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缘





胤祾,还有一个是风朝阳,你可以叫我胤祾,也可以叫我阳阳,阿阳,还有阳儿。”拾欢听着一愣一愣地,问道:“你怎么有那么多名字?”朝阳笑盈盈地道:“妈妈说,胤祾这个名字是阿玛取的,随阿玛姓,朝阳是娘亲取的,跟妈妈姓,还有哦,阿玛叫我裬儿,妈妈叫我阳儿,娘亲叫我阿阳,遥姨就爱叫我阳阳,我不知道你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怎么叫,所以就把所有叫法都告诉你,你可以挑啊!”
好复杂,别说拾欢这么半大的小孩子,就是在旁边听着的人都觉得脑袋都大了。
“小鬼,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你这个什么拾欢的,你就跟着我叫他阳阳就行了。”遥宁受不了地巴了朝阳的脑袋,磨牙。朝阳吃痛地摸着自家的脑袋道:“遥姨,好痛哦!娘亲不是说你嫁给十三哥之后就不会那么粗鲁的吗?为什么你还是经常打我?”“粗鲁,是你娘说的吗?”遥宁挑起眉头地问,朝阳很老实地道:“是啊,不单是娘亲,还有薇姨,鸾姨也是这么说啊!”
这下好,不仅把怡宁给卖了,还拉来了两儿。“不过,遥姨,娘亲不仅说你粗鲁,还说你笨,缺心眼,没心计,不靠谱,所以让我不要经常跟你在一块,因为你会把我带坏。”朝阳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说,遥宁的脸都黑了,玄烨直点头道:“嗯,这话说的不错,裬儿以后离你十三嫂远些。”
这话往外一扔,遥宁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得忍着,可是,这看戏的人还嫌不够,德妃继续添油加醋地道:“是挺不靠谱的,倒真会把孩子带坏。”真怕遥宁忍着不爆发。不约而同地看了遥宁,没想到遥宁挤出一个笑容道:“阳阳,告诉你,这么说的人都妒忌你遥姨,阳阳不是最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遥姨的吗?”
“咳咳……”她这么说来,倒是连着玄烨德妃都给说了,嗯,不怕死,胆子够大。朝阳小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道:“不是啊,我最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妈妈,不是遥姨。”“冰糖葫芦可真好吃啊!”遥宁故意当作没听见地作着手势吃糖葫芦,“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妈妈,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冰糖葫芦,最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遥姨。”朝阳像只无尾熊缠住了遥宁,遥宁笑容灿烂地摸过朝阳的脑袋道:“乖,遥姨明天给你带冰糖葫芦。”
自然惹得一干腹语,不过她人听不到,无所谓。
玄烨瞅了风离,这不是教坏孩子是什么?换来的是风离无所谓的目光,冲着德妃道:“姐姐,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德妃不由地看了看玄烨,风离明白她的顾忌,道:“皇上今日不忙吗?”玄烨当然也清楚,顺势道:“哦,是裬儿吵着找你,朕送他过来。朕还有奏折批阅,走了。”
起身,“恭送皇上。”哪有人想留他,不约而同地福身送人。玄烨应了一声,走到风离身边道:“莫太累了,太医说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复原。”这话听着实在有些暧昧,风离的脸微微泛红,假意挽过腮后的发丝,没回答。玄烨听不着她应声,再道:“昨晚上身子还发热了,再累伤了身子,我还饶得了你呢!”风离的脖子都快红透了,赶紧推着玄烨道:“去忙你的,我知道了。”
没看到这一屋子的人都稀奇地瞪大眼睛看着她。送走了玄烨,风离深吐了口气,再看这屋里的人的表情,这情景她可真是从来没碰过,再想到德妃,内疚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德妃道:“没关系的,现在我已无所求,只要能看看他就够了。”
话虽如此,但让风离如何能不在意呢,除非不爱,若不然没有一个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还能毫无感觉。
“我虽没有阿离看得开,可是后宫的事我见得比阿离多,再说,后宫除了阿离,只怕也没人有我的舒心了。”德妃玩笑般地说,总算让风离的心好受些了,德妃道:“阿离不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吗?什么事?”
意示宫人上茶,让风离在身边坐下,这会儿小朝阳早拉着拾欢满屋子地跑着闹了,德妃让人看着他们,怕他们跑出屋去。风离道:“是拾欢的事。”德妃料所不及,“拾欢?”风离点头道:“嗯,拾欢与我算是有缘,所以我想让进宫陪陪我,也算是给阳儿找个伴,不知姐姐……”德妃一听道:“这算什么事,阿离能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这丫头是她福份,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倒得问问铄兰这当额娘的舍不舍得!”
