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执手经年

话语里有些轻微的责怪，但是眼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这有什么啊，以后我要跟我儿子一起剪纸玩。”　苏鸢嫱炫耀地晃了晃剪刀。

玄莲轻轻地拿下她手里的剪刀，“别玩这个了，万一扎伤自己怎么办？”

“怎么会呢？”

“你这么笨，上次还差点摔了一跤，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还好当时他就在她的身边，不然多危险啊。

苏鸢嫱低下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这就好。”　玄莲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苏鸢嫱抬起头，看着门外，漫不经心地说道：“说起来你觉不觉得奇怪？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春芽了。”

“你去管她做什么，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其实我也不想去管她。只是她前段时间对我态度有所转变，然后问了我一些问题。”

玄莲神色一凝，“她问了什么？”

“问了我们的名字，还有我们怎么认识的。”

“应该没事吧，我们是杞人忧天了吧。”

“但愿如此。前几天我问过春嫂，她说春芽去亲戚家了，这大过年的去亲戚家也算正常，我们的确是想太多了。”

玄莲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别想那么多。我们每次都和惊弓之鸟一样，这样对孩子也不好。放宽心，万事有我呢。”

“恩。”　苏鸢嫱倚在他的身上，感叹道：“明天就是大年夜了，希望明年是一个好年。”

期盼已久的除夕之夜终于到来了。

苏鸢嫱看着微弱的烛光，“这东西的照明能力太差了，应该买点夜明珠，这样就好多了。”

“小地方哪有这种东西，你就知足吧。”

“有你在我哪能不知足呢？”　苏鸢嫱把一个鸡腿夹到他的碗里，“这只鸡是你杀的也是你烧的，第一个口给你吃。”

“好。”　玄莲夹起另外一个放到苏鸢嫱的碗里，“这个给你。”

苏鸢嫱发愁地看着鸡腿，“要是我们以后有了孩子，那鸡腿怎么分？”

玄莲好笑地看着她，“我的给孩子，不会拿你的鸡腿的，你放心好了。”

听到此话，苏鸢嫱算是高兴了，“早说嘛，这样我也不吃亏啊，嘿嘿。”　她咬了一口鸡腿，赞叹道：“还是原生态的鸡好吃啊。”

“原生态？”　这又是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名词。

“就是说这个鸡很健康，味道很好，这样你懂了没有？”　跟古人沟通还是有一点困难的。

“恩，我懂了。”　玄莲也咬了一口鸡腿，也觉得味道很好，难道真是就是苏鸢嫱所说的原生态的缘故？

“莲，过年一定要吃鱼的。”

玄莲窘迫地看着她，“不要了吧，这个鱼。。。。。。”　曾经在野外的日子，天天吃鱼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从此再也不碰了。

“年年有余，我可不想明年我们什么都没剩下。”　苏鸢嫱夹了几大块鱼放到他的碗里，“吃下去，吃下去。”

“好吧。”　玄莲认命地吞下了下去。

苏鸢嫱高兴地大叫起来：“哈哈，这下好了，圆满了。”

玄莲抬头看着她满脸欢欣的样子，觉得很满足。就算此刻她给他吃的是毒药，他也心甘情愿地吞下去。

吃完年夜饭，玄莲扶着苏鸢嫱向外走去，大年夜外面很是热闹。

看着满街的花灯，苏鸢嫱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好漂亮。”

“恩，很漂亮。”

“你看街上那么多小孩子拿着花灯跑来跑去，真有意思。”　苏鸢嫱抚着自己的肚子，向往地说道：“我希望我的孩子也在这样环境里成长起来。他可以平凡一点，只要他快乐就好了。”

“是啊。”玄莲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苏鸢嫱指着前面叫道：“你看，河灯啊。”

玄莲点了点头，扶着她往那里走去，“小心点，站远一点看就好了。”

“还记得吗？我们以前在夙国的皇宫里放过河灯？”　那个时候无夜赤城还在，那个时候她还依偎在慕容昀言的怀里。

“记得。。。。。。”　玄莲轻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个时候我在宫门口等了你好久，你却说了一句好巧啊。”

