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天涯
,压过双黄线,把车直接停在了她的旁边,打开车门:“上来吧。”苏画被吓了一跳,当看清是他,绽开一个笑容,赶快爬进车里,边搓手边说“哈,我真走运。”
魏庭无言地递过一条千净的毛巾,她拿着擦头发和脸上的水,然后感叹:“要不是遇上你,估计我回去头发都结冰了。”
“真笨,这样的天气你跑出来干什么?”魏庭责怪。
“唉,你当我想啊?这不是为了生存没办法么?”苏画笑嘻嘻地抱怨。
“何必…… ”魏庭的话没说完,他很想说,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苦?
苏画抓了抓头发,笑容有点涩:“没事,我习惯了。”
魏庭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苏画微笑了,魏庭总是像哥哥一样,让她感到温暖。
“最近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魏庭想起前段时间范林的事。
“唉。”苏画点了点头,苦着脸:“我明天要去北京开锁售总结会,最近太惨,都快没脸见人了。
魏庭看着她沮丧的模样,想到她最近感情和事业同时遭遇不顺,长长叹了口气:“你呀,不要总是自己死扛。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尽管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啦。“苏画笑,然后指着前面的路口:“从那边走吧,到兆新比较快。”
魏庭知道她不是轻易服输和求助的人,没有再多话。
本来苏画打算在路口就下,魏庭却坚持把她送到了公司楼下,说雪太大。苏画在楼道口,对他挥手,说天冷路滑,让他小心。
他离去的时候,心里满满都是她温暖的笑容。
晚上,当苏画告诉易沉楷,她第二天要去北京,他诧异而不满地叫:“你怎么没早告诉我?〃
苏画微笑着将他的脑袋抱进自己怀里,把下巴搁在他头顶:“小易,你已经够累了,别再为我操心。”
“画儿,你不要太懂事,我会心疼。”易沉楷环紧她的腰,声音沙哑。苏画不说话,只是眼晴湿润地吻他的发项,他抬起头来,去迎接她的唇,一瞬相触,便再也分不开……
缠绵至深夜,他仍旧需索无度,苏画求烧,他却坏笑着说要多存点温情,好渡过之后没有她的数个漫漫长夜。
所以第二天,苏画只好带着呵欠和黑眼圈上路,浑浑噩噩地一路睡到北京,梦里满是爱情的余香,旅途倒也不冷不寂寞。
苏画到达北京总部时,情绪已经安定下来,即便是面对冷潮热讽的梁爱丽,也是一脸平静的微笑。
梁曼丽挑高的眼线在她料眼冷嗤时更是明显,粗黑得像是在演夸张的宫装戏,兰花指还配合她古典味的浓妆,娇媚地翘起,指着苏画:“哟,这不是我们曾经春风得意的苏经理呜?听说最近饱受打击,几乎零业绩啊。”
苏画也一笑:“你的小道消息这么灵通,看来和李云飞的私交不错啊。”和李云飞那种破坏公司利益的叛徒交情不错,这可不算好事,梁受丽生怕自己背上了黑锅,赶紧澄清:“我不过是在财务那知道的罢了。”
“是吗?”苏画瞟了瞟她,嘴角有意味深长的笑。
梁曼丽怕苏画被逼急了会反咬自己一口,没敢多纠缠,就转到别处去了。苏画也去找其他人寒暄了一会儿,几个原来关系不错的同事说要请她吃饭,正打算出门,却看见顾渊从外面回来。
四目相对,苏画和顾渊有种心照不宣的尴尬。
“回来开会?”顾渊假装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是啊。”苏画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两个人擦肩而过,走进电梯,一个叫王晓的女孩子遗憾地叹了口气:“最近也不知道顾经理怎么了,一天到晚阴着个脸,也不跟我们开玩笑了。”另一个女孩子开玩笑:“说不定我们顾大帅哥在哪个姑娘那伤心了。”
苏画听她们一言一语地八卦顾渊,心里愧疚,却无法开口帮他辩白,只能沉默。
顾渊走到办公室门口,终究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已经合上的电梯门,没有留给他一丝看到她身影的机会。
他苦笑,明知不可能,为何你还是执迷不悔?
