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精品h文合集
不过,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吸到鼻腔之后,尤如是效果奇妙的兴奋剂,顿感周
身舒坦,同时,色心狂跳不已!
“爹——,爹——,爹——,”我正偷偷摸摸、津津有味地嗅闻着妈妈的胯
部,隔壁却传来凄惨的哀吼声:“爹——,爹——,爹——,”
……
(二十四)
()免费电子书下载
“爹——,爹——,爹——,……,呜呜呜,”
“爹——,爹——,爹——,……,咦咦咦,”
“爹——,爹——,爹——,……,唔唔唔,”
从爷爷和奶奶居住的屋子里,传出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极其凄惨的哀号声,
让我不寒而粟,尤其是大姑、二姑、老姑那尖细的女音,直听得我浑身泛起层层
粗糙无比的鸡皮疙瘩,我将脑袋瓜移开妈妈的胯部,惊恐万状地钻出被窝,妈妈
转动一下香气袭人的胴体,漠然地嘀咕道:“完喽,老爷子恐怕是咽气了!”
“是啊,”三婶啪地打开了灯泡,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促着妈妈道:“嫂子,
快点起来吧,咱们也得跟着哭哭哇,别让人抓住话把,挑咱们俩的理儿啊!”
“唉,”妈妈揉了揉睡眼,极不情愿地坐起身来:“真没法子,这事,咋让
我赶上喽,大过年的,唉,被窝刚用自己的体温暖过来,睡得正香,这,唉,”
“爹——,爹——,爹——,……,呜呜呜,”
三婶草草穿好衣服,故意将头发散乱开,只见她一头扑进爷爷的屋子里,咕
咚一下,跪倒在地,哇的一声,放开了令人心颤的咽喉。一分钟之前,三婶还是
若无其事的神态,此刻,酷似超一流的大腕演员,小嘴一咧,悲痛的泪珠便像断
了线的宝石项链,哗啦啦地滚落下来:“爹——,爹——,爹——,……,呜呜
呜,”
“爹,”妈妈站在三婶的身后,看到三婶那滑稽可笑的娇揉造做之相,妈妈
偷偷地撇了她一眼,小嘴不屑地一呶。妈妈并没有像三婶那样跪倒在地,而是悄
悄地掏出小手绢,故作悲恸地揉了揉眼睛,鸟鸣般地嘟哝着:“爹,爹,”
“爹——,爹——,爹——,……,呜呜呜,”
爸爸、叔叔、姑姑们的痛哭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是震耳欲聋的,是催
人泪下的。而奶奶则没像孩子们那般抱头痛哭,她默默地站在屋角,无神的目光
长久地停滞在爷爷干枯的尸身上:“别哭了,”奶奶突然说道:“人,早晚得
死,哭有什么用,都别哭了!”
“大孙子,”我正欲挤过人群,看看早已死去的爷爷,奶奶一把拽住我:
“大孙子,别过去,会传染的!”
说完,奶奶将我抱起来,我依在奶奶的怀里,循着昏暗的灯光,向土炕望
去,爷爷直挺挺地横陈在土炕中央,那安祥的面容,俨然是在静静地睡觉。我心
中好生纳闷:死?是什么?死,就是睡觉么?
“奶奶,”我问奶奶道:“爷爷好像是在睡觉,爷爷真的死了么?”
“大孙子,爷爷,”听到我的话,奶奶突然哽咽起来,原本坚强的面庞,骤
然老泪横流:“爷爷不是在睡觉,爷爷死了!咦——,咦——,”
“爹——,爹——,爹——,……,呜呜呜,”
此起彼伏的哭号声,响彻耳畔,望着这悲痛欲绝的场景,年幼无知的我,也
不禁憷然泪下,酸溜溜的泪水,糊住了双眼。
“大孙子,别哭了,”奶奶帮我抹了一把泪水:“别哭了,一会出门,会扇
着的!”
我依然坐在奶奶的手臂上,慢慢地,我感觉到,姑姑们的痛哭声,与爸爸和
叔叔们那语无论次、嗲啊嗲啊的痛哭声。截然不同,细细听来,姑姑们的痛哭
声,别有一番韵味。或者说,姑姑们那不仅仅是在痛哭,同时,又是在唱着哀惋
的歌曲,那曲调是如此的悲恸,听到这曲调,莫说是人,就连咯叽咯叽徘徊在灶
台旁的老母鸡,也停下脚来,止住了叫声,瞪着红通通的圆眼睛,现出一副同情
之相:啊,主人死了!
