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总裁






那个小姐,扬起嘴角,明了地颔了颔首。

“啊……!”忽然,正拿着澄汁的宁宁感觉身后不知道被谁一推,身体慢慢失去了平衡。然而——看着自己慢慢倒向那个香槟酒塔!

香槟酒塔很美,那些高脚杯可都是易碎产品啊!

“轰”地一声,放着香槟酒塔的桌子被撞倒,一杯杯香槟酒噼里啪啦倒地,浅茶色的香槟发散发着醉人的香味流了一地。

玻璃,全都是玻璃!

苏安儿恐怖地闭上眼睛——

“安儿,小心!”叶卓然几乎是用极限地速度,拨开围着他的美女,一把将苏安儿抱住。

可是,由于向前的惯性,两个身体无法站立,只能直直地向前倒。

本能的,叶卓然抱着苏安儿,转了一个身体,让自己后背朝着那些玻璃,而让苏安儿撞在自己的胸膛上。

“啊——安儿。”唐笑笑的声音最先响起。

“卓然!”肖穆的声音也传来了。

周围的人像受惊的鸟雀,后退了好大一步。等苏安儿张开眼睛,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连忙从任毅远身上站了起来,紧张地询问:“小然,你没事吧?”

叶卓然苦苦一笑,摇着头:“没……事,扶我起来。”

苏安儿连忙拉着叶卓然站起来。

站在叶卓然背后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只见叶卓然的背后的衣服已经被碎玻璃割破出了许个洞,细细的血丝透过衣服慢慢流出来,还有些碎玻璃粘在他的衣服上面,甚至还有些陷进了肉里。

“卓然,你怎么样?回去,回去,必须回去!”苏安儿着急地眼泪哗啦啦直流,“必须看医生,伤口要马上处理……呜呜,都是血。”

“没事,没事。”叶卓然脸色苍白,嘴唇开始发紫,“安儿,别怕。只是流了一点点血。”

苏安儿再也忍不住,哇哇地哭出声来:“怎么可能没事,你后面都是玻璃。”

叶卓然微微张了张嘴巴,伸手想安抚苏安儿,却忽然感觉到迟到的痛觉,力气一下子失去了。

……

第二十四章【伤口】

苏安儿着急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忽然被人轻轻地拍了几下背。

苏安儿含着泪胡乱回头。

居然是肖穆!

“白痴,先别急,船上有医务室。”肖穆脸上不正经的笑容消失了,表情认真而严肃,冷静地指挥着,“安儿,笑笑,你们扶着他跟我来。”

肖穆也很心疼自己的死党,但是他虽然是一个花花公子,却也是个男人,他明白这个时候着急是没有用的。男人就应该比女人更有担当,而此刻最重要的是冷静。

肖穆一边指挥着一边转头对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说,“通知船长,立刻回码头。”

“知道了。”仆人应了话。

苏安儿伸手抹了抹眼泪,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听话地将叶卓然扶起。动作轻柔而小心,深怕一个粗心,又让其他的玻璃碎片伤到叶卓然。

唐笑笑正要去帮忙,却被刚从船舱里出来,了解了发生什么事情的苏小珂挡住手:“让我来吧,我是男的,比较有力气。”

还不等唐笑笑答应,苏小珂就已经扶住叶卓然的左边,和姐姐一起将他扶进船舱里。

叶卓然后背和脚上都有伤口,每走一步,伤口都会被扯动,疼得十分厉害。

可是,他一直咬着牙没有出声。他喜欢苏安儿的感激,喜欢苏安儿为他担心。但是,他不喜欢安儿的愧疚,更不想她哭。看着苏安儿的眼泪,他会觉得很难过。

“到了,小心点。”

肖穆难得正经,脸上没有平时嬉笑的表情,而是一个领导者的沉着。这个时候,他是一个指挥者,是一个能够让人信赖的男人。

安儿和小珂小心翼翼地将叶卓然扶到医务室的床边。

“卓然,你面朝下地躺着。”肖穆认真地吩咐着,“我去找一下酒精和镊子,虽然船上有医务室,但是没有配备医生,但是,卓然,你要相信我……”

叶卓然点点头,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其实比平常人更有机会处理伤口和包扎。叶卓然也学过这方面的东西,他了解肖穆的能力。