“是啊，那个时候我还心疼你衣服穿得那么少呢。”　想起从前的事情，苏鸢嫱忍不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是啊，那个时候你脸还那么红。”

苏鸢嫱看着玄莲，闷闷地问道：“我的睡相真的有那么差吗？”

玄莲哭笑不得，没想到她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顿时也觉得有些愧疚了。

“怎么了？”

玄莲回过神来，温柔地笑道：“丫头，你真的那么相信我的话吗？我说的那些不过是骗你的。我。。。。。。”　说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玄莲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苏鸢嫱不得不怀疑。

42…2　　为你执手经年

玄莲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住客栈的时候吗？”

“自然是记得的。”　那一次是她觉得最丢脸的时刻。

“其实那些话都是我骗你的。因为我怕你看出来我晚上的时候趁你熟睡吻了你。”

苏鸢嫱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啊，我还以为你很淡薄呢。”

玄莲摇了摇头，“遇到你之后，我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淡薄，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

“你的愿望好纯粹啊，就跟我从前一样。”　苏鸢嫱眼神悠远地看着一盏盏漂浮在水面上的河灯，“那个时候我在河灯里放入了我的心愿，却没有给慕容昀言看，因为我以为他一定懂我的。现在我明白了，凡事莫强求，我跟他之间根本不了解对方，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玄莲喃喃自语道。

苏鸢嫱直直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河灯？”

玄莲羞赧地点了点头，“是啊，说起来我是看着你们走远才偷偷地把河灯捞上来的。”

苏鸢嫱拉住他的手，轻声地说道：“玄莲，这些年委屈你了。”

玄莲身体一僵，随即淡淡地笑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慕容昀言现在肯定是比他要痛苦得多吧。

“好了，我们回去吧。”　河灯的记忆已经远去了，眼前这个人才是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些曾经的梦已经碎了，再也拼不回来的。珍惜眼前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回家。”　玄莲噙着笑，扶着她一步步往家里走去。

“玄莲。。。。。。”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苏鸢嫱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微微一笑。

今晚的夜色似乎是特别美，夜空中绽开了朵朵的烟花，美轮美奂。

苏鸢嫱和玄莲抬头看着夜空中美好的一幕，有种幸福四溢的感觉。

“莲。。。。。。”　苏鸢嫱叫住玄莲。

“怎么了？”　玄莲转过头一脸诧异地看着苏鸢嫱。

苏鸢嫱踮起脚尖吻住了玄莲，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也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主动吻一个男人。

玄莲动人的眼睛看着苏鸢嫱近在咫尺的容颜，他的眼里满是惊喜和幸福。他轻轻地搂住她的身子，细细地品味这难得的温馨。

“你们在干什么！”

苏鸢嫱和玄莲诧异地看着声音的来源，均是一怔。

慕容昀言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一头银发格外的显眼，脸上如冰霜般的表情，比这天气还要冷上半分。

“慕容昀言。。。。。。”　苏鸢嫱喃喃自语道。

慕容昀言看着这张他日思夜想的容颜，竟然不是满心的欢喜，而是麻木的疼痛。

“嫱，你跟我回去，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他可以容忍她肚子里其他男人的孩子，只要她在他的身边。

玄莲搂过苏鸢嫱，漠然地说道：“不要想了，她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苏鸢嫱点了点头，“慕容昀言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也不要再纠缠我了，我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她看着玄莲，眼里是满满的幸福，“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也希望你可以幸福。”

“你在开什么玩笑？没有你我怎么能幸福？”　慕容昀言一脸痛心之色，眼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眼神。

苏鸢嫱叹了一口气，“慕容昀言，大家好聚好散。你当初一掌差点把我打死，你如今这算什么。我苏鸢嫱虽然不济，但也不愿意跟人共侍一夫，你走吧。”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你也要给我一个机会来补偿你。”

苏鸢嫱展颜一笑，“你真的愿意补偿我？”

