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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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消息，付小药就憋不住了，她就是想拿下这间脱沙皮，才一直耽搁着没走了，要是有人买下来，她也可以过去瞧瞧不是？特地让中人帮忙留意了。

匆匆忙忙的赶过去，就看见村子里唯一一家有解石机的人家的院子里，一个人正拿着刷子狠劲地刷着石头。一会功夫，这黄沙皮石头脱了一层皮，变成白沙皮，石头上清清楚楚地有一道白蟒，还有一道卡三蟒，蟒上有淡淡的松花，此外，还有几处癣。

另外还有两个老板模样的人在一边坐着，看那人刷石头，一打听，这石头是三个人买下来的，有不少人都特地赶过来站在院子里看解石，付小药没吭声，一群人站在人堆里，就盯着石头瞧。

刷完了石头，三个人就围着那石头开始琢磨，几十斤重的大石头，擦点儿边角出来想涨是不可能的，想涨，那就得切，一百万的本钱，不切是怎么也弄不回来的。

几个人围着那石头转悠了好些个时候，这才决定要贴着卡三莽来个拦腰斩，切下带着白莽和癣的这一个小头，石头里的情况就基本上能明确一小半了。

这位置选的不错，付小药一看就知道，依稀还能记得其中翡翠所在的地方，外面的黄沙皮给刷掉了，石头有些变样，她还是能揣摩出个七八层来。

一刀下去，开了，小头有股拇指粗的绿带子，大头雪白一片，众人的脸上都露出笑容来，这是涨了，但是涨的不多，以一百万的本钱来说，这个利润不会超过二十万，对于如今的市场来说，还是算不错了。

涨了却未必见得是好事，三个人竟然为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解下去争执了起来。

“见好就收这世界上的钱不可能都让咱们赚走的。”说话的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皮肤黝黑，一看就是老干这一行的了。

“切是不是石头表现最好的地方无论如何，也应再切一刀”旁边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人道，虽然年纪不大，在赌石界可不是以年纪论英雄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刚才解石的人，看他判断下刀的地方和解石头的样子就知道是各种老手，搞不好在解石厂工作了有些年的。

“我不同意”年纪最大的那个男人叫道，“这颗石头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能由你说了算”

合买石头就是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在有的时候就会争执起来，好在这三个人都是老手了，也没为这事儿脸红脖子粗。

另外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道，“张哥最近手头紧，要不，就卖了吧？”

年轻男人见状有些不甘，看了看那个叫张哥的男人，有些泄气的道，“眼睁睁的瞧着这么块好石头摆在面前，放着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不要，没这个道理啊。张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文雯见状在一边笑道，“你要想切，他又不想切，要不你自个儿给买下来切了不就成了？”

那年轻男人看了文雯一眼，没发话，付小药估摸着他是没那个钱，赌石这一行就是这样，有能耐的未必有钱，芸芸众生之中，像这样的人太多了，有了能耐以后都会对赌石入迷，见到石头就想切，一般都处于小富状态，有时候还会揭不开锅。

错过好翡翠那是经常的事儿，要不，怎么会有看过即为拥有这句话呢。

三个男人都不开口了，站在那儿各自想着心事。

197　　蹩脚的骗子

好事不在忙上，有些事儿，急不得，急了也没用。

三个人像是要商量一下的样子，人这就散了，只让有意向的老板看能不能等一天，付小药跟易水一商量，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看，那块料子她挺看好的。

很少有这么明的料子能给她看，基本上这块料子她有九层的把握，虽然利润薄了点儿，也没有白白放过的道理。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这还没起身呢，那中人就又来了，这是又有人弄到货过来了。

这地方临近缅甸，总是隔三岔五的有门道的人弄到货过来，量也不会很大，这儿便有专门的中人帮忙联系客户，都是些本地人，中人赚的就是些信息费。

那三个男人还没消息，既然有其他的石头可以开，付小药也不会客气。

到了地头就看见里里外外的二三十号人，围着个像只老式收音机的石头瞧着，扁扁的，巴掌大，是么格叠的黄皮，重约七公斤。石头上有四指宽的蟒带，蟒带两侧仅留一指宽的原沙，蟒上全是松花，但是癫点松花。这件石头就是赌色了，如果癫点不进去，涨个一倍没间题，癫点进去，扩大了，赌输了，就得亏上一大截。