望着如泣如述、如歌如吟的姑姑们,听着那凄凉的曲调,我停止了悲泣,完
全沉醉其中:这不是简单的哀号,这是艺术,这是民间的哀乐,是最为美妙动听
的旋律!我呆呆地望着姑姑们,心中默默地模仿着、模仿着,太美了,太动人
了!
姑姑们优美绝伦的哀唱,很快便响彻整个院落,震醒了苍凉的早晨,惊动了
四邻八舍,人人面带愁容,潮水般地涌进屋子里。女人们咕咚咕咚地跪在姑姑们
的身旁,非常自然地加入其中,她们都是天生的歌手,人人都有一手让我目瞪口
呆的哀唱绝活,许多女人哀唱的技艺,甚至盖过了几个姑姑。
而男人们,则根据自己的辈份,或是泪流满面地给爷爷磕响头,或是默默地
站立在土炕边,嘀咕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话语,或是屋里屋外地钻来窜去,一会
拽拽爸爸,一会又扯扯叔叔:“快别哭了,快赶张罗张罗,怎么发送吧!”
大队会计老杨包,爷爷生前最知心的朋友,捧着厚厚的白布,步履蹒跚地走
进屋来,他冲着哭天抹泪、唠唠叨叨的女人嘀咕一番,立刻,女人们便纷纷站起
身来,接过老杨包的白布,你拽住这头,她抓住那头,哧哧哧地撕成了无数根白
条条,老杨包漠然地抓过白条条,逐个分发给屋子里的男人、女人、爸爸、妈
妈、叔叔、婶婶、姑姑们。
“小力子,”最后,老杨包也不例外地送给我一条白布:“戴上它,等会,
给爷爷送葬去吧!”
我机械地接过白布条,瞅着人们娴熟地或是扎在脑袋上,或是系在腰间,或
是拎在手中,我茫然不知所措,早已哭红双眼的二叔见状,轻轻地拽过我的白布
条,老道地扎系在我的脑门上,旁边的老杨包似乎感觉这种扎系的方式不太合
适,他正欲说些什么,二叔振振有词地嘀咕道:“大叔,这样扎对,旗人的系法
与汉人的系法可不一样啊,汉人就是这种扎法!”
“哦,”老杨包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这么扎着
吧!”
奶奶抱着头顶白布条的我,走出屋子,我立刻看到院子中央,放置着一口大
木箱,那形状,那颜色,与家中的大木柜,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唯一的差别,
家中的大木箱是完全平直的,而院子里这口大木柜,则呈着舒缓的倾斜状,我搞
不清楚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也许是木匠的手艺太差劲吧,也许他是个酒鬼,烂醉
之后,弄出这么个可笑的玩意来!
“爹——,爹——,爹——,……,呜呜呜,”
()免费TXT小说下载
我依在奶奶的怀抱里,正望着大木箱发怔,思忖着这是谁的拙劣之作,突
然,身后传来更加悲恸的哀唱,我转过头去,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们,在老杨包
的指挥下,抬着熟睡的爷爷,昂然走向大木箱,怎么?他们这是准备把爷爷装到
大木箱里啊:“奶奶,”我突然鼻子一酸:“奶奶,爷爷,爷爷,……唔——”
“大孙子,”听到我的念叨声,奶奶的身子颤抖起来:“大孙子,别哭了,
爷爷走了!”
“爷爷,爷爷,”我眼睁睁地瞅着那几个汉子将爷爷塞进大木箱里,爸爸、
叔叔、姑姑们纷纷推开众人,不顾一切地扑向大木箱:“爹——,爹——,
爹——,……,呜呜呜,”
“爷爷,”我伸出小手,在寒风中哭成了泪人:“爷爷,爷爷,爷爷……”
众人拼命地拽扯着爸爸、叔叔、姑姑们,其中的一个汉子拎起大斧头,将铁
钉按在大木箱的一角,狠狠地凿击起来,那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好似一把把锋芒
无比的利刃,剌穿着我的心室。爷爷,可怜的爷爷,被无情地钉死在大木箱里,
从此,我再也看不到最痛爱我的、最袒护我的,把我视为掌上珍宝的爷爷:“爷
爷,爷爷,爷爷,”
()好看的txt电子书
哗楞楞,哗楞楞,吴保山驾着大马车,驶进院子里,他穿着羊毛袄,手里夹
着旱烟卷,依然是无忧无虑,将马车缓缓地停在大木箱旁,大手掌轻轻地拍了拍
箱盖:“老五哥,我这就送你走啦!”
