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宝





  
  “不是怕她,是她怕我。我若是不回避着点怎么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瞳矽说着又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来我这里干什么?”
  
  “哦,这个啊,子净去见他大哥去了,我不想去所以就找了个借口到你这里来了。”
  
  瞳矽笑咪咪的说:“子净的大哥是不是观星台的那个神棍?”
  
  “说得真难听,什么神棍。”
  
  ……
  
  司淼鬼魅般地出现在他们俩身后,眉头紧锁忧郁地看着正在低声说话的二人。
  
  “我说司大爷,你能不能来的时候出个声。”瞳矽微笑着转过头看着司淼。
  
  司淼撇撇嘴也不看瞳矽只对着花宝说:“花宝你这几日还是别到处乱跑,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不是你能操纵的,就离得远远的。”
  
  花宝点点头。瞳矽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我送你回去,别总跟着子净胡闹,没事就好好休息,怎么今天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失眠,多梦。”
  
  “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你梦到些什么呢?该不会是我吧。”瞳矽一边问一边带着花宝往外走。
  
  “早点回来。”司淼说着又慢慢悠悠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夜深沉,月圆了又缺,寂寞的长街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微风拂过发丝飘扬。他不慢不紧地摇着折扇,像是饭后的散步。一直野猫蹲在路边尖叫一声“瞄”然后迅速地窜入小巷深处。夜色中漂浮着淡淡血腥味,及其微弱,那一丝危险地气息向一条绳索牵着瞳矽慢慢往一个方向走去。
  
  突然抬头看见司淼站在长街的路口,瞳矽低头叹气:“唉,你怎么也出来了。”
  
  “许你去,就不许我去吗?”司淼淡淡地说,眉头一直微微的皱着。
  
  瞳矽抚着手中的折扇说:“其实本来与你无关。”
  
  “这不是小事,我岂能置身事外,除非你不当我是朋友。”
  
  瞳矽开怀地大笑几声,再不说话只是大步向前走去。
  
  晋王府。
  
  岚舒很早就睡下了,从瞳矽的店里回来感觉累得要命,浑身无力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于是屏退了所有的侍从。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垂坠直地面的丝缎帘子随风微动,月光照进来,屋内的每一个摆设变得朦胧。锁魂结放在书案,压着一幅还没画完的草图。那是岚舒这几天一直在反复描绘的梦中情景。
  
  黄沙漫天的戈壁间,隐约可见一座城池。那也许就是岚舒梦中的城池。就像他现在所做的这个梦,他在这个城门口反复徘徊。狂风呼啸而过,细小的沙石打在脸上清楚的感觉到疼痛。他一直往前走,那座城池就在眼前,可是一直走它一直在眼前就是无法靠近。天地昏暗只剩下漫天的黄沙,他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前进,眼睛里进了沙疼得直流泪,但是他还是睁大眼睛生怕一闭眼就看不见那座城池。
  
  他一直行走,双腿像灌了铅一般,但是停不下来。喉咙发干,嘴里尽是沙。
  
  “停下来。”
  
  有个声音说。
  
  他也很像停但是像被人推着一样,一直往前走,根本停不下来。
  
  “停下来。”那个声音还在说。
  
  他想回过头看看,但是那个声音突然说:“别回头。”
  
  紧接着清凉的水从天而降,让他眼前突然变得清亮,他睁开眼睛,头疼得厉害但是眼前紫色的帘布让他清楚的意识到,方才那个还好只是一个梦。
  
  岚舒转过头,一脸怒容的看着床边的那个人。
  
  瞳矽正端着一个盆,明亮的双眸闪着无辜的色彩。看见岚舒睁开眼睛他扔下盆子,抓住岚舒的肩膀摇啊摇。铜盆落在地板发出响亮的声音。
  
  “我是来叫你起来吃宵夜的,岚舒。”
  
  ……




血如意3

  岚舒费力地坐了起来太阳穴还隐隐作痛,但是这会儿的感觉的确好多了。他摸摸自己的脸,头发还滴答着水,衣衫已经湿透,他心里暗自感慨瞳矽这一盆水泼得真均匀,从头到脚,没一处干的地方。
  
