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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金将军面色凝重的走过来,见了我怀里躺着的薛大将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道,我来不及了,宏宇对不起薛大将军。
赶过来准备汇报军情的几个副将都愣在了那里,尤其是直属薛大将军的灞桥营的副将都已经红了眼睛,看她们流泪,更让人心疼。
金将军缓缓地、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举剑向天,大声喊道,为大将军报仇!
我伸手摸摸薛大将军的脖颈,确实已经是走了,才握住她体外的半截利箭,用力拔了出来,也举向苍茫的夜空,跟着众将士一起喊道,为大将军报仇!
金将军一声大喝为大将军报仇,还在打扫战场的士兵忍不住也在月光下跟着喊了起来,像水波一样一圈圈荡开去,回荡在西疆孤寂空旷的夜色中。
我命人安置好薛大将军的遗体,对金将军道,将军,伤亡如何?
金将军铁青着脸道,还在清点着,不过他们那帮混蛋没占着什么大便宜,咱们值守的还算反应够快。
我道,按理说西樊这边没有多少兵力敢冲咱们的大营,除非是龙城的守军,金将军,咱们不如收拾队伍,直攻龙城吧。
金将军道,只怕哀兵必败,刚受此挫折,士气难振。
我心中着急,双足一点越上大帐顶端,凝气于丹田,大声道,各伍众将听令,速将自己的兵士集结,上报伤亡情况,全军整装待发,咱们要让西樊人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众将士今晚确如金将军所言是受了重创,可是也已在近身格杀中杀红了眼,齐齐大喊血债血还,一时杀声震天。
我又以内力发声,道,西樊人屠我城池,杀我姐妹父兄,天理难容!今日薛大将军惨死军中,咱们是不是该趁他们还没稳住阵脚杀到龙城去,让那帮狗娘养的看看,大梁人不是好惹的!大梁威武!
底下又是一片喊杀声,我喊道,迅速整装,众将随时待命!
喊完我跳下大帐,对金将军道,薛大将军一亡,应是将军代司其职,宏宇斗胆越俎代庖,但求一战!
金将军道,在陛下批复以前,暂由你我二人共同接替大将军一职,宏宇,去换了戎装,咱们痛快的在龙城杀一场吧!
我抱拳略行了一个军礼,道,我去看一眼金公子和贱室,大军该动了。
这是一个副将红了眼上来道,大人!将军!我的灞桥营左三伍在大营之侧,刚才几乎没有伤亡,让我们打前锋先上吧。
金将军问,你们有多少人 ?'…87book'
左三伍的副将回道,一万两千人。
金将军道,好!你们跟我走,宏宇,你带大部队压后,记得,至少要留五六万兵马,以防不测,咱们背后可是龙岩!
我一边称是一边已冲回我那边,非烟、破虏二人竟安静的呆在帐中,我进去问破虏道,怎么如此安静,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破虏抹了抹发红的眼睛,道,薛大将军真的去了?
我道,对,被人放了冷箭。我没时间多说,大军要去反袭龙城,即刻出发,你们好好呆着就是了。
破虏站起身来道,我也要去!
我道,你去了,你娘还有我都还要分出心神来照看你,就算你身手好,现在这副样子,谁能放心?
破虏刚欲反驳,非烟站起身来,刚才还干净的纱衣已经溅满了血迹,他道,让他去吧,奴儿勉强还可看顾他,又看着我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反正总还有其他人能照看金公子的。
我知道非烟说的是罗生门的暗卫,有人跟着我,必然也有人跟着非烟,只要非烟和破虏在一块儿,他总还算安稳。
我皱眉道,罢了,只是金将军已带着左三伍先行了,你们不要离我太远,跟着大军走,非烟,去把你这身白衣服换了,太扎眼了。
非烟道,主人先去吧,外面众将还等着呢。
于是我安排了众将,带领几万人追着金将军去了。刚行了一刻钟的功夫,从前面回来的探马上报,说前边金将军遇上秦小将军的传令兵,说是在夜袭封昆的路上遇袭,希望派兵支援。
我略一迟疑,心想,西樊到底有多少人马,袭我大营,伏击京西营,还要镇守龙城?这绝无可能。说不定埋伏秦将军的就是刚刚从大营撤走的军马。我心一横,道,传令金将军,不可改道,直取龙城!
