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冷无双





  唱罢一曲云淡风清,徒留一段刻骨铭心……
  想必,今夜,再无人可安然入睡了罢……
  艳如玉不知何时已经在我身旁站定,眉目深邃,望穿秋水。
  我对他嫣然一笑,淡淡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他目光凛然一怔,无语应接。
  此番明争,无须多言,你已满盘皆输。
  我转身翩然离开,对上无涯清澈的眸子,我爽朗咧嘴笑开,因为我看到了他对我的佩服,他对青楼女子的尊敬……
  我无暇去细听,身后这个男人心碎一地的声音……
  因为我听不到,也不想听到……
  清风,夜半,蝉鸣
  正厅喧闹,卧房安静。
  我一人在那里大吃大喝,想来是因为折腾了两天一夜的关系吧,今天难得吃了三餐。无涯坐在我对面,憋笑看我。
  我白他一眼,塞了个肉包子在他嘴里,他还在那里眯着眼睛“呵呵呵”的蠢样。
  “再呵呵呵晚上不让你睡床!”我威胁。他似乎很执著是睡我房里还是睡外头。
  “好……呵呵……”他勉强着说,我又白他一眼,他连忙道:“我不呵了……我……哈哈哈哈……”
  气煞我也!
  我放下筷子,扫视四周有无致命凶器可操持,眼尖地看到案几上残余的颜料,是下午给丫头们化妆打扮用的。
  “嘿嘿~Hia~Hia~”我一脸奸笑,磨笔霍霍向“乌鸦”。
  “你……你你要干嘛?”无涯连连后退惊慌看我。
  “哇!你别啊!开什么玩笑!?啊——”无涯惨叫一声后,被我制伏于床第。
  我们倒没什么,有软绵绵的大床可以当凳子,倒是辛苦了门外猫着腰一脸淫荡偷听的几个丫头。小孩子,不要想到不纯洁的东西呀~
  “喂,你给我脸上画的什么?”无涯皱着眉头,表情僵硬。
  我拿着毛笔在他脸上画圈圈。
  “给你带副眼睛,再给你加几撇小胡子……哦哈哈哈……”
  今天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分毫未失就胜了艳如玉的盈袖阁,生生拉了一大堆宾客到红楼,真可谓是大获全胜!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磨合了红楼里姐妹们的关系。我居然,有一点点留恋起这个地方。如果,我没有办法回去的话,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留下来呢?为什么那个拼了命想要穿回去的夏暖暖迟疑了呢?
  我叹了口气,无涯突然抓过我手里的毛笔,一脸贼笑,不过他这被我“美化”过了的俊脸这么一笑,真是说不出来的搞笑啊!我捶床大笑。
  “喂,你笑什么呐,头抬起来,我也要在你脸上画画!”无涯非常无耻地想讨回他的“清白”。
  “哈哈哈哈,啥?你也要在我脸上画?哈哈哈!就不让就不让!”我一边笑着嚷嚷,一边在屋子里四处跑,“小红毛,来抓我呀,抓到就让你画!哈哈哈哈”
  如果我知道我下一刻就会为我这白痴地挑衅行为付出代价,我肯定不会那么做。不过如果人人都知道自己的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那肯定满地比尔盖茨了,而且“后悔”这两个字也可以彻底从“辞海”里剔除了。
  “咻——”的一下,无涯居然动用轻功飞到我跟前,把我一拎扔上床。
  我一慌,不会吧,你要干嘛啊?躲个猫猫你还要用“移魂大法”啊?
  “哎哎吖,你敢画我就不让你睡我房里!”我继续老套地威胁。
  “行啊,那你就陪我睡房顶!”无涯一下压到我身上,温热的气息吞吐在我脸上,我的胸口和他的只差了一点点距离。
  我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弄得面红耳赤。
  他也猛然意识到了我们之间暧昧的动作,却固执地不肯起来,继续俯身压着我。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古铜色的刚硬颈项,他紧张吞咽口水的声音,他的心脏咕咚咕咚越来越快的声音……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我额头落下一个湿润温暖的吻……一个我不想拒绝的吻……
  我想起成哥曾经亲手在我胸口刺下的肮脏"标记",可是我居然不讨厌这个家伙在我脸上随便写字。
  好奇怪的感觉……
  我呆滞地看着他,他精致的鼻梁,深凹的眉眼,凌乱的红发。如果,我回不去,我是不是可以爱上眼前这个有一点点小孩子气的男人?他是否会实现我小小小小小小的痴心妄想?
