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个嫁给他的理由–盛放
晓苏挂了王妈的电话,心里越发的着急,等王妈下了公交车打的回去拿了钱再打的过来,恐怕得一个小时之后,灿灿根本就等不了。
于是,她又咬着牙再次拨季非墨的电话,电话依然很快就通了,不过却一直响着没有人接,晓苏心里一愣,正在疑惑,前台的护士却用手推了她的手臂一下。
她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季非墨已经走进急诊室来了,正站在一米开外的急诊室门口看着她,而他的手里,此时正捏着一叠薄薄的粉色纸钞。
晓苏把手里的话筒放下来,赶紧朝他走过去,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望着季非墨,见他把钱递过来,她本能的伸手去接——
只是,在她的手即将触摸到粉色的纸钞时,季非墨的手却突然松了。
而这个位置,正对着急诊室的大门口,门外的风吹来,那散落的几十张粉色的纸钞,就在空中像蝴蝶一样的飞舞着,再慢慢的飘落在冰冷无温的地板上。
晓苏的脸上稍微愕然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飘落在周围的粉色的纸钞,又扭头看了眼转角处还亮着红灯的急救室,想着急诊室里等着药水救命的灿灿和急诊室门口眼巴巴望着急诊室门的熠熠,耳边响起的是刚才医生说的话:“赶紧去交钱,孩子情况不乐观。。。。。。”
她看了眼站在那里一脸冷漠的季非墨,终于慢慢的蹲下身来,伸出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张又一张的,却又非常快速的拣着这些粉色的纸钞。
季非墨就站在那里,靠在急诊室的大门框,看着蹲在地上一张一张捡纸钞的女人,急诊大厅的门大开着,大白天都亮着灯,光线很好,这有助于他把她看得很清楚。
顾晓苏蹲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两年前的衣服,深色牛仔裤看不出新旧,脚上那双看不出品牌的帆布鞋边却是磨破了的。
而她的头顶,干枯蓬松没有光泽的头发用橡皮筋随便的扎了个马尾绑在脑后,原本柔顺乌黑油亮的头发早就不见踪影,曾经让他百看不厌的,跟红苹果似的肌肤黯淡得像放了几年的旧塑料一样,哑然无光。
还有那正不停拣着纸钞的手指,曾经欣长纤细柔滑的手指,此时也皮皱皱的,隐隐约约的能看见指关节,手背上的肌肤看上去粗糙无比,估计是长年没有保养的缘故。
他曾想过无数次再见到她时她是个什么样子,当然其中不乏包括她因为结婚生子变成一个平庸的妇人,只是,他没有想到,顾晓苏会平庸成这个样子,这完全在他幻想之外。
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个部长千金,她怎么平庸也就成一个穿金戴银的庸脂俗粉而已,可看现在的她,看她那捡钱的速度和动作,完全就是一副要钱不要脸的样子,他心里忍不住又痛恨起来。
是谁,把一个原本优雅的,高贵的,美丽得如同向日葵一样的顾晓苏变成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 ?'…99down'那个该死的男人,他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她?
看见还在捡钱的女人,看她那认真的样子,他心里的痛恨愈加的大了起来,看见她已经捡完其它地方,这时居然来捡他脚跟前的两张纸钞,他心里无比的愤怒和痛恨。
于是忍不住抬起脚,又把她辛辛苦苦捡起来的钱给一脚踢飞了去,然后迅速的转身,朝急诊室的门外走去,他再也不要见到她,永远都不要见到她!
顾晓苏,该死的顾晓苏!
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回来的?她为什么不是一手得意的牵着她的老公一手得意的牵着她漂亮可爱的孩子回来的?
可就算她是这个样子回来的,她也不用在他面前如此的低姿态吧?
她完全可以高昂着头,看都不看那满地的粉色钞票一眼,一脸倔强一脸高傲一脸坚定的对他说:“季非墨,我是问你借钱,不是问你要钱,我不是乞丐,钱对我很重要,但是尊严对我更加重要!”
