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红火日子
。”
方氏说着脸上又有了得意的神色,边把杨二柱挡在身后边说道:“反正眼下我们已经住到了这几间屋子里头,这家若是不按照规矩分、我们就是继续住下去也不亏……”
而鱼儿等人见方氏不再坚持要躺在堂屋外头了、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且鱼儿见方氏不耍赖了也就能用正常的方法对方她了,当下就开口说道:“分不分不是婶娘您说的算的,只要我们把老族长和里正请来,这家不分也得分!”
方氏闻言不甘示弱的回了句:“你就是把老族长和里正请来,他们也得按着规矩来分!这屋子我们是要定了!”
鱼儿才不会被方氏的这番话给吓唬住,马上就伶牙俐齿的顶了她一句:“是吗?婶娘就这么有信心能把我们的屋子占去?那好,那我们就等老族长和里正来了,再重新商讨一遍分家之事吧!”
鱼儿说着就不再理会方氏,一边把刘氏往屋里扶一边对杨大柱说道:“阿爹,这里正和老族长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快赶到,我们还是到屋里头等着。”
“嗯,我们进去等。”杨大柱说完便带头往屋里走去,而鱼儿等人也先后进了堂屋。
站在外头的方氏见了毫不示弱、故意大声的冲杨二柱嚷嚷道:“当家的,我们也到堂屋里坐着等,免得里正和老族长来了被他们抢先讨好了去,分起家来对我们不利!”
方氏说完就使劲的把杨二柱往堂屋里拉,但杨二柱却死活不肯进去只肯蹲在堂屋外,方氏最终无奈只能自个儿进了堂屋寻了一角坐下,眼珠子更是一刻不停的盯着门外看、似乎生怕里正和老族长来了她没瞧见。
而两房人先前已经为了房子的事吵闹成那样了,眼下再同坐一屋时自然也都是彼此都冷眼相待、没人愿意再开口同对方说话。
倒是蹲在屋外的杨二柱看着屋内的情形、有心说些什么话来缓和气氛,但他见了杨大柱和刘氏那阴沉的脸色后,最终也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也深知方氏这么一闹、他和杨大柱的兄弟情已然受到了损害。
而两房人相对无言了大约一刻钟后,杨四郎终于把里正和老族长给请到了杨家,这里正和老族长一进门、方氏就抢先迎了上去,抢在大房一家前头同老族长套起近乎来:“老族长您来了啊,快,快请到屋里坐。”
没想到老族长却理都不理方氏、径直越过她独自往堂屋里走去,一见到被方氏挡在后面的鱼儿、当下就展露出和蔼的笑容:“八娘子,来,扶杨阿公一把。”
鱼儿闻言马上冲老族长甜甜一笑,边细心的将老族长往屋里搀、边乖巧的应道:“杨阿公您小心门槛儿……”
这闽南一带的人管自个儿的亲祖父喊“阿公”,管岁数大的老人家也喊“阿公”、只在前头加个姓来同自家的亲祖父做区分。
而老族长很快就在鱼儿的搀扶下、坐到了堂屋里左边的主位,随后被杨大柱迎进来的里正则坐到了右边的主位,杨大柱则坐在了老族长的下首,紧跟着他坐的是刘氏、随后才是鱼儿兄妹等人,而杨二柱和方氏则坐到了里正的下首。
待大家伙儿都坐定了,德高望重的老族长才开口说道:“听说你们两兄弟要分家?”
杨大柱十分尊敬老族长,因此答话时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恭敬:“是,我们两兄弟的父亲去世已经满百日了,加上两家的小子也都成了亲有了儿子了,是该分开来单独过日子了。”
杨大柱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老族长听了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大柱和二柱连孙子都有了,是该分家单过了。”
这里正虽然算是官方的代表,但他的年纪却比老族长要小上许多,因此他也十分尊重老族长,见老族长开口表了态才敢开口接着往下说道:“既然老族长也认为你们两兄弟该分家了,那你们就把家里的产业都报上来,我们这就开始分吧!”
杨大柱闻言马上把先前拿出来分家的物事再一一列了出来,物事都列出来后,杨大柱便当着老族长和里正的面、把物事的分法重新说了一遍。而老族长和里正听了则连连点头,最终在老族长的授意下由里正开口说出了结论……
“我和老族长都觉得,大柱先前说的分法合情合理、还算是公平,”里正说着顿了顿,转而看向杨二柱、问道:“二柱,你阿爹留下的那些物事按你大哥说的这样分,你可有什么意见?”