苏安儿则完全慌了手脚,只能用肯求的眼神看着肖穆。

肖穆冲她微笑,示意她别担心。平时不正经的脸上,现在却能让人汲取力量一样。

苏安儿产生了“听他的就没事了”的错觉,连忙用力点头。

肖穆从床边的抽屉里拿了酒精、镊子、纱布和一些药品。转头地一刹那,他恰好对上苏安儿含着泪的眼睛。

苏安儿的皮肤很好,洁白透亮,眼睛的形状也很规整,泪水顺着他的眼睛留到她的两颊上,晶莹美丽。

……心跳忽然慢了一拍,肖穆不禁地顿了顿。

他连忙摇了摇头,将刚才那一瞬间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甩出脑子。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何况是对这个自己最好的朋友痴痴恋恋的“安儿姐姐”,这个自己厌恶的老女人发春!

“卓然,这里没有麻醉药。”肖穆终于回过神来,对着好友开口道,“船回到岸上至少要一个小时,我必须先给你做一些简单的处理,你忍耐一下。”

苏安儿皱着眉头听完这些话,脑子里除了一个“痛”字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么多玻璃碎片需要取出来,那么多伤口需要消毒……

卓然一定会很痛很痛!

“小鬼,给,去剪开他的衣服。”肖穆将一把剪刀递过去给苏小珂,“动作小心点。”

苏小珂当然讨厌这个称呼,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苏小珂安静地接过剪刀,满脸严肃地点头。

苏安儿伸手擦了擦眼角,微微发肿的眼睛更明显了。她止住自己啜泣的声音,淡淡地问道:“我能做什么吗?”

“你……和他聊天吧,吸引他的注意力。”肖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会,呃,有点疼。”

苏安儿听到那个“疼”字。刚止住的眼泪,又冲了出来,她连忙又伸手擦掉了。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告诉自己“哭”是没有用的。

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苏小珂看着姐姐,虽然很心疼,却已经没有时间安慰了。他小心翼翼地沿着没有伤口的地方将叶卓然的衣服剪开,然后一点点地将他的衣服都脱下来。

接着又是裤子。

苏安儿压下自己的情绪,轻轻地在叶卓然的床沿边坐下。脑子里一片浆糊,唯一知道的就是要和他聊天,要让叶卓然忘记自己的痛。

可是该说什么呢?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己反而什么话题都想不出来呢!混蛋,自己为什么这么笨,这么没用。

“呜呜!”叶卓然痛苦的呻YIN声响起。

原来,乘所有的人不注意,肖穆已经将一块玻璃碎片拔了出来,叶卓然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震了一下,倔强紧闭着的嘴巴也吐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肖穆,肖穆,你轻点,求你轻一点。”苏安儿感觉到身边的人的痛苦,连忙不知所措地恳求着。

“白痴,轻有什么用?”肖穆其实也很舍不得死党,却明白处理这种伤口只能快刀斩乱麻,动作轻了,就可能取一半卡在那里,那更是痛苦,“我不是叫你吸引他的注意力嘛,你白痴女人在干什么?”

“对,对,聊天。”苏安儿喃喃着。

“聊什么呢,……呃。”苏安儿的脑子依然一片混乱,思维是浑浊的,“聊聊你吧,卓然……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好看,特别好看……好像电视里出来的人一样。明明比我还小,却总觉得可以信赖你,依赖你。那天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以为梦醒了你就会消失了呢。”

叶卓然显然听到了苏安儿的话,身体的震动减弱了许多,只是抓着被单的双手依然抖得很厉害。

肖穆咬着牙,一口气又拔了几个小碎片。

苏安儿看到叶卓然修长的手指忽然握紧,指甲几乎陷进了手心肉里。连忙一把将他的手抓住!

