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我爱你
是啊,认错人了,怎么会是她?她死了。跳下大海,他疯了般派人打捞了七天七夜,连尸首都找不到。打捞的人说,她身上有伤,可能已经葬鲨鱼腹中,才会打捞不到。五年来他一直不肯相信,她就这么消失在这世上,不留一丝眷恋。只留下那满满是血污的血裙子来证明她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男子怀中的小朋友在亲昵的叫他们妈咪爹地,儿子都这么大了,显然结婚已经四五年。小雨,她死的时候才……十七岁……
过往不堪回首的往事总是不期然的袭来,他心力交瘁,努力地稳稳心神,仅仅片刻,便恢复了一惯的冷静与优雅:“对不起,我想我真的认错人了。只是尊夫人长得很像我未过门的妻子,很抱歉打扰到各位,对不起。伯爵先生,我人有点不舒服,请容许我先行告辞!”
“望,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艾维斯凯因伯爵看到他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忧的问。
“谢谢,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回酒店休息一下就好。伯爵先生,我们明日便飞回巴黎,此次普罗旺斯之行,非 常(炫…书…网)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同时亦非 常(炫…书…网)感谢你为无国界律师组织提供充裕的资金,以方便我们更好地为有需要的国家及群体提供法律援助。”
“跟我客气什么!望,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快去吧。”艾维斯凯因伯爵拍了拍木野望的肩膀,似是在轻轻的安慰着这个落寞的年轻人,当年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一点。只是,可惜了那女孩儿,听说还是日本左野集团的千金。
木野望歉意的笑了笑,转过身来,忧伤的离去。
谷小姚见自家老板上前和玲一家说了些什么后莫名其妙的离开,赶忙跟伯爵先生打了声招呼紧随其后追上去。
sky低头深深地看了凌慕羽一眼,却见她脸上波澜不惊,依旧扬着静美的笑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有点担心的看进她黑亮如星辰的眸里细细的探究,别人也许不理解她,可他在她身边五年了,她越是这样冷静越代表心里跌荡不安。
“小雨……”
“sky,我没事。”只是,从未想过,此生还会再见这个人而已。左野雨已经死了,5年前死于爱情。而她,是凌慕羽。
“小望月,可有挂念爷爷?小坏蛋,这么久都不来看爷爷。爷爷差点就要飞台湾去见你喽!”自从两年着在罗马见到两岁的小望月后,艾维斯凯因伯爵便对他喜 欢'炫。书。网'得不得了,硬是自作主张的把小望月认作干孙,而小望月似乎也很喜 欢'炫。书。网'这个长得像圣诞老公公的外国爷爷,才两岁大,便整天黏着伯爵先生爷爷前爷爷后的叫,哄得艾维斯凯因伯爵不知有多开心。
“当然有了,望月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伯爵爷爷!”小望月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对艾维斯凯因伯爵说。
“嗯,这么乖。来,让爷爷抱抱。”艾维斯凯因伯爵张开双手,想要从sky手中接过小望月。
“伯爵先生,这不太好吧!”sky有些为难,这个场合这么尊贵的身份做这种事不太合适。
“没事。浩天,找到合适的配型了吗?”艾维斯凯因伯爵抱过小望月问。
sky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望月的血型很罕有,即使找到配型的几个点位也不适合。医生曾经给他们一个最佳的治疗方案。可是他们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为他们没有办法这么做,除非……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他同意,小雨也不会同意。
“我安排了法国最著名的儿科医生给望月会诊,明天,你们就飞回巴黎。他这在儿童白血病方面有相当深的研究,或许,对望月的病情会有帮助。”
“太谢谢你了,伯爵先生。”凌慕羽感激地投以一笑,望月是她的命根,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谢什么?他也是我的宝贝孙子啊!”艾维斯凯因伯爵呵呵地笑着。有些缘分是上天注定相守的,有些缘分是注定要失去的。他与小望月,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一眼,便觉得一见如故。
7 杂乱的心绪
sky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便见凌慕羽半坐在床上轻轻地抚着小望月额前柔顺的短发,目光温柔的落在那张已经熟睡的小脸上。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压低声音问:“睡着了?”
