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天涯
苏画想到他那脆弱的胃,同情地撇撇嘴,自己跑去排队。
她买了一个甜筒,想了想,又给易沉楷买了个热乎乎的香芋馅饼。
易沉楷打开咬了一口,苏画看见里面看起来香浓无比的汁,舔了舔唇:“给我吃一口。“
易沉楷一脸不情愿:“你自己不是有吃的吗?“
“吃了冷嘛。“苏画趁他不备,很迅速的扑上去咬了一大口。
易沉楷做出嫌弃的表情:“两个人一起吃好脏。“
“我都没嫌你,你还敢嫌我?“苏画嚷嚷,又抓住他的手腕,示威似的喂自己一口馅饼。
眼见被她两口咬去了一半,易沉楷赶紧自己也咬一大口,免得一会就给他剩下点渣渣。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抢着把馅饼消灭完,最后一起哈哈大笑。“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苏画说。
“同感。“易沉楷伸出手,用食指的指腹抹去她嘴角挂着的一滴香芋汁。
苏画伸出舌头一卷:”还有吗?“
易沉楷失笑:“你好像小狗。”
苏画对他做个鬼脸:’你才像小狗。’
她觉得他真的很像小狗啊,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绕到你身边惹惹你,把你惹火了,吼他两句,他又委屈的在一边哼哼,可是不多一会,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跑过来在你身边胡闹。
此时他的心里,也正在想她这只小小狗。不熟悉的人,会觉得她安安静静的,受了委屈也不吭声。可其实,如果她真的不高兴了,会冷不丁的咬你一口,让你一辈子印象深刻。但是,如果你真正对她好,她又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你,保护你,就算全世界都遗弃你,她也不会离开你。
两个人望着对方的眼神,都有温柔和宠溺,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亲相爱的两只小小狗。
81 日出里的吻
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的逛回江边,走了那么多路,竟然也不觉得累。直到看见轮渡卖票的地方一片漆黑,两人傻眼了――没船过江了。
公汽在一点半也收班了,而的士,他们当然也没有打到空车的好命。
苏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易沉楷的表情,她干了这样的蠢事,今天一定又被他训得灰头土脸。
易沉楷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苏画,哭笑不得。
两人又像傻子一样继续在江边走,可是总不能就这样走一夜吧,易沉楷突然捉住苏画的手,对她坏笑:“要不然我们去酒店开房间。”
“去死。”苏画立刻甩开他。
易沉楷继续嬉皮笑脸:“反正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苏画眯起眼:“你这会是不是很想到江里冬泳?”
易沉楷打了个寒战,立刻走得离苏画远些,怕她对自己下毒手。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两人无数次挥手招车的努力,都毫无成效,不由得沮丧万分。
不知不觉走到新建的江滩风景区,苏画发现,在静谧美丽的江边,居然坐着许多人,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
“他们在干什么?”苏画奇怪地问,难道都是像他们一样搭不到车回家的可怜人?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在江边看日出。”易沉楷说。
苏画沮丧,看来她连傻子都不如。
“那我们也去看吧。”苏画建议,反正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有没有搞错?这么冷在江边坐一夜,会被冻死的。”易沉楷怪叫。
苏画立刻开吼:“就你娇气!别人怎么不怕被冻死,你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没吃过苦的纨绔子弟……”
越扯越上纲上线,易沉楷伸出一只胳膊,箍住她的脖子:“行,走,我陪你去看。”
哼,看谁比谁更怕冷!
坐了一个小时不到,苏画就受不了了,可是想到她先前对他的“深刻教诲”,她不好意思喊冷,只能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抖得太明显。
易沉楷瞟着她,本想冷眼旁观,看她的笑话,却还是狠不下心,开始解大衣的扣子。
苏画发现了他的意图,赶紧按住他的手:“不要,你脱了外套会感冒的。”
他看着她执拗的傻气模样,无奈地放下手:“好,不脱了。”
苏画又再次抱紧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突然,她被包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易沉楷用大衣将她裹在怀里。
她不安地扭动,换来他的白眼:“别想入非非,我只不过是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免得明天早上多一具尸体。”
说得这么恶心,苏画冷哼。
让她不要想入非非,易沉楷自己却控制不住地想入非非起来。他们的拥抱如此紧密,她身体的柔软,那样真切……
易沉楷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发现怀里原本僵硬的躯体变得松弛起来,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她居然已经睡着了!