探马应声而去,我又命传令兵,火速前往封昆方向查看战局,命秦小将军无论如何不要慌乱,拖住西樊军队。
大军继续疾行,听得前边杀声四起火光震天,知是金将军已经开始攻城了。大军来到城前,诸将都是老手,各自调兵,我找到金将军,她道,看样子龙城却无多少守备,我只担心秦月茹她们。
我道,先拿下龙城,龙城实在是军家必争之地,西樊人敢拿它下赌注,咱们也要敢赌。
金将军道,肖大人果然果敢。
我道,肖某莽撞了。不过这攻城宏宇可就是外行,只能全权托付给金将军。只怕这小小的龙城都用不了这些兵马,金将军借我两伍吧?
金将军知我何意,道,盼着这战事确如肖大人所猜测的吧。大人自可去差遣外围的右一右二伍,要是西樊人真要跟咱们玩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他也不看看这些东西的祖宗是谁!
我来不及多言,找到统管这二伍的将领,去了封昆方向设伏。
人马虽众,除了远处传来的厮杀声,身边确实寂静无声。我在这沉默中焦虑着,如果与我估计的不同,那么不仅金将军那边可能会贻误战机,秦小将军那边也甚是危险了。
就在我已经快被这压抑的寂静逼疯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封昆方向有马蹄声传来。集内力于耳才听到的微弱的声音让我激动起来,终于这声音越近越响,兵士们也已经听到了,脸上才渐渐没了狐疑之色。按照刚才的指令,所有人按兵不动,直到狂奔回来的西樊军队的先头部队已快出了我们的包围圈,我才一跃而起,一枚火石镖掷向了不远处一颗提前浇满了油的大树,瞬间火光冲天杀声四起,步兵冲下去的时候,弓兵三轮弩箭已经伤敌无数。
这次伏击几乎全歼敌军,我一直站在高处,仔细寻找射杀薛大将军的那个蒙面人,却只看见了那几个中原高手,我帮了几下手,便被杀红了眼的众将士围杀了。
除了一小部分马快的敌人跑了,这边基本已经干净,秦小将军的人马也从后边追了上来,与我们会合。秦小将军打马过来,对我道,原来是肖大人在此设伏,肖大人神算啊!难怪我说西樊人怎么打着打着掉头就跑,原来是您给他们下的套。
我笑回道,秦将军打得漂亮,亏得你们顶得住,又追着他们回来把窟窿堵上了,咱们才杀的如此痛快。我们命众将集结人马,向龙城方向回援。
待我们奔回龙城,却见城门已破,刚进城内,金将军满脸喜色的迎出来,对我和秦将军道,好啊,好啊,肖大人,秦将军,我这边刚破城,就在城墙上看见你们过来了,本来还要去支援你们。
我们一边往城中走去我一边对金将军道,将军神武!这时候了,将军叫我宏宇就是了,前时战事紧急,宏宇不自量力向将军下了军令,已属越权之举,还望将军海涵。
金将军道,这是哪里话,你是一品监军,本该如此。咱们既有姻亲之约,将来便是一家人了,确实不好太过客气。
这时上来一位副将道,大人,薛大将军阵亡和龙城收复的军报已经火速拟好了,您可要过目?
我道,你们的军报,自然是你们金将军审阅。
金将军道,也是,你只要写那密折就是了。说罢接过来随便一看,又递回去到,写什么都没关系了,这两件事事关重大,火速发往京城!
我这才忙问道,金公子可无恙?
金将军宽厚的笑笑,道,我还没找你呢!他怎么说是你许他跟着来的?
我笑道,无事就好,将军不要错怪宏宇,在家从母,金公子还没有出嫁,宏宇的话于他算不得什么。
金将军道,这会儿就先不认账了,难怪他们男人回说咱们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小将军这才明白过来,道,这不过半天功夫,怎么就有姻亲之约了?
我笑道,宏宇已向金将军家的公子求亲,今儿你就能见到金公子了。
秦小将军道,原来如此,肖大人比武招亲赢来的那位小爷,这次也大显身手了吧?
二人已经来到龙城府衙大堂,我道,贱室那三脚猫的功夫,让诸位将军见笑了。又问金将军道,接下来将军准备如何?
