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天涯
秦棋的回复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好的。
没说今晚必等,也没说改日再约,只是“好的”。
苏画此时不愿意再去深想这两个字背后包含的心情,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易沉楷一直在外面转到快八点才回来,他见到的苏画,坐在电脑前认真工作,面无表情。
“你吃饭了吗?“他的心软了,问苏画。
没有得到回应,苏画的眼睛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飞快地打字。
易沉楷呆立了会,走过来拉她:“算了,今天就做到这里吧,我带你去吃饭。“
苏画却挣开了他的手,声音像一条直线,没有半点起伏:“我做完再离开办公室”
她又用他说的话打了回来,易沉楷心里却有一丝欣慰,这样才像是他认识的苏画。
他笑了,伸手去搂她的肩,不顾她挣扎:“别生气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画恼怒地瞪他,他却视若无睹,帮她关电脑,拿东西,锁抽屉。最后一手帮她拎包,一手挟持着她离开。
苏画被他塞进车里,他还不忘用安全带绑住她,又拍她的头:“乖乖的,别乱动。“
他小跑着到另一边上车,生怕她越车逃跑。
苏画好气又好笑,这算是绑架吗?
66 惩罚的火锅
他上了车,一脸纵容:“想吃什么,你说。”
苏画看了他两秒,皮笑肉不笑:“什么都可以吗?”
易沉楷拍拍胸脯:“当然,吃什么我都陪你。”
苏画从嘴里慢慢吐出四个字:“川味火锅。”
易沉楷的脸白了一下,不过还是干脆地答应:“没问题。”
等到了火锅店,服务员还没开口问要什么汤底,苏画就直接点了:“要超辣锅。”
易沉楷在一边苦着脸,不过也没有开口反对。
点好了配菜,苏画瞟了易沉楷一眼,很满意她看到的表情――一脸上刑场的悲壮。
“再来四瓶冰啤酒。”苏画说。
易沉楷惊呼:“你要喝这么多酒?”
“我一你三。”苏画的规则简单明了,易沉楷头皮发麻。
吃饭的时候,易沉楷根本不敢碰那红红的一锅辣椒,苏画却无比“体贴”地往他碗里不停夹菜:“多吃点啊,怎么吃这么少呢?”
易沉楷只好狠狠心,把火红的青菜往嘴里赛,立刻,他就被辣椒呛到。苏画马上送上一杯冰啤酒,喂到他唇边:“来,喝点酒就不呛了哈。”
易沉楷就这样被苏画灌下去一瓶啤酒,他小心的赔笑:“我不能喝太多,待会还要开车。”
苏画斜他一眼,笑得妩媚而阴险:“没事,了不起我待会打的送你回去。”
“那……那……我的车呢?”
苏画冷哼一声:“就丢路边呗,你那辆破车,一般人也看不出来有多值钱。”
她就是看他那辆车不顺眼,开口闭口“破车”。易沉楷委屈,他的车哪里破嘛?
三瓶啤酒,一滴不剩,锅里的料,苏画也逼着易沉楷消灭了一大半。苏画满意地拍拍手:“买单,这顿就算我请你的。”
易沉楷不敢吭声,说的好像他还占了便宜,谁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大的亏!
67 幸福的傻瓜
上车坐着没多久,易沉楷突然对苏画说:“你等等我,我先下去一趟。”
苏画疑惑地看着易沉楷匆匆跑下去,然后蹲到隐密的角落呕吐,心里开始愧疚,她今天,是不是做得过分了点?
她下了车,过去看他,却发现他脸色苍白,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她吓得扶住他:“你没事吧?”