货的确是好货，也难怪这么多人围着看，货主叫价八十万，这人一多，估摸着价格还得往上抬。

一进门付小药就看见李明超了，胸口就一股子不爽的感觉，只不过她如今实力不济，跟这种人对上也只有等机会收拾他，上次在缅甸的阴影让她记在小本本上，这次听说李老爷子也来了，付小药就一直在肚子里犯嘀咕，指不定他也会来，这一瞧，可不是老冤家。

还有几个看起来挺普通的中年人，易水进门就跟几个相熟的打招呼，一听名字，都是如雷贯耳的大老板，到了李老和李明超的时候，易水还是笑着跟两人打招呼，结果李老不冷不热的，李明超直接别过脸装没瞧见他。

文雯在一边就不乐意了，这一群人就她和易水认识李明超，易水也不是不知道当初缅甸的事儿，这会儿那么热乎的凑上去热恋蹭人冷屁股，越发的看他不顺眼了，低声在付小药耳边嘀咕，“他这算什么？明知道李明超跟你有仇”

付小药弯弯嘴角，易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关乎公事，即便是对待仇人也圆滑的很，绝不肯失了风度，看在文雯这样护犊子的孩子眼里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何况她的身上虽然不疼了，这人害的文雯爬山路的事儿还记仇呢。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么做是生意人的天性，付小药却是不喜欢这种天性，所以她永远也没办法成为一个生意人。

任由文雯在旁边跟张书玉和苏曼嘀嘀咕咕，一边说，三个人都在偷偷的瞥李明超，付小药笑了笑，专注的看起那块石头来。

八十万的价格，是偏高了，根据经验，这样的石头解出好翡翠的概率不小，若没有那个癣，恐怕早就有人下手了。

手上也没工具试验那个癣到底是软癣还是硬癣，这会儿的情况也容不得她这么做。

如今赌石越发的困难，她那点儿能力除了做做辅助，更多的用上的还是从周长生、马格力以及易老那儿学来的东西。

一干商人都是默默的看了石头，脸上高深莫测，都是成精的人物了，这么多人抢一颗石头，即便看好了，谁也不会在这儿露了自己的底。

对这块石头，付小药心头也没底，大多不过一半一半的把握，就跟进赌场赌大小似的，开盅的概率是一半一半，结果却是早就摆在那儿了。

看见石头就想切，这是付小药如今的心态，像毛姐那样，捏着一颗石头在那儿犹豫了三四天还没解还真是个奇迹。

这会儿又有点儿蠢蠢欲动的感觉了，可惜前面的人都不着急，她又觉得八十万买下这颗石头不划算，何况，八十万未必能搞的定呢，这帮子人都没走，也许是因为想瞧瞧有没有人想买下来解，让他们一饱眼福，也许是琢磨着怎么用尽量便宜的价格拿下这颗石头，她要是这会儿跳出来，不是会被人狠宰一刀，恐怕就是被人抢走这颗石头。

付小药觉得自己有点儿走火入魔的意思，偏偏轮不着自己，看见李明超和李老在那儿看，屋子里人多就显得有点儿气闷，索性转身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瞧见中人正找她呢，“昨儿个那颗脱沙皮，那三个老板打算转手。”

付小药想了想，反正她留在这儿对那颗石头也就一半一半的把握，干看着眼馋也不是个事儿。

有易水在这儿就行了，要不要买他做决定也可以，何况如今的易水比不得当初家世正好的时候，没那么雄厚的实力跟那些大商人拼了，他们公司的情况如今是流动资金并不多，这次买下的那颗石头，恐怕下一些必须的料以后，也许还会转手一部分出去，倒手赚钱才是正经，虽然如今易水不要她操心这个，她却也并非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如今的易水不容易，从代经理那里，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事情，易水不说，她也没打算提出来，所谓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难。

从嘉记，易水拿到了什么，付小药不太清楚，只是，如今的资金链越发的紧张了。公司的扩张有些止步不前的意思，付小药小富即安，如今玩的就是一种心情，易水怕是压力越发的大了。

