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爱上我
“什么?!”中年人怒喝了一声。
“老板,我也已经尽力了,可是少爷行踪一向飘忽,出去玩也不是到固定的地方。东城大小娱乐场所不下千家,况且少爷随身只带阿金和阿牛俩人。照现在看来,他当晚又是一个人出去玩的,要查清楚少爷去了哪家,和什么人起了冲突,实在是比大海捞针还难啊……”
“废物!”中年人拍案而起,他一把将手上那几张纸扔到男子的脸上,“这么多天就查回来那么点线索!老子养你们这群东西干什么吃的!”
“老板息怒,我有个主意……”
中年人扯了扯领带,喘了口气道:“说!”
“东城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这种事,还是要交给地头蛇来办才行。不如让秋市长打个招呼,派东城当地的帮会去打听打听吧?”
“你他妈出的什么馊主意!启严那天晚上让人在外头打了,多半是那些地头蛇干得,你让他们自己供自己啊!”
男子躬了躬身道:“老板,这也不一定……如果少爷真是被人害了,那对方来头一定不小。一路追到鲁州来再动手,显然是知道少爷底细的,我想道上混的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这件事应该和那些人无关。”
中年人寻思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敢动他们秋家的人,确实没有几家有这底气。如果线索就此断了,他也着实不甘心,为了查明白儿子到底是惹了什么来路的人,会不会跟他的死有关系,他决定厚着脸皮去一趟东城,向他那死板的堂弟低一回头。
东城广林,方天林的新居所。
半个多月相处下来,夏竹和方小阳已经颇为熟稔,两人都是不喜喧闹的性子,算是脾气相投。虽然一个是照顾人的,另一个是被照顾的,但小阳已经习惯了中国的生活,打小又懂得照顾自己,加上生性懂事,根本不需要夏竹多费什么神。
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把对方当成伙伴,因为另一个与她们共同生活的人,她们心中都是奉作主人的。
虽说夏竹是个本分人,但保不齐方天林会一时兴起让她侍寝啥的,所以出宅前从管家那头自领了一些物件,充当保险,以备万一。
这日夏竹购置了一些家用的常备药物,诸如感冒药,胃药,纱布之类,正在整理药箱的时候,小阳指着药箱里头一早放好的东西问:“夏竹姐,这些是什么药?”
夏竹神色有些尴尬,匆匆整理了药箱后合上,随意应付了句:“治肚子疼的。”
小阳又问:“胃痛的药刚才不是买了么?那不是多余了?”
这孩子在这事上刨根问底,一时让夏竹有些慌乱,她寻思了下又回道:“刚才买的是小孩用的,给你备的。另外那些是大人吃的,不一样。”
“哦。”小阳了然地点了点头。
连着十多日,少爷都没招过她,与他往日在老宅的品性判若两人。那时,少爷不来招惹夏竹,那是因为他身边有位李小姐陪着。如今他身边无人伺候,又常住在此,本以为自己“负担”要重,因她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夏竹还着实忐忑了一阵。
现下看来,少爷是转了性,简直比她自己还规矩。因为夏竹虽然安分,不敢主动招惹方天林,可成天对着这么个年龄相当相貌超绝的男子,难说有不心猿意马的时候。
她现在成了少爷的贴身女侍,照例每周都要向老宅管事的报备自己和少爷的房事记录。结果,每次都是空的,这让管事的和她都有些诧异,难不成真应了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大少爷和二爷一样,也是位清心寡欲的主,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开荤?
方天林的功力境界,只有老爷子方永瑞,当家的方人豪和他老爹方人杰知道,下人们自然不清楚他现在已不比当年那样每夜缺觉了。
“夏竹姐,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帮到哥哥呢?像茹雅姐那样的么?”小阳自从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引起方天林的注意之后,便一直寻找着努力的方向。
长公主是否对大少爷有用,这岂是夏竹敢非议的,就算当着这孩子她也不会漫说什么的,便道:“这个我不知道,孙小姐还是自己问少爷去吧。”
“那夏竹姐,你觉得自己对哥哥来说,是有用的人么?”
