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恬谧的生活





  
  容清流从小就聪慧,只是如今身子不好,他也不太管事,这一次当大家都慌乱的六神无主的时候,他偏偏非常镇定的将事情都安排妥当才肯去歇着。轩辕珂听闻此事,也派了几位武功高强的手下给容老爷,而容清流凭着毅力撑着一口气,死活不肯去休息,一定要跟大家等着消息。郝恬谧跟着阿妙先回了郝府去看郝夫人的情况,只留下一帮男人在容府商议。
  
  “爹,不如我跟着搜寻的人一同去武凉山吧,毕竟我去过那里,对那里也有些印象”。准备了东西,大家正要出发,容清流也决定跟着去,希望早些解决此事。
  
  “清流你身子不好,还是在家歇着吧,爹亲自去办,你就放心吧”。与容清流极其相似的桃花眼在(炫)经(书)历(网)了几十年的沧桑岁月之后,显现出的是时光洗礼过后的稳重淡然。
  
  “爹,大哥现在还身处险境,万事要以他为重,如今家里的事还需要你照料着,还是我去吧,我的身子自己清楚,你跟娘就放心吧”。容清流仍旧坚持着要去,容老爷看他决心已定也就由他,梅俪去找了一件貂毛的大裘为他披上,怕他冻着。
  
  容老爷为他单独准备一辆轻便的马车,其余的人皆是骑马伴其左右。容夫人见儿子一回来还未休息,甚至连热汤热饭也未曾吃上一口,连忙让下人准备了些热呼呼的糕点让他带着车上吃。总算一切妥当,车马开始启程,容清流一人坐在马车里,心里有些焦急,根本没有一点心思去动边上的糕点。
  
  “公子,后面有一匹快马似乎正在追赶我们”,车行了一会,车外领队的人对着容清流禀告。
  
  “那派人查探一下,究竟何人”,他不急不慢的回答,又转瞬沉浸于自己的心事之中。
  
  他在马车里还没等到下人的回话,厚厚的车帘便被人一把撩起,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车外已是傍晚,一片灰暗之色,洁白的雪花又开始飘洒在天地之间。
  
  “你怎么来了”,容清流看着一身银狐斗篷的郝恬谧语气有几分不悦,他如今也是强撑着精神,到时遇上什么危险,他真怕自己无法保护好她。
  
  郝恬谧看出他不高兴,连忙解释,“清流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她听闻容清流去了武凉山,死活要跟来,爹娘不同意,她便去求阿妙。阿妙无法,只得带着她共骑一乘,追赶而来,郝恬谧的心里实在不放心容清流,即使知道会被他嫌弃也还是追了来。
  
  “容小子,恬恬追来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责骂她”,阿妙正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上也披了厚实的斗篷,“你的马车小,不过还挤得下一个人,你就让她跟着你吧,到时遇到危险,有我护着她,不必你操心,你只顾着操心自己就行了”。
  
  容清流无奈,只得让她进来,为了赶路方面,特意挑了这辆小的马车,现在坐了两个人就觉得紧紧的,没有了动弹的余地。
  
  “你这又是。。。。。。何苦呢”。
  
  马车内太小根本无法放下烛台,又有车帘挂着,随着天色暗下来,车内已经没了一丝的光线,车外只有哒哒的马蹄声。郝恬谧正闭着眼睛听着清脆的马蹄,不妨听到了容清流这一句有些无奈的感叹。
  
  黑暗中郝恬谧扬起了嘴角,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着,“谧儿一点也不苦”。
  
  “是啊,蜜儿是甜的”,容清流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又顺势将她包裹进自己的大裘之内。
  
  郝恬谧不再说话,只顾躺在他的怀里,她想如果这个怀抱可以一辈子只属于她一个人。。。。。。那该多好。
  
  容清流这边加速的赶去武凉山,而位于武凉山的一个庄子里,早已张灯结彩,红绸扎的花球,泼金底的喜字,粗壮的龙凤对烛,一切都昭示着及将举起的是一场喜宴。
  
  容静云被安排在了洛莹闺房之外的房间,看来那里已经被布置成了喜房,他看着整齐放置在桌上的喜袍。喜袍的边缘是用金线缝制的华美花纹,那整齐的金色花纹可以看出绣娘下了多大的功夫,光滑的红缎有着丝绒的绵密之感。他家也有绸缎铺子,这喜袍的料子一看就不是凡品。他抖开喜袍比着尺寸居然就是他的身形,看来他们早就打算吃定自己,这喜袍怕也是做了一些时间了。他有些无奈的放下衣服,独自临窗而立,长廊上是火红的灯笼,配着红色花绸十分的喜气,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难道真的要与她成婚吗?从没到过自己的婚事是如此草率和荒唐的,他的心甚至还未做好准备,去迎接一个及将成为他娘子的女人,他只记得她笑起来的模样很天真。
  
