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翅相思





  “竹猗……”
  “好了,师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这么感激我,要不,在我这里亲一口!”竹猗挑着眉,俊脸上满是坏笑,指着自己的左颊道。
  思筠脸上一红,别过脸去:“别指望我会这样报答你!我这就去要苏儿熬你的鸡汤去!”说罢,瞥了竹猗一眼,急急地转身走。看着她火红色的裙裾纷飞,宛似朵朵飞舞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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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火狐之伤(二) 。。。 
 
 
  
  过了许久,关合的门又被轻轻推开,思筠手中端了个红褐色木纹的盏托,上面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进了房门,她反身去将门关合锁上,这才放了心,这才走向桌子将鸡汤放置在桌子上,向竹猗看去,又发现他面墙而卧。
  “竹猗,鸡汤来了!”她轻声低唤,到床前轻推着竹猗,但竹猗没有动,她颦眉踮起脚尖凑到竹猗的侧脸上看他,只见他双目紧闭,浓眉紧皱,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思筠的心又一次提起来:“竹猗……”她小心地将他的身子扳转来,竹猗这才“呵……”的一声醒来,咳了几声,思筠急忙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道:“鸡汤煮来了。”
  “哦。”竹猗努力地坐起,思筠又找了软枕放在他的身后,只见他的俊脸苍白,本来丰润的唇微微泛着青紫,她咬了咬唇:“你……似乎不太好……竹猗,我看……我得做些什么来帮你的……”
  竹猗勉力一笑:“你能帮我什么……”他苦笑了一下,道:“要是你没有失忆,那么你也许还能用你的法力帮助我恢复,可是现在你就连最基本的都做不了,怎么可能帮我。”
  “你教我就行了啊,我会努力学的!”
  竹猗缓缓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一眼,一付根本不可能的神情,见思筠一脸决然,他扫了桌上一眼,看到了那描金点花水壶,抬抬下巴示意思筠道:“用你的意念把那水壶凌空吸到你的手里如何?”
  思筠张口结舌,半晌这才苦着脸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怎么会!”
  竹猗叹道:“法由心生,你想得到,你就做得到。”
  “我想得到?意思是,我要努力去想让那个水壶到我的手里吗?”
  竹猗耸耸肩,歪着头只是看着思筠,思筠看了看竹猗,又扫看了看桌上那把描金点花水壶,
  她咬咬牙,双眸直直地瞪视着那把水壶,心里只有个念头——升起来,升起来!
  可是努力了半晌,那水壶丝毫没有动,她泄气地又回望着竹猗,竹猗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光是这样想怎么成啊……我说的‘你想得到,就做得到’不是叫你光是想,那不成做白日梦了?最起码得运用起你的法力来啊。”
  思筠急了:“我要怎么样才能动用起我的法力啊?我知道我有法力,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用啊!你试过守着一瓶水却无法喝到一口的感觉吗?”
  竹猗一付无奈之像,又咳了几声,震得身躯摇摇欲坠,才道:“你的手可是要摇控的,你的法可以用你的手来实现,你手上的力量,就是你法力的力量,再试一次。”
  思筠细仔地将竹猗说的每一句话在脑海里过一遍,这才又看向那描金点花水壶,右手抬起,春葱般的纤指摇指着水壶,心里努力地只想着让水壶升起。
  蓦地,那水壶不住地颤动,思筠心里又惊又喜,目的更加明确,手上的力量用得更大,终于,水壶在更大的震颤中摇摇晃晃地升起,思筠念头一转,要那水壶飞到自己的手中,于是水壶又摇摇晃晃地凌空向她飞来,眼看着壶身上的描金点花图案在眸底越印越大,思筠的心头涌上一阵狂喜——她终于能控制的法力的!哪怕只是最基础的一点点!
  骤地,那壶直往地下掉,“啪”的一声摔裂无数,一片片残瓷惨白地躺在地上,壶中的半壶茶水四下散溅,打湿了她的裙裾,在那片火红之上婉延成点点褐黑色的梅花。思筠一阵懊恼——她最终还是失败了。
  竹猗忍不住笑起来,继而大笑,又因为牵动了伤口,一边大笑一边“哎哟”叫唤:“师姐,你刚才脸上的表情——好可爱!我是说,我还从未见你的脸上的表情这样……我想,以后的我日子会比以前有趣得多!”
  思筠狠狠地瞪了竹猗那张兴灾乐祸的俊颜,找了块手巾拭净了裙角,只听得竹猗道:“好师姐,我好饿。”
  思筠白了他一眼:“以后教我法术时再这样笑话我,看我还给不给你鸡汤喝!”
  竹猗只是笑而不答,思筠将鸡汤端到床前的小柜之上,用一根银勺舀起鸡汤凑到竹猗的唇前道:“这鸡汤在桌上凉了一会,现在刚好,不冷也不烫,快喝吧。”
  竹猗顺从地低下头喝了那勺鸡汤,思筠又舀起了勺来喝他喝。
  “厨子的手艺不错哦,看来你很喜欢喝呢!待会我再悄悄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
  “不是厨子的手艺不错,是因为师姐喂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说好喝的。”
  思筠听得竹猗这样说,抬起头来迎上竹猗那对深如古井般的墨眸,不由得心头一跳,她别过脸去:“你……你说些什么话!”