然后,她说完这句话,即刻抬头挺胸,骄傲的转身,看都不看他一眼,脚踩着那些粉色的纸钞扬长而去。
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男主和女主分手了,那么三五年后,女主再次回来,肯定是风光归来,然后在男主面前高高在上,几乎要把所有的男主都踩进泥泞里去。
有个叫胡杨三生的不入流小言,曾经写了部叫着什么《克妻总裁》的小说,里面的女主角章子君没有家底没有任何背景,人家都能在逃离男主后混成一个国际时装设计师荣誉归来,把里面的男主反虐的跟孙子似的。
而她顾晓苏呢,堂堂一个部长千金,貌似什么都没有混到,就混了两个病孩子?
这就是小说和现实的差别,那个胡杨三生笔下的章子君那样的场景就只能出现在狗血的小言里,而现实生活中的女主呢,恐怕就是顾晓苏所演绎的这种吧?
算了算了,季非墨,你今天发的哪门子神经了,不就是一个顾晓苏吗?她现在被别的男人抛弃了,而且又老又丑又俗不可耐,你有必要在心里辗转反侧的为她伤春悲秋吗?
没必要,完全没有必要!
这样想着,他迅速的跳上自己的车,快速的朝着医院大门口开去,心里想着的是迅速的离开,离她越远越好,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她。
然而,他的车开出医院大门口疾驰一段路后又停了下来,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心里,居然有一种不甘心的情绪涌上来。
两年前,他已经什么都不计较了,只想着和她好好的结婚过日子,甚至,还想着和她一起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而且,她也的确怀了他们俩的孩子。
他承认那天背着她去和顾明珠举行那个婚礼不对,可他在那个婚礼结束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她,其实就是怕万一有狗仔偷/拍到了,他得第一时间跟她说,让她什么都不要去相信,他马上就过去接她,下午三点出发,先去民政局领证,领了证就去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婚礼,婚礼结束后就回东部海岸的公寓,那是他给她准备的惊喜。
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都设想得太美好,她居然不接他的电话,甚至还逃婚了,而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她居然是在4月30号那天就已经做了人工流产手术了,也就是说,在他向她求婚之前,他们的孩子其实就已经不在她肚子里了。
他相信她的逃婚并不是因为他和顾明珠举行了婚礼,因为他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报道都还没有报出来,收音机最快是婚礼结束后半个小时播报出来的,而顾家没有收音机,只有电视机,而电视则是一个小时后才播报出来的,而一个小时之后,她人已经在机场了。
想到这里,他又用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超级混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想这些,而且想这些又还有什么用?
终于,轻叹一声,再次慢慢的开上车,在街头游荡着,不知道该把车开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因为他这会儿居然失去了目标。
车开得慢的人自然是靠边开车,以免阻挡后面开得快的人,路边有一对男女在边走边大声的吵架,他心情好,居然摇下车窗来。
只听那男人在对那女人吼着:“你要是敢跟老子分手去嫁给那个野男人,我就诅咒你以后生个儿子没屁/眼,生个女儿是石女。。。。。。”
他听了这话即刻又摇上了车窗,这男人果然刻薄,而且没有品,在女人面前说这样的话,真是丢男人的脸。
想到这里,他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在医院碰见顾晓苏时,看见她怀里抱着病恹恹的孩子,他居然也刻薄的说出了那样的话来:“顾晓苏,这是报应,你生到这样的孩子就是报应!”
