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妞手扎
“课上得怎麽样？”
一看这个，潘瑶苦了张脸。
“什麽都听不懂，我不想上了。”
“那就别上了，翘掉！”
“没有地方去啊，不敢回家！”
“我陪你出去玩！”
“上课吧你，你多幸福啊，上课的地方离家近中午都有饭吃。要知道满足啊！”
好久，杨晨曦都没回这条短信，潘瑶以为他睡了，正打算关机睡觉，忽然手机一亮，振得潘瑶手都木了。
“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吧，好像有新电影上映啊！”
直接把手机关掉了。
第二天，潘瑶照旧没抱什麽希望。上午懵懵懂懂稀里糊涂地过去了，刚刚打午休铃，手机就在外套里不安分地响了。
是杨晨曦。
“潘瑶，你下课啦吧，在班里等著啊！”
潘瑶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电话就被挂断了，有点不明白为什麽要在班里等著，怕他真有事，只好跟本来说好一起吃饭的同学说声抱歉了。
班级里都是些二十四班原班的学生，几对情侣，窝在一起你侬我侬的，就潘瑶一个闲人，好不尴尬。
坐著无聊，肚子不争气的饿了，潘瑶摸摸肚子，今天著实委屈它了，早上起床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看来中午饭都不一定有指望了。
正想著，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熟悉得不行，是杨晨曦。
潘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坐在潘瑶旁边的凳子上了，手里提著白白的一个大塑料袋，上面的肯德基老爷爷笑得和蔼可亲。
“嘿，开饭。”
潘瑶瞪大了眼睛看他一样样变戏法似的往外掏吃的，最奇幻的是杨晨曦这个人都像是凭空变出来的，有点难以置信。
“你怎麽来了？”
“我一想你肯定不好好吃午饭，就来了呗。”一脸的意气风发。
“那你的补习班呢？”
听到这个，杨晨曦利马安静了。撇撇嘴。
“听不进去，那个老太太真没意思。”
潘瑶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但是看到桌子上的吃的，她又觉得心理暖暖的，从上一站的肯德基走到这，时间把握的还这麽准，他准备了多长时间呢？想到这，到嘴的埋怨又憋回去了。
班里都是情侣，刚刚惟独潘瑶一个单身的没引起多大注意，现在来了杨晨曦，反而招来更多的视线，潘瑶拿了个蓝色的汉堡吃，想起了程瑾，那个时候他给自己的也是这个，以前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这个汉堡叫劲脆鸡腿堡，变成了她最爱的款式。
想著想著，嘴里的汉堡竟然没了滋味，涩涩的，像拌了辣汁，眼睛被呛得泪水上涌。潘瑶紧紧锁著眉，头真痛。
杨晨曦倒是像没发现一样，摆弄著潘瑶桌子上的本子。
“唉，你这课上得多没意思啊，就写小说了吧，我说，下午跟我看电影去得了。”
“恩。”
潘瑶点点头，不知道怎麽想的，没犹豫，反而把提建议的杨晨曦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想到潘瑶答应得这麽快。
“好！！”杨晨曦像上紧了发条，突然干劲十足，边说边往潘瑶书包里装书，还猴急得背上。眼睛里居然闪著光亮。
潘瑶像忽然变个人，匆匆吃了饭就跟著杨晨曦从後门出去了，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往楼上走的刘昭，潘瑶有点尴尬，杨晨曦却似乎心情很好，和刘昭打招呼。
刘昭看起来有点无奈，等杨晨曦走过，故意拦在潘瑶面前，想了想没想到该说什麽只好叹口气，他直觉杨晨曦是个麻烦，大麻烦，会给潘瑶带来伤害。
没想到刘昭从来没准过的直觉竟然在这次走了狗屎运。
杨晨曦轻车熟路地带著潘瑶坐车到市中心的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还是情侣包间的，因为不是双休日，人很少，几层楼的电影院里面空空荡荡的，潘瑶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小皮鞋踩在台阶上的回声。
