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一落






“我会努力爱上你的,我跟他,已经彻底完了。”她说,闭上眼睛,耳际边,他的喘息,他带火的手指,他鄙夷的眼神,告诉她,她有多脏,很清晰,清晰的难以言喻。

他要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再相见,总会忘记的,她告诉自己,慢慢的,沉入梦乡

“颢夜,初初怎么了?”杜贝芮看着他怀里的初初,担忧的问。

“睡着了。你先坐,我抱她进去。”他说,抱着怀里的女孩上楼。

杜贝芮看着他的背影,咬了下唇,也跟上去,看他轻柔无比的将初初放下,眼睛柔和的不似看侄女,倒像是,看情人。

“颢夜,你们今晚去哪里玩了?怎么不叫上我?”她走过来,手搭在他肩上,看着床上满脸疲倦的初初,目光落在她稍稍敞露的领口。

“颢夜,那是什么?”

她的动作快的夏颢夜来不及阻止,刷的一声,杜贝芮扯开初初的领口,露出满是吻痕的胸口,雪白的肌肤下,那痕迹更是骇人。

他抿了唇,拢上她的襟口,凌厉的看她,“你这是做什么?”

杜贝芮从未见识过他的冷,他的狠,被他这么一看,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她明明没错,为什么他用这么严厉的眼神、责问的语气责怪她?

“颢夜,你们做什么去了?初初可是你的侄女。”

她回过神,逼问,那一幕,总是脑海回荡,总觉得夏颢夜对初初好的过头,却未想过,他竟然――

他的脸色缓了缓,爱怜的轻抚她的粉颊,“初初遭遇过的,你就当作看不到,他们结束了。”

杜贝芮一愣,这是什么答案?

“严翔远做的?”

他点头,看她不舒服的翻身,眉头轻蹙,显然被他们打扰了。

“他做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就想一走了之吗?颢夜,你怎么能够让他这么伤害初初?”

杜贝芮不疑有它,愤怒的说道,不明白他的想法,难道颢夜会忌惮严家不成?

“这个事情说开了,对初初伤害更大。你先下楼等我。”他淡淡的说,目光依然落在睡得不踏实的女孩身上。

“我来吧,初初毕竟大了。”她说,进入套间内打了热水。

“颢夜,你要怎么做?”

她走过去,一起看着星空,天很深蓝,没有白云,只有几颗星星点缀,明明该是秋高气爽,气氛却压抑的闷人。

“好了?”他目光越过她,床上的初初已经换了睡衣,睡得很安祥,只是眉头依然紧缩,精致雪白的脸蛋在橘黄的灯照下,氲染得很不真实,似隐若现,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了一样。

“嗯。严翔远太可恶了,初初这么小,他怎么能够这么对待初初?颢夜,你知道他们出什么事情了吗?之前不还好好的?”

这个事情,她觉得很困惑,颢夜只是告诉她订婚取消了,什么也没说,那天她去夏家,却只看到他与初初出门,去了公园,她也跟着去,看到那一幕,她震惊了几天,脑海翻滚,每每总想要跑过来质问他,但是那话,却说不出口。

幸好她只是看走眼,夏颢夜对初初的疼爱她早已明了,竟然想到那方面去,忌妒心真是可怕。

“这个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提起。对了贝儿,爸那边怎么说?”他转移话题。

“颢夜,爸爸觉得你太急进了,这不像你的处事风格,虽然有比亚斯银行的支持,但是万一哪天他们突然撤资,事情就难办了。”

杜贝芮忧心忡忡的,依照他的能力她不应该怀疑,只是这次两个案子,顺利的话,两家集团在t市足以称龙头老大,但是一旦出了意外,后果不堪想象。

“伯父真这么说?”

她点头,看他脸色平静,似乎不怎么意外,迟疑的开口,“颢夜,你会不会怪爸爸?”

他失笑,拍了拍她肩膀。

“不会,伯父的顾虑是对的。但是这两个案子既然争取在手,我不会放弃。比亚斯那边,费云扬是我在英国的好友,后盾资金没有任何的问题。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沉思了会,颢夜这么把握,她相信他,或许,可以跟爸爸再聊聊,毕竟两家人以后要结亲,突然撤手说不过去。

“回去我跟爸爸再说说。”

他点头,关了大灯,只留床头一盏台灯,调到最暗处,轻抚了下她有些冰冷的脸颊,拉高被子才出去。

走出夏家,杜贝芮似乎想到什么,急忙拉住他。

“怎么了?”