四福晋那拉氏道:“正如额娘所说,离妃娘娘能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拾欢那是她的福份,儿臣就是再舍不得也自当让她进宫陪着娘娘。”风离含笑垂眸道:“如此就多谢铄兰姐了。”那拉氏连道不敢,风离完全忽略了拾欢的生母,在这大清朝活了二十几年了,就算她再不懂这里的规矩,也清楚她现在对拾欢所做的一切,甚至可以说是抢走了拾欢,在拾欢的母亲看来那只会是一种可以让她持宠的荣耀。很多时候她都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情,难道所有的权利地位,会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重要吗?
“妈妈你看这个布娃娃好不好看?”小朝阳不知道又从哪儿蹦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布娃娃,拾欢也跟着凑过来一脸好奇地盯着,风离接过娃娃道:“阳儿从哪儿拿来的?”翻看着娃娃,注意到娃娃的前后都写了字,扬眉,小朝阳摇晃着脑袋笑道:“是我和拾欢姐姐玩捉迷藏找到的。”德妃听了道:“这屋里还有布娃娃?让我看看。”
从风离手里拿过布娃娃看,只看一眼,脸色大变,手一松,布娃娃当下掉地上了,不明所以的人要拾起布娃娃,德妃却变脸地喝道:“不许动。”
那拉氏敛了神情,德妃转向风离道:“阿离……”“姐姐不必多说,莫说这种小把戏骗不了你我,我从来也都不信这神鬼之说,生死早定,岂是人所能改,我若死乃我命当绝矣,非小人之术镇之。只是姐姐向来不与人相争,亦无人与姐姐为害,今日之事,是我累了姐姐。”风离说着拿起了布娃娃,随之扔向了一边的火烛,德妃惊地站起,风离一个回头道:“德妃,从今日起,我再不进你永和宫一步,你也再不能迈入我长门宫一步,若不然……”
全身散发着惊人的冷意,没给人反应过来,抱起朝阳大步踏出,德妃的脸变得煞,她明了风离说这一句是为护她,那布娃娃上写着的是风离的生辰八字,这是一个局,一个让她和风离反目的局。看来,后宫要起风了。




092章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宫里显神仙了。”
“神仙?在哪儿?什么人看见了?”
宫女太监好几个人凑一块小声地议论,“是在御花园,好几个嬷嬷都看见了,那神仙说了,我们大清出了妖孽,而且就在我们宫里。”小声地说着,一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四处,意示旁边的人靠近些,这才接着道:“神仙还说,这妖孽能死而复生,额中生红莲,满头白发,此妖孽不除,大清永无宁日。”
“妖言惑众,来人,把他拉出去斩了。”冰冷的声音透出浓浓的杀意,一下子这宫女太监们都跪下求饶,说话的小太监更是全身直发抖,急道:“四爷饶命,四爷饶命。”胤禛恨恨地道:“饶命,你在宫中散布谣言,如何饶得了你。侍卫何在,还不快把他拉下去斩了。”
两个威风凛凛的大内侍卫听命地上前将那太监架住,小太监不停地喊道:“四爷饶命,四爷饶命。”胤禛连理都不理,目光冷冽地扫过跪下的宫女太监,“谁若再敢乱嚼舌头,定斩不饶。”
连声应是,胤禛亦挥袖而去,随从快步追上,道:“爷,他们说的这不是离妃娘娘。”“闭嘴,再敢胡说半句,连你也斩了。”胤禛阴着脸喝斥,随从自然不敢再多说一句,胤禛想起前些日子那拉氏提起风离与额娘的事,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公事繁忙,所以没来得及细想,加上今天听到的流言,此中定是有人故意挑起,而这人的目的明显就是风离。妖孽,如若真让这流言宣扬下去,假的亦成真。
“爷。”听见一声轻唤,胤禛止住脚步看去,眯起眼睛,露出一丝丝怒意,“爷且息怒,奴婢此来是奉离妃娘娘之命。”怀言感觉到胤禛变脸,心在发颤,连忙说出此行目的,果然,胤禛听了神情虽是不变,眼中却无怒气,“说。”
简洁的一个字,怀言暗自舒了口气,道:“爷想必也听说了宫中流言,所指离妃娘娘乃是妖孽。”顿了顿,“娘娘说,不仅宫中,只怕如今整个京城亦有所闻之。”胤禛听着,怀言接着道:“娘娘说,此次之事绝非一人之力所能为之,娘娘让奴婢转告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听,只需做好本份之事。”“她可曾说谁人谋重?”胤禛感觉原本凌乱的心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怀言面露难色,道:“娘娘说,一切只是开始,她能猜出一二,但究竟有多少人,还需看看。”
胤禛握紧了拳头,“皇阿玛是何态度?”