她对他还真是够放心的!易沉楷无语。
她无邪的睡脸,熄灭了他的欲望。他将她裹得更紧一点,安静地看着对岸的灯火,渐次熄灭。
到了凌晨四点多,一夜中最冷的时候,怀里的她,又开始蠕动,不停地往更深处钻。最后,她将整张脸都缩进他的衣领里,贴在他的脖颈处,她温热的呼吸,穿过薄薄的衣衫,渗入他的皮肤。
他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寻找她的唇,这一次,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是短暂的一触,开始缠绵地摩擦轻吮,舌尖甚至试图挑开她的唇齿,想要更深地品尝她的甜蜜……
直到她在睡梦中“嘤咛”一声,易沉楷才清醒过来,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又忍不住轻点两下,才将她的脸重新压进怀里,抬头看夜空。
童话里,王子总是能吻醒公主,苏画,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你的王子,吻醒你的心。
82 冷场的会面
早上苏画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睁开眼睛,看着远处半晌,她尖叫起来:“哇,日出已经过了。”
原本偎着她熟睡的易沉楷也醒过来,天哪,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江边看日出的人,早就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个傻瓜。
也就是说,他们白坐了一夜,错过了日出。
苏画一路上都很懊恼,易沉楷却暗自偷着乐,因为他并非一无所获,而是收获香吻数枚,嘿嘿。
到了苏画家的楼下,她下了车,打着呵欠跟易沉楷告别。从楼道里却突然走出个人,秦棋。
秦棋的眼神是阴郁的,苏画有点无措地站着,易沉楷已经从车上下来,三个人沉默地对峙。
易沉楷先开了口:“昨天你有事失约,所以我带苏画坐轮渡去江那边玩了一下,后来时间太晚,船和车都停了,就在江边坐了一夜。”
易沉楷的话里有两层意思:一,苏画并未做对不起秦棋的事;二,提醒秦棋,是他失约在先。
秦棋的眼底多了一丝愧疚,他很清楚,自己昨晚是为何失约于苏画。
他笑了笑,对易沉楷说:“谢谢你送她回来,还有,谢谢你昨晚帮我照顾她。”
易沉楷心里一疼,他也明白,这个男人的感谢,不过是在宣告他自己对苏画的所有权。
秦棋对苏画伸出手,示意她过去。可此时,苏画看着易沉楷变得黯淡的眼神,却无法移动脚步,她就那样怔怔地站在他们中间。
易沉楷看着苏画的犹豫,心里的疼痛舒缓了些,他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的肩,微笑一下:“上去吧,好好睡一觉。”
说完,他上车离去,不再让她为难。
苏画看着易沉楷的车渐渐在视线中消失,不知为什么,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有风在里面打转,空空地疼……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秦棋,眼神深沉浓重,他突然揽紧她的肩头,迫使她转身,不让她再看向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先上楼休息一会,中午去我家吃饭。“
苏画低着头没说话。
秦棋轻声补充一句:“我总该带你见见我姐。”
苏画“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因此错过了此时秦棋眼中的复杂情绪。
补了个觉,苏画跟着秦棋回了家。客厅里只看见秦老师和齐老师,并没有看见秦棋的姐姐,他有点尴尬的笑笑:“可能……还在调时差,没有起床。”
苏画没说话,只是想起了昨晚那一幕,如果那个女人是秦棋的姐姐,为什么逛街不需要调时差?如果不是,那么那个女人是谁?