  “这么晚了,来干什么。”他冷着脸厉声问道
  
   瞳矽在那些昂贵的丝绸帘子上擦擦手然后又不慢不紧地说道:“不是说了吗,叫你起来吃宵夜的。”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欠揍
  
  岚舒白了他一眼,顺手脱掉湿透的衣服,扔在一旁。
  
  瞳矽捂着嘴笑道:“岚舒大爷你不要随便脱衣服好不好,人家会害羞的。”
  
  岚舒似乎早就习惯了瞳矽的疯言疯语,根本不理会他。这样热的天气即使到了夜里也不会冷,于是他索性光着膀子坐到桌前发呆,手指揉着太阳穴。刚才的梦境太真实了,现在他几乎能清楚的回忆起刚才梦里的酷热,这次似乎更难受也许差点就死在梦里了。
  
  “你是知道原因的?”岚舒说
  
  瞳矽挑挑眉:“知道一点,也不全部。”
  
  岚舒还想问些什么,可是瞳矽热情万分地拽过一直站在身后默不啃声的司淼大声的说:“这个木头你还没见过吧,他叫司淼,我以前就认识的。今晚看天气不错就带他过来喝个清茶看看月亮。”
  
  司淼并不啃声,只是淡淡地对岚舒点点头。
  
  夜色蔼蔼,今晚乌云密布并没有月亮,空气沉闷,尽管所有的窗户都开着却没有一丝风吹进来。瞳矽满屋子的乱转,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岚舒和司淼各怀心事的想自己的事情,没人理会那只乱翻东西的狐狸。
  
  “我给你的东西你怎么不带在身边。”瞳矽突然出现在岚舒的身后
  
  “我不习惯挂那些零零碎碎的花哨玩意。”
  
  “从现在起,你每一刻都不能离开这个东西,”瞳矽拿着锁魂结强行塞进岚舒手里:“包括睡觉的时候。”
  
  岚舒捏在手里仍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只是低下头有些嫌弃的摆弄着这个难看的东西。
  
  “你的房间我给你稍微动了动,里面的摆设暂时别动。”
  
  岚舒才注意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无非就是东边的花盆放到西边去了,那边的字画挂到北边去了,很多东西都移动了位置,但是幸好看上去还算整洁,但是他挂在墙上的那把弓被瞳矽放到柜子里去了。
  
  “我的铁弓你怎么放到我衣柜里去了?”
  
  “不止这些,还有你的所有兵器都得锁起来。”
  
  “这是为何?”
  
  “放长线钓大鱼。”瞳矽狡捷地笑笑,十足的老狐狸表情
  
  岚舒更多的是郁闷,他很想知道这和自己做噩梦有什么关系。往日请瞳矽来,他也不来,今日却主动登门,还是半夜三更,在自己的屋子里到处乱翻,
  
  司淼开始趴在桌上睡觉了,岚舒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发呆。
  
  “我只能保住你一人没事。”瞳矽说
  
  “难道还有人与此事有关?”
  
  “可能会殃及他人,这事不在我意料之中。”
  
  “我想知道原因。”岚舒看着他的眸子坚定的说
  
  “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瞳矽转身走出房间
  
  岚舒尾随其后,依然不依不饶地盘问:“我有权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最近一段时间我老是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太医检查了也没查出什么病来,这不是病吧。”
  
  瞳矽又在院子里来回转悠。
  
  转悠着……
  
  岚舒也跟着转悠着……
  
  过了很久,瞳矽突然说:“好了,没事了,你回去睡吧,记得带上我给你的锁魂结。”
  
  那个锁魂结还被岚舒捏在手里,他这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看上去很粗糙的东西叫锁魂结:“锁魂?你说嘛意思,难道是我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岚舒,”瞳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嘴角上扬的弧线似乎有些无奈:“你还记得七月初四那天吗?”
  
