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冷无双





谈话”,毕竟有几个丫头我还不是很熟,比如,眼前这个玉盈。
  “玉盈啊,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逛的地方?”我试探着问她。
  她平时话不多,是那种扎人堆里也不容易被发现的丫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红楼里立足的。
  “城北新开了些个铺子,不知道冷爷想不想去。”玉盈低着头说。
  我凑过去看她。她的脸很白,颧骨的两朵红晕犹如浮云般惹人怜爱,眼睛不大却总是水汪汪的像是只可怜的白兔,她总喜欢淡淡地皱眉头,笑起来的样子很特别,苦中带涩,涩中带羞,羞中带怯,怯中又带喜,风韵不及其他的丫头,也没有一技之长,唯独那抹暧昧的感觉让人动容,恐怕每个男人看到他都会有种初恋的感觉吧。
  “城北啊!?”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等玉盈抬头疑惑地问我,直接拽着她飞奔。
  我的XXXL假睫毛啊!我来啦!
  到了斜阳的胭脂铺,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玉盈倒像没事,脸上的红晕加深了些而已。
  “冷大爷,你怎么那么晚才来哟!”斜阳娇滴滴地说,语气中带着戏谑。
  她和冷无双差不多的年纪,却没有冷无双看上去年轻,眼角有些淡淡的鱼尾纹,不过被她的胭脂水粉遮盖了不少。其实她长的不错,除了那张嘴欠扁了些,性格倒是我很喜欢的。
  “做好了没?”我朝她挤眉弄眼,心里那个兴奋。
  “那当然,我可是按要求按时间完成了你给下的任务!早知道你那么晚才来拿,我就慢些做了!”斜阳又在那里唠唠叨叨。
  “哎,是是是,我不好,我来晚了,你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吧!”我催促,顺便讨好她两句。
  她哼哼了两声,转身回去拿我定做的东西。
  玉盈用手肘顶顶我,我被她弄的莫名其妙,还以为她是在好奇我定做了什么,刚想给她卖个关子,她却眼神一瞥,示意我看别的地方。
  我寻着她的眼神看去,才发现铺子里还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为什么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有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大热天的在脸上遮了层面纱,只露出半截鼻梁和一对眸子!?
  难道……我坏笑着想,难不成这个“害羞”的男人是斜阳的相好!?
  我才想了一半,玉盈就凑到我耳边说:“他就是那个神秘的‘盈袖阁’的老板,艳如玉。”
  “盈袖阁?什么地方?”我诧异,怎么这个名字听上去怪怪的。
  “就是……就是……”玉盈脸红着吞吞吐吐。
  “是什么是啊?”我白她一眼,有话就说呗。
  “就是男人卖……的地方……“玉盈一咬牙说了出来。
  这下换我咬到舌头了。
  这里还真是……开放啊……我突然想起来无涯的来历,他说冷无双是在倌馆救的他,这个蒙面的男人又是那出名的倌馆老板,难道?
  我转眼去看那男人,他显然是从我们一进门就看到了,却还在那里不动声色的喝茶,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我们的方向。我看这胭脂铺里也没什么人,人家好歹也算是黥城北边的龙头,大家又都是混“第三产业”的,见了不去打个招呼好像也太不给面子了些。
  “艳老板,幸会啊!”我客气地对他道,心里暗自掂量这个男人的斤两。
  他听了,手里一顿,放下茶杯,玩味看我,道“冷老板,呵呵,久闻大名。”
  有分寸的男人,我说一句他不多不少只回一句。可是,他的眼神怎么有些熟悉,我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看了半晌,我也不晓得再问什么,难道问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跑胭脂铺买什么化妆品啊?
  “上次冷老板问我讨去的孩子怎么样了?”他继续啖茶,盖子摩擦着杯子边缘,发出稀唆的声音。
  我一愣,冷无双从艳如玉的倌馆里讨了个人!?谁啊!?我怎么答啊?
  突然想到了无涯,难道他还真的是“我”从艳如玉那里救下来的人?唉,这件事我怎么没有好好问问青儿,忘记备案了,万一回答的不好岂不是让这个男人看出了破绽!?
  “呵呵,托艳老板的洪福,他过得不错。”我也不言明那孩子的名字,打个哈哈掩饰过去。
  他手下一抖,茶喝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只拿盖子继续磨挲杯沿,幽幽看我。他的眸子居然变了颜色!?我诧异地瞪他,居然,是一只茶色一只浅黄?