杨二柱闻言立马答道:“没,我什么意见都没。”
“没意见那就这样分了,我这就替你们两房人立个字据为证。”
里正说着就让杨大柱替他准备笔墨纸砚,而方氏此时也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了:“慢着!里正您不必急着帮我们两房人写字据,我们阿爹留下的物事还有一样没分……”
“什么物事?”里正问道。
“就是我们两房人眼下住的这座大院子……”
于是方氏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把鱼儿当时是如何获得采珠人的馈赠、这房子当时又是怎么买的,以及她打探到的那个“父在子不立”的规矩,一五一十的同里正和老族长讲了一遍。方氏讲到最后自然也把两房之间的矛盾都给抖了出来,并强烈要求里正和老族长替他们二房一家做主。
而方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后,里正当下就觉得有些犯难了,就连原本有些偏向大房一家的老族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替杨大柱一家讲话。毕竟这方氏说的那个规矩一点都没错,若真是按照那个规矩来分,那眼下杨家两房人住的房子、还真是得拿出来平分。
但另一方面,这房子是鱼儿受到采珠人的馈赠、继而才能有珍珠拿去典当成银子买房子,按理说这房子不是从公帐里拿出银子来买的、自是可以不必算到公帐里去。且杨大柱一家还说杨老爷子在世时,曾经说过这房子不必归公中所有……
只是,杨老爷子眼下已经不在了,就算是老族长和里正相信杨大柱没说谎,可也无法向杨老爷子求证啊!
第六十九章 杀手锏
方氏见一直帮着大房一家的老族长说不出话来了,当下便以为自己彻彻底底的占了上风,很快就一脸得意的说道:“我早说我们二房占了个‘理’字,大哥、大嫂你们偏偏不相信,非得请老族长和里正再来帮着分一回家……”
“眼下把他们两位请来了,不照样的照着我先前说的规矩分吗?早知道一定得这样分,大哥、大嫂你们先前就得爽快些,老族长和里正一来就请他们立字据、眼下事情也肯定早就办完了!”
方氏见鱼儿一家都答不上话来、心里越发感到得意,当下就出言逼了里正和老族长一句:“老族长、里正,既然我们家的情况你们都一一知晓了,那就赶紧替我们二房一家说句公道话儿,说说眼下我们两房人住的这座院子究竟该不该拿出来分……”
老族长和里正见方氏逼着他们表态、当下脸色变得有些为难,先前打算替杨家两房人立字据的里正、一时间说话也变得有些支吾:“这……这……”
里正的支吾让方氏听了心里有些不悦,嘴上立刻得理不饶人的再逼了里正一句:“这什么这?这房子该不该分也就一句话儿的事儿,里正您就按照历来的规矩说句公道话儿,这有什么可为难的?”
里正也不傻、很快就把这个皮球踢回给杨大柱:“大柱,你看这事眼下该怎么办?你们两房人各执一词、各自说的也都有道理,有些事还涉及到杨老爷子生前的嘱咐,这让我一个外人如何替你们做定夺?”