“这……”夏竹踌躇了下,说道,“我自认才疏学浅,只能说是个粗使丫环,蒙少爷抬举才把我调来身边差遣。不求能起到什么大用处,只是想着,但凡少爷吩咐的事情,尽心办妥就是了。”料想,老宅那边不论换了谁来,也都是这般想法吧,对着那么卓绝的人,哪里会觉得自己有番用处呢。
“夏竹姐,你也别太小看自己了。”小阳冲她笑了笑,“如果你没有过人之处,为什么哥哥偏偏挑了你,不挑别人呢。”
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倒也懂得人情世故,还会安慰人,夏竹心里有些感动,点头称是。
若是连个丫环也比不上,那自然不会受他重视,小阳这般想着,便问起夏竹会那些本事。
这夏竹自小在方家老宅被教养长大,聪慧过人,实在是丫环里拔尖的人物。烹饪女红茶道自不去说,琴棋书画也都曾学过,尤其下得一手好棋,当年方天林在老宅时与她对弈,输得可惨。功夫上造诣不深,但若是路面上那种混混,五六个人也是近不了其身的。
方天林调她过来,自然也看中了一些她的才气,想让她教教小阳,来日也好长成一个正经的大家闺秀。
夏竹不敢自夸,但自己所学会用的,也都如实相告,反正少爷已经点明了要她慢慢教小阳的,所以并没有相瞒的意思。
听她说完,方小阳已经傻了。以夏竹之能,简直堪比她在日本时认识的修行生姐姐坂本千代,虽然不知道具体高下,但就所学广泛已经不相伯仲。
而且夏竹的烹饪和茶道,小阳已经是领教过的,那在她心中绝对是一流的。如果这样算来,这么一个全能的人,在他身边也只能担当一个区区的贴身侍女,难道他真是那么眼高于顶的人么?
巨大的差距感让小阳心中的奋进念头更加强烈,她抓住夏竹的衣袖道:“夏竹姐,教教我吧,把你会的,都教给我!”
“孙小姐如果想学,那我自然会教,只是学起来,不能怕苦哦,不然的话,进步可是很慢的。”
小阳努力地点点头。
这一日,方天林晚上回来,看到一大一小正在房里席地而坐,摆了张矮桌对弈呢。夏竹见他进屋,正欲起身迎接,被他用手势止住了。他信步走过去,看着小阳认真思索的眼神,觉得有些新鲜。
再瞧了瞧棋盘,却是大吃一惊,这局厮杀得可够惨烈的,夏竹执白,却只是有着两目半的优势,略占上风罢了。难道她是故意让小阳的?没道理啊,当年和自己下棋都不带让,中盘就把我击溃了,搞得我最后都不敢跟她下了,现在怎么会让呢?
他往棋盘旁边一坐,小阳才发觉到他回来了,叫了声哥哥,然后复看棋盘,落了一子。夏竹下得比她快,应了一手之后,还有暇跟方天林说话。
“少爷肚子饿么?要不我去备些点心?”
“不用,我吃过了。你们接着下就是了。”
夏竹应了声是,也就专心下棋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遗言
又过了半小时,才算终盘,小阳后来有招昏手,让夏竹得隙又赢了一些,最终以六目半获胜。
“让子了么?”方天林在旁问了句,夏竹不作声摇了摇头。两女只是默默地收拾棋子,等到棋盘空了,又开始摆起来。
到了紧要处,夏竹就会替小阳讲解,比如这里是妙手,这里下得稍差,应该如何云云。竟是复盘。
方天林在旁听讲,暗想,这两人的棋艺都很高明啊……夏竹也就罢了,小阳什么时候懂这个的?难道是昕宜教的?不对啊,昕宜说过自己不会下围棋的。
待到讲完,夏竹对方天林拘礼道:“少爷,孙小姐天分绝佳,尤其是这棋艺上,悟性过人。我只教了三日,她已经有小成,恐怕这教习的职责,我是担当不起的,少爷还当另请高明才是。”
“她只学了三天?”方天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竹点头称是,方天林又问小阳道:“小阳,你以前是不是就会这个?”
