太爷来了精神,情绪盎然地说:“谢浦源这个人我早就在澳门听说过,只是无缘结识,他在生意场里口碑颇佳,虽然人家生意做得大,钱赚得多,但此人不给生意伙伴下套子,说话算数,从不出尔反尔,很有诚信。所以,规矩的生意人和不规矩的生意人都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很仗义,应该说是个儒商,也很有品位。”夏老太爷说得很兴致,他停住话,端起茶杯,吹了一口,轻轻地抿了两口茶水。
夏老太爷是说得绘声绘色,邹涛是听得火急火燎,他不想知道谢浦源到底有多么的伟大,有多少丰功伟绩。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岳父大人和他有着多深的交往,他是真不愿意自己的家里人和谢浦源扯上任何关系,他说:“那您是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夏老太爷脸上显出惬意的神色,仿佛结识谢浦源是他一件颇为得意之事,他咳嗽了一下,似乎在渲染气氛,“我是去年秋天和他认识的,他到澳门,在一个宴会上,他特意走到我的面前,对我们公司的服装大加赞赏,称赞我们公司的服装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款式新颖,别致,做工精细讲究,并说男士西装保持了英国上世纪40年代的绅士风格。他非常喜欢,当时就在我们公司定做了好几套西装,从那时起我和谢董就熟悉了。他这个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