61 爱情安全岛
吃过饭回到公司,主管市场的项总来了,苏画去找他汇报。
项总正是当初力保苏画去任中部经理的人,苏画三年的成长他看在眼里,对她的潜力深信不疑。
他听苏画讲完最近在中部遭遇的挫折,只是宽厚地笑:“苏画,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突破口的,别灰心。”
这份信任,在现在这样的阶段真的是弥足珍贵,苏画很感动:“我不会放弃。”
“你那些老客户都还很挂念你呢,前些天碰到陈教授,他还问起过你。”项总说。
苏画有点惊讶,那个以脾气冷硬着称的陈教授居然会问起自己,心里温暖:“我这两天抽点时间去拜访一下原来的客户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项总点点头:“维持好关系,也有可能对你以后有帮助,陈教授好像就是江城毕业的。”
苏画答应了,决定明天就去看陈教授。
她回来的时候正好带了一些江城的土特产,从中挑了最典型的几样提上,并没有买其他的礼物,她就这么敲响了陈教授办公室里的门。
他看到她时很诧异,脸上也没有笑容,只是指了指对面的绮子:“坐,小苏。”
他能叫她“小苏”,就是一种亲切了,苏画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把东西放到他桌上:“陈老师,给您带了些特产,还有条当地的烟。”
陈教授看见烟的牌子,眼晴里流露出些怀念,当初他们大学时抽这烟的时候,都还只卖几毛钱。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柔和了:“在那里工作开展得顺利吗?”
苏画掠了下头发,微微苦笑:“最近…… 不算特别顺利。“哦?你的业务做得应该不错啊。”陈教授有点奇怪。
“其实开始还好,但是现在…… 被封锁了。”苏画叹气。
陈教授明白肯定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被本土势力打击了:“你可以找些大实验室老板,会好做一点。”
苏画想起挫败的院士实验室之行,长叹一声:“我倒是也找了,可是连人都见不着,更不要说做业务了。”
“哪个实验室这么牛?“陈教授皱眉。
苏画说了名字,陈教授沉吟片刻,对她说:“我恰好有个学生,在那个实验室负责,过些天我要去那边开会,到时候看有没机会给你们介绍一下。”
苏画大喜过望:“太感谢您了陈老师,您真的帮了我大忙了。陈教授笑了笑:“如果你是粱曼丽.我不会帮忙的。”
“啊?“苏画惊讶。
陈教授脸上现出不快:“从你走了之后,这边的售后就不行了,不出问题绝对不来,出了问题也是没有维修工程师就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是怎么做业务的。
苏画连忙道歉:“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上次恒温干浴槽坏了,现在都拿回去修了一个多月了,学生打电话催过几次,还是没拿来。”陈教授不高兴地抱怨,从梁曼丽来了,他才深刻体会了不同业务员的素质,相差多么远,苏画多么细致专业。
“您放心,我回去马上解决。”苏画向他保证。
告辞陈教授回到公司,苏画马上去了技术部,别人都出去了,只有顾渊在。苏画想着这事耽误不得,而且现在片区已经不归自己管,不宜过于声张,所以犹豫了一会,还是敲了敲顾渊办公室的门,他抬起头来,看见苏画,眼神中有些慌乱一闪而过,但很快还是镇定下来,问她是不是有事。
苏画把陈教授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顾渊翻了下记录,告诉她上次是由于实验室的学生晚上走之前忘了关电源,导致模块烧了,所以基本上修不好了,除非换个新的模块。
原来是操作不当造成的人为事故,又不在保修期内,确实有点麻烦。“能不能…… 帮我个忙,在哪里给调个配件帮他换掉,过后想办法从我们分公司那边处理费用。”苏画硬着头皮求顾渊,她觉得自己现在要顾渊给自己帮忙很过分,毕竟前些天才拒绝过人家。
顾渊却很爽快:“没问题。”
“我今晚请你吃饭吧。”苏画感激地说。
顾渊摆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我今晚还有事,改天吧。”
苏画知道,他只是怕面对面坐着吃饭太尴尬,不好再勉强,说了句谢谢,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在她走后,顾渊用手抹了把脸,闭上眼晴,等了一分钟才镇定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工作。
第二天开完会离场的时候,顾渊快步走到苏画身边,告诉她配件已经调到货,下午就可以换好送回去。苏画还想再感谢他一次,他却已经经过她,走到另一群人中去了,苏画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惆怅。
不想跟梁曼丽起正面冲突,所以下午她没有跟着技术部的人去陈教授实验室,只是提前打了个电话通知他,然后笑着说陈教授来江城开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她,她好准备接待,陈教授欣然同意。
这件事处理得很圆满,又为以后埋下了一根很好的线,苏画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下午不用开会,她决定干脆出去逛逛,看看这个阔别了大半年的城市。走在繁华而清冷的街头,她忽然想打个电话给易沉楷,正这么想着,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仿佛心意相通。
“在干什么?〃
“在街上逛。”
“那边冷不冷?”