杨大柱也明白里正和老族长的为难之处,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把方氏提的那个规矩扳倒。于是事情再度陷入了双方僵持的局面,且这一次局面对鱼儿一家十分不利,让鱼儿在一旁看了忍不住暗暗着急起来。
而就在大房一家都为此事犯愁时、方氏因占了上风而得意洋洋时,刘氏突然站了出来、开口对老族长和里正说道:“老族长和里正不必犯愁,就按照先前说的那样来立字据就好,这座院子不必考虑在内。”
里正闻言脸上满是不解、问道:“这座院子不拿出来分,得二房一家同意才行,你们大房一家说了不算。”
刘氏闻言脸上神色未变、只从身上掏出了一纸地契,展开后边拿给里正过目、边一字一句的说道:“眼下我们两房人住的这座院子、乃是我嫁到杨家时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这张地契上也清清楚楚的写着我的名字,不信老族长和里正可以仔细瞧瞧。”
老族长和里正闻言自是拿起刘氏拿出来的那纸地契、细细的查看起来,很快里正就点头说道:“没错,是这座院子所在之地的地契,上头地契所有人那一栏上写的也是大柱媳妇的名字……”
里正细细的看过刘氏拿出来的地契后、心里也马上有了底儿了,仔细的斟酌一番后很快就摇头晃脑的说了一通文绉绉的话语:“既然大柱媳妇儿你说这座院子是你的陪嫁,那按照我朝律法的规定、这夫家是没有权利处置妇人嫁妆的,且妇人嫁妆也只归她一人所有……”
原来在北宋,女子对自己的嫁妆有着绝对的处置权,且当朝律法名言规定,若是女子不同意、夫家不得动用她的嫁妆,女子愿意把嫁妆拿出来补贴夫家就拿出来、若是不愿意拿出去夫家不得强占了去,否则被强占了嫁妆的女子可以将夫家告到官府去。
也就是说北宋女子的陪嫁物事,只要她本人不允许谁也动不了,这条规矩可以凌驾在一切规矩之上,哪怕是嫁为人妇的女子死了,倘若她膝下没有一儿半女、也没明言将嫁妆留给夫家,那那份嫁妆夫家还得乖乖的送回女方的娘家,否则女方的娘家人是可以上门前来索要的。
因此刘氏既然说眼下杨家两房人住的院子乃是她的嫁妆、且还拿出了地契作为证据,那可以说是给了里正一个解决杨家两房人分家纠纷的好办法。因此里正自是聪明的不再提什么鱼儿受赠珍珠、典当珍珠买房的事儿,而是直接顺着刘氏的话做出了最公平的决定……
“既然这座院子是大柱媳妇的嫁妆,那自是不必拿出来平分了,”里正话说到一半抬眼看向了杨二柱和方氏,道:“那就按先前大柱说的分法立字据了,房子一事你们就不要再提了,二柱这个当小叔子怎么能要求分大嫂的陪嫁之物?”
这杨二柱已因分家一事不敢在杨大柱面前抬起头来了,眼下再被里正这么隐晦一指责、当就就愧疚得面红耳赤,也没再往别处多想、直接连连说道:“就按大哥先前说的那样分吧,麻烦里正大人替我们两房人立字据为证,我们二房什么意见都没了。”
里正闻言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故意不再过问方氏的意思、直接让杨大柱备文房四宝去了,打算赶紧把字据立了让杨大柱和杨二柱按上红手印儿、好早点将此事给了解了。
而这方氏却不像杨二柱那样只一心想着快点把家给分了,且这么多年来杨家一直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方氏心里自是一清二楚,她更是十分清楚这刘氏嫁到杨家带来的那些嫁妆,早在杨家穷得揭不开锅时、刘氏就把能变卖换钱的都变卖了,哪还有可能有余钱去买这么一座大院子?
因此方氏从“嫁妆”一事中回过神来后,当场就扯开嗓门大声嚷嚷道:“不可能!眼下我们住的院子不可能是大嫂的嫁妆!这座院子明明是用鱼儿得来的珍珠换回来的,同大嫂的嫁妆一点干系都没……”
“再说了,大嫂嫁过来时带的那点嫁妆,早几年就已花得一分不剩了、哪可能拿来买什么房子?况且大嫂的那点嫁妆,就是一分钱都没花、也不够买上一间屋子,别说是用来买这么大的一座院子了!”
这方氏虽然比刘氏晚嫁进杨家,但当初她刚嫁进门时,可没少打探刘氏进门时带了多少嫁妆、以此来进行妯娌见的相互攀比。
因此方氏对当年刘氏带了多少嫁妆进门可是一清二楚,加上刘氏的娘家并不是很富裕、甚至比起方氏的娘家还要差上一些,这些原因加到一块儿、自是让方氏打死也不相信这座院子是用刘氏的嫁妆钱买的。
而里正虽然知道方氏说的未必不是真话,但这个时候他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座院子是不是用刘氏的嫁妆买的,眼下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既然这地契上写着刘氏的名字、那这座院子就只能归刘氏一人所有,况且也只有装傻相信刘氏的话、里正才能迅速把杨家分家一事给解决了。
因此里正也不理会方氏在一旁嚷嚷个不停,而是直截了当的说了句:“二柱媳妇,你们眼下分家只能分杨老爷子和大柱、二柱名下的物事,你和大柱媳妇儿这两个媳妇的嫁妆是不能算进去的,你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你们眼下两房人住的房子既不在杨老爷子的名下,也不在大柱和二柱的名下,那自是不能拿出来当成公中的物事平分了。”
里正这一席话说得方氏再也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下意识的重复着一句话:“不是说‘父在子不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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