  他属波斯猫的吗!?
  我觉得我的下巴都快掉到他的茶杯里了,还好这时斜阳闪了出来,跑到我跟前,遮住了这男人诡异的视线,递给我一个小盒子,媚紫的颜色爱心的形状,我特别要她给我打做的,打开一看,我笑地像朵花,还是朵喇叭花!
  “辛苦辛苦!”我拍拍斜阳的肩膀, “谢啦,再见!”
  我转身牵着玉盈的小手也不管她一脸的迷茫就出了胭脂铺子,我看到那男人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我的小盒子上流连,可惜这东西给你们大老爷们也用不着呀!
  我匆忙出了店里,没有留意到这个男人腰间挂着的玉佩缺了个角,也没有听到斜阳对艳如玉说的一句话。
  “如玉……你有没有发现……无双她……变了?”斜阳叹一口气,无奈地望着艳如玉,她深深爱着的男人,无情的男人。
  艳如玉不语,瞳孔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颜色,继续吹茶。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半杯茶早已凉透……
  我起初以为是玉盈的爱好特别。
  从胭脂铺里出来的时候就一路让她带着,结果他竟然是带我去了染坊!?这和你拉着我这个老是逛路易威登的女人去服装原料批发市场一样,匪夷所思瞠目结舌啊!
  不过这里的染坊到是处挺新鲜的地方,在电视剧里也看过不少,不过每次都是有武打场面了才会拍到这里,其实平时这儿是很安静有序的地方。干活的男男女女都有,特别有一番“你和浆来我晒布”的平凡的幸福感觉。染坊的老板也是个为人忠厚的朴实汉子,不认识我倒和玉盈很熟,我就说自己是玉盈的表姐,老板也就乐呵呵地给我领路逛逛了。只是天气太热,我强忍下去扯挂着的大布擦汗的冲动。
  “玉盈姑娘,这几匹就是最近新来的料子,不仅布料上成,而且这染料也是从邻国运来的,绝对不会退色呢!透气性也好,夏天做这女儿家穿的衣裙再好不过了。”老板热心的推荐着,语气诚恳。我伸手去捏捏那布头,果然顺滑,滑过手背也不粘腻。这里的生意人倒不像现实社会中那些偷材减料,给人推荐的东西也是一等一的极品。玉盈倒是不紧不慢,看看这匹摸摸那块,又把布头凑到鼻尖嗅嗅,看上去极为老道的样子。
  终于挑好了几匹,让老板给拿去晒干,据说要过个几天才能来取。我一个人在悬着大布的染坊里东转西转,脚尖已经脱离了地面,翩然旋转起舞,自由地像只小鸟,感觉到夏日里花草染料独特的芬芳。
  玉盈站在染坊的另一头,微笑着看我,我转得有些晕忽忽的,一个踉跄,差点摔染缸里去弄个司马光砸缸。玉盈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飘到我跟前,赶忙扶我,关心地问:“冷爷,你没事吧?”
  “哈哈,没事,转傻了,有点晕~”我大笑,看来冷无双不是那么容易失态的吧。
  我低眼看到玉盈的脚尖衣摆沾染上了不少蓝紫的染料,可能是刚才跑来扶我的时候沾染到了的吧,看来她是个很会为主子担心的丫头,这点和青儿倒是很像。我弯下身子想给她擦擦,她一见连忙也蹲了下来,自己擦了起来。
  o Be Coninued……

  Chaper13 有期

  出了染坊,玉盈手里还是空空的,我的手里也只拿了个小盒子。
  我好奇地问玉盈:“怎么会想到染坊里来?你平时很关照这家铺子么?”
  玉盈莞尔笑着点头,道:“恩,平时和其他的姐妹也常来这里挑挑选选,刚才那些是墨痕姐姐喜欢的白色绫罗还有嫣然姐姐让我给她定的几匹绸子。”
  我愣住,刚才她选了半天的布料还不是给自己买的?都是给别人带的?