  我的目光落在他颈间突兀的喉结,他不知道在我额头上湿嗒嗒地折腾什么。直到他终于不舍地放开我,手里紧紧握着毛笔,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有些慌张的眼。我有些尴尬地想起身去照镜子。
  “你这小子在我额头上画了什么啊!?”
  他却猛得把我一拽,害我跌到他的怀里。
  他把头抵在我的发上,轻轻啄着。你不知道这样会吸进头皮屑么!?我很想像平日玩笑般对他嚷嚷,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我吞了回去,不想打破这暧昧的气氛。我不禁扪心自问:是我太贪心了么?
  “不准偷看,睡觉!”无涯很无赖地把我裹进被子里,翻身睡到床的另一边。
  “切,不看就不看,谁稀罕啊!”我口是心非,想着明天洗脸的时候总是能看到的吧?
  然后我看到无涯黑着脸,把那碗水又端上了床……
  第二天,我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搞什么?我脸上什么都没有嘛!难道被我昨晚蹭到枕头上了?我失望地耸耸肩,伸个懒腰往正厅走去……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无涯趁我睡着后,悄悄把他在我脸上写的字擦掉了……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无涯那个时候根本不会写几个字,而他霸道地在我脑门上只写了四个字……
  四个扭扭曲曲的大字:你……是……我……的……
  史上最为简明扼要短小精悍的不平等霸王条约,曾经被一个幼稚的男人签在我光滑的额头上……
  o Be Coninued……

  Chaper16 暗斗

  趁无涯不在,我美美的奢侈地泡了个花瓣澡。
  自从第一天落到这个时空的豪华沐浴后,我就再没有去碰那个“游泳池”size的浴缸。原因有二,一是觉得我一人洗个澡,就得让丫头们烧水打水换水的,实在不好意思;其二就是这个神出鬼没的无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冲进来,也有点不好意思。
  后来索性就用了和现实社会里浴缸差不多大的“浴桶”,每次我在房里沐浴的时候,无涯总是会站在门口唠唠叨叨催我洗快一点。真是的!你们这里又没有肥皂沐浴露香薰精油的,而且还是大夏天,我当然要左搓搓右搓搓洗干净点啦!
  我是个对身体有些洁癖的女人。
  不过,事实证明,任何穿越里女主洗澡的时候总会发生些“大事”顺带出现些“人物”,事实再一次{炫}残{书}酷{网} 地证明,这所谓的“大人物”往往是故事里最显眼的反面配角!这不,我最不想看到的手下败将已经破窗而入了。
  “唷,原来艳老板原来喜欢走‘窗户’啊?那看来我下次得给窗户做一下‘扩张运动’。要不然你每次都走这里,我还得找人糊窗户纸。”我靠在游泳池旁边,语气挑衅,手一下一下撂这池中的玫瑰花瓣。极似我的花朵,就算开得败了还是最妖艳的一株,全身满刺不疼自己却伤别人。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比这一池的红色玫瑰还要夺目,四周温热的水汽缭绕,蒙胧虚幻,在艳如玉眼里,此刻的我仿若下凡的仙女般,成功引起他霸道占有的冲动。
  他怔怔盯了我半晌,我无聊地打量着他精致的五官。今日的他并没有蒙面,眼角微垂,青渣未刮,纵欲过度的样子。老实说,其实这个男人长得很有味道。
  他眉眼深邃却不像无涯那般英气逼人,而是夹杂着而立之年男人特有的韵味;瞳孔目前是不太黑的深褐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波斯猫;他的眉很挺拔,却又不给人留下剑拔弩张的气势;他的鼻梁挺拔有些像混血儿,他的唇很厚很性感却又让人感觉他是个薄情的男人;他的下巴不如无涯的尖削,有一条淡淡的鸿沟。整张脸有股阴柔之美却又不失男人稳重的城府。
  只是我不能肯定,这个善于易容变声的男人,什么时候才会卸下他防御的铠甲,以真实的面目示人。又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带着面具的生活,遗忘了自己本来的容颜。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是个有“过去”的男人,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他是个和冷无双有羁绊的男人。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事?服过解药了?”他蹙眉,狐疑地打量我,不知是在试探还是关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在说文言文吗?我怎么听不懂?什么解药?我又没中毒!
