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我爱你
“好。”sky仍然在笑,灰哑绝望。凌慕羽爱韩浩天,但左野雨爱木野望。他一直都看得清楚明白。她怕失去他,如若他当年怕失去母亲一样,惧怕失却曾经唯一的温暖。
但她的温暖已回归,他的角色渐隐退于她的舞台之上,这是所有男配角的命运。他逃脱不了。
“照顾好望月,照顾好自己,连同我的分量。不要让我担心。”再紧紧的拥抱一刻吧,他想,他终是得离开了。
“我会的,你也是。”她抽泣着,他的好令她想哭,痛快淋漓的大哭一场。
“我想我得把你交回你的舞伴手里,我借得够久的了。”sky向上仰了仰头,把泪光逼回眼中,故作轻松的轻轻推开她,拉着她走到洽谈室的门外。
他对上站在门外等候的那个眼中同是恸痛的男子的眼睛,微笑着说:“木野望,我把小雨交回你的手上,请你,好好照顾她!”
一语双关,没有人听得懂。
给读者的话:一觉睡醒,看到那么多读者留言,这几天写得有些沉重的心情忽然就跟着好了些。我不知道结局如何,没有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爱情纠葛是否会完美落幕。只是这场故事,总得有人会受到伤害。二十年,不是谁都能轻易放手。
另外,很多作者看过我的文,说是旁人的爱情,对男女主的爱情没有多大推动作用,建议我删,但我一直留着。谢谢那位读者记得稚和风铃。
他们会是下一本的主角,如果我还能写下一本的话。
118约定
伸手接过从他手上递过来的小手,木野望很快便遮掩了眸中的异色。
他盯着他,平静的望进他的眼睛里,眉间升起一惯的飞扬,最终他开口说:“谢谢。”
左野磔从倚靠的墙壁直起身来,走到sky的面前伸出右手,微笑又爬上俊脸:“韩先生胸怀之广阔令人很佩服,一间公司的发展有没有前景看它的领导者如何处事就能知晓,我很期待能与韩先生长期合作下去。”
“我也很期待与贵公司的合作,谢谢左野总裁给我们公司这个进步的机会。”sky伸出右手握住这个名义上他得叫他大舅子的合作伙伴,以极公事化的口吻说。
“我想赤木先生已传达了我们公司想跟贵公司有进一步的合作意向,如果韩先生明天上午没有什么事,可以与赤木先生进一步商谈。”他想,他能补偿的只有这方面,尽管这位法国贵族私生子并不缺钱。
“我与赤木先生已约好了商谈的时间,非 常(炫…书…网)感谢左野总裁今晚的盛情款待。如果没有什么事,容我先告辞了。”sky微笑松开手。
“sky,不多待一会吗?”凌慕羽有些不舍。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急着处理。小雨,自己照顾好自己。”sky一扫眼中的忧暗笑道。
“嗯,你去跟望月说再见吧,你一走就不知什么时候再来,他会很想你的。”凌慕羽按捺住不舍的心说。
“好。”sky点点头,与旁边站着的左野磔和木野望两人笑了笑,转身退了出去。
“他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左野磔勾着好友的脖子,静静地看着sky有些静瑟的背影说。
木野望静立着,目光随sky移到了门外,喉咙里轻轻的嗯了一声,极低,若有若无,但凌慕羽和左野磔都听得清清楚楚。
门外,sky走到牵着望月的左野雅慧面前,微笑着打了招呼,而后蹲下身子抱了抱望月说:
“望月,爸爸要走了,爸爸不在,你要乖乖听妈咪的话,知道吗?”
“我知道了,可是浩天爸爸,为什么我们要留在日本?”望月皱了眉头,不是很明白大人们的纠葛。
Sky抱起了望月,轻笑着在他耳边说:“望月记得和爸爸的约定吗?”
