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的非正常夏天
“好了,”萧衍也不纠缠这个问题了,只是干净利落的通知芦苇道:“总之,你以后不准不接我的电话!”
“恩,”芦苇决定采取迂回政策,“我看到了一定接。”
看不到的话她就不接了,而且指不定她会有间接性失明,谁知道呢?
萧衍听出了芦苇的意思,但是却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笑道:“没有关系,芦苇,我找得到你,你逃不开的。”
芦苇又是一个激灵,萧衍的话听的芦苇有点毛骨悚然。他想干什么?
“芦苇,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芦苇愣住,他有读心术?
“好了,睡吧,你要早点休息,女孩子不要老是熬夜,对自己好一点知道吗?”
“好,我睡了。”芦苇应声道。她现在就想挂电话,和这个男人说话真的很费脑细胞:“晚安。”
“晚安,好好休息,我们会再见面的,”萧衍意味不明的好听声音从电话那头幽幽的传来:“芦苇,或者说应该叫你冉冉。再见。”
萧衍把电话挂断了。
芦苇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心里发憷。
冉冉,冉冉,又来了。
萧衍现在真的把自己当成冉冉了。
他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芦苇听着怎么都觉得是威胁一样。
或许她应该告诉淮人?
还是不要吧,芦苇心虚。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在这样的焦虑之中,黑夜仿佛也没那么难熬了。
早上芦苇顶着黑眼圈下去早锻炼,然后看见程一阳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怎么,为了我失眠了?”
芦苇还给他一个白眼。这个男人好的还真快,昨天还在那一脸苦情的跟她演琼瑶剧,今天就又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芦苇坐在长椅上,清晨的空气让人觉得清醒了一点,芦苇不再那么晕乎乎的了。
可是人一清醒就爱自找没趣的乱思考问题。芦苇就是这样,想一些不会有答案也找不到解决方法的问题。
比如说萧衍昨天说的话,他看起来不像要放过自己的样子。芦苇很懊恼,但是懊恼也没有用。
她只能等待,等萧衍带着麻烦来找她。
芦苇异常的烦闷,心里堵得慌,有什么要从心里闯出来一样,这种感觉芦苇说不清。
这个时候程一阳又跑回来了,芦苇发觉他的神色有点异样。
“怎么了?”
“芦苇,我有点事要处理,今天不陪你吃早饭了。”
“恩。”芦苇点点头。
“这个是钥匙,你自己去我那做点东西吃的,别吃挂面了。我先走了。”说着程一阳就把钥匙丢给芦苇,紧接着人就走远了。
芦苇坐在长椅上有些不明所以。
程一阳家的钥匙!
他干嘛给自己?
芦苇觉得现在的情形有点奇 怪{炫;书;网},可是嘴角还是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来。
但是很快的,芦苇陷入了一种惶恐中。没来得及让芦苇想清楚这惶恐的由来,就听见有人再叫她。
“小姑娘?”
芦苇抬头看到两个笑容可掬的老人,是那天碰到的拉着她跑步的老头老太太。
“你怎么又是一个人啊?小伙子怎么丢下你跑掉了!”老太太问。
“他有事,先走了。”
“那正好,陪我们两个没人要的老人家跑步吧!”说着老大爷一把把芦苇拉起来就跑,“来来来,陪爷爷奶奶跑步!小姑娘要好好锻炼!”
芦苇于是无可奈何的跟着两个老人跑了两圈,然后受尽了老大爷的各种白眼。
“小姑娘,我该怎么说你呢?体质这么差!”
“呦,这就跑不动了?”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未老先衰了!”
“要是我孙女跟你一样,我估计就羞愧而死了!”
直到芦苇真的有些不开心了,委屈得不说话,老大爷才停止对她的各种打击。
“你看你看,才说几句就不开心了,嘴巴都可以挂夜壶了!”
夜壶!芦苇低头不说话,不要和老人还有小孩子争论!
老奶奶终于看不过去了:“你给我闭嘴!怎么说话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老爷爷吃了鳖,嘟嘟囔囔的也不说话了。只是偷偷白了芦苇一眼,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对另一个告密的小朋友白眼似的。
真像小孩子一样!
芦苇忽然被人猛地一拽,只听见老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想起:“走吧,姑娘,跟爷爷奶奶吃早饭!”
老奶奶拉着她就走。芦苇发现,这对老头老太太要人做事的时候都不喜 欢'炫。书。网'问人意见,拉着就走,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老人都是这样。
芦苇就这样被动的被拉到了一家红油面馆,吃干巴巴,热乎乎的,飘着芝麻香的面。
“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奶奶问。
“纪芦苇,奶奶叫我芦苇吧。”
“谁给你取的这个难听名字啊?”老爷爷的语气让芦苇联想到一个也是常常这样对她说话的人,芦苇觉得一阵别扭。
“女孩子叫什么干巴巴的芦苇?牡丹啊,百合啊,桃花啊多好啊!”
纪牡丹!
纪百合!
纪桃花!
芦苇被嘴里的面噎住,咳得满脸通红。
“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都给吓到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粗俗!”奶奶轻轻拍着芦苇的背,芦苇觉得奶奶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
芦苇缓过气来连连说:“没事没事,我刚才是自己不小心才噎到得。”
芦苇低下头,埋头吃面。
这顿早餐是爷爷奶奶请的,芦苇要付,结果被爷爷呵斥为“没大没小,不懂规矩”。于是只好芦苇乖乖得站在一旁。
爷爷奶奶就住芦苇旁边那一栋,芦苇本来是想去爷爷奶奶那看看的,但是下午要去见淮人,她想去补补觉,就婉言拒绝了,结果被老爷爷白眼。走前还听见老爷爷小声嘀咕的那一句:没良心的丫头。
真是可爱的老人,芦苇想,那她呢?她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还有程一阳老了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这个老爷爷一样,精力充沛,身体健康,并且嘴巴恶毒?