  我知道,既然我发现了他和冷无双微妙的关系,那这个男人迟早会识破我不是冷无双这个事实。自上次在胭脂铺看到斜阳的样子我心里就明白了七成,论易容,无人能比得上艳如玉,他这两日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想不把他同斜阳的古怪联系在一起都难。那为何他要将斜阳易容成冷无双的模样?斜阳自愿的么?艳如玉爱冷无双么?冷无双爱艳如玉么?
  这个稳如磐石的等边三角形结构,解得我脑子涨疼。
  如果我能回去,能把这个身体还给冷无双,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结局?
  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旁边,蹲下身子带着欣赏的眼光,寻思着我隐约浸在水里的身子。自从上次的“巴掌”事件后,丫头们都把菜色改了,给我东补西补的,我的身子居然也有些丰满了起来,起码突兀的锁骨不再扎眼。
  “喏,吃吧。”他摊开手掌,不过一颗小小的褐色药丸,为何他的动作温柔地像是要给我看他掌心中盛开了一朵奇葩?
  我怀疑地看看他,道:“我怎么知道这是解药而不是毒药?”
  他突然收掌,拳头紧握,像是要将手中的药丸捻成粉末般。我抬眼看他,他愤怒地瞪我,眼里的颜色慢慢往两个极端转去。
  干嘛啊,我不过问个正常人都会问的问题而已。
  无奈,我现在全身赤裸浸在水里,离我最近的大浴巾离我还有两三米的距离,而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火冒三丈的男人近在咫尺。
  我只好对他笑笑:“恐怕无双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请艳老板见谅,稍作提醒?”我避重就轻道出事实。
  这次轮到他一愣了,他一把从水里抓起我的右手,动作过快也不知道碰触到了我身上哪处敏感的地方。我又一次莫名其妙脸红,在这个男人面前倒是第一次。
  他紧张地给我把脉,然后又怀疑地看我,又看看自己手里那被他捏得变形了的药丸。怎么,波斯猫,你带错解药了?还好我没吃闹!
  “你是谁?”艳如玉掷地有声的声音。
  我脑子里嗡嗡嗡的声音。
  他……识破我不是冷无双了?我该怎么办?说出事实?灵魂附体投胎传世穿越时空?告诉他我是从一个不知明的“未来”来,他会相信我说得话而不一掌劈死我么?
  “为什么你体内明明有御阳功的气息,血液里明明流淌着起伏的灼情之毒,却又都被封印住了?”他不紧不慢问我。我还一旁发傻。为什么,他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我觉得难以消化。
  “失忆。”我呐呐地吐出扼要的二字。
  “失忆?”他重复,仿佛这两字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他想了许久,我同步呆滞了许久,他突然捏过我的下巴,狠狠看我。我的下巴被他大力捏得变形,疼得我微微皱眉。他目光如炬,似是要将我洞穿般,我不惧他,拍掉他的手,反瞪回去。他又一把把我掰过去,食指滑过我的右眼下方的泪痔,拇指落在我温热的唇上。仍然霸道,眼里却透着我不懂的黯然无奈。
  “你明明就是无双,为何我觉得自己爱上的却是另外个女人?”他缓慢地说着,手指冰冷地在我的脸上游移,时间仿佛跟着放缓了步子,随着他指间的摩娑才滴答流逝。
  我看着他,为何今日的艳如玉如此的脆弱,仿佛一条猛虎却被只白兔伤了要害。
  我不敢看他,我害怕听到他口中那个我奢望听到不敢听到不想承认的“爱”字。
  这个字眼,我不应该在这个男人口中听到。
  他捏住我的鼻子,不等我拒绝就将丹药放入我的口中,我勉强吞下去。
  “吃了,对你有益无害。”他冰冷的口吻。
  他背过身去走向门口,抬步欲跨出门槛的脚生生定在了那里。我疑惑地看着这个男人有些颓废的背影,为什么,他让我想到了成哥?
  “双儿,你与我争,可以,但凡事要适可而止,玩够了记得回来。”艳如玉叹了口气,仍旧停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我给他一个我给不起的承诺。
  “我在找一块三色玉牌,巴掌大小,上头有两个我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