金将军严肃下来道,我已第一时间派人回大营接薛大将军遗体了,我们该在龙城厚葬他才是。
秦小将军道,我在路上听说这事,差点没一头栽下马来。金将军,如今只有你代行大将军之职了。
金将军道,肖大人是皇上封的一品监军,当然是他代行大将军之职。
我忙道,宏宇对军事几无所知,怎能当此大任?金将军莫要犹豫了。
金将军叹气道也好,这几日死守龙城,养精蓄锐,不初十日陛下的批示也就到了。
秦将军却道,咱们是不是该起码先取封昆或茶山一城?以防敌人成夹击之势。
金将军道,有了龙城,取回封昆或茶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咱们不着急。
秦小将军点头道,范将军从龙城这边也可以和我们直接联系了,不必再单独打开一个通道,也罢,月茹只是不明白,肖大人如何料到要在城外设伏的?
我笑道,宏宇兵书读的不多,只知道一句“围点打援”,比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谁能坚持得住的问题了。这还是冒了风险的。
金将军道,天快亮了,咱们先去城内巡查一番,安抚安抚百姓。进城来一看西樊人对咱们龙城百姓还算客气,我已经嘱咐也要好好对待他们的俘虏了。
第二卷 战· 第五十一章·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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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金将军的话,我道,咱们金将军果然不是粗人,大梁和西樊,总要有安定下来的那天,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终归要有个了解。
金将军点头称是,又道,宏宇和秦小将军也先去府内休息一下吧,我看着他们打扫战场。
秦小将军道,京西营那边我还不放心,先去看一眼,肖大人去歇着吧。
我道,我可不是你们这帮铁打的似的武将,这一夜快要了我的小命了。金将军,咱们住在哪儿?
金将军道,西樊人进城后,命龙城州府各官员代为管理平民,那帮腐儒对西樊鞑子卑躬屈膝,损我大梁国威,我已命人将他们看押起来了,肖大人就先去龙城知府府衙歇着吧。
金将军又意味深长的笑道,肖小爷已经在候着了。
我却一本正经的道,这事还有待商榷。咱们可腾不出手来管理州府事务,还是让那些州府官员戴罪立功的好。就是将来陛下不饶他们,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金将军笑道,这我知道,先吓吓她们,老娘在外边浴血奋战,她们在里边夹着尾巴献媚过的滋润的很,不吓吓她们我还过不去呢。
我也笑道,那宏宇就先告退了。
有金将军的亲兵带我到知府府衙内院,清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天还冷得很,眼前的一切都是青色的,这时候的西疆显得不是那么的凛冽,让我感觉到清冷中的一丝柔情。
到了自己的屋子打发那兵士回去,刚伸手推门要进去,一个守在门口小侍儿慌忙抬手拦住我,紧张的道,大人别进去,爷在换衣裳。
这孩子青衫青袄,一条青色的布带束着发,低着头也看不清脸面,身量不高。我收回手来,对那孩子笑道,我知道了,不碍事的,你下去吧,待会儿叫你。
那孩子略一犹豫,行了个礼转头跑了。
我推门进去,外间无人,进到里间,地上扔着非烟的衣裳,被血污的乱七八糟,他正在理着一身蓝青色棉袍子,听见我进来,回头笑道,大人凯旋归来了?
我道,还嬉皮笑脸的,你可越来越能折腾了。
非烟道,没良心的,人家为谁来的?可怜我只从京城穿来了那么一件好衣裳也给毁了,剩下的都是这边随便买的,没一件称心的。
我笑着半真半假的道,好好好,你最好了,只有你知道疼我,到西疆来陪着我,还一点麻烦也不添。你还想着你那件白色纱衣?从哪儿找的替换衣裳?
非烟过来一边给我解袍子一边道,知府程大人的大爷送来的,说是崭新的,他替他家大人已求了半天情,我刚才打发他回去了。
我道,这知府大人府上,只能拿出件棉袍子?
非烟道,绸的缎的,什么样的没有?在这种荒凉的地方也算是好东西了。不过就是金的银的我也不稀罕,这是我挑的,再说您不是让奴儿穿的别那么显眼?程大人看来人还不错,那些看管城府家眷的兵士可是冒着风险把程大爷放出来这边说话的。
我笑道,他们可许你什么好处没有,要你替他们说好话?
非烟道,怎么没有?还拿了些首饰什么的过来,奴儿先这些事儿龌龊,都没跟您提。不过我可不是那眼皮子浅的,莫说嫁进府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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