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宝
片大漠,于是它们在大漠中唱出凄凉的曲子,像是拂过沙丘的轻风,一丝丝扣人心弦,叫人垂泪。
瞳矽翻过身正好看见望着天空发呆的子净,睡不着的人何止他一个,于是他起身来坐到子净的身边。
“这短笛是哪来的?”瞳矽问
子净抚弄着手中的短笛,这个短笛是竹子做的,也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了,早就没有了新竹的苍翠,只有暗淡的黄褐色,竹笛其实做的很精致,上面刻着的图案已经模糊了,但是我在手中的感觉很舒服。
“我也不知道,”子净说:“就是在家里发现的,我问爷爷,爷爷也说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只记得家里一直就有这么一个短笛。”
“你会吹吗?”
子净很不好意思的说:“只会招魂曲。”
“没人教你别的曲子啊?”
“就这招魂曲还是我二哥教的,他以前为了捉弄我就叫我吹这曲子,等我学会了就让我在半夜吹,说是什么边吹边许愿距能实现愿望,结果我被吓得晕过去。”
“呵呵,”瞳矽低声笑道:“你二哥倒是有趣的人。”
“是相当的可恶。“
“那得怪你自己,谁叫你动不动就晕倒。”瞳矽说:“你的体质很差,根本不能再阴气太重的地方呆,在五岭山的时候我可是一直背着你爬坡进洞的。你怎么就会出生在那种除妖的术士家里。”
子净愣了愣说:“我要是可以选的话,我宁愿生在我的舅舅家里,那个开酒楼的地方。”
瞳矽说:“你以为你舅舅就是一个简单的开酒楼的吗?我看着不像。”
“此话怎讲?”
“能和你家结姻的女子定然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这是为什么?”
瞳矽笑而不答,伸手对子净说:“我给你吹一支曲子。”
子净把短笛放到瞳矽手中。
大漠九微6
又在那片清澈见底的湖水中央。
她站在湖心,湖水刚刚没过腰际。
蓝色的天空,蓝色的湖水,雪白的岩石,雪白的枯木,目光所到之处,纯净的景色美得无与伦比,这是一片人间的仙境。
天地万物是孤寂的,冰冷的色彩下蕴藏着无限的生机。她又看见了那个人,那个青衫少年。
少年坐在洁白的雪地上,宽大的长袍被寒风吹起,衣玦翻飞。雪花安静的落下,悄悄地停在他的发间。少年眉目如画,眼含笑意,双瞳剪水,如惊鸿掠过。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头,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插于发间。他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是风情,眉眼间笑意盈盈,尽是妖娆。他将手中的竹笛轻轻放于唇边,笛声呜咽,宁静且悠远。
天地间飘荡着一种奇特的声音,像风飘过山谷间,又像天空的低声呜咽。萦绕于天地间,在飘落的雪花间穿梭飞舞。
花宝沉醉在这样的美妙的笛声中,不自觉的嘴边露出了微笑。她向岸边走去,涉水而行,荡起涟漪,水波散开,莲叶浮动。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发丝间的水珠滑落,如晶莹的珠子滚落进湖水中。
她赤着脚站在雪地上,看着眼前的少年妖娆的眸子,她望着他微笑。
“瞳矽。”她轻轻地呼唤道
……
阳光从天空照下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卑微的万物。花宝真开眼睛,强烈的光线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眼。首先看到的是瞳矽那张很漂亮但很欠揍的脸,瞳矽正专注地看着她。
“叫我干嘛。”瞳矽说
花宝愣住了,她什么时候叫了他。她头晕目眩,她很快就想起了那个冰天雪地里的梦,她赤脚站在雪地中,她微笑着叫那个人:“瞳矽。”
没错,就是瞳矽。她从五岭山回来就一直做同一个梦,在梦里她站在水中,她看见一个人,但是一直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一直到现在她最终还是看清楚了那个在雪地里为她吹笛的少年,她记得那张脸,那就是瞳矽。
花宝愣了很久,直到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她的时候,她尴尬的说:“水。”
“早说要喝水嘛。”瞳矽乐呵呵地把腰间的水囊解下来递给她,这是这么久花宝主动开口与他说话他自然很高兴,这意味着两个人终于找打台阶下了。
子净酸溜溜地说:“天都大亮了,就你起来得最晚,怎么叫你都叫不起来,睡得像死猪样,亏你平时还是睡得最多的,还不停地说梦话。”
花宝此时还是木纳的样子,若是以往早就和子净吵起来了,不过此时她懒得和子净斗嘴,她还在回忆那个冰天雪地的梦,她偷偷地看着瞳矽,她竟然会梦到瞳矽。如果把冰天雪地解释为这么久天气太热,她热疯了所以做凉快梦,那么梦到瞳矽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她做春梦了呢。
花宝使劲的捏捏脸,不要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了。
她站起来大步向前:“走了,走了,不耽误时间了。”
“花宝。”瞳矽唤道
“什么?”花宝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方向走反了,这边。”瞳矽指指另一个方向
……
在大漠中行走,枯燥和寂寞占去了一大半的心情,剩下一部分心情是恐惧。再接下来的三天,他们一直在大漠里兜圈子。一大群人跟着瞳矽瞎转悠,三天过去他们什么也没找到,粮食和水倒是消耗得不少。
但是没人对于瞳矽有质疑,岚舒不开口,他的手下也不发话。花宝不开口,只有子净偶尔发一下牢骚。
瞳矽望着刺眼的太阳,走了几天了,每个人都是憔悴不已,满身的风沙。他看着自己的手中的指北针一动不动。子净探过头来却发现瞳矽手中的指北针正不停地转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怎么了?”