杨晨曦的手机自打上了公交车就一个劲在响，他每次都是看了看就挂掉了，这个时候又响了，杨晨曦皱著眉，直接关机。
看著落在自己几个台阶之後的潘瑶，杨晨曦眉头展了展，伸手抓住她还带著手套的手，和她并排上楼，他的肩上还背著潘瑶的书包，依然穿著那件墨绿色的羽绒服，没有带那顶搞笑的帽子，脸冻得有些白，电影院复古的楼梯、扶手、高高的窗子里透过的几抹阳光无不衬托著杨晨曦，显得他挺拔又充满魅力，真的很像程瑾，越来越像。
潘瑶摇摇头，希望把这些都晃出脑子。
杨晨曦好笑地看著潘瑶，拐个弯，到了，检票的人正聊得热火朝天，走廊两边摆著或挂著大幅的电影海报。大红色的地毯一直通向尽头的放映厅，半人高的墙围镶著流金的花边，暗紫色的墙纸压低了气氛，让人连呼吸发出的声音都觉得罪恶。几个中年大妈暧昧地看著他们，在卡上打了两个洞就放他们进去了。
潘瑶不适应这种眼神，杨晨曦倒是坦然，心情异常的好，吹著口哨就往里走。
掀开门上厚重的帘子的时候，潘瑶甚至能听见那些妇女们议论的声音，早恋之类的词像有生命了一样往耳朵里钻，潘瑶又想起那次的“抱头”事件，血充得耳朵都红了，幸好进了放映厅黑漆麻乌的什麽都看不见。
这两个人买的是循环场的票，这个档期所有电影循环播放的，一张票可以从早上一直看看到晚上那种。
两个人挑了稍稍靠後的位子，情侣包间其实就是一个三面有隔板的小空间，中间摆著一张沙发样的椅子，两个人坐著还蛮舒服的，最关键的是，你在里面做什麽事情都没人知道，这样好的条件，给潘瑶和杨晨曦这对伪情侣真是浪费。
屏幕上放映的是王菲和黎明的“大城小爱”，已经过去一半了，潘瑶对这部片子兴趣缺缺，靠在右面的扶手上休息，脑子里一团浆糊，一会儿是刚刚那些大妈叽叽喳喳的早恋，一会儿是程瑾的影子，一会儿又是杨晨曦送给自己的那幅画，也不知道是怎麽搞得，好像全世界都乱了套，所有的事情都挤到现在这个时刻，快不行了，快爆炸了。
正想著，有人敲自己的脑袋，潘瑶有点迷惑地望去，是杨晨曦带著笑意的脸。
“怎麽，不喜欢看？”
潘瑶想想，点点头，看他眼睛里立刻浮现出来的失落 【炫｜书｜网】 ，头点一半又摇摇头，这姿势真难受，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杨晨曦却挺受用，从袋子里翻出一包零食，打开一桶爆米花，给潘瑶递过去。
“不想看就吃点东西，发发呆，睡会儿都行，这里面暖和，现在出去没地方去，等到了放学的时间咱们再回家！”
杨晨曦摸摸潘瑶的头，眼神很像哥哥看著妹妹那种溺爱。
潘瑶忽然就有点感动。
“谁说我不爱看，我等下一个电影呢！”口气里颇有些逞强的味道。
杨晨曦笑笑，再不看她，专心地看电影，只是在後来潘瑶靠在扶手上睡著的时候把她扶正，靠在自己怀里。
潘瑶的长发似乎刚刚洗过，空气里散发著淡淡的花香，杨晨曦把爆米花拿过来一颗一颗吃著，荧幕上闪著不同的画面，他每一幅都专心看过了。
但是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都不清楚那些电影里面到底讲了些什麽。
汗颜，刚刚电脑网络不是很好用，我以为没传上，结果传那么多，我晕死，好尴尬~
第三十一章
後来两个人都不去上课了，潘瑶跟妈妈坦白说不想去上课了，没有挨骂，没有反对，一个原因是她去上课真的是虚度青春，而最重要的是因为潘瑶说要给杨晨曦补习。
潘妈比较喜欢帮助弱势群体，尤其是那些成绩不好，但是又努力学习的人，於是杨晨曦明目张胆地把潘瑶拐到家里省了一笔补课费。
要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些什麽事才是正常，但是在潘瑶和杨晨曦这完全例外，除了那次在电影院的近距离的暧昧以外，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很正常的，非常非常正常，像哥们那麽正常，或者有时候干脆两个人就是师生关系。
最主要的是，杨妈妈闲居在家，天天都在，有人把守，就算想发生点什麽都发生不了吧，更何况是潘瑶他们这种情况。