“颢夜,那个,初初吃药了吗?”

他眼神闪了闪,“这个我会处理,上车!”

天气日渐冷寒,清凉的夏秋装华丽的下场,被轻薄暖和的冬装取代。

初初捧着一本日常日语,里面是一件蓝色的保暖的v领毛衣,外面是一件雪白的呢绒大衣,脚上蹬着咖啡色的小羊皮靴,简单中不失精致大方。

耳边戴着一个hellokitty形的mp3耳塞,专注的念着日语。

现在一些基本的对话她可以说的很流利,夏颢夜偶尔也会用日语与她交谈,搁下夏啸天一头雾水的看着叔侄两人。

“初初为什么要学日语?”他问,总觉得这个事情很怪异。

“多学一门语言不好吗?”夏颢夜连头也不抬,冷淡的回应他的问题。

“你要送初初去日本留学?”

“或许吧。”

父子两人的对话,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夏啸天脸色有抹深思,又问,“法国的那个案子,我去看过……”

他试着找共同话题,无奈夏颢夜没理会他,也不接话,让他脸有些挂不住了。

“颢夜?”他扬起声音。

他抬眸,“爸要说什么?”

“资金方面,你还必须再与比亚斯那边谈拢,前期的投入快到期了。”

“我最近在谈。”他依然是简洁的回答,想了下,又开口,“银行方面,需要我们提供抵押保证。”

夏啸天一愣,“我们之前不是提供了吗?”

“中期的投入资金更多,他们需要更大的保证。”平静的脸色,冷淡的讲述,没有任何的疑点。

夏啸天沉声问,“什么样的保证?”

“股份。”

“股份?多少?”

“20%,我已经答应。”

夏啸天霍的站起来,声线高扬,“你答应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爸,那是我的股份。”他强调,仿佛说着不相干的事。

“现在是你的股份,那后期的资金投入,是不是要我的股份?”他冷哼。

他似笑非笑的开口,“爸,等需要您股份的时候,法国的案子已经成了定局,稳赚不赔的买卖,您会在乎那么一点股份?”

他的语气毫不掩饰他的讽刺,夏啸天脸色一阵黑一阵白,挂不住了。

“总之,以后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必须跟我商量。现在你手头没有任何的股份,张老他们那些股东还不压制你。”

原来他担心这个,这个老人,人老了,脑袋倒还挺有用的。

“银行方面会保密,他们只要有红利可分,不会乱造谣的。”他眼神闪了闪,继续埋入报纸中。

夏啸天满意了,他就知道,颢夜不会让他失望,让他回来,就算他恨自己,但是晨夜说对了,有时候恨,也是绑住人心的一种方式。

“既然这样,明天,我再拨10%的股份给你。”他说,然后出去,照理他的兰花去。

夏颢夜盯着他的背影,唇角扬了扬,悠闲的继续看报纸。

“小叔叔,下班了!”她上前,拿下耳塞。

“嗯。”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冰凉的脸颊印下一吻,皱了下眉。

“天气冷,不要在外面呆太久。”拢了拢她敞开的衣领,皱眉。

“嗯。”她点头,随着他一起进屋,体贴的替他脱下大衣交给林妈,自己也脱下大衣,纤细窈窕的身段显现,小蛮腰不盈一握,惹得他盈握。

他看了眼她搁一边的东西,勾起唇角,“初初这么勤奋?”

“嗯。”

就像他说的,多学一门语言,以后说不定就真的用上了。

“不要太累,学一些基本的就可以。快期末了,寒假小叔叔带你去看樱花,喜欢吗?”

他圈住她冰凉的手问,忍不住搓了搓,责怪,“你在外面坐了多久?手这么冰。”

她笑,他的掌心,夏天很温凉,但是冬天又是温热,依照替她调理身体的中医说,这样的体质最好。

而她恰恰相反,夏天手心发热,冬天发凉。

“没多久。小叔叔你知道吗?坐在花园,荡着秋千,然后大口说出来,这样学比较有趣。”

她小脸绽放光芒,流利的日语顺口而出,整个人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光彩萦绕,淡淡的粉红如同抹了水粉,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他笑看她,将他揽坐在膝盖上,吻住她来不及收回的笑容,“初初笑起来真美。爱我吗?”