凌慕羽点点头,把手中的童话书放到床头柜后,走下床来细心的帮小望月拉好被子,转过身来才发现sky的头发还湿嗒嗒的滴着水。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她微微皱着眉头,拿过毛巾踮起脚尖细细的帮他擦着头发。
sky不说话,任由她擦着。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腕,瞪着她漂亮的水眸张口欲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杂乱的心绪显露在脸上不言而喻。
“怎么了?”凌慕羽停下来不解的问,他眼中有深深的疑问,却努力隐忍。
叹了一口气,她幽柔地说:“sky,我已嫁给你!我很幸福,你不用多想。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sky抬起手,轻轻地把她散落于脸颊的发拨到耳侧,眸光如星:“你仍深爱着他。”
“sky,你听好了,我是凌慕羽,此生只爱那个叫韩浩天的男人的凌慕羽!”她用力的扳过着他英俊不凡的脸,强迫他清亮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你是左野雨!”他道出的是事实,五年的时间,他足够了解她。逃避现实并不代表这个不是现实。见到木野望,她只是强作冷静。他知道她看似自若,内心却无比跌拓。五年,即使如死后重生,即使她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今晚的相遇,依然轻易地掀起她内心的巨潮。
“左野雨死了,我是凌慕羽!”她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里,语气微愠。她生气,他不相信她!
“要我证明吗?”她目光灼灼的瞪着眼前这个待她温情默默的男子,堵气的把脸凑近他。左野雨已经死了,世上再无左野雨这个女子,随同她一起死去的还有那不堪的记忆。她重生的那天起,她便是凌慕羽,是他给的幸福他给的身份,没有人可以从过去走来那么轻易便想夺走她的幸福。
“你……”sky无奈地看着她,他知道她想干什么。
他轻轻拉下她的纤手,沙哑着声音说:“早点睡,明天还要飞回巴黎见医生。”
想到望月的病情,凌慕羽眼神暗了下来,她苦涩地对着sky笑:“sky,给我一个孩子,也许……”
sky不可置信地紧紧盯向她认真的脸,深黑的眸子看不到底:“小雨,不要傻,我不想强迫你。而且,你清楚,即使是我们有了孩子,也未必能救望月……”
他爱她,他不是不想,天知道这两年来他有多想要她,可是他不能,他要等到她真心真意的爱上他,而不是为了报恩。
“至少我们还有希望不是吗?sky,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不仅仅是为了救望月。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如果未来我必须给一个人,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她双手环着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藏于他宽阔的胸膛幽幽地说。这个伟岸的男子,海阔天空的替她撑起一片天。从五年前带她走开始,一直努力的给她砌筑温暖幸福的城堡,从不触及她内心深处那个灰暗的过去。纵然她不再相信爱情,可是她怎能不感动他给她的一切?即使她嫁给他也不足矣偿还他给她的恩情。
……
8 手术的期限
从圣玛利皇家医院出来,凌慕羽一直沉默不语,游离的眼神飘忽在车窗之外。
伊恩教授的话不断的回响在她那头疼极的脑海中:“两位,不能再拖了。孩子必须在5岁前动手术,否则……RH阴性血型为隐性基因控制,在人群中比例很小……脐血移植相对骨髓移植对孩子更安全,产生排斥的风险会少50(百分号)。我建议两位考虑一下是否再要一个孩子。”
伊恩教授与美国儿科专家的回答是一致的,只是,手术的期限提前到由6岁提前到5岁,他们,仅仅还有一年的时间。
sky手握方向盘,不时地看着她紧攒的眉头。她不说话,他也不说。
沉默半晌,凌慕羽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sky,为什么你不说?”
“不说什么?”sky状若不解,眼神却沉稳明白得让人狠狠的心痛他的大度。
“说要我!sky,也许,我们的孩子也能救望月……我们试试好吗?”