听到吴保山的话,老杨包大手一挥,几个汉子各执木箱的一角:“一、二、
三,嘿——哟,”
大木箱很轻松地被汉子们抬到马车上,吴保山啪地甩掉半截烟蒂,长鞭一
扬:“驾——,驾——,驾——,”吴保山且走且拽着马缰绳,马车吱呀吱呀地
驶出院子,众人拥着哭天喊地的爸爸、叔叔、姑姑们涌出了院门。
怦——,怦——,怦——,……
年轻的社员们、批斗会上押解老地主的民兵们,聚拢在马车的周围,一边吸
着烟卷,一边点燃一枚枚爆竹,呼呼呼地抛向空中,爆竹一枚接着一枚地炸裂开
来,震得我双耳发木,心烦意乱。
在白茫茫的荒原上,在野草萋萋的辽河岸边,在疾风怒吼的小树林里,在大
太爷、二太爷乱纷纷、简单单的土堆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挖出一个深深的大土坑,吴保山将马车停在土炕上,汉子们一涌而上,再次喊叫
()好看的txt电子书
起一、二、三,咬牙切齿地将盛着爷爷的大木箱抬下马车。
“爹——,爹——,爹——,……,呜呜呜,”
在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盛着爷爷的大木箱被汉子们无情地沉入土坑之
中,登时,哭喊叫声,连成一片,一时间,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大仓子!”老杨包冲着爸爸嚷嚷道:“你是老大,别光顾着哭哇,快过
来,给你爹的坟撒把土吧!”
“嗯,”爸爸止住了哭泣,摇摇晃晃地走到深坑前,扑通一声,跪在泥土
上,抓起一把土,连同着泪水,一边扬撒进土炕里,接下来,叔叔们,姑姑们,
纷纷效法,每人都往土坑里,撒进一把泥土。
“菊子,还有你,”老杨包拽起几乎瘫倒在地的老姑,他猛一回身,看到奶
奶怀里的我,一把将我抱到地上:“哦,小淘气包,还有你,去,跟你老姑一
起,给爷爷撒把土去吧!”
“爹——,”老姑泪水涟涟地爬到土坑前,冻僵的小红手抓起一把泛着白霜
的泥土,缓缓地扬撒到爷爷的木箱上,我紧靠在老姑的身旁,也像模像样的抓起
一把泥土:“爷爷,”我将手伸到土坑上,一点一点地扬洒着,身后的老杨包,
()免费电子书下载
哑着嗓子嘀咕道:“唉,好可怜啊,小菊子,才多大啊,比她的侄,才大三岁
多。”
“爹——,”老姑手扒着土坑,凌乱的脑袋瓜深深地垂入坑口,红肿的眼睛
一眨不眨地盯着大木箱:“爹——,”老杨包爱怜地抱起老姑:“老丫头,听大
叔的话,别哭了!”可是,老姑并没有止住哭泣,她在老杨包的怀里拼命地挣扎
着:“爹——,爹——,我这么小,你就扔下了我,以后,我可怎么办啊!”
“菊子,”听到老姑的话,始终无动于衷的老杨包,突然捂住了皱纹横布的
老脸:“菊子,别说了,大叔,受不了啦!哇——,……”老杨包抱着老姑,一
屁股瘫坐在泥土上,哇——的一声,跟个孩子似地纵声大哭起来,众人见状,纷
纷转过头去:“唉,太可怜啦!”
“老姑,”我爬起身来,站在老杨包的身后,拉住老姑的红肿的小手:“老
姑,老姑,……”
“好啦,埋吧!”吴保山替代了老杨包的职位,他冲着几个汉子挥了挥干枯
的手掌:“埋吧,埋吧!”
咔嚓——,咔嚓——,咔嚓——,听到吴保山的命令,汉子们振臂一挥,新
()
鲜的泥土唰唰地滚落到土坑里。
听到铁锹的咔咔声,身后传来呼呼啦啦的响音,我回头望去,只见爸爸领着
众亲属们全部跪倒在土炕前,头顶?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