齐老师已经走到卧室的门口敲门:“心悦,起床了,秦棋带女朋友回来了。”
半天门才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张慵懒的脸,苏画认出她的发型和身材,应该就是昨晚和秦棋在一起的人,心稍微安下来一点,可是她眼里的冷漠却又让苏画的心无法完全放下来:秦棋的姐姐看起来并不喜欢自己。
秦棋拉着苏画站了起来:“姐,这是我女朋友,苏画。”
苏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秦棋叫那个女人“姐”的时候,她的表情好像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她对苏画点了个头:“你好,不好意思,我要先洗漱一下。”
说完她就自顾自去卫生间了,苏画又坐下来,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秦家是书香门第,应该家教良好,即使不喜欢客人,也不至于如此无视。
半个小时以后,苏画才重新见到了秦棋的姐姐,精致地划过妆的她,看起来知性而妖娆,有点张曼玉的味道,只不过,她没有张曼玉的淡定。苏画甚至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带着敌意的。
或许,人家不喜欢她,再或许,人家觉得平凡如她,配不上秦棋。苏画想。
秦棋一家,无不是人中骄子,就秦棋姐姐自身而言,仅是容貌的美丽也足以让其他女人自惭形秽。这样想着,她心里生出些淡淡的自卑来。
突然,秦棋握住了她的手,她转头去看他,看见他唇边温柔的笑,带着鼓励。
苏画也微笑一下,心绪变得平静。
这时,齐老师在叫她:“小画,过来帮我端菜。“
“哎。“苏画轻快的答应,走进厨房,齐老师叫她小画的时候,口气总是亲昵地好像在叫自己的女儿,这让苏画有种温暖感。秦家父母,并未真正排斥她。
83 撒娇的姐姐
吃饭的时候,秦教授坐在首席,秦棋和苏画坐在一边,齐老师和齐心悦坐在另一边。苏画觉得,这个位次是合适的,可是看起来齐心悦并不这样觉得,秦棋坐下的时候,苏画分明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那种神情,应该叫落寞。
奇怪,为什么会是落寞呢?苏画为自己心里冒出来的这个词而讶异,可是直觉告诉她,再没有一个词,比“落寞”更合适。
或许,他们姐弟感情太好,所以有种占有欲,就像婆婆对儿媳,总觉得别人抢走了那个一直和自己最亲近的人。
苏画劝自己不要多心,埋头吃饭。秦棋还是一如既往,给她夹她喜欢的菜,齐老师和秦老师,也是满脸慈祥。
只有齐心悦,似乎始终心情不好,慢吞吞地拨了几口,就站起来说她不想吃了。
齐老师拉她的袖子:”心悦,怎么只吃这么少?.y?“
“没胃口。’齐心悦淡淡地说,眸光划过苏画,停在秦棋身上。
“心悦,多吃一点。’秦棋开口。
苏画一怔,为什么他叫自己的姐姐“心悦“。更奇怪的是,齐心悦听见秦棋叫她的名字,情绪立刻变得好起来。居然听话的再度坐下,并对秦棋说:”我要喝汤,你帮我舀。“
那语气,分明是――撒娇!
苏画愣住,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
苏画看见秦棋给齐心悦舀了汤,递给她,她接过,指尖却在秦棋手背上微微一划。
心里的别扭在看见这个小动作更甚,苏画突然变得毫无胃口。可是,还有半碗饭没有吃完,做客的礼仪让她不得不逼着自己,艰难地下咽。
秦棋发现了,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只是胃突然不大舒服。’苏画扯了个谎。
秦教授马上说:”还有其他症状没有?“
呵,医生的职业病,苏画微笑,却也感到暖心。
“没事,我去喝点热水就好了。“苏画站起来,礼貌的请其他人慢慢吃,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过一会,秦棋就过来了,坐到她身边,伸手探她的额:“是不是昨晚吹江风吹感冒了?“
“没。”苏画说,却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打了个喷嚏。
“还说没有?”秦棋嗔怪,起身去给她找感冒药。
苏画敏感地发现,饭桌上的齐心悦的眼神,一直在朝这边看。她没有迎视,只是偏过了头,假装看窗外的树。
吃过了药不久,苏画觉得头沉沉的想睡,秦棋见状对她说:“你先去我房间里睡一觉,待会我叫你。“
齐老师这时也走过来,笑咪咪的:”是啊,小画,你去秦棋房里睡会,晚上我做点开胃的给你补补。“
苏画不好再推辞,由秦棋领着进了房间,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身后有目光追随。
秦棋的房间很干净,和他的人一样。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张巨大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秦老师和齐老师,看起来还很年轻,齐心悦还是明眸皓齿的少女,而那个时候的秦棋,也一脸的青春阳光,眼里没有一点阴翳,照片里的一家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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