  “那你自己的呢?买了什么颜色的布料?”我只是想问问她喜欢什么颜色。我对她的了解太少了,上次送她礼物的时候好像也只送了个捏得不像我的面人。
  玉盈看着我道:“玉盈衣裳还都新着呢,不必买了。”
  她说得理所当然自然,笑得落落大方,倒是把我给笑俗了。这丫头逛个街竟还是在为姐妹们的吩咐奔波,脑子里惦记着的不是自己的喜好而是姐妹们的偏爱!我不由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看上去平凡的丫头,如果红楼里的丫头们个个是朵奇葩,那玉盈绝对是里头唯一的绿叶,她的存在就是在无私衬托别人的美丽。
  我笑笑,跟着她的步子走。玉盈一个侧身又逛进了药铺。
  “师傅,照着这单子上的方子给抓吧。”玉盈从袖子里掏出张折得四四方方的小纸,不用问,肯定又是给别的丫头抓的补药。我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眼尖地看到药铺后院里头躺着个人,打着赤膊脸朝下躺在一张长凳上,背上有许多纤悉的东西,被太阳照着反光刺眼。
  玉盈不知又和药铺的老板嘱咐了些什么,在我身旁坐了下来,说:“冷爷,那是针灸。”我一愣,原来这里也有针灸疗法啊?
  “听说这针灸可以治病还可以缓解疲劳,玉盈你可会施针?”我觉得新奇。
  “我可不会,这针要是放错了穴位可是要出人命的呢。玉盈只识得些穴位,要说医术,楼里还是青儿姐姐本事大呢!”玉盈又开始表扬别人了。
  “呵呵,是吗,改日我倒要和青儿讨教讨教。”没想到青儿也藏着本事不显露山水。
  “给,二位姑娘,方子配好咯。”老板笑眯眯的,颅颅山羊胡子。
  “老板,你这儿可有人体穴位图?”我心里突然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有有,你等等啊。”老板说完又乐呵呵地去取图纸了。玉盈有些疑惑,却也没有问我要图做甚。老板是个热心人,说我们楼里的姑娘总是关照他生意,这图纸也就送了我。
  白送的,当然要啦!好吧,我承认,我很俗……
  和玉盈比比,我这是俗不可耐!
  玉盈被我拉着东逛西逛,我看她也没什么别的喜好,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是一副淡薄的样子。我硬是给她买了个我喜欢吃的糖蝴蝶,今天我换了条龙形的糖饼吃,因为龙的体积大啊!哈哈!
  玉盈笑着跟着我,吃糖蝴蝶的时候也是极其优雅的样子,我今天算是见识到真正的“窈窕淑女”是啥样了!怪不得一个个“君子好俅”呢!
  快到红楼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雷打不动地站在门口,那头惹眼的红发老远就可以看到。我本还以为这别扭的小子是关心我在门口守着等我回来呢,没想到走近了才发现他没有看我这个方向,而是侧着脸瞪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一个蒙着半边脸的男人……艳如玉!?我都走到红楼门口了,无涯还是没看到我,还在和艳如玉比眼神,他们目光相触的方圆一街,凡是路过的生物都被他们眼里的怒火烧焦,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道。大夏天的,霹雷闪电了么!?我看看艳如玉,他不是在城北开店的么,怎么跑城南来了?还站在红楼的对街非常娘娘腔地摇扇子!?
  “喂,”我在无涯面前一跳一跳的,无奈他比我高啊,我不跳他怎么看得到我。
  “你和那男人眉目传情怎么那么起劲啊?都直接把我给忽略不计了啊?”我跳了两下,他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了,脸上诧异了一下,果然刚才一直没看到我。
  “你难道没听过‘两个人对视超过三秒钟以上都有可能产生感情么’?算了,赶紧进来!”我像个老妈子一样纠着他的耳朵往里拖,他的耳钉凉凉的。
  无涯黑着脸认命地被我拽进红楼。玉盈在旁边用糖蝴蝶遮着憋笑的脸。我却没有看到,身后的那个蒙面男人,眼睛里的颜色又变成了愤怒浑浊的颜色。
  今夜是锦鲤表演,她一身短打,穿着一身红黄相间的衣裤,头发盘得像个如意结。手里握着几根细长细长的铁丝棒子,上头顶着好几个在飞速旋转的薄薄盘子,在映月和琼芳的配乐下精神奕奕地踩着个大圆木桶出场,俨然像个腾云驾雾的小哪咤。
  她的这身行当自然是在我指示下备齐的,不过若不是她本身底子就好,怕也不能在几日之内就摸索出这番“高难度”动作。
  听青儿说,锦鲤从小跟着自己的爹爹练杂技,十四岁的时候就在城里的杂技班子里小有名气,后来他爹爹欠了地头蛇的银子,被恶人天天追着讨债,杂技班子里自然也容不下这个惹事的父女,他们只好在街头卖艺。这里的街头也同现实社会里一般,要不就给地头主子留下买路钱,要不就找官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