  窗外飘起细雪,想来外界的雪怕是更大吧,他此刻没有心力去想及将举行的仪式,只是琢磨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自知现在想什么都无用,已经是别人刀下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不去想那些到还舒坦一点。
  
  门外的小厮再三的催促他快些换了喜服,他慢吞吞,犹犹豫豫的花了好久才将衣服穿上,甚至都不曾去镜子前查看发髻是否松散了,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浑浑噩噩的快要窒息了。没有父母,没有清流,没有小郝,没有一切他在乎的人在这里,仿佛没了生气似的,脸上的微笑都无力攀回原位。
  
  伸手推开房门,门外居然是与他一样一身红的洛莹,那正红的胭脂涂在她的肌肤上显得那么浓烈却不觉俗气。她笑吟吟的站在哪里,长长的乌发盘做妇人的发髻,累丝的金凤明艳艳的垂落在她圆润的额角,朱砂红的绢纱制成的雍容牡丹安稳的别在脑后,小巧的耳垂上是一对八宝金坠子。他愣愣的看着她一身剪裁合体的红色喜服,那前襟上绣着与他同样的金色花纹,脖子上是一把纯金打造的金锁,细看上面刻着‘百年好合’四字。裙摆之下,绣着并蒂莲的红色绣鞋露出了一角,再往上就见那白润的手腕子上是两只金灿灿的镯子。
  
  此刻那洁白的双手正搅着一块鲜红的帕子,“我二叔。。。。。。一定要让我带上这些”,她说话不像昨日那样大方,反而是娇羞无比,“你要是嫌太俗气,我就摘了”。
  
  “你这样很好看”,容静云说话时,嘴角有浅浅的笑,那道弧度又重新弯了起来。
  
  廊上橘红色的烛光照在她鲜红的喜服上,红色的光芒布满了她整个脸庞,她依旧是笑吟吟的,但抬头之时,眼中多了一股坚定之色,“静云,我送你回家吧”。
  
  说完不顾他一脸的诧异,只是握住他宽大的手掌,领着他往大厅的反方向而去。容静云听到她要送他离开的那一刻,心中除了惊讶却没有原该有的欣喜,反而是淡淡的失望。
  
  洛莹领着他到了庄子的后门,打开门就瞧见一匹枣红色的马儿正喷着气,踱着马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容静云静静看着她,也不问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送他回去。洛莹被他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嘴唇,“静云,我知道你很在乎你的家人,这成亲是大事,若是今晚草率的举行了,我想你心里定是有些不开心的。既然你我两情相悦又何方多等些日子,等你回了家,禀明了父母,再正经的娶我过门”。
  
  她说完只将脸侧向一边,不去看他,想来说到感情之事还是有些害臊的,何况她如今这幅打扮让她十分的不自在。
  
  容静云看着她的眼神忽明忽暗,最后只是低吟一声,“你不后悔”?
  
  她瞧着他,摇了摇头。
  
  “倘若我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呢”?
  
  “你不会”,她说完跨上马背,复有伸出一只手予容静云,想拉他上马。
  
  容静云沿着那洁白的玉手往上看,看她娇艳如花 
 43、一语成谶 。。。 
 
 
  的脸庞,看那一双明媚的眼眸,最后是那一颗暗红色的滴泪痣。他忽然害怕起来,害怕自己曾经心里想起的传说会成真,怕那一颗暗红色的滴泪会成为她心头无法割舍的痛。
  
  