玄莲心里一惊，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他此刻很是紧张。

“我愿意，我愿意。。。。。。”　慕容昀言郑重地说道。只要她肯回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要的补偿就是你放我们走。慕容昀言，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原谅你而不跟你回去。而是我已经不爱你了，我。。。。。。”　她看着玄莲，淡淡一笑，“我爱玄莲。”

慕容昀言无力地退后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咆哮道：“你说你爱上了玄莲！”

苏鸢嫱点了点头，“是啊。”　很爱很爱，她抚着自己的肚子，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如此的美丽。

“慕容昀言，她说了不愿意跟你走，你这是何必呢？”

慕容昀言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爱上他？”

玄莲皱了皱眉头，“你伤她还不够吗？她曾经那么爱你的时候，你在做些什么？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话。”

“又是资格？我没资格？”　慕容昀言死死地盯着玄莲，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不是你当时把她带走，你觉得你有机会乘虚而入吗？”

42…3　　为你执手经年

苏鸢嫱听不下去了，她上前给慕容昀言一记耳光，“我见过无耻的人，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玄莲为我做了什么吗？所有人都可以说他，只有你没资格。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当初一掌打在我身上的时候，你想过我没有？你当初装瞎子的时候，想过我没有？你当初娶亲瞒着我的时候，你想过我没有？”

慕容昀言愣愣地看着苏鸢嫱，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她说的对，可是他不甘心啊，不甘心。。。。。。

“慕容昀言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一直都是你执迷不悟而已。从来你爱的人都只有你之间，以前是，现在也是，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这句话在慕容昀言的脑子里炸了开了，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苏鸢嫱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慕容昀言笑着擦干嘴角的血迹，幽幽地说道：“所有人都觉得我慕容昀言是个没有人性的疯子。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我的痛苦，你们都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

“你们知道被亲哥哥出卖的痛苦吗？”　他自嘲一笑，“你们怎么会知道呢。那一年，我们都要去浮尘阁拜师，我们兄弟两个只有一个人可以去。所以慕容昀谦，我的亲哥哥毒瞎了我的眼睛。”

苏鸢嫱震惊地看着慕容昀言，“你。。。。。。”

慕容昀言继续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娶那个恶毒的医仙子吗？若不娶她，我的眼睛根本没有机会看见，更不可能学到一身的功夫。”

“这是你嘴角的选择，要你自己负责。”　玄莲冷冷地说道，他并不觉得这些过往可以弥补慕容昀言的过错。

慕容昀言低笑，“你说的对，我只是害怕了。我害怕过那种只能祈求别人的日子，所以我想要权力很多很多的权力，现在发现我错了。”

“。。。。。。”

“我只是想要爱，很多很多的爱。”

苏鸢嫱哽咽地说道：“太晚了，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若是他坦诚一点，他们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命中注定他们一定会错过。

“我知道这一切已经太晚了，但是。。。。。。”　慕容昀言眼睛血红滴看着玄莲，“只要他不在了，那我又可以重新拥有你了。”

苏鸢嫱惊叫道：“慕容昀言，你疯了！”

“我是疯了，从第一次看到玄莲起我就知道我跟他是不能共存的，今天就让我们来了结这一切吧。”

玄莲摇了摇头，“我从来都没打算跟你为敌过，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疯了，彻底地疯了。她说她爱你，她竟然说她爱你，那我自然是留你不得了。”

玄莲走到苏鸢嫱的面前，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丫头，若是我不在了，不要来找我，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苏鸢嫱拉住他的袖子，乞求道：“不要，不要，你不要有事。”

“我不会有事的。”　玄莲轻轻地点了她的昏睡穴，呢喃道：“丫头，我爱你。”

苏鸢嫱缓缓地倒了下去，就这样倒在了玄莲的怀里。

玄莲爱怜地看着她，在心里说道：“这一次，我不能陪你白首不相离了，希望他能照顾你。能和你有那么一段回忆，此生我已经满足了。”

“古夜，把夫人扶好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