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千金妻






雷厉风同样怒不可遏,抓住比她矮半个头的石于阗衣领把他拉近自己,从齿缝里蹦出:“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趁火打劫!半年前她没有选择你,半年后她依然不会选择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江若岩永远都是我雷厉风的女人!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我老婆呢?”

“怎么?要打架吗?我石于阗奉陪到底!”石于阗丝毫不畏惧雷厉风,颊畔带着挑衅的笑,脸上不再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暴戾与狂躁。

雷厉风放开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挑眉,缓缓地脱掉身上的常服外套,只着了一件衬衫,露出胸前发达的胸肌。

石于阗瞅了瞅自己没有明显肌肉的胸,没有脱衣服,只拿掉金边眼镜,将西装袖挽到手肘、松开领带。

做好准备,两个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同时向对方扑过去。手起手落,脚起脚落,只看到拳来脚往,不大会儿功夫就有一人躺在了地板上。

石于阗虽说有些功夫底子,但终归不是常年训练身体强健出身行伍的雷厉风的对手,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暗花露出一丝苦笑。

雷厉风并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和骄傲,对石于阗伸出手。“告诉我她在哪里?”

石于阗坐起来,拨开雷厉风的手,抚了抚弄皱的领带,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仿佛刚才输的不是他,而是雷厉风,他终于能赢过雷厉风一局了。眼眸淡淡地一扫,说:“无可奉告!”

深呼吸一口气,雷厉风平抑心中想要杀人的冲动,拳头握紧又松开,垂着眼眸说:“那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安不安全?”既然他不肯透露她的地址,那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她当然过得很好,离开你这样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她怎么会不好?每天好吃好睡,还胖了三斤呢!”石于阗坐在沙发上,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眼角上挑,只因看到雷厉风濒临崩溃的举止。终于报了当初在他们婚礼上被他奚落的仇了。

“石于阗,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我请你好好照顾她!你不愿意说我也会查到的!不管你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她是我老婆的事实!告辞!”雷厉风重重地捶了一下石于阗的办公桌,义无反顾地离去。石于阗回到办公桌前的时候看到桌上一个拳头大的凹痕,嘴巴张了又张,心中骇然。

从石于阗办公室出来,雷厉风就打电话请莫问津帮忙查最近各大航空公司出入境记录,尤其是安琪家里的航空公司。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了消息,她去了南非。

本来他打算立刻飞去南非逮捕逃妻,没想到部队临时又有任务,只好拨通了安琪的电话。

“安琪,我是雷厉风,小岩跟你在一起吗?能不能请她跟我说句话?”雷厉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只为了早一秒钟听到江若岩的声音。

“兵哥哥,是你啊!你找小岩啊!她没有跟我在一起耶!抱歉!我还要去做美容,先不聊了!”安琪不等雷厉风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雷厉风不死心,继续打。而安琪索性关了机。

绞尽脑汁,终于想起还有一个李拓疆,雷厉风立刻联系上了他。

“拓疆,你一定知道小岩去哪儿对不对?告诉我!”

“嘿嘿,雷大哥,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你就不要再问了,我……我不能说……”李拓疆想到江若岩的威胁和江弄瓦的叮咛,为了不失去朋友和爱人,他只有选择对不起雷厉风了。心中有一丝感慨,对雷厉风的痴情和江若岩的绝情感到扼腕,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个人,经不起命运的一再摆布,终于在强大的命运面前低头。足可见世事无常,不是只要两个人相爱就能披荆斩棘相携走到最后的。

“李拓疆,你不想想当初是谁帮你跟司令求情才让你如愿以偿不当兵的,现在你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吗?再说,我不说是你说的,小岩和小瓦也不会怪你的!”雷厉风无计可施,只好拿出陈年往事打动他。

当年李副司令执意要李拓疆参军,并且派了他去游说,哪知他临阵倒戈,被李拓疆说服,反而帮助李拓疆说服了李副司令。为了这件事李拓疆对他感激涕零,总说要找机会报答他,但都被他拒绝了。今天旧事重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雷厉风心中凄然。