易沉楷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推开她,艰难地说:“没事,你先去车上,这里脏。“
苏画哪还顾得上脏,她已经急得满头是汗:“只是喝了点啤酒,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易沉楷勉强站起来,对她微笑:“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他似乎都快站不稳了,怎么会没事?苏画急得快哭了:“我们快去医院吧。”
结果真如苏画所说,那辆“破车”被丢在路边,他们打的去了医院。
在出租车上,易沉楷的胃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他虚弱地靠在苏画的肩膀上,苏画一边帮他揉着胃,一边不停地催促:“开快点,开快点。”
又是红灯,车子只能停下,苏画借着路灯的光看易沉楷,他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
“到底……怎么会……这么严重的?”她语无伦次地呢喃。
不想让她觉得都是她的错,易沉楷出言解释:“不关你的事,我以前就有胃病,上大学的时候喝酒太多,胃出血过。”
苏画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他从不吃辣椒,为什么即使是应酬,他也只是象【炫|书|网】征性的举举杯,很少沾酒。
她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还要吃火锅喝冰啤酒?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她的眼泪落到他脸上,滚烫的温度,让本来冰凉的身体似乎温暖了一点。他伸手抱住她,轻轻地哄:“没事的,我惹你生气了,517Ζ所以要惩罚自己。“
苏画捶打着他:“有你这么惩罚自己的吗?你这个傻瓜,傻瓜!“
易沉楷把脸埋进她颈窝,轻轻地笑了。如果有她这样心疼他,当个傻瓜也是幸福的。
到了急诊室,医生询问过病史,眼神里满是责备:“得过那么严重的胃病,怎么还能这样不注意饮食,完全是拿身体不当一回事。“
苏画低着头,狠狠地掐自己的手,易沉楷伸手过来,舒展开她的手指,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苏画的眼泪悄悄地掉了下来,易沉楷看见滴在她手背上的泪,去帮她擦眼泪,不停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我都不疼了。“
医生看见他们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去吩咐护士准备打针。
医生走了,易沉楷干脆把苏画抱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温柔:“乖,别哭了,打了止痛针马上就好了,嗯。“
苏画抽泣着问:“真的吗?“
“真的,我比医生还有经验。“易沉楷表现得颇为自得。
易沉楷的语气让苏画稍稍轻松了点,她伸手环抱住他,小声说:“我好怕你有事。“
易沉楷抱着这样的苏画,只觉得心里酥软得像棉花糖,他突然决定妥协了。
如果能够一直做你这样心疼的人,即使暂时只能做你的好朋友,我也可以勉强忍受。
在失去你和留在你身边之间,我宁愿选择后者。
68 恐怖的屁股针
两人的拥抱在护士进来的时候才分开,当看到护士手上托盘里的东西,易沉楷原本发白的脸立刻变得发青,他指着那东西叫:“为什么不静脉注射,要打……这个?”
苏画张望了一眼,明白了易沉楷恐慌的原因:原来要肌肉注射,也就是说,咳咳,要打屁股针!
她竭力憋住笑,免得自己死得很难看。
值夜班的护士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爽,这下变成了很不爽:“肌肉针止疼不是来得快吗?不懂就别乱叫。“
易沉楷还想再叫,护士的一句话撂翻了他:“脱裤子。”
那一瞬间,易沉楷看着苏画,居然脸红了。
苏画也有些不好意思,呐呐地说:“那我……先出去吧。”
护士丢来一个白眼:“就半分钟的事,还出去进来的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什么叫“又不是没见过”?苏画和易沉楷都大窘,此时却又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两个人的扭捏,让护士彻底不耐烦了:“脱裤子你还打算请谁帮忙?“
易沉楷咬牙切齿地瞪了护士一眼,红着脸对苏画喊:“你转过去。“
“哦。“苏画立刻听话的转了过去。
过了一秒,易沉楷又憋出一句话:“你不许笑。“
苏画再也忍不住,背对着他偷笑得肩膀抽搐。
易沉楷欲哭无泪,只好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护士泄愤。
既然病人如此给自己白眼看,护士小姐下手也自然比较狠,扎针如同扎飞镖!
苏画听得背后一声惨叫,瑟缩了下,却没敢回头,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此刻回头,易沉楷一定会发出更凄厉的惨叫!
护士一拔出针,易沉楷顾不得按棉球,以最快的速度提上裤子,对那个还在偷笑的人咆哮:“你笑够了没?“
此时苏画真希望自己能有变脸的绝技,脸一抹,就能把那忍不住的笑抹掉。
调理了半天气息,她才勉强变得表情正常,转过身来面对易沉楷。
易沉楷懊恼地骂着已经出去的护士:“这是什么鬼医院,这也叫白衣天使,分明是魔鬼!“
苏画很好心的提醒他:“你还有吊瓶没打。“
易沉楷闻言立刻噤声,假如那个鬼护士再报复他一次,把针头断在静脉里,下半辈子他就只能带着吸铁石过日子了!