叶卓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抓得很重,几乎是把苏安儿的手抓伤了。

等他意识到自己抓得是什么,他连忙控制住自己的力道,虽然依然很疼,但是他手上的力气已经减少了许多——他不想抓伤安儿,一点也不想。

苏安儿感受着那双渐渐放松的手,忽然觉得很感动,有些话本来不用说出口的,这一刻却很想让他知道:“小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如果你说你是为了钱,我是不信的,真心,还是装出来的真心,我还是能分得出来的。我也想对你好,想让你开心,可是……我却给你带来了麻烦。”

“不……”叶卓然闷哼了几声,想要说话的样子。

苏安儿连忙着急地将他止住了:“小然,你千万别说话,那会牵动伤口的,会更疼……你听我说,你只听我说就好。”

躺着的人稳了稳身子,听话地不再动。

……

第二十五章【故事】

肖穆的额头上滚下许多汗珠。

有些碎片太小,却必须一点点小心地取出来。那种将身下的人“掀皮割肉”的感觉,让他都觉得罪恶。

可是,叶卓然很安静,好像在屏息静气地听着苏安儿的话。

苏安儿握着他的手,那么冷那么寒,和平时他牵着自己手的时候感受的高温,仿佛是属于两个人的。

心疼,自是不必言语的……苏安儿如今满心里想着的就是要和他说话,让他能少感受一些疼痛。

“小然……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和你说小提琴吧。我从小喜欢小提琴的声音,一听到那种声音我就会开心。小时候,我有个弟弟,他总喜欢欺负我,他说那是拉锯子的声音。对,就是我送他音乐盒的那个男孩……现在想想,其实他应该是喜欢我这个姐姐的,虽然他老是说自己是少爷,我是他的丫环,可是,他在学校里从不让人欺负我。很有趣,是吧,我们相差四岁,他却一定要和我读一个班级,连跳四级……居然成绩还比我好,常常骂我笨,骂我白痴,可是他只允许自己骂,别人一跟着他骂,他就马上化成为小狮子,要将人咬个半死。”

苏安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她只知道这个叫叶卓然的男人总能让她穿过遥远的记忆,想起跟在自己整整八年的那个弟弟。

“他明明不喜欢小提琴,可是我送给他的那个音乐盒他却宝贝一样地藏着。对了,我告诉你,我曾经也很勇敢地救过他哦,就像你今天这样勇敢。”

说着说着,苏安儿又觉得有些恍惚不确定:“小然,是不是很无聊?你要听吗?”

叶卓然艰难地“嗯”了一声。

肖穆却已经暴躁地开口道:“白痴女人,别问他……就说这个好了,继续!”

下面的身体已经不怎么动了,肖穆还在他背后处理伤口,酒精渗入伤口的痛,叶卓然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甚至让人觉得他已经睡着了。

“好……”苏安儿感觉到他的安静,心想这聊天果然是有用的,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应该就能少感受到一些痛了吧。

苏安儿换了一个坐姿,她的脊椎已经开始有些痛了,但,这不重要!她将叶卓然的手握得更紧了,继续喃喃着自己的话题,“勇敢,对,我曾经救过他哦……没想到吧,现在想来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一天,是一个阴天,我们在去学校的路上被绑架了,呵呵,大概是因为他的爸爸得罪了别人,那些人把我们关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那时候是大冬天的,温度很低,他们都没有给我们被子,那个地方还透风,真的很冷。不止这样,那些绑匪还经常吓唬我们取乐,说什么他爸爸如果不把什么生意让给他们,他们就将我们杀了。呵呵,那时候我才十二岁,他才八岁的样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哭,哭得眼睛都肿了,哭到怎么用力都流不住眼泪为止……”

“呼……”肖穆将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好,用纱布缠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苏安儿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要不停地讲话,只有这样,身边这个身体就不会抖得那么厉害。

“白天晚上都分不太清楚,那个仓库里又黑很冷,我只能抱着他睡觉。送进来的食物很少,我都会让给他吃,他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苦,才二三天就被冻发烧了,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可是,就是不能完全忘记……他发着烧朝我说‘安儿姐姐,我很难受’的情景。大家都说小时候的事情是记不住的……可我就是忘不了。”

肖穆放下镊子,冲洗了一下手。转头看见愣愣地站在那里的苏小珂。

他一把将自己的手臂搭在苏小珂的身上:“小鬼,别听了,让他们两个人呆一会儿吧,只是些皮肉伤,我们出去,帅哥都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船上的美女们多寂寞啊。”

苏小珂苦笑一声,看着小心翼翼地握着叶卓然手的姐姐,心里猛地抽搐着。

“走吧。”肖穆推了推傻愣愣的苏小珂,将他拉出去,“一屋子的药水味,找个美女的香水味到冲一下。”

“嗯。”苏小珂胡乱地应着。

肖穆搂着苏小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