“傻瓜,我是AB型RH阳性血型,你是O型RH阳性血型,无论如何,我们都生不出O型RH阴性血型的孩子。小雨,去找他吧!只有他能救望月,即使脐血失败,他还可以给望月骨髓……”
“sky;不要再说……”凌慕羽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无力的覆下。
sky的温情,sky的大度,让她的心头沉重如沿。为了救望月,他宁愿把她交回到别人的手里。试问,这世间有多少个男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她何其有幸,嫁给这样大气的男子!只是,命运是捉弄之神,每每在她感到幸福的时候,它总是要把她从幸福的身边带走,这次,又要重演历史了吗?她背负的还不够多吗?
“小雨,他人在巴黎。”
“sky,你真的要把我送回他身边吗?你知道我不愿意再与这个人有任何交集!”凌慕羽无比哀伤地笑。
“四年了,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不是吗?”sky苦笑,不自然的躲闪她的视线,没有否定那个事实:即使他对望月视如已出,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不舍,又能如何?只要她们过得幸福。
“我的秘书跟他的助理预约了见面的时间,晚上8:00点他会银塔餐厅与你会面,但是,他不知道他要见的客户是你。”
“sky,你昨晚就想好了对不对?”伸手抚过他清瘦的脸,声音恸痛:“我不会去的!”她负气的说。
“小雨,别赌气,就当是为了望月。这几年,他也不好过。”这几年,他不是没有注意木野望的动向,他连日本都不敢回,能好去哪?
“sky,你为什么总是替别人着想却一点都不为自己想想?你怎么不能为自己自私一回?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凌慕羽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他不为自己痛,她都替他觉得痛!
“小雨,也许你该试着了解真相,有时一个人要逼一个人离开,不一定是不爱,也许是因为太爱!或许了解了,你就不那么恨他了。”五年前,他带她走的时候,他并没有了解整件事情的真相,但是青炎不间断的情报中却详细的记录了事情的始末,一切,只是个意外,偏不巧都全在同一时间发生了。
9 你能给的幸福
“如果……没有了望月,你是否还会幸福?小雨?”sky心里绞痛,即使她一再否认她还爱着木野望,但是他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把他埋在心里。他能给她的,只有那个虚无的婚姻,而不是她要的爱。
凌慕羽闻言整个人一惊,薄唇逐渐泛白。她不敢想像,如果没有了望月,她会怎么样。望月,曾经是她生存下来的唯一理由,sky用从来没有试过的残忍的方式逼她面对现实。
车子里,静窒的沉默。
“我晚上会先飞回台湾处理公司一些很急的事情,秘书会替你打点好一切。”sky嘎哑地转移话题。
“sky,你不相信我吗?我答应你跟他见面,我会处理好的,不要丢下我和望月。”凌慕羽只觉得眼眶有些烫,他要逃了,这些年,他从来没有丢下过她一走了之过,可是这次,他选择转身,连他都不要她了吗?泪水已不受控的滑落。
“我只是回去处理一些问题,你和他谈好了,就可以带望月回台湾不是吗?又不是不回来了,傻瓜!”sky轻笑着安慰着她,仿佛她将面对的是一个很简单的谈判。
“真的?那我明天一早就会带望月飞回去。”
“真的!”sky又是轻轻一笑,只有他知道,这是苦涩的笑。木野望已不是当年那个19岁少年,这几年的经历让他迅速变成一个冷静如撒旦的成熟男子。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让小雨离开,尤其他知道望月是他的儿子后。五年行尸走肉的生活,发现原来那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他实在不敢想像若是他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议的暴跳如雷。
……
巴黎。香榭丽舍大道ouguet′s咖啡馆。
一位穿着银灰色毕挺西装的英俊男子临窗而座,即使是在这悠闲的世界名店里,他依旧没有停下看文件的打算。这几年,他改变了很多,成熟稳重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他想在他的领域内做出一番成绩,那样,他才有资本站到她的面前跟她谈判。
木野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