怀言闻之,垂头道:“自那日娘娘与德妃娘娘争执之后,皇上就一直政事缠身,多宿于御书房,就是到长门宫看看娘娘和小王爷,也是刚一坐下就给叫起,奴婢看离妃娘娘好像也不想跟皇上说这些事。”
是听闻近日来各地琐事不断,却不想竟让皇阿玛忙至于此,不对劲,总觉得哪里都不对。“你回去提醒她,皇阿玛的事也极蹊跷,不管她是如何想,宫中流言都必须让皇阿玛知道,如防万一。”“爷,此事让离妃娘娘同皇上提起,不妥。”怀言提醒,胤禛恍然大悟,道:“对,不妥,确实不妥。那你无须与她说了,此事我自去同皇阿玛说个清楚。”怀言应下,道:“那,爷若再没什么事,奴婢告退了。”
胤禛挥挥手,怀言退了去,胤禛急赶往乾清宫。
“四爷!”乾清宫侍卫眼见胤禛神情匆匆赶紧请安,胤禛嗯地一声就往里去,压根没见着侍卫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上,这是济南知府刚上的折子,奏报济南一带发生异事,万千竹林一夜开花,一夜败落。皇上,竹子开花,千年未尝得闻,实乃不详之兆。”刚进殿门,就听着有大臣上奏,胤禛敏感地挑起眉,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上座的玄烨听了这话,抬头看向那大臣,余光瞥到胤禛,道:“老四,进来吧。”胤禛大步迈入,跪下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玄烨往后靠在椅背,让人看不透情绪地道:“竹子开花,确实是未尝得见,不过,千年未有之事,未何今日得见?不详之兆,若真有竹子开花,自然是不详之兆。对了,朕听闻京城四处传扬,说是宫中显神灵,传我大清有妖孽生存,此妖孽能死而复生,而且额中生红莲,一头白发,还说这妖孽不除,大清江山将永无宁日。”
扫了座下的众臣,只见他们具是颔首,又一人踏出道:“皇上,此言不差,想那神仙显灵不过几日,朝中大事一再发生,先是已近完工的黄河决堤,再是各处官道出现大蟒拦路阻挡官差进京,如今又是竹子开花。皇上,神仙所言不能不听,定要除此妖孽啊!”“那依你之所言,此妖孽是为额中生红莲,一头白发,指我大清何人?”没人想到玄烨会如此一问,逼着他们必须说明道白。
“回皇上,额中生红莲,一头白发,还是宫中之人,如此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当是,自当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官吏上前一步要说,感觉玄烨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怒意,汗淋如雨,一时不敢说出。玄烨哼地一声,道:“你们指的是离妃对吗?”不期然看到群臣们直点头,“嘭”的一声,玄烨拍案而起,怒视其下,有人不怕死地往前一扑在地,“皇上,离妃娘娘分明已死,常人如何能死而复生?而娘娘本是一头青丝,众皆所视,如今为何青丝变白?还有娘娘额中红莲,一桩桩一件件,皇上都是亲眼所见,亲眼所听,非臣等无中生有,皇上,离妃娘娘留不得啊!”
“荒谬,离妃若是妖孽,那朕算是什么?别忘了,朕也同样死过一回!”玄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
脸色煞白,那朝臣咬咬牙道:“是,皇上是死过一回,可皇上为什么活过来的,不也正是离妃娘娘之功吗?太医院众人皆道皇上无药可救了,离妃娘娘一不懂医术,二不通药理,她为何能比过太医院群医救回皇上,这岂不更能说明她实乃妖孽吗?”
“蒋文保。”玄烨双拳紧握,那人还不罢休,接着道:“皇上,离妃娘娘虽无伤皇上之过,然她非人,生于我大清,是为祸国殃民,请皇上不可念一己私情,弃江山社稷于不顾,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玄烨狠狠地道:“朕的离妃绝不是妖孽。”那人昂视玄烨,“皇上,恕臣斗胆以下犯下,皇上为君数十载,从未有专宠之象,但自离妃娘娘入宫以来,皇上专宠于她,后宫早已怨声载道,皇上乃圣明之君,何曾有此偏袒之事,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