44

44、沧海月明 。。。 
 
 
  容静云在原地伫立了很久,他的目光闪烁仿佛陷入了某种挣扎之中,最终还是艰难的将手递给了她,他到底还是选择了回去。
  
  “其实。。。。。。我是故意等到现在才送你走的”,洛莹背对着容静云轻声的说着,语气里是满满的甜蜜,“我想看看你穿喜服的样子,也想让你看看我做新娘子的模样”。
  
  容静云将一脸幸福的洛莹看在眼里,可他的心里却堆满了愧疚,若是她知道自己娶她的原因,那她的笑容还会如现在一般的纯真无邪吗。他本来想着,若是被逼无奈,娶就娶了吧,起码他没有余地和退路去辜负这个深爱他的女人。可惜天意弄人,连他自己都已经接受了如此的命运,偏巧这个人又要将他送回正轨,这一走,怕真的是咫尺天涯了。
  
  洛莹见他坐稳,便挥开了马鞭带着他疾奔而去,“抓紧我”。
  
  山林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头顶的那一轮满月在树林间洒了一层银辉,洛莹骑马的技术很好,那马儿被她驱赶着跑的很快,容静云得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喜袍也被吹的发出烈烈的声响。他下意识的搂住了洛莹不盈一握的纤腰,如此的贴近,可以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想来是为了成亲特意妆扮了一番。容静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想起这几日的相处,不觉一笑,这样多变的女子真是耐人寻味,明明也算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子,对爱却又这般憨傻无知。
  
  快马到了山下,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在那,乃壮汉虎子是也,其实洛莹早就做好了打算,算好了虎子回来的速度,早就吩咐了他在山下等着。下山之后,温度低了许多,小雪花顷刻间变成鹅毛片那么大,两人下了马,洛莹将他带到停在一边马车旁。
  
  “静云,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不快些赶回去,二叔到时发怒连累了其他人就不好了。虎子其实就是爱开玩笑,做事还是有谱的,你安心的上车吧,他会将你安全的送到家”,洛莹对着容静云交代一番。
  
  一旁的虎子看到容静云后,就将先前那两人交予他的发簪递了过去,容静云接过发簪只是妥帖的将它收到衣襟里。边上的洛莹看了,心里有些泛酸,莫非到了如今,他心里头还藏着那个什么小郝。两人身上都只穿了不厚实的喜服,饶是洛莹不怕冷,但那挺翘的小鼻子还是冻的有些发红,她怕容静云冻着也不再与他多话,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金锁交到他手上。
  
  “这个你带回去,就当你我定情之物,待你做好了准备之后,只需去奉阳城里的博古轩,通报那里的王掌柜,我便收拾妥当,等你来迎娶”,洛莹无限娇羞的低着头,那咧开微笑嘴角是如何也合不上了。
  
  两人正在依依惜别,那边容清流的人马也赶到了山脚,容清流听人回报,说发现容静云就在前方,他连忙与郝恬谧出了车厢,果见容静云与那女大王一块站在雪地里。
  
  “大哥”,容清流急忙走向容静云,身后的那些高手也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准备伺机行动,擒获山贼。
  
  “清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容静云诧异的看着弟弟带着一帮人,莫非是要回来救他的,想到这里甚觉欣慰,“清流,洛姑娘正准备派人送我回去呢”。
  
  “哦”,容清流目光打量着身穿喜服的两人,“没想到洛姑娘居然有这样的侠义之心,那当初何必又初掳我们回去呢”。
  
  “那个。。。。。。之前的事,真是对不住你们”,洛莹察觉了容清流的咄咄逼人,但心里也觉亏欠,嘴上只得服软,反正以后都是自家人,有了误会到不好。
  
  “清流,其实他们也没有恶意,何况如今我也安全的回来了,之前的事不如就算了”,容静云知道弟弟的个性,以他关心家人的程度,但凡关爱的人受了委屈,必定是要加倍讨还回来的。他又看到跟在清流身边的那几个面色冷淡,举止无声的人,此刻忽然有些担心起洛莹来,只能出言劝解,希望清流将被掳之事作罢吧。
  
  “既然洛姑娘能有这番悔悟,加上我大哥也这么说了,那我们之间就算一笔勾销”,容清流脸上尽是孤傲之色,语气也十分冰冷,他从身上取了一叠银票走到洛莹面前,“对了,我容家的人向来不白受人恩惠,这是十万两的银票,权当作那人参的钱”,说着就将银票递到洛莹跟前。
  
  “什么人参,什么钱”,洛莹有些懵懂的看着容清流,随后求助的看向容静云,那目光里是疑惑和不解。
  
  容静云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