“有一点。”
简单的对话,却让整个心房,弥漫着微微的甜。
“好想你。”三个字,让心里的蜜糖,又升了一个甜度。
“我也想你。”这一次,苏画没有矜持,直白地将自己的思念说出了口。这一下,两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添加了甜味素,有种爱情的香味。苏画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随着人群走入路中央的安全岛。她看着身前身后相同宽度的路怔神,她仿佛看见易沉楷就站在路的对面,而他们之间,隔着和他有婚约的戚安安,永 . Y。远也不会接受自己的易家奇,死去的戚宗胜,疯狂的戚母,还有华易,戚氏的许多看得见看不见的人……
绿灯亮起,别人都已经选好了自己的方向,走到了路的某一头,她却还站在中央怔神,当听见提醒的哨音响起,她才注意到灯已经换了颜色,如梦初醒。
她看着汹涌的车流,想起那个披荆斩棘,也要和自己相遇的人,心里的那点犹像渐渐消失,在下一次绿灯亮起的时候,她在风中拢紧了大衣,干脆地走出了安全岛。
人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就一辈子躲在自己构建的安全堡垒里,总要勇敢去爱。
62 深夜的奔跑
其实此时的易沉楷,正处在矛盾之中,戚家的内江已经有愈演愈烈之势,从那天刘总打电话过来之后,他私下找人去打听了,据说现在的公司高层会议已经几乎做不了任何决定,每次一开会就是楚刘联手攻击吴慈民,而且他们在盛辉地产的亏损问题上纠缠不放,甚至开始公然要求查账追究责任。易沉楷很担心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打电话去问吴慈民,可是一想到苏画,他又害怕自己再度搅进戚家会伤害她,所以左右为难。但是他知道,苏画现在已经够难,他不想她远在北京,还为这些事情烦心,所以在电话中,他极力保持轻松,什么也没说。
但是事情容不得他退避,就在苏画回来的前一天,吴慈民来找他了。当易沉 。Y。 楷看见吴慈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抢在他之前开口拒绝:“吴总,你知道,我不可能回戚氏的。”
吴慈民闻言只是深深苦笑:“易总,我可能要辞职了。”
“什么?”易沉楷惊诧。
“现在盛辉地产的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我就算还呆在那个位置上,也帮不上戚氏任何忙。”吴慈民低下了头,叹气。
易沉楷迟疑了一会儿:“那里面是不是真有什么内幕?”
吴慈民没有吭声。
易沉楷长长叹了口气,推心置腹:“其实就算真的有什么,到了现在只要你如实对戚家的人说了,也不会真怎么样,毕竟现在大局为重。”
吴慈民摇了摇头,下定了决心才开口: “这件事我绝不能向戚夫人坦白。”
易沉楷心里“咯噔”了一声:“莫非…… ”
他话没说完,吴慈民抬起头看他,在眼神交流中,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到了这个地步,吴慈民对易沉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对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盛辉地产其实就是戚宗胜给他在外面的女人的补偿,其中的大部分资产都通过其他手段转入了那个女人名下,只是为了瞒着戚夫人,这一切做得极为隐蔽,最后造成了亏损的假象。
易沉楷听完无言地沉默,无论之前孰是孰非,现在人已入土,不能把这件事挖出来破坏过世的人的名声,伤害遗属的感情。但是倘若不说明,吴慈民就要背这个黑锅,利益倾轧之间,恐怕不是简单的辞职就能了事,若真是追究起来,上千万的黑洞,足以让人进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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