刻薄,当真是太过刻薄了,尤其是当着她两个孩子的面,他是一点品都没有,也难怪她那个跟鬼一样的女儿要扑上来咬他一口了。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看见她居然还带着两个孩子,他当时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愤怒。
只要想到她帮别的男人生孩子,想到她曾经把他的孩子打掉,他心里就嫉妒到疯狂的地步,于是在瞬间就失去了理智,说出了世上最恶毒最刻薄的话来。
现在,听见这对男女吵架,他才恍然明白,原来他和路边这个骂女人的男人一样,其实是嫉妒,疯狂的嫉妒,嫉妒那个让她心甘情愿为之生孩子的男人,嫉妒那个能够让她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划过天边火焰,瞬间熄灭不见8
灿灿的身体里虽然原本就携带了aplasticanemia的病毒,但是从来没有发作过,所以这个病毒在她身体里也一直就是一只沉睡的魔鬼,于她身体和生活来说,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影响。
而她在德国,因为一直吃母乳吃到十一个月的缘故,所以身体虽然有些瘦弱,但是从未生过大病,偶尔有点小感冒什么的,也都是吃点药就好了,根本就没有打过针。
而这一次的摔倒,因为事发突然,大理石的地板砖又硬又滑,所以把她的侧脑摔破了一个口子,一直流血不止,这就不得不挂点滴。
晓苏把灿灿身体里携带了aplasticanemia的情况告诉了医生,医生说目前是先帮她把伤口缝上然后挂消炎针,以免伤口发炎,至于她体内的病毒会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摔倒而引起并发,那就还得过两天根据她的情况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灿灿第一次挂点滴,孩子瘦小,血管又细,护士扎针都非常的困难,有时刚扎进去就肿了,不得不拔出来重新扎。
灿灿痛的哇哇大哭,一直在喊着“妈咪啊。。。。。。妈咪。。。。。。我不要。。。。。。妈咪。。。。。。不要。。。。。。妈咪。。。。。。痛痛。。。。。。”
灿灿小,又是跟随晓苏在熠熠的医院里长大的,平时都听医生护士都讲德语和英语,所以中国话听得少,于是她嘴里喊出来的也是德语和英语混杂。
可即使是这样,‘妈咪’这个发音,其实全世界任何一种语言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即使听不懂德语或者英语的人,也都知道孩子在喊妈妈。
灿灿痛,双手不停的去抓扎针的地方,不停的推拒着护士,晓苏不得不用力的按住她,孩子就越发的哭得大声,一边哭一边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妈咪,不明白一直都爱着自己的妈咪为什么突然间这么狠,非要把她强行的压在这里,非要让这些陌生的阿姨在她头上戳来戳去,让她痛。
灿灿哭,哭得撕心裂肺,熠熠在一边站在也跟着哭,哭得细雨无声。
晓苏眼里含着泪花,她知道孩子痛,可痛也没有办法,因为不打针,孩子的病就好不了。
偏这里的护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扎了一次又一次,拔了一次又一次,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居然扎了十多针,最后还是护士长来才扎好的。
针扎好了,那护士长特地交代,千万不要碰到针头了,千万要把孩子的手控制住,千万不要让她的头动来动去的,千万。。。。。。
总之,一句话,这孩子的血管太细,扎针非常的困难,这一次好不容易扎上了,就希望能顺顺利利的把这几瓶药水给点滴完,谁都不愿意再给孩子扎针,孩子痛,其实她们护士连续扎不好针也着急。
因为有了这么多的千万,晓苏就抱着灿灿坐在椅子上一动都不能动,熠熠渴了要喝水,都还是自己去找护士小姐要的一次性杯子打的。
好在王妈在一个半小时后赶到了,这才有人给她帮忙,虽然怕惊醒已经哭累睡过去的灿灿不敢把她递给王妈帮忙抱,但王妈至少可以帮她照看到熠熠。
王妈一边给熠熠削平果一边说她刚才走进医院的时候,路过停车场,好像看见郑心悦的车开进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来看她们的。
王妈这话刚落,郑心悦母女俩果然提着一大袋东西走进来了,看见晓苏抱着孩子坐在输液室一个角落的椅子上,即刻大声的喊着:“晓苏,你为什么不要一个观察室呢?”
晓苏眉头皱了一下,用手遮挡住灿灿的耳朵,然后冷冷的应了句:“观察室没有床位了,反正只是给孩子挂点滴,在这里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呢?”跟在后面的顾明珠即刻接过话来,然后又大声的喊着:“医生,护士,你们究竟怎么回事,顾部长女儿带着孩子来看病?你们居然连个观察室都不给?”
护士听了顾明珠的大喊大叫,即刻跑了过来,看了看晓苏又看了看顾明珠,然后略微有些尴尬的说:“对不起,刚才这位小姐没用说她是顾部长的千金,同时我们观察室也的确是没有床位了,我们总不至于把观察室里其它的病人赶走吧?”
“没有床位还没有病房啊?”郑心悦满脸不高兴的接过话来,见护士楞在那里,于是又低吼了一声:“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赶紧去准备病房?你的工作是不是不想要了?”
护士听她这一吼,这才反应过来,即刻转身就要跑去找自己的领导护士长,因为这事儿她处理不了。
晓苏见护士要走,即刻喊住了她,然后淡淡的说:“这位小姐,我要跟你声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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