“记得。”想起那个约定,望月粲然一笑,却又想不明白:“可和约定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望月现在找到爹地,与妈咪一起留在日本和爹地生活在一起,妈咪就会得到幸福。”Sky拍拍他的小脸,宠溺的笑。
“真的可以吗?那你呢?”望月的小脸皱成一团,眼底闪过一丝似懂非懂。
他记得去年青炎叔叔去他们家的时候,和爸爸在书房里聊了很久,青炎叔叔走了之后,浩天爸爸抱着他坐在大腿上,拿起桌上的杂志,指着上面的一个帅帅的叔叔对他说,那是他的爹地。
当时,他还不太懂爹地的含义,浩天爸爸说,爹地是望月最亲最亲的人,比浩天爸爸还要亲,只有爹地和妈咪在一起,才会有望月,所以望月要记得爹地的样子。还说,爹地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令妈咪得到幸福的人。
然后,浩天爸爸就跟他约定,不可以让妈咪知道他看过爹地的照片。他问为什么?浩天爸爸说因为爹地做了错事,妈咪暂时不肯原谅他。
“如果妈咪幸福了,浩天爸爸也会幸福。望月也会很幸福的对不对?”sky揉了揉望月柔软的短发,唇角勾出的笑有些疲惫。
“嗯。”望月睁着明亮的眼眸,重重的点头。他知道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他看到妈咪笑得很开心他会也很开心。
“那,我们的约定仍然有效哦。”
“当然。”浩天爸爸说男子大丈夫,一言既出,死(驷)马难追。
“爸爸要回去处理公事不能留在日本太久,望月可以替爸爸守护妈咪吗?”sky亲了亲他的小脸,轻轻地把他放了下来。
“嗯,浩天爸爸处理好公事就会来接望月吗?”望月仰头,他对sky有很深厚的感情,心里很舍不得他离开。
“当然会,爸爸要走了。望月以后到医院打针针要勇敢一点,不能哭啊。”sky微弯身子,低头对他说。
“嗯,望月都不哭,望月打针针的时候爹地会一直握着望月的手,望月不怕。”童言天真无忌,怎么会以晓得这番看似无害的话已让养父脸色微异。
心下一叹,连望月,都已不再需要他了。
“左野小姐,麻烦你了。”sky直起身来,微笑着用日文对着挺着八个月大肚子的左野雅惠说。
“韩先生不客气,我爷爷交代我务必让望月跟你见上一面。”左野雅惠一手牵着望月,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肚子里不安分的小家伙,对sky微微一笑。
当凌慕羽调息好自己的情绪,挽着木野望的手臂重新走到会场的时候,sky已落幕离开。
左野雅惠把望月带回他的父母身边,木野望微笑着弯腰抱起儿子,毫不避嫌,镁光灯再度闪个不停。
如出一澈的样子,漂亮得简直不像话。无需解释,无需证实,所有人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
左野集团的千金小姐与名门望族的富家少爷未婚先生子……而这,却不足已成为一桩丑闻,因为,这只是锦上添花,令人艳羡的一幕。人家是如此的般配。家族显赫,名门之后,俊男美女,连出产的下一代都携带了良好的基因。
除了羡煞旁人,谁敢说这是一桩豪门丑闻?
119流年
幽暗的角落,拒绝了众多狂蜂浪蝶邀舞后的吉冈优衣,在转头看到木野望抱起望月的一瞬间,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即使韩浩天适合时宜的出现在会场,即使他们的相见曾使会场上的气氛一度剑拔弩张,即使她故意让韩浩天去见左野雨,可这一切,竟无妨望与她们亲子相认。
左野雨仍嫣笑娉婷,微偎在望的身边。而那位置,她曾经站了十五年。
她咬着唇,紧紧的,用力的咬着,直至泛疼。
她惨白着脸,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前去,没有意识,只是机械地,拔开摄影的记者,再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没有人能停得下她的脚步,她眼中只有木野望。
时光停滞,全场止声,她站在那刺痛了她的双眼的一家三口面前,无声的笑着。
她微笑,很得体的微笑,连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得体,她说:“望,恭喜你一家团圆,孩子很像你。”
她伸出手,努力的伸着,想抚一下他怀里那里漂亮得像瓷娃娃的小男孩,手还没有到达目标,人便直直的往木野望的身上倒去,她,阔别了五年之后,终于可以在心爱的男人怀里歇息一下了。
“优衣!!”看着吉冈优衣毫无征兆的倒向自己怀里,木野望心里倏地一抽,本能的甩下了一直放在他臂弯里的手,一把抱扶起她软下的身子。
“优衣!”木野望单手放下了望月,紧紧抓住她略微冰凉的手轻叫,语气急切担心。
“望,发生了什么事?”左野磔和上野稚挤开围观的宾客走过来,却不经意把牵着小望月的手的左野雨挤出了外围。
“我不知道,她突然晕了。”木野望紧紧的抱着她,深锐的眼眸里仍是浓浓的担忧。
上野稚伸手摸了摸吉冈优衣的额头,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睛,又紧握着她的手腕掌面,将她的手臂逐渐伸直抬高过头,然后皱了皱眉说:“她的脉博骤起骤落,有些急促,是压力突然增大所致,她的身体有些虚弱,另外还有些贫血。我们还是先把她送去医院作进一步检查吧。”
“好。”木野望毫无迟凝的抱起了她,匆匆挤开议论纷飞的客人,从静立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凌慕羽身边经过时,他愣了一下,轻声说:“等我回来。”然后快步奔向停车场。
凌慕羽垂头,轻轻对望月说:“望月,妈咪和你回家好不好?”