  竹猗脸上的笑意更浓,带着几分调侃道:“师姐失忆了,就连媚术也消失了么?以前我可是不敢惹你,可是现在……”
  思筠心里来看,将勺子往碗里一扔,瞪起杏眼道:“我失忆了,你就觉得我好欺负了吗!”
  竹猗忍不住轻笑,哪知又牵动伤口,那笑意凝在眼角,迅即变成了痛苦,他一边咳一边断续地笑道:“不是觉得你好欺负,是觉得……你很可爱……”
  思筠站起来,将那半碗鸡汤往竹猗怀里一塞,也不管那鸡汤是否泼洒到竹猗身上:“自己喝吧!你那张可恶的嘴!”说罢赌气走到房间的另一头。
  蓦地听得有人敲门,苏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姒筠姑娘吗?苏儿给您送饭来了。”
  思筠心虚地看了竹猗一眼,只见他泰然自若悠闲地直接捧着碗喝着鸡汤,便自己告诫自己镇定,道:“进来吧。”
  苏儿应声而入,果然根本没有在意床上的竹猗,放下饭菜后恭敬立在一侧。
  “你走吧,等会儿喝好我会叫你的。”
  苏儿又应声而出,思筠忙走去将门关紧。只见床上的竹猗正把最后一口汤喝尽,放下碗盏,红舌轻舔着唇,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
  “只喝那鸡汤可不会饱,也不会有力气,反正苏儿每次送给我的饭菜都多得我吃不完,我们就一起吃吧。”
  这次竹猗没有耍贫嘴,乖乖地听从思筠的安排。思筠找来一片木板,将所有的饭菜置在竹猗的腿上,又将盛了白米饭散发着幽香的碗递到竹猗手中,竹猗手一抖,米饭差点泼洒在大红底五彩绣凤的被单上。
  “师姐,我真……没有力气……”竹猗有气无力地道。
  思筠盯着一脸苍白的他,细若游丝的怜惜从心底婉延,只是她还不能确定到底是竹猗故意装做虚弱逗弄她,还是真的重伤而无法端起碗盏。心底转念——无论怎么说,竹猗也是因为她才被幽冥使者所伤的,不由得叹气,接过竹猗手中的饭碗,耐心地喂竹猗吃饭,待竹猗汤足饭饱之后,这才故乱将剩下的饭菜吃完,填饱了肚子,叫小苏把碗筷端走。
  不觉间,月已偏西,夜色深沉。
  竹猗长长打了个哈欠,双眼斜乜着眼敛底垂、长睫如帘幕垂下的思筠,唇上噙了一弧惊艳的笑:“师姐,该睡觉了。”
  思筠瞥了他一眼,黑眸不安地闪了闪,道:“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这房里只有一张床,这唯一的床已被竹猗占踞,她可就没有地方睡觉了!总不可能……与竹猗同床共枕吧?
  思筠双颊染洇了一抹胭脂色,撇过头去,拿起自己针线箩里的绣针,胡乱在绣布上刺着,直把已经完成了一半的大红牡丹绣了几丝格格不入的颜色,反应过来正要拆了,不由自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竹猗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哪还不知道她心里担心着什么,他收起了笑意,一改嬉皮笑脸之态,正色道:“师姐,你就到这床上来休息吧,我……我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的。”
  “不行!你……你受了伤,怎么可能让你随便找个地方睡。”思筠皱起眉想了想,从衣柜里拿起出席蕈铺在桌子的这头,折了一床毯子放置在席蕈上,合衣便在简易的地铺上睡下。
  “你就准备这样睡?”竹猗挑起一边的眉头,带着几丝戏谑地问。
  “嗯!”思筠答了一声,反转过身背对着竹猗,又长长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困顿至极,本来还想勉力强撑起快要粘在一起的眼敛跟竹猗说上几句话,哪知说着说着,便没有了声息……
  思筠从黑甜好梦中醒来。
  睁开眼敛,便是那雪白的半透明纱质帐顶,带有帐帏上缤纷的兰与鸟的图案,为新启的一天注入了繁复的色彩。
  “嗯……”思筠娇慵地低吟了声,又将眼敛闭上,转了个声还想继续眠床,忽然感觉纤手搭在一个温热的身体上,她乍然又从昏然在惊醒,瞪着眼波清澈的杏眼,转头向身侧看去——她看到了一张俊颜的侧脸!而对方还在好梦犹酣,一动不动,双目紧闭,高挺的鼻梁之下,是引人瑕思的暗红色柔软的唇……
  “啊!”思筠忍不住惊叫了一声,陡地坐起身子,转头瞪视着她身旁的竹猗,一时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竹猗终被她的一惊一乍弄醒,皱着浓眉,强睁开忪惺的双目看着她,不满地道:“师姐,你大清早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啊!”
  “我……我怎么会跟你睡在一起?我……我昨晚明明睡在地铺上的……”说罢直往桌子那头的地铺上瞅,那地铺还在,只是她却跑到床上来了!
  “你自己梦游到床上的……”
  “什么?!”思筠苦着脸,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竹猗忍俊不住大笑:“是你睡着了之后,我施了法术让你躺到床的,我可没有心疼你,只是我怕你冷得生了病,可就没有人照顾我了。”
  “你……”思筠低头看着自己的衣物,还好完好无损,只是看着竹猗那张坏笑的俊颜就恨得牙痒痒,正要开口,忽然听到敲门声。
  “姒筠姑娘,你起床了么?到了去芙渠园的时候了。”苑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思筠无奈,急急跳下床,一边胡乱/炫/书/网/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边回答:“马上就好了……我……这就梳洗去……”
  




