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狼老公,轻点扑
一路飙车,闯了多少红灯,才来到了‘蓝月亮’酒吧。这才四点多,姐姐就来这里,何菲儿甚是想不通。
时间还早,酒吧里的人不是很多,大厅里璀璨的镭射灯,映照出梦幻迷离的色彩,震耳欲聋的摇滚,刺激着人的大脑神经。
站在厅前,扫了一圈儿,何菲儿很容易就搜寻到姐姐的踪影。她正在大厅的一只角落里,一个人牛饮。
“姐!”喊了一声,何菲儿急忙奔了过去。“姐,快别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一把夺过何蕊儿手里的酒杯,看了眼桌子上,天哪,已经有六七个空瓶了,这样个喝法不死人才怪!
“给我!”厉喝一声,何蕊儿又夺过了酒杯,仰头,一杯酒又咕噜咕噜下肚。
啪--
大力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向着远处的侍应生招呼:“再拿杯子来!”扫了眼前的何菲儿与付铭一眼,“陪姐喝几杯。咦,这个男人是谁?你换男人了?有种!何菲儿,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哦……”
难受地打了个酒嗝,何蕊儿趴在桌上,对着两人嘿嘿地傻笑。
何菲儿的眼睛有些迷蒙。这还是她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姐姐么?卷发依旧那么迷人,衣服和往常一样华丽,精致的妆容,昂贵的饰品,但是却没有衬托出骄傲的白天鹅。
她秀美紧蹙,眼睛血红,泛着难解的痛苦,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满脸的疲惫,整个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姐姐呵,何菲儿心疼地抓住了何蕊儿的手,她不想要看见一个这么软弱的何蕊儿,她更愿意姐姐像以前一样对她大呼小叫。
“姐,别喝了,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好不好?”
眨了眨眼眸,何蕊儿的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她一把抓住何菲儿的手,低吼:“我不是你姐姐,我不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小脸痛苦地扭曲着,心疼的何菲儿心里直抽抽。
“姐姐,你就是我亲姐,一辈子都是!我们是一家人……”心像被浸在了盐水里,又痛又窒息。
原来,姐姐还是介意的,介意她不是何家的女儿。一直坚强刚毅的姐姐,在任何人面前从不肯露出一丝软弱,想来她是真的扛不住了。
“我是孽种!我是孽种!你知道吗?”
忽地,何蕊儿一张白皙的脸变得有些狰狞,她抓住了何菲儿的手,咬牙切齿地对着她控诉,唇角急速的抖动。手上用力,深深掐进了何菲儿的肉里。
“哈哈……我他妈竟然是一个孽种!一个强暴出来的孽种!”甩开何菲儿的手,何蕊儿笑出了眼泪,趴在桌上痛苦地呜咽。
何菲儿的手腕上,被姐姐掐出了好几个指甲印,血顺着破皮的地方流了出来。
没有想到‘海天’呼风唤雨,光芒四射的经理大小姐,背后竟然……付铭看了眼趴在桌上痛苦地呜咽的女人,眼里闪过阵阵怜悯。
如此强悍的女人,那心毕竟是肉做的,怎堪忍受此打击?扭头,看见了何菲儿的手正在流血。
“菲儿……你的手……”付铭唤了一声,有些担心。
对着付铭摇摇头,何菲儿说:“没事!”
比起姐姐的心痛,她这点皮外伤能算得了什么?
看见姐姐痛苦,她的心更痛,如果可以,她多么想要代替她痛。她很能理解姐姐的心情。
也许,很多人能承受自己不是爸爸妈妈的亲身女儿的打击,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承受,自己是强暴生出来的孽种?
这样的打击如雷轰顶,纵使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何蕊儿,纵使她拥有着超强的坚强的外表,还是经受不住抽筋剜骨的痛楚,外表的堡垒还是如一摊烂泥垮在了脚下。
不知该如何安慰姐姐,何菲儿只能一个劲儿抓住她的手,眼泪止不住奔涌。
她从来没有觉得那么无力,无措。
趴在桌上哭闹了好一会儿,何蕊儿抓住酒又猛灌了一杯,像有钢针在钻心脏,她好痛!其实她根本不想要喝那难以下咽的酒,只是,她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如果醉了,就不知道痛了。
又猛灌了几杯,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痛苦。孽种两个字,就像魔鬼,死死扼住了她的喉管,让她不能呼吸。
“姐,别喝了,不是你的错……”哭得泣不成声,何菲儿死死抓住了姐姐的手。
“让我喝,喝死了就一了百了。”嘴里哼哼着何蕊儿夺下了酒杯。
死,多么可怖的字眼儿?
