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剑客
不自觉走向里屋,这回抽屉紧闭着。缓缓打开,手却在颤抖。那上面的,究竟是谁?
“你做什么!”
齐荟轻轻抽回了手。心中暗叹,完了……
荆无虞急急走进来,危险地眯起了双眼。“莫非静林没有教你,不能随便碰主子的东西吗?”
“回岛主,奴婢是来通知您,西孙侯来了。”齐荟试着转移话题,免得受皮肉之苦。不过看来是无用了。
“这倒不怪。”他似是早料到一般,眼睛却紧紧盯着齐荟,想看看她的反应,却只望进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早就看到她对这幅画感兴趣,如今果然动手了。“你却很怪。”
知道他指的什么事,齐荟也没抱逃脱的奢望,而是对上他的双眼,“岛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静林身着一身紫衣进了来。比起红袖,她果真稳重了许多。看到屋内的两人,诧异了一下,便恭敬道:“岛主,西孙侯带领一万兵马在岸口,牧隗岛地形复杂,加上有迷阵,他进不了,不过放话说是一定要见您。”
“知道了。”颔了颔首,挥手示意她下去。
等静林退下之后,荆无虞面无表情的转身,还不忘对正暗自庆幸的齐荟冷冷道,“跟上。”
一路无语。两人很快独赴岸口。
怪不得静林说有迷阵,依稀记得上回来到这岸口还不是这番样貌,现在却全然不同了,看来是固定时间有变换方位,难怪这岛不被人发现。
看着层层包围着的官兵,荆无虞倒是轻松的笑着,时不时还会看上她一眼,弄得她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心中烦闷不已。
堂内威严地坐着一位约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想来便是那西孙侯了。看见齐荟时,眼里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她读不懂的得逞。这个发现让她瞬间明白这个爹爹并不是真心待她,而是另有所图。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底。
第十章 拜访(下)
“苡雨,过来爹爹这里。”他向齐荟招了招手,语气却是那样不能违抗。
看了看荆无虞,他的眼神终究让她解不开。
叹了口气,正想迈过去,却被他拉住了手。
不止齐荟,同时一惊的还有座上的西孙侯。
“放肆!”他拍案站起,“竟敢当众无礼!”
齐荟不动声色的挣扎了几下,见是徒劳,便不再挣扎。
西孙侯厉眸望向齐荟:“你怎的还不推开他!”
皱眉。这种游戏她也不想玩,但是技不如人,有何办法?
见齐荟不动,西孙侯自行走过来,想要拉过女儿,荆无虞却上前一步。
“岳丈大人这是何必?女婿走过来不就成了。”说着拉着齐荟一起上前。嘴角扬起了不可捉摸的笑。
“苡雨,这是真的么?”西孙侯皱紧了眉,两人这点倒是很像。
思考着要怎么回答才不会露馅,不想他以为这是公冶苡雨承认了,犹豫着要如何推脱,即一掌劈下。荆无虞峻颜险险避开,齐荟也惊得连退几步,却还是挨了这重重一掌,即刻吐出一口鲜血,衣上染上鲜艳的红色。
“糊涂!你要我如何向乾国皇帝交代!”西孙侯没有半丝同情,寒着脸说道,“你不是十分中意那皇帝吗?如今怎的又和这野小子混在一起!”
半跪在地上,齐荟冷冷的笑了。公冶苡雨,原来是如此可怜的女子!空有一身本领何用?还不是被利用来利用去,只沦为一个工具?