“可是爹地叫我们等他回来呀?”望月歪着头问。
“爹地没有空,姨姨生病了,爹地要带姨姨看医生。”凌慕羽抿唇微笑。
“姨姨是医生呀,医生也会生病吗?稚叔叔也是医生,为什么要爹地带姨姨去看医生?”望月仰直泛满疑惑的小脸,好不解。
“因为……”凌慕羽轻抚儿子的脸;微笑着:“姨姨的医生是爹地,就像,望月的医生是姨姨一样。”
“可是爹地又不是医生,稚叔叔才是!”
“心病还须心药医,望月长大了就会明白,心里受伤了,要找到受伤的原因对症下药,而爹地就是姨姨的心药。”
“所以,爹地要陪姨姨吗?”望月状若明白。
“嗯,我们心里都没有受伤,所以,不用爹地陪,所以就不用等爹地了。”凌慕羽抬起美眸,轻轻地看向人潮之后的酒店大门,忽然就想起了那首很贴切的歌。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120沉
上野稚确实天生适合当一个医生,尽管学的是西医,可中医里的望闻问切他学得非 常(炫…书…网)透彻,譬如这一刻。
“小雨。”静盯了一分钟后,他来到她的面前,眼眸锐利的探究,探究那抹淡定柔雅的笑容背后是否真的如表面上的无动于衷。
凌慕羽心回思绪,仍是一贯的温柔微笑:“可以先送我们回家吗?”
“这 么 快‘炫’‘书’‘网’就要回去?不等望吗?〃
“我想,吉冈优衣比我们更需要她。”凌慕羽幽柔地笑,水样的眼睛隔在浮华之外。
“望……的心里只有你。”上野稚有些为难,优衣与望的关系,旁人真的不知怎么去说。只是他们都看得明白,望爱的人从来只有小雨。
凌慕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重新问了一次:“可以送我们回去吗?”
“好。我去跟爷爷说一声。”仍然是很淡定的表情,可是上野稚仍然捕捉到她眼眸一闪而过的东西。
……
东大附属医院,高级单人病房内。
“教授,优衣怎么样了?”等永尾教授检查完,木野望急切的问。
“她没事,只是操劳过度。可能在国外时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回来日本,突然一下放松下来,身体一时适应不了,又受了刺激,才会晕倒。”永尾教授看了眼尚未醒来的吉冈优衣,叹了口气说:“难为她了,一个女孩子跑这么偏远的地方,一走就是几年。”
“要住院吗?”木野望眉宇纠结起来。
“醒来就没事了,不过住一晚会比较好。她太急着医院上班了,自己身为医生也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她应该在家好好休息一些时日才回来上班的。”永尾教授低头望着这个年轻的女同事,摇了摇头说。
“嗯,谢谢你,教授。”
“不客气。”永尾教授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弯腰帮她拉好被子,木野望转身搬了张凳子坐到床边,伸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没打点滴的手,深深地看着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的她。
他欠她,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