当我们都老了的时候。
会是什么样子?
思春期未完
芦苇下午睡过头了,并且醒来之后也是晕晕乎乎的,精神不大好。
所以迟到了一个个小时。
不过淮人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一个人悠然自得的坐在那儿喝着茶,完全不像一个等了一个多小时的人。
“你还真是耐心,也不生我气?”
“有什么好气的?”淮人笑的媚劲十足,“我亲爱的芦苇宝贝不知道,有机会等喜 欢'炫。书。网'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芦苇给自己倒茶。“你别恶心我。我最近神经衰弱。”
“好了,说吧!”
“说什么?”
“说你晚上没说完的话?
芦苇低头喝茶,在想应该从何说起。
芦苇不知道该不该跟淮人提及程一阳,她不希望事情变得太复杂。可是连萧衍都见过了,事情应该也不能够更复杂了。
就这样,芦苇权衡着,也不知道神游了多久。淮人也不催她,她只是低头品着茶,等芦苇开口,她是有耐性的女人。
“淮人?”
“恩,”淮人放下茶杯,支着脑袋偏着头对芦苇笑道:“挣扎结束了?说吧。”
芦苇放下杯子,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淮人,你认识程一阳吗?”
淮人愣了愣,然后忽然笑了,标准的人间桃花的肆虐笑容。
“看来,那个男人是程一阳?没想到,和冉冉有点关系的人,你都见全了。”
芦苇叹气,是啊,为什么她的生活就是和冉冉纠缠不清呢?
“你思春的对象是程一阳?”
“是。”芦苇颓然的答道。
“呵呵,”淮人掩藏不住笑意,放声的笑了出来,惹得旁边的人频频回头。
“有这么有意思吗?”
“有,特别有意思!”
芦苇不说话,拿起茶杯别过头看窗外。自己这是为什么!
“生气了?”
“没有。”
“你怎么连个表情都藏不住?”淮人摇摇头:“你是想问我程一阳和冉冉之间的事吧?”
“是。”芦苇也不隐藏,“我很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
“说啊,为什么不说,”淮人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最好我说了之后,你能不疙瘩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程一阳在一起。”
“为什么?”
“首先呢,因为你们很合适。如果你能让程一阳幸福,也算冉冉没有太对不起他。”
“其次呢。。。。。。”
“其次啊,”淮人对芦苇眨眨眼:“如果你有主了,好断了萧衍的念想,省的给我惹事生非!”
“你倒是直接,也不怕我不好想!”
“因为你是芦苇啊,你就是长得和冉冉像罢了,如果你的个性跟冉冉一样我就不敢这么说了。”
“为什么?”
“冉冉是个特别敏感的人。”淮人看着窗外,又是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一提到冉冉,淮人的情绪就会低落下来。冉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淮人,冉冉有那么好吗?”
淮人笑了笑:“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问类似的问题了吧?”
“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很疙瘩,”芦苇颓然:“可能我嫉妒冉冉。”
“嫉妒程一阳那么爱过他?”
“是。也不全是。我还嫉妒她身边有那么多在意她的人,她却可以那么满不在乎的离开。”
“呵呵,”淮人低着头意味不明的笑:“我记得冉冉以前说,她其实想做一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人,即使生活窘迫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不用装笑,不用装可怜,不用装坚强。就像你一样,不用隐藏自己的表情。你嫉妒她的地方,正是她最不想要的!”
“那这么说,如果冉冉看到我指不定也觉得嫉妒?”
“很可能。”
“呵,”芦苇摇摇头道:“真奇 怪{炫;书;网},为什么我们都想成为别人?”
“可能是因为人都不都不懂得知足。”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这漫长的沉默显得有些压抑。
“好了,你不是要知道程一阳的事情吗?我告诉你。”
“恩。”
“你要我说简洁一点还是详细一点?”
“简洁。”
“恩,”淮人清了清嗓子:“简单说就是:程一阳对冉冉一往情深,冉冉装作对程一阳一往情深,在冉冉的不断勾搭之后,他们在一起了不到一个月之后冉冉就失踪了。”
“完了?”
“完了。”
“你可以再简洁一点吗?”
“可以啊。冉冉失踪了,他们算是被动分手了。”
芦苇无语。
“你可以详细一点。”
淮人笑笑朝芦苇凑过来,阴阳怪气的说:“我说得太详细,亲爱的芦苇宝贝不怕受刺激啊?”
“怕。”
“那不就得了,”淮人坐好,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说:“原来的事不重要了不是吗?都过去了,冉冉和程一阳是不可能的,你就好好把握吧,那男人不错,虽然跟萧衍比差了一点。”
“他哪里比萧衍差了!”说完芦苇就呆住了,自己好像有点太激动了,现在还轮不到自己给他说话吧。
淮人愣了愣,然后这朵桃花就开始笑的花枝乱颤!淮人睥睨的看了芦苇一眼:“你又不了解萧衍,你不知道他有多好!”
“你希望我了解他?”
“别,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呵呵,你那么紧张干吗?”
“我当然紧张;”淮人忽然神情忧伤起来:“好不容易抢过来的,还是赔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是啊,赔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换了一个心理有别人的男人,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