他母亲近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知道了郝秦寿的死讯拊手称快,并且重回C大,气色较先前病中好了许多,身体也慢慢恢复,但对于他的婚姻仍然持干涉态度,言明不准江若岩再进雷家大门。他左右为难,一边担忧母亲身体,一边挂念不知所踪的娇妻,最近这些日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再没有小岩的消息,他要疯了。

“雷大哥,我什么都答应你,但惟独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只能告诉你小岩她现在很好,也很安全,其他的不能再说了。我还有事,拜!”李拓疆不是墙头草,早就选好了站哪边,不会向雷厉风透露一个字的。

“李拓疆——李拓疆——”任凭雷厉风如何喊叫,那边的李拓疆已经挂上了电话。

扔掉手中嘟嘟作响的手机,雷厉风仍然觉得不解恨,一挥手将茶几上的茶具一股脑扫落地上。又将碍眼的茶几推到一边,忿起一脚踹了上去,咔嚓一声,那张不锈钢的茶几在他盛怒的烟火中腰折为两半。

“小风,你怎么啦?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胡闹!”董庭芳从楼上扶着栏杆往下看,责怪儿子的冲动易怒。“都是那个女人!要不是他你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准再找她!妈给你介绍更好的,好儿子,把那个女人忘了吧!”

雷厉风将头贴在落地窗玻璃上,重重地捶打,力道之大每打一下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就跟着颤动。他闭着眼痛苦地哀嚎:“妈,你不要管!我不要别的女人,自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如果不是她,我谁都不要!”

董庭芳见不得儿子这样颓废的样子,怒气冲冲下了楼,反手给了儿子一巴掌。“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怎么生你了你这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儿子,你给我振作起来,你还有妈,还有部队、还有光明的前途!明天给我去相亲!”

相亲?雷厉风的手再一次捅向玻璃,那扇玻璃终于不堪他的捶打,啪的一声碎落,随之他的血喷涌而出。

董庭芳一看到儿子的血立刻慌了神,顾不得给儿子介绍朋友的盘算,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而雷厉风则甩开她的手,在意药箱里找了纱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跌跌撞撞地出门。

等到他拎着酒瓶子回家的时候,董庭芳和管家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而酒醒后的雷厉风继续找。

不只是李拓疆,江若岩所有的朋友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不肯接他电话,从此以后,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江若岩的消息。

雷厉风换过一个一个号码,轮番打安琪、岳靓、沈容白、石于阗、李拓疆电话,无奈,他们铁了心,就是不肯透露一个字。

于是,万般无奈,他只有在微薄发出一个个帖子,向全国人们求助,希望能有知情人透露她的消息。

警告逃妻:若岩吾妻,今天你出逃的第九天,我找遍了你的朋友、家人,没有人肯透露你的消息。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不论分居多久你永远是我雷厉风的老婆。我雷厉风的承诺一旦许下就是一辈子。快点回来!

警告逃妻:江若岩,今天是你出逃的地二十八天。限你半个月内回家,以前的帐一笔勾销,我们还是恩爱夫妻,否则后果自负!

警告逃妻:江若岩,今天是你出逃的地六十三天。妈已经开始为我物色相亲对象了,你如果不想让别的女人睡你的老公,住你的房,花你的钱,就赶快出现!

警告逃妻:江若岩,今天是你出逃的地三百六十五天,整整一年了。你真狠心,说不出现就不出现。既然你不在,我住在家里也没意思,我搬到单位住了。茶几上有一封信,上面有我现在的地址,你有家里的钥匙。回家吧!

警告逃妻:江若岩,今天是你出逃的地二千七百五十九天,也是你的生日,往常我工作忙,从来没有给你过过生日。一晃八年,你如今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可有人为你过生日?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雷厉风的老婆,不准有别的男人出现在你身边。赶快回家!