何菲儿有些毛骨悚然,她惊恐看着姐姐,直觉地摇头,前段时间爸爸差点离世,她那神经现在又脆弱,又敏感,听不得这个字眼。
一听见就觉得天旋地转。死死抓住姐姐的手,她对着她吼:“谁让你死了?谁他妈允许你死了?我何菲儿不准!”
想来是‘死’刺激到了何菲儿,她失控地对着何蕊儿吼叫,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森冷尖锐,当然这外人,第一次爆粗。
何蕊儿被震的顿住了再欲举杯的手,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何菲儿,倏地牵唇一笑:“何菲儿,你豹子胆了,敢吼姐姐了,哈哈……真行……”笑得花枝乱抖,抬手抹了一把血红的眼睛,难受地打了个酒嗝。
“姐……”喉咙里噎住,何菲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何蕊儿。她不是故意要吼她,她只是听见‘死’就害怕。
看了眼有些愧疚的何菲儿,何蕊儿突然很清醒,她如释放重地叹了口气,搭上了何菲儿的肩。
“能吼人就对了,姐走了也就放心了。”
“姐……”何菲儿的心揪紧,姐姐要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
像看出了何菲儿的紧张,何蕊儿拍拍她的肩,接着说:“放心,我不会去死,只是……只是我亲爹来找我了,找我了……偌大一个集团要我继承,哈哈哈……我还是真正的名门小姐……”
她分明痛苦得像浸进了海水里,可是却硬扯着嘴角扭曲着脸直笑,笑得浑身颤抖,笑得泪流满面。
看着这样的何蕊儿,何菲儿只能抽泣地一遍又一遍喊着姐姐。
亲爹找上门了?
原来姐姐今儿这么痛是这个原因。她早就看出了姐姐在医院是故意伪装的坚强,骄傲如她,硬是咽下了一肚子的痛苦,如今,这么个强、奸犯的爹找上门来,她该如何?是喜还是怒?是认还是唾骂?
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彻底击垮了何蕊儿。
一阵儿哭,一阵笑,一阵儿喝酒,何菲儿想着与其让姐姐这么痛苦,不如让她醉了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蕊儿终于像一滩烂泥倒在了桌上。
泪水冲花了她精致的妆容,眼睛周围像戴了个黑框眼睛,一头时尚的卷发早被她揪成了大鸡窝,脸惨白得可怕。
何蕊儿安静了下来,何菲儿这才惊觉,付铭至始至终都在旁边看着,那么她的一切秘密已不再是秘密。
“付铭,我求你,别告诉肖逸阳。”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就让她在他心里留个美好的印象吧,她知道,男人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对他欺骗,她更不想他误会她是为了何氏才费尽心机接近他。
付铭轻轻点头,他知道何菲儿的顾虑,其实他更想跟她说,其实不用那么担心,肖逸阳已经知道了她的一切,可是……自己说出来似乎不恰当,即使是好朋友。他们两人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去把握吧。
“谢谢!”没有一再强调,看着付铭平静又俊美的脸,何菲儿相信他能做到。
幸好有付铭在,也没有费力,就把何蕊儿弄回了家。
帮姐姐梳洗干净了,再替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让她躺好了何菲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妈妈,姐姐真的好可怜。”红了眼,何菲儿呜咽着望向了妈妈。何妈妈眼圈一红,“难为这孩子了,如果她不知道该有多好,如果那人不找上门来该有多好!”
这么多年来,何蕊儿就是一家人的骄傲,虽然她性格是要强了些,但是他们谁都知道,要想在商场打滚的女人,弱得像小鸡仔般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也许何蕊儿本质并不是那样,可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的环境,逼迫着她变成了那样。
“何菲儿……”
何妈妈喊的无比沉重。
“嗯……”抬头望着妈妈,何菲儿发现妈妈更老了,白头发又增添了不少,她心虚地不敢正眼去看。
“海天,今后还得靠你,也不知道蕊儿还能撑多久,你爸爸那病,显然是无力再过问公司的事了……”
看多了豪门里的悲剧,张小玉真的不忍心,把自己的女儿硬给拉回到她不愿的生活轨道上来,可是……‘海天’不能没人,兴许,老天眷顾自己的女儿,不会那么残酷地对女儿,如果像她一样,虽是联姻,却也能拥有一个诚实的丈夫,虽没有像时下年轻人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平淡却幸福,那么一辈子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这样的情况下,何菲儿还能说不吗?她还能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顾,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不能!