他问,每天,总会问上几次,她点头,似催眠,

“爱。”

笑容依然灿烂、自然,告诉他,也告诉自己。

经过这么些日子,他的身影似乎已经淡化的几乎模糊了,半夜突然惊醒,唯有一双鹜猛、温柔的眼睛交错,除此之外,他的面孔,一点点的,开始模糊了。

她会遵守约定,爱眼前的男人。只除了他偶尔对她做的亲密之事令她害怕抗拒外,他们的一切,都很好,再好不过了。

他含住粉嫩的红唇,幽黑的眼瞳梭巡着她的,她颤颤的闭上眼睛,温顺的承接他温柔的吻。

“睁开眼睛。”他低哑的说,细啃慢咬的,刺激她所有的反应。

她睁眼,对上他的,如一汪碧水,柔的醉人,却又隐隐的,他的目光越加的黑……

“要吃晚饭了。”

她还是害怕面对他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连她最深处的也被他穿透,无所遁形。

但是他从不说什么,只是越加的宠她,不吝付出他的关爱,偶尔他会在她的房间过夜,当她恶梦转醒,他宽厚温暖的胸怀总在旁边对她敞开,搂她入怀,轻哄着她睡觉,就像她11岁开始知晓外界世界时那般耐心,并未因为她做恶梦惊扰他的睡眠而责怪!

所有的一切,像毒药,一点点的侵蚀她的心脏、她的神经……她的世界,除了他,再无别人。

他缠缠绵绵的吻了许久,柔如春风,不强烈,好闻的气味,干净的鼻息……她身上也是同样的沐浴乳香味,几乎分不出彼此!

“走吧。”他拉着她的手,为手心的温热感满意的笑了。

偌大的餐桌只有两人,法国那个案子,夏啸天唯恐出现问题,时不时过去那边盯梢,昨天又过去,估计好几天不回来。

吃过晚饭,夏颢夜还有公事处理,初初去了琴房,开始每天晚上一个小时的练习。

深夜的冬天,外面呼啸着阴冷的寒风,拍打着窗户,但是今晚夜色很美,月亮斜挂高空,晴朗的洒了一地的月光白,照射在那张两人曾经亲密躺过的沙发上。

她专注的弹,不知疲倦的弹,弹了一首又一首,十指在黑白分明、光亮透洁的琴键上飞舞,思绪却在某一个交叉点,猛的跳出来,灵巧的十指停顿了有那么十分之一秒,外行人听不出端倪,处理好公事沉浸在琴声中的男人却察觉。

昏暗中他的墨眸似野狼,盯着不乖的猎物,他给的时间,够多了。

他走过去,坐在那边的沙发上,月光似一片轻纱披在他黑色的毛衣上,黑黑白白,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分不清是黑染了白,抑或是白白了黑,缠绕绵密……

她沉浸在她的世界中,原本轻快的小精灵缓缓变的沉缓、轻慢,在最后一个尾音,绵延的结束今天的练习。

指腹有些麻麻的,初初揉了揉手指,站起来,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他。

他闭着眼睛,身上还穿着今天的衣服,黑白感强烈,月光撒下的光芒如同浮雾,而他的脸庞浸淫其中,灯光柔和的打下,空气中细微的尘粒被赋予了生命,跳跃着,放射出弱弱的光芒,使得他脸庞如同被撒了一层荧光粉,隐隐烁烁,美极了!

初初走过去,看出他淡淡的疲惫,忍不住的,双手按压在他太阳穴,轻轻的柔压。

他逸出舒服的呼声,神色更加放松,懒懒的如同饱餐一顿的狮子,身体动了动,长长的卷翘睫毛动了动,唇角勾勒出笑痕。

按了好一会,他没有动静,看似睡着了,她停止了按压,正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猛的拉住,一个晃眼,她跨坐在他面前。

心口止不住的怦怦跳动,长发划出优美的弧线,如瀑洒落。

“你不是睡着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抖动。

“没。”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如黑玉的眼眸深沉的看她,里面,闪动着熟悉的欲焰。

“我……”嘴巴突然有些干,初初想起还未沐浴,赶紧说,“我要去洗澡了。”

挪动了下臀部,腰被他双掌搂住,反而摩挲着他强硬的腿部,血液急速的奔流,某种熟悉的暧昧开始躁动,她依然不习惯他的碰触,每次她总说服着,要爱他,两人的身份却时刻横亘左右,大脑里面某根名为理智的细胞总是跳出来提醒她。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叔叔,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没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