擦擦嘴角的血,眼神掠过荆无虞,他也是没有想到西孙侯会对自己的女儿下如此狠手,眼神不由冰冷了三分。原来当一个工具失去作用,即便是陪伴了主人十几年,依然可以被毫不留情的丢弃。
胸口像被震碎那样疼痛,齐荟依旧扬着嘴角,她不喜欢在这种人面前卑躬屈膝。拭去嘴边的鲜血。竟缓缓站起了身。众人不由将视线投向她。
“父亲?爹爹?我以前是这样叫你的吧。”妖艳一笑,竟惹得人移不开眼。
荆无虞凝视着如风中飘絮一般站不稳却依旧倔强的她,闪过动容。
“那么,现在公冶苡雨对你说,她不再是你的女儿。”支撑着稳定身体,她不靠何物的直立身体,“这一掌,若是打死了我,也是我将命还与了你。若是打不死,我也算还清了,只是自己命大罢了。你说可好?”这句话,公冶苡雨自己该是想说很久了吧?既然如此,今天就由她来完成。
诧异一闪而过。西孙侯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如此临阵的气势,怕是连自己都比不上。“怎么,真以为这牧隗岛的岛主有多厉害,摊上了就能够如此与我说话?”
“呵呵……”摇头失笑,“西孙侯,真以为你打的主意无人知晓?这是圣国,你却要我嫁给乾国皇帝,不管我之前是否愿意,你总该竭力阻止吧?”
她独自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迈去,“没错,西孙侯你当然会说是当今圣上联姻的旨意。谁都知道,当今圣上年老体衰,有你辅佐,当然是步步在您的意料之中了。”
“逆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瞪大了双眼,他没料到,往日唯命是从的女儿现在竟一口一个西孙侯的叫。就算别人心知肚明,又怎么会如此大胆的说出这番话来。
“西孙侯莫非敢做不敢当?”腹部疼的厉害,她却依然展开笑靥。
“你想谋反!”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出,脸上还挂着绝美的笑。此举谁都不护,现在自己怕是要死了吧?就算不死,谁会救她?她爹?苦笑一声,就是他将自己打伤成这个样子的。荆无虞?方才他没有帮自己,反而避开了那一掌。也是,他本来就想杀自己的。
荆无虞也算是终于了解了她此举之意。想必是她觉得自己此番必定活不了了。眉梢不由挑起。还真中了她的招。一来,现在岸口满是官兵,她这样一说,难免有心之人会兴风作浪,毕竟这可以算是他女儿的呈堂证供。这样既可以动摇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又能使他大怒。二来,算是报了刚刚他的不救之仇,这西孙侯一定会将他两人都以乱党之名抓去吧。嘴角不觉上扬,就是死也要拖他们下水,她是这样想的吧!
果不其然,在齐荟快要失去意识时,听到一声怒吼,“来啊!给我把这两个抓起来!一个不放!”
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第十一章 金屋藏娇?
荆无虞一个闪身,接住了齐荟倒下的身躯。
看着四周冲上来的兵马,摇头笑着。看来这西孙侯并不是如此聪明。他本就进不来这阵,难道以为自己出来是送死的吗?
抱起齐荟,只一晃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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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主,您回来了。”静林站在门口恭敬俯了一个身,他却没有看见似的抱着衣服上血迹斑斑的齐荟大步跨进了屋内。
红袖正在路上走着,忽而看见岛主抱着苡雨疾跨,吓得呆在原地。
“红袖?愣着做什么?去把函芷姑娘请来!”静林大步上前,对红袖说道。
“哎哎!”被她这么一说红袖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去了潋滟阁。
静林望了里头一眼,去了厨房准备一些热水。
将齐荟平放在床,望着她痛苦皱起的眉头,心中竟有些不忍。惊觉之后,撇除这些异样的情感,走出房间。
红袖那边则是连走带跑的奔了过来,“函芷姑娘,您一定要救救苡雨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一路上念念叨叨的不停。只希望她能平安。
汪函芷一边急急的跟着,一边思索着这个“苡雨”,红袖本就不善言辞,急急忙忙的也没说明白是什么事情。
赶到时正瞧见荆无虞一脸阴郁地从房内出来。不免有些奇怪。虽然平时丫鬟小厮有个什么病痛她都会亲自上门诊治,但是此番让荆无虞担心的……
没有再往下想,脑海中却浮现那晚他教一名女子武功的场景。当时她就站在窗前赏月,不想看到了那一幕。可是他不该是讨厌那名女子的吗?她记得当时那女子掉下去时荆无虞可是无动于衷的,现在怎么又如此急的唤她过来?