“不会……”小阳摇了摇头,她不敢肯定在方天林眼里自己下得算怎么样,反正刚才那局输了,应该算是很差吧,“这几天刚跟夏竹姐学的,她说这个上手比较快……”
那你也不用上手那么快啊!方天林皱了皱眉,心道难道自己捡了个才女?要说她学中文的进度,确实是不一般,可自己也只是当她年纪小,语言接受能力比较强罢了。没想到,棋艺上竟然也有天分。
“夏竹,你本事也是过人的,就先教着吧。反正这孩子没上过学,要学的东西也多。总不能因为她棋下得好,你就要请辞啊。反正我也没打算送她去学校,左右都是在家里学,你懂些什么就都教给她吧。她要学得快,就多教一点,劳烦你费心了。”
“少爷言重,奴……我领命就是了。”被调到这边以后,方天林便让她改口,要自称我,不许口称奴婢,夏竹一时受宠若惊,差点又说错了。
方天林又对小阳道:“你既然和夏竹学东西,往后就不能再叫她姐姐了,要改口叫老师,明白么?”
“是。”小阳恭谨地点头,随后对着夏竹拘了一礼,“老师。”
夏竹局促地摆手,口称不敢,方天林吩咐道:“这是应当的,往后这孩子既要受你照顾,又要蒙你教导,叫一声老师并不折杀你。以后你也别管她叫孙小姐了,我听着别扭,就直呼她名字好了。”
少主金口玉言,她也只能照吩咐办事,便点头应允了。
南郊护理医院。
这是东城比较著名的一所集诊疗,看护于一身的综合病院。几乎每个病人都安排了专职护士来照顾,生活起居,吃喝拉撒全管,可以说是类似于高档敬老院的地方。有些家境不错的,家中老人若无人照顾,请保姆又不放心的话,就算没病也情愿花钱送到这里来。
方天林站在609号病房外,门旁挂着一块小牌子,上面有病患的名字,苏继函。
他敲了敲门,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护士打开门,见是他,招呼了声:“你又来啦。”
自从这家医院建立以来,她就在这里工作,这个老人也是在那时候住进来的。她照顾这个老人已经有十年了,来探病的访客却屈指可数,因此这眼前的年轻人最近连着来了三次,她便轻易记得了他的相貌。
“他醒着么?”方天林问了一声,前几次来,老人都是睡着,他就没有惊动他,看了一眼就没有停留,悄悄来悄悄走。
护士说道:“刚吃了点东西,没睡,你进来吧。”
这孩子和老人是什么关系,因他总是来得匆忙,走得匆忙,她也没来得及问过。反正看着岁数,想必也是孙儿辈的。
方天林进了屋,那老头正坐靠在床上,身前摆了张小桌,桌上放着一份报纸,他两手尚放在被子里,没有去做那翻阅的动作,只是直直地盯着那张报纸看。
“他醒着也不爱动弹,就是好看报。只是他现在看起来是越来越慢的,所以难得才翻一下。”护士解释了句,然后道,“你先坐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医生说他还有多久?”方天林轻轻地问了一句。
护士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问了:“你到底,和这位病人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母亲的继父,母亲听闻他病重,所以托我来看他。”
“那你妈妈为什么不自己来……”
方天林不语,护士知道他母亲必是有一番苦衷,也就没有再问。心道这老人也着实可怜,亲生儿女还比不上一个拖油瓶,就算没有亲来,也算是尽到一份心了。
护士轻声回答了他先前的问题:“多则半月,少则十天,本来应该接到家里去了。可上个月就通知了他的家人,也没有来接的意思。看来是打算放在这里,只等收殓了。”
方天林点了点头,提了张凳子,到老人一旁坐下。苏继函缓缓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迷茫,然后扭头去看护士,用沙哑的嗓音问道:“谁……”
护士想要介绍,被方天林拦住了,他道:“我自己来跟他说吧,麻烦您先出去一下。”
“好吧,那你嗓门可要大点,他有点耳背。有事的话,按床头那个铃,我会马上来的。”护士以为他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开口,便知趣地出去了。
等护士走后,方天林没有大声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还有一支钢笔。他在本子上写道:我叫方天林,是苏姗姗的儿子。
他递给老人看,苏继函一瞅,就神情激动,双手费力地从被子里伸出来,向方天林招过来:“姗,姗……好么?”
方天林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又写道:你想跟她说什么,我可以帮你传话。
苏继函看着那行字,掬了两行老泪出来,张了张嘴,可他实在说不出口,他伸手指着那支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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