  “当然记得,我就从那天开始做这个梦的,这么算来都十多天了。”
  
  “有时候是你的选择,也可能说是她的选择,或许是命运的选择。”瞳矽望着天空长叹不已
  
  岚舒咬几乎是着牙说出一句话:“你不过就是放了一堆高深的屁而已。”
  
  “哈哈哈哈,”瞳矽笑得前仰后合的,也只有他才能让一向高贵孤傲的晋王爷口不择言:“岚舒你这样有辱斯文哪,有辱斯文。”
  
  岚舒及其无语,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多次了,也只有瞳矽才能让他时不时的发一下神经。七月初四,他还记得那天。
  
  那天不过是随便逛逛,路过瞳矽的店就顺便进去看看,恰巧那天瞳矽正在书房里找东西,到处都放满了东西,那个书房乱得可以。他跨过哪些名贵的古董坐到窗边的椅子上。茶几上放着很多盒子,一个摞着一个,他随手翻看无意间看见那个血如意。很难得一见的如意,质地润泽颜色罕见,于是他动了心要买下来。瞳矽起初不愿意但是他执意要买,过了好几天最终还是买下那个血如意。但是他的噩梦是从看到那个血如意的那天起。
  
  “跟那个血如意有关?”不死心地再次问瞳矽
  
  瞳矽说:“知道就好,你已经被盯上了。”
  
  “那要怎样?”
  
  “不怎样,我回去睡了。如果这几天有什么异常情况记得来通知我。”说完瞳矽潇洒地跃上墙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岚舒在庭院里占了很久知道感觉到夜风微凉才迟疑的回到房间。之前在桌旁趴着睡觉得司淼早就不见踪影。
  
  瞳矽以一种悠闲的方式去了晋王府,却以一种望尘追迹的速度离开,这一次他去了萧府。
  
  司淼绕了好大的圈子才找到他,看见瞳矽坐在墙头发呆,于是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
  
  “有话的话对她说啊。”司淼过了半晌终于说话了
  
  瞳矽摇摇头:“没什么话说,只是来看看而已。”
  
  “你在替她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从那天的情形来看晏衣还是有些忌惮的,我只是放心不下而已。”瞳矽眼里的担忧毫无掩饰
  
  司淼拍拍瞳矽的肩膀:“走吧,你这样守着没用的,再说晏衣不一定会对花宝下手,她现在无法靠近岚舒估计会饥不择食的。”
  
  说完司淼离开,只留下瞳矽一人独坐墙头,夜风习习,星光黯淡,他孤独的身影更显得寂寞,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他一动不动的身影。
  
  第二天
  
  开封府出了命案,这是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像汴梁这样的繁华之地每个年大大小小的凶案不计其数,但是这件事却让开封府尹愁眉不展。
  
  尸体是在一条小街上发现的,死者叫方福良,是一家米点的老板。发现他的时候浑身上下完好无损以至于路人以为他只是昏倒,哪知一探鼻息才知道早已气绝,身体早已冰凉。官差赶来时检查了现场后将尸体抬走,本来所有人都以为方福良是猝死,可就在仵作慢悠悠地吃完早饭赶到现场揭开白布时却发现,尸体开始迅速腐烂,很快就发臭收缩,像被吸干了一样,浑身皱巴巴的。府尹大人本来是打算草草结案,结果这么一闹死者家属哭得呼天抢地,高喊青天大老爷做主,定要捉拿真凶。这倒是难坏了所有的官差,只得在大热天封锁了那条街道,苦苦寻找线索,即使什么也找不到也得早太阳下装模作样的寻找。
  
  “我们回去吧,这里什么也看不到。”萧思语说
  
  子净站在人群中有些不愿离去,这条小街已经被封锁了,但是街口挤满了人都想一探究竟,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就这么回去啊,可是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啊。”子净很不甘心
  
  “我家离这里也就几条街而已,要不你晚上来看。”
  
  这时候一直站在他们身后无聊的花宝说话了:“有什么可以看的,尸体早就抬走了,这条街被来来回回搜了一上午了什么也没有了。”
  
  萧思语不满的看着冷不丁发话的花宝,她不太喜欢花宝,因为她的子净哥哥老是黏着花宝,而她自己喜欢黏着她的子净哥哥。
  
  “谁说的今晚来看一定找得到线索。”思语不服气的说
  
  今晚,子净有些犹豫,晚上出来活动是不太好啊,他还是害怕的。于是子净底气不足地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花宝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在这拥挤的街道上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