“函芷,你去看看吧。”他谜一般的眼眸对上了她的双瞳,她便急忙害羞的低下头应了一声,迈进房内。
阖上门,望见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心仿佛被抽了一下。果然是她。随那晚借着月色看不太清,但这身影她还是记得的。
诊了诊脉,汪函芷皱起眉头。
怎么伤的如此重?
不再犹豫,她开始施针……
静林烧好水后也过了来,与红袖两人候在屋外,而荆无虞则一个人回了房。
许久之后,汪函芷终于从房内出来,红袖赶忙迎上去。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
“去叫你们岛主过来。”见红袖如此激动,汪函芷转头对较平静的静林说道。
“是。”
“不必了。”荆无虞大步从外面走来,“函芷,怎么样了?”
“我能做的都做了,其余的你该知道。幸好她的内力十分深厚,没有震伤五脏六腑。不然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望着他微微放松的眉头,还是没有忍住,“是何人,想置这么一个丫鬟于死地?”
“她父亲。”说罢走进了房内。
闻言,汪函芷却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叫“苡雨”的丫鬟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是她父亲将她伤成这样,那么她父亲又是个什么人物,竟有这么高的武功?那么她,又怎么会来到这岛上?
交给静林一张药方后,方带着疑问回了屋。
第十二章 天壤之别
“皇上,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乾国皇宫深处,一名年轻俊朗、气宇不凡的少年身着明黄的长袍正坐在龙椅上。西孙侯公冶合静跪一旁,嘴上虽在请罪,可是容颜却依旧平静沉着,没有丝毫胆怯,似乎料定了皇帝的回话。
“苡雨真的嫁了人,还与你断绝了关系?”他紧拧双眉,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
“请皇上降罪,臣绝无二话。”公冶合微微低头,算承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罢了罢了,请罪?你要朕给你定个什么罪才好啊!”深叹一口气,向公冶合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谢皇上。”他拍了拍衣袖,缓缓站起身来。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龙滔天跨下龙椅,坐上书桌旁的椅子,提笔练起字来。
“老臣也奇怪,小女明明是钟情于皇上的,但不知怎么回事,却移情于那个无名小卒。”想起这件事,他也是愤愤不平。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竟毁于一旦!
“哦?”他刚劲有力地写下几个字,正眼也没有瞧西孙侯一眼。“真若是这样,那就怪了。还是,从头到尾本就是你公冶合在玩弄朕?”
毫无威慑力的一句话,却听的他直冒冷汗,连忙跪下:“皇上明鉴,一开始本就是小女的意思,老夫不过是做一个传话的人而已,绝不敢有半点私心欺瞒陛下。”
“西孙侯这是何必?朕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赶紧起来吧。”龙滔天终于是放下了笔,照他看来当初公冶合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过去为了收拢人心他也接见过公冶苡雨,从她对自己的态度,十有八九还真是他说的那个样子。那么究竟又是为何,她竟会抛弃自己这样一个君主而下嫁那样一个人?
公冶合抹了抹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却在看见桌上四个粗狂豪迈的大字——“逆我者亡”!脸色刹的白了起来。
“朕的书法可有进步啊?西孙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龙滔天心中已了然。却依然笑着问道。
“皇上果真为人中之龙,出类拔萃。若是皇上无事的话,臣就告退了。”
“去吧。小心别被人发现。”闭眼挥了挥手,西孙侯便立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御书房。
睁开双眼,眼前已空无一人。
撑起下巴,望着空旷的御书房,心中却不是身为王者的自豪。
公冶苡雨?本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懂点武功的普通女子罢了,但现在看来却不尽然。能舍弃他而择其的人,她还是第一个。而且,莫非当初她就是把他耍着玩?又或者,只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况且,公冶合这老狐狸现在还不安定,他的手上需要有个筹码。
总之,不管怎样,他倒是对她感上了几丝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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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国。
“美人,哎哟,美人别跑啊……”同样明黄袍子的年老男子,正与众妃上演一出春宫图。
“微臣参见陛下。”公冶合跪于殿外,朗声道。
“混账!谁叫你这时候来的!”听闻殿外的声音,男子顿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