她再不能那么自私!
虽然,她也心有不甘,但是,至少她那么努力了一回,八年的自由生活,足够了!
何况,在最后的一年,她结识了那个男人,虽然两个人有约定在先,他们之间的种种也许都在演戏,但是,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却真实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也许……她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那就足够了。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扯了扯嘴角,何菲儿坦然地望着母亲:“妈妈,我会的,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是的,等她把她和肖逸阳的事情了结了,她就会死心塌地回‘海天’。
吃过晚饭,她本来是要留下来在家待一晚上,可是何妈,何爸不让,说家里有人等着她,她不回去,人家该等得着急了。
哪里有人等着他?
经爸妈这么提醒,她这才想起,都一整天了,男人都没有给她打电话,翻开电话也没有一条简讯,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掀唇,她有些嘲笑自己这如十八岁女生谈恋爱般的躁动心里。
“回去吧!”何妈妈有催促了。
自己的女儿,那心思她还不明白么?
上次去女儿那里,虽然没有见到女儿的男朋友,但是她们光看她容光焕发的小脸,就知道女儿很幸福。
都是过来人的她,也知道半夜里,女儿房间里传出的声音代表着什么,既然女儿不想让他们见到那个男人,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作为父母,她们总不能硬闯了进去吧。因此,第二天一早,两个老人体贴地离开了,该见女婿的时候,女儿就一定会带回来见他们。
唯一的疑惑是,从那别墅,他们就看出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似乎不寻常,以女儿对豪门婚姻的厌恶程度,她不可能自己跳进去。
张小玉不了然,可是何爸看得很开,他觉得如果女儿喜欢,真的爱上了豪门男人,也不是不可以。
当一个人拥有了爱情的时候,爱得很深很深的时候,豪门又如何,寒门又如何,一切都不再重要,一切都不再可怕。爱能让人克服千难万险,抛开所有的禁忌。
“去吧!”何海天慈祥地看着越来越光彩照人的女儿,心里很是欣慰,“姐姐有我们照顾,不会让人伤害她,你放心。”
“嗯……”
拦了的士,的哥问何菲儿上哪里的时候,她为难了,她究竟该上哪里?回肖家,还是回肖逸阳的别墅?
拿不定主意,到了市区,她就下车了,得好好思考下怎么办。
没有肖逸阳在身边,她自己一个人回肖家,老实说,她真的有些肝儿颤!
回肖逸阳的别墅吧,房子太大,她又觉得太过冷清。什么时候,她也怕起孤单来了?
行吧!想到肖雄让她滚出肖家,她执拗的性格又上来了。不让她进门,她偏进!
啪嗒……
一声很细碎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脊背一僵,汗毛竖起,抬头,咦,这是走到哪里来了?周围的景物很是陌生,刚才在耳边响着的音乐,在眼前闪烁着的霓虹也没有了。
老天!
只顾埋头一边走,一边思绪漫游太空,她这是闯进了哪里?
啪嗒……
又一声细碎的声音,传进耳朵,身后似乎有人,心下有些发憷,她猛地转身,后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夜间的一阵风卷起了一个被清洁工遗漏掉的塑料袋,不停地飘动,时而落地摩擦着地面,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呼……
着实呼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呢,真是自己吓自己。
拍拍自己的包,挺直了脊背,赶紧往原路返回,毕竟在这没啥人走的街道,夜里总是不安全的。
快步地向前走着,不知是心里急,还是她爱瞎想,她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眼角的余光似乎有瞟到,闪过的人影。
行吧,她也不想自己吓自己了,如果真的有人跟着她,有什么目的就来明的,她最讨厌这种故弄虚玄的伎俩。
转身,何菲儿厉声向着后面吼:“谁!有种给我站出来!”
可惜,回应的她的只有微凉的夜风,自己的声音空旷地随风飘向了远方,四下里扫了一眼,也没有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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