10

10、唯留书两行 。。。 
 
 
  
  找了园厅,又寻遍了青竹林,再觅了亭台一圈,还是找不到荷华的身影,思筠有几分泄气,放慢了脚步在荷池畔走着,穿过几株绿柳,又来了到了曾经小憩了片刻的那断垣残椅前,反正寻不到荷华,她又往那把残椅上坐下,怔怔的看着一池的荷出神。
  时值盛夏,满池的荷或粉或白,掩映在绿枝碧叶中,蝴蝶与蜻蜓在荷上空蹁跹而舞,十分赞心悦目,思筠正看得入神,忽然池间荷叶密集处一阵晃动,不似风吹,倒像是有人在荷叶间拨动,思筠讶异,凝目辩去。
  渐渐地,从荷叶密集之处驶出一叶舟,在舟正中坐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原来就是荷华,而在小舟头堆放了许多荷花花瓣,粉色白色朱红,那深深浅浅的颜色描染着一舟的娇艳。
  “荷华先生!”思筠唤道。
  荷华似乎没有听到思筠的唤声,撑了一支长篙,又准备往荷的更深处驶去,思筠忙提高声音道:“荷华先生!荷华先生!”
  荷华总算有所察觉,转头看向这边,见到思筠,半晌这才缓缓地道:“你……又来了……”
  思筠笑而无语,那笑容,也如池中的荷般与世无争。
  荷华仿佛犹豫了片刻,这才撑篙拨转舟头向这边靠来,驶得近了,停在池畔,也不下舟,只是盯着思筠道:“如果你见不到我,也打算就在这里坐上一天吗?”
  “有何不可?姒筠可是求之不得。”
  荷华那对似乎能洞穿人心的墨眸深深望进思筠眼底,道:“你便是看中了芙渠园里的宁静安谧,所以想方设法的要到我这里来?”
  荷华尖锐的话语,思筠也不以为意,只是淡然一笑,道:“是有这一层意思,当然,还有一层,是仰慕先生,想亲近先生。”
  “为何?”荷华简单两个字,眸底却透着尖锐的神彩。
  “澹泊明志。”思筠忽然想起了前世她的主人府里客厅中挂着的横幅上的字,其实这四个字用在她曾经的主人身上简直是种讽刺,但用在荷华,却再贴切不过。
  荷华深深地看着她,片刻之后,这才调转视线,落在舟侧一朵洁白胜雪的白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