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道，“成我跟你去瞧瞧。”

跟文雯他们打了个招呼，文雯几个不乐意跟她过去，付小药也没在意，就跟着中人走了。

那三个男人也不知道是实诚还是怎么的，竟然只请了一个中人，那中人也只叫了她一个人过来。

看见付小药，那个年纪偏大的男人便笑着跟她打招呼，也不啰嗦，直接就道，“付小姐年纪轻轻就有这番作为，我们也听人说了，名气可大的很。咱们也不玩虚的，总的说来呢，是我一个人想把手上这一股给转了，他们两个却是打算留着的。这事儿，付小姐可以琢磨琢磨合适不，我们当初一人是三十三万，付小姐要是肯出四十万，我便把这一股转给付小姐。”

付小药一听这话，就看了那中人一眼，她不太喜欢跟人合买石头，没钱不买都行，跟人合作就容易起纷争，特别是关系不到的，这儿的那些大老板也不太乐意跟人合买，难怪请她过来了。

这个价位，还算公道，跟她昨天判断的一百二十万不多不少，三个人分摊下来，正好一个人四十万，摊子小的未必赌的起，有钱的肯定想全拿下，就像她，要赌也是想自己个儿赌了。

那中人见状呵呵笑了两声道，“这几位虽然名头不大，却都是实在人，要是靠不住的，我也不能介绍给付小姐不是？他们也不容易，好容易拿下这么颗好料子，老方家里又急着等钱用，不敢冒这个险，这石头看起来已经明了一大半，要不是为了没人乐意合买，这好事儿还真不知道能落到谁头上呢。”

中人的嘴，死的都能说活，这事儿不管靠谱不靠谱，总给人的感觉错过了那就是白瞎了这一趟。

付小药闻言笑了笑，蹲在地上看起那块切下来的小头，脱沙皮，也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但不管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这石头就脱不了它还是一颗毛料的本质。

脱掉外面那层皮以后，里面的石头其实跟普通的毛料也没什么区别，特别是切开以后，整块石头的情况更是清晰明了。

付小药想了想，蹲了下来，要不要，都要看明白了再说。

石头昨天看过不假，隔了一夜以后，谁知道有没有做过手脚，在发生了毛姐那件事以后，付小药就特别多留了一个心，这儿跟她以往去的地方都不一样，这些人卖石头，自己也解石头。

蹲下来一看，没什么异样，付小药抬起头来瞥了那中人一眼，又望着其中那个年轻的男人到，“只转一股？”

付小药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我要买就都买下，要不，就算了。”里面的翡翠不大，本来利润就不高，到时候还要转手重新分配利润，明天她就打算走了，可没时间跟他们在这儿磨蹭。

三个人不由得面面相窥，之所以请付小药来，就是因为觉得女人家心容易软，他们只想转一股，老张家里又急用钱，在这儿的大老板都是那种想一口吃下来的。

若是整个儿都卖给付小药，这番功夫就算是白费了。

看见三人为难的表情，付小药虽然有些遗憾，也没多话，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不是每一桩生意都能谈的成的，看见好几次有人合买的结果最后都是不欢而散，她就打定了主意绝不跟不了解的人合买。

付小药冲着三人点头笑了笑，便转身欲走，错过了这一颗，也许那颗还有机会。

那个中人追了上来，连连叫道，“付小姐付小姐老张确实不容易，你就不能帮他一把么？三个人分一分，虽然赚的少了点儿，到底还是有个赚头，买过来立马解了就能赚钱。”

付小药笑了笑道，“这边的珠宝商不是挺多的么，要不，你去问问他们要不要？”

那中人见付小药的意思很坚决，扭过头冲着那三个男人道，“要不，我去帮你们问问其他人？”

出乎付小药意料之外的是，那三个人竟然齐齐的叫了一声，“不行”面带惊慌之色。

付小药见状眉头皱了起来。

198　　事有反常即为妖

事有反常即为妖。

付小药突然觉得有些没对劲，既然卖给她可以，为啥就不能卖给其他的人了？

这三个人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