帖子每天一个,整整坚持了八年,除了有任务的时候从不间断。现在,全国都知道有一个叫江若岩的负心女人抛弃了一个好男人,而那个男人正无怨无悔地等她回来。

八年里,雷厉风仍然没有放弃寻找,依然三五不时骚扰石于阗和安琪、岳靓、沈容白、李拓疆。而这些人的口风紧的比蚌壳还硬,他用尽了方法仍然不得其门而入。曾经试过追踪他们的出入境,但是他们都好像早有防备,总是先转机去别的地方,然后再去找江若岩,让他每每追踪不下去。

95 若岩的一天

八年后

正午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筛落入温馨的卧室,点点光斑照在阳台的透明玻璃地板下面悠游的几条小热带鱼身上,照的那些五彩绚丽的颜色更加斑斓缤纷,是这卧室里唯一的色彩。

房间的布置一如她在北京的别墅卧室,清一色的白,纯净而单调,就像她这些年所过的生活。或许是在怀念,怀念那些青春的美好时光,或许是留恋,留恋那些未曾抓住的美好瞬间。床边的矮柜上一束白色的玫瑰插在蓝底青花瓷瓶里,疏落的玫瑰花影里映照苍白如雪的容颜,八年过去,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摧残的痕迹,只除了那眉间暗含的淡淡清愁。江若岩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原木大床上,剪断的发丝覆住半张惨白的脸,淡淡地没有血色。整夜整夜睡不安稳,每每下半夜才睡着。窗外的阳光太烈,令她蹙了蹙眉,转身再度睡去。

这些年她的生活一如最初没有遇到雷厉风之前,白天里张扬怒放如一朵带刺的玫瑰,晚上独自品尝失落和寂寥。

心,却再也回不到过去,总是莫名的惆怅,莫名的失落。

每天每天夜里睡不着,独自躺在冰冷的大床上,身边再没有那熟悉的体温和怀抱,半年的相守,她用了八年仍不习惯分离。

门悄悄打开,从半掩的门缝里露出一颗小小的头颅,眨着圆溜溜的乌仁似的眼珠冲着床上的江若岩坏坏地笑,接着是长长的黑发,和一米二左右的身子。她有着天使般的容颜和精灵般的慧黠灵动,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喇叭向着房间里喊:“大懒虫起床啦!”

江若岩没有睁眼,从旁边抽出一个枕头向着门口扔去,极其准确地扔到小女生的脸上,动作极其熟稔,仿佛做了无数遍,已然烂熟于心。

就在枕头距离自己的脸不到0。01厘米的时候,小女生猛地往后一撤身子,顺势将门拉上,让那颗枕头打在门上。

江若岩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翻个身继续睡,仿佛刚才的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女生挺翘的小鼻子皱了皱,悄悄打开门,将喇叭放在地板上,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小腿后蹬,做出起跑的姿势,然后猛然一发力,像个威力十足的火箭一样冲向江若岩的方向,打算将小小的身子重重坐在江若岩身上。而睡梦中的江若岩仿佛料到她会有这招,身体成弓形稍稍往旁边一挪,避开了小肉弹的袭击。

“妈咪,你耍诈!”小肉弹爬到江若岩身上,掀开薄被,像一条鱼一样滑进被子,滑进妈妈怀里,抱着妈妈香馥的身体磨蹭,一如此前的每一天。

江若岩仍旧没有睁开眼,却精准无比地将唇印上小女生的额头,呗呗亲了两下,手在小女生肉肉的苹果脸上捏了捏。“不耍诈不早就被你压死了,到时候你就没有妈咪啦!臭丫头!每次都来这招,也不嫌烦!”虽是埋怨的语气,却透着无比的甜蜜。

此刻,江若岩衷心感谢雷厉风给她留了这个宝贝,如果没有她,她这八年还真不知道怎么度过。原先视作生命中最美好的游戏,例如赛车、飞机、射击,已经索然无味,每天大姐数着日子一日一日百无聊赖地度过,过得茫然而无趣。直到她的出生,为她带来无穷无尽的欢喜和惊慌,看着她从小小一点长到如今,她的生命似乎不再是空的,被她填了八成满。

“妈咪每天睡懒觉都不嫌烦,小诺怎么会嫌烦呢?”小女生从被子里钻出来,将整条被子抽走,不让妈妈继续睡。时值中午,上学的小人儿都放学回来,江若岩还没有起床,当然会受到这种待遇。

每天都这样!

江若岩挫败地坐起身,揉了揉女儿绑得整整齐齐的长发,上面还系着一个红色的米奇水晶发卡。雷诺,她和雷厉风的女儿,今年七岁,就读于圣约翰中学高中部。

没错,就是高中部,因为小丫头是个智商超高的天才,目前已经跳级上了高二,是学校里最小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