其实让没有自信的潘瑶早恋真的比登天还难，这就是为什麽潘妈听说补课的是个男生都不担心的原因，知女莫若母。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和平共处了几个礼拜了，该补的磕磕绊绊都补得差不多，又是一个农历年到来了。
窗子外面鞭炮劈劈啪啪地响个不停，窗子被冰冻得结实，上了厚厚一层窗花，坐在屋里只能看见些烟火模糊的轮廓和亮丽的颜色。潘瑶躺在床上，没有去看春节晚会，说要补眠，後半夜熬夜。
可是哪里补眠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外面热闹的天空。
这个时候格外想那个人，没来由的想，毫无根据。
手机一亮，潘瑶以为是杨晨曦的短信，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来电。
接起来，那边吵吵嚷嚷，很嘈杂，一时间竟然听不清到底打电话的是谁。
“过年好！”
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潘瑶一跳。
居然是董建，很久没有联系了。
“过年好！”潘瑶嘴角扬起了抹微笑。
“瑶瑶好冷淡啊！”董建在撒娇。
潘瑶一瞬间心情很好。感觉这一年的光阴似乎被抹煞掉了，依稀是那个初三时候春节的晚上，好像也收到了来自这个人的祝福。
可是还有另一个人的。
跟董建哈喇完，电话断了，潘瑶的心又复杂了。此时仿佛心有灵犀，收到了杨晨曦的短信。
“你在干嘛？我好无聊，好纠结。”原来还有一个人一样的心思。
“厄，我在睡觉。”
“恩？那睡著了麽？”
“恩，已经著了，正在睡。”
“那你梦游呢？怎麽不去看春晚，真不听话？”杨晨曦有点无奈。
“春晚，杀了我算了。”
“其实我也没看。”
“那你还说我。”潘瑶没有睡意了，躺在黑暗里，静静等著杨晨曦的短信，好像躺在这热闹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空荡的屋子里就是为了等他的短信。
那个被等的人也不是很好过，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过年这麽喜庆的日子里会想这麽多，特别是对潘瑶。其实最开始没有想，刚刚收到韩牡丹的电话，没说几句就找个借口挂了，电话放下脑子里就蹦出了潘瑶，一直在一直在，也没具体内容，像屋子里的家具，安静呆著，就那麽呆著，不影响你做其他事情，但是一旦没事了，她就明显起来。
忽然就想起了韩牡丹，她看见那天自己带著潘瑶翘课了，看到了多少杨晨曦不知道，只是很烦躁，像什麽秘密被揭穿了一样，或者什麽宝贝马上会被抢走、打破一样，难受得很。
潘瑶这条短信本来就不好接话，杨晨曦现在心理又这麽复杂，他想了很久终於想起个重要的事情，索性他下了网，专门给潘瑶发短信。
“我妈说让你过来吃顿饭，谢谢你。”
潘瑶差点掉在地上，杨晨曦的妈妈潘瑶见过，每天潘瑶给他补课的时候他妈妈都在，真是个贤惠的女人，杨晨曦家偌大的越层房子被打理得有条有理，中午的饭，几个礼拜都没重样过，潘瑶对杨妈妈印象相当深刻。所以说潘瑶以前是跟杨妈妈一起吃过饭的，但像这样郑重的邀请她反而胆怯了。
“不用这麽夸张吧，我每天都有在你家吃饭的啊。”
“那是另一码事！”其实杨妈妈叫潘瑶来主要是想谢谢她，还准备了一个大红包，杨晨曦看到潘瑶那分，都叹息自己的压岁钱太少。
“不用了，等你名次考好了，再吃吧。”
杨晨曦知道潘瑶都这麽说了，就是真的不行，心理不禁松了口气。可是为什麽放松了，却不得而知。
潘瑶没见杨晨曦的回复，自然一直戒备状态的身子瞬间松弛了。睡意绵绵，竟然睡著了。
过完年补补摞成山的作业，新一个学期就来临了。
假期过得迅速，生活规律的日子过得更加迅猛。
每天潘瑶都在韩牡丹怪异的眼神中度过，她最开始没注意，发觉到韩牡丹异常是在刘昭的提醒下。
厄，间接提醒。
刘昭有时候会在韩牡丹狠瞪潘瑶的时候忽然闪出来，跟潘瑶说两句没啥大用的话，然後闪人。
最开始潘瑶还纳闷呢，後来发现了原由，就忍不住问杨晨曦，结果只换来杨晨曦有点生气的眉眼。
潘瑶看著这个情况也不敢问了，其实潘瑶是最大受害者，但是她的性子，再怎麽变都不是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