可惜,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护士小姐一脸阴沉的从门口走进来,刚才易沉楷的那句话,她分明听了个一字不漏。
苏画见状,赶紧上去说好话:“他……比较怕疼,所以刚才说话不大那个,请你待会打针的时候稍微轻一点点好吗?“
毕竟是同龄女孩,再加上对方如此轻言细语,笑容可掬。护士妹妹也不好太不给面子,只是对着易沉楷冷哼了一声,下手倒是熟练专业。
等护士离开,苏画才松了口气,在易沉楷头上拍了一记:“小朋友,少发脾气少惹祸。“
69 用我的体温温暖你
苏画一直守着易沉楷吊完两瓶药水,打了个呵欠:“好困。“
易沉楷往床里面让了让,说得很自然:“那就上来睡。”
苏画却没那个勇气,白他一眼:“多谢,我撑得住。”
易沉楷暗笑,你以为你没跟我睡过?
他开始邪恶地幻想,如果有朝一日,苏画知道那三个小时里发生的故事,脸上的表情该会是多么精彩?
苏画哪想得到易沉楷的坏心思,只一门心思的盼望着赶快打完针好回家睡觉。
可是针打完的时候,医生进来了,宣布易沉楷今晚要留院察看。
苏画傻眼,那今晚她睡哪?
医生很显然认为情侣之间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连躺椅都没给她一把,就带着护士走了。
易沉楷得意地做鬼脸:“看你能撑一夜!”
苏画懊恼:“了不起我就坐着。“
可是只坐了半个小时,她就撑不住了,头一点一点地,眼皮直打架。而这个医院的空调估计年代已经够久远,一阵冷风一阵热风的,让苏画不时的哆嗦。
易沉楷撇撇嘴:“&p;算啦,别逞强了,上来吧,除非你想明天早上变僵尸。”
苏画思想挣扎了几个回合,最终还是抗不住温暖柔软的床的诱惑,她很谨慎地对易沉楷说:“那你……不许挨着我。”
易沉楷翻个白眼,算是同意。
苏画摸了摸自己的毛衣,够厚,还是宽松型的,不暴露曲线。反复掂量半天,苏画才背对着易沉楷脱下羽绒服。回过头却发现易沉楷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一脸等着她继续的期待表情。
苏画又羞又怒:“你看什么哪?”
易沉楷伸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我只是突然有个新发现。”
“什么?”
“原来不是每个女人跳脱衣舞都有看头。”
易沉楷你这个坏蛋,苏画怒目而视。
易沉楷立刻给自己打圆场:“睡觉喽,哎呀,真困。”
说完他就挪到远离苏画的另一边,像只蜻蜓一样栖息在最边缘。
苏画看着床上那只可怜的“巨型蜻蜓”,又忍不住好笑,小心地爬了上去,于是,床的另一边也出现了一只“巨型蜻蜓”。
这几天的连续失眠,加上今日的折腾,让她很快困意滚滚,梦会周公。
医院的被子实在有点薄,她在睡梦中不自觉的到处寻找温暖……
易沉楷失笑,刚才还跟他约法三章,此时却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靠,特别是那双冰冰凉的小脚,居然不分由说,硬是钻进他怀里。
这丫头的怕冷他是知道的,平时办公室的空调温度稍微调低一点,她就会抱个杯子在手里当热水袋,估计是天生的虚寒体质。
他爱怜的笑笑,把她的脚抱在怀里,自己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苏画,发现易沉楷正抱着她的脚睡得香甜,心里的感动不可言喻。
她刚轻轻地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就听见易沉楷迷迷糊糊的声音:“冷吗?”
“不冷。”苏画回答,他给的温暖这么多,怎么会冷。
“哦,那就再睡会。”易沉楷说,又把她的脚抱紧,继续睡觉。
苏画静静地躺着,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脚,因为被子短,他的脚半露在外面,冻得冰冷。
她轻轻地将他的脚揽过来,靠着自己的背,易沉楷在梦中感到温暖,满足地喟叹一声。
苏画望着窗外泛着微蓝的晨熹笑了,他们这样,是不是就像那句歌词里说的,用我的体温,温暖你。
70 特殊用品
早上,医生进来又给易沉楷检查了一下各项体征,基本正常,开了些药,嘱咐了几句就放他们走了。
他们打的去取回了那辆“破车”,已经快九点,干脆直接去了公司。
在公司的洗手间简单地洗漱完毕,苏画突然发现身体里有一股熟悉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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