瞳矽回答道:“我们已经到了结界里了,只是……”
“只是什么?”
“好像又有沙暴了。”
风越来越急,空气中的尘埃逐渐增多。
很快他们看见天尽头旋起的沙浪,像大海汹涌的波涛一样卷起的无数细沙,形成了很高的沙墙,向他们这个方向飞速移动过来。这时候风中已经有了不少细小的沙粒在乱飞,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所有人赶紧捂住口鼻。
“靠在一起,就地蹲下,你们是跑不过沙暴的。”
瞳矽话刚说完,沙暴就席卷过来。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只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混乱中所有人都只好抓住身旁的人,大家靠在一起防止被吹走。
风沙狂妄地席卷着这片沙漠,再次改变着这片沙漠的结构。这次要来得更猛烈些,沙丘几乎被全部吹散,化成漫天密集的黄沙张牙舞爪地寻找另一片落脚地。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久的让人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被活埋在这里的时候,风暴才渐渐归于宁静。所有人都是从沙地里爬出来的,身上都被黄沙覆盖了。所幸被那些沙子盖得并不厚,风暴过后的沙堆都是松散的,他们从沙堆里爬出来也没费多少力气。
瞳矽使劲的吐着嘴里的沙子,刚才沙暴来的时候他的话还没说完,结果被吹进了不少的黄沙,然后又一直没有机会吐出来,一直满嘴是沙的蹲到这会儿。子净苦着脸拍打着身上,岚舒也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这是他见过的最大的一次沙暴,来得着实让人觉得恐惧,那一瞬间谁都会有死在这片沙漠中的想法。
“清点人数。”岚舒说
月昭不敢怠慢赶紧站起来数着自己手下的兄弟。
岚舒的样子很糟糕,他过去从没如此的狼狈过。他总是无比地高贵,一举手一投足总是在暗示所有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族。他从容优雅,举止庄重,傲视一切。不过这时他觉得他只不过是只卑微的蝼蚁,任由天地践踏。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王爷,二十个兄弟一个没少。”月昭清点好人数
“那就整(www。87book。com)理一下准备继续前进。”
这时候瞳矽却像疯了一般,将手中的沧冰剑重重的扔在地上:“走什么走!花宝不见了。”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
月昭再次定睛数了数所有的人,瞳矽,子净,岚舒,晏衣,还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二十近卫队,独独不见这花宝。
“还不快找找看。”子净慌了神赶紧动手开始挖四周的沙堆
所有人开始翻动周围的沙地,但是一无所获。晏衣的手在沙漠的表面四处探寻着,掌心发出红色的光芒,手掌所到之处沙粒微微跳跃着。
过了很久,她终于沮丧地说:“爷,宝姑娘没在这片沙漠下面。”
“不可能,她刚才明明就在我身边的。”瞳矽不知所措
“也许是被风暴吹走了。”晏衣说
“不可能,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唯独就她不见,还不快找啊!”瞳矽对这所有的人大吼大叫,他的确不相信花宝不见了这个事实
这一刻他显得无比的伤心,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只能像发疯似的到处乱找,他原本以为一切都是像他预计好的一样,事情会顺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他一向很有自信。
“我以前就把她弄丢过一次,现在我不论如何也要找到他。”瞳矽说
子净心里也很难过,他很喜欢花宝,从在秀水县遇到她的时候就喜欢她,所以他才央求父亲把花宝收为门下的弟子。他们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一起的,不管是冒险还是修行,所以这次花宝要去大漠,他想都没想就跟来了。
子净转头看向瞳矽却发现他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一直忍着没有流下来。
“我们还得继续前进。”岚舒站起身来
“不走了,”瞳矽大声吼道:“花宝都不见了,还去九微城干什么。”
“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由不得你说不去就不去。”岚舒冷着脸
这话听在瞳矽的耳朵里却显得格外的难受,他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对这岚舒说:“我早就说过花宝不去九微城的话,我也不会去。”
“这可由不得你。”岚舒厉声说道
“要去你自己去。”
“现在本王命令你。”岚舒的傲气一上来,拔出剑架在瞳矽的脖子上
气氛一时间僵到了极点,岚舒手中的剑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他冷冷地注视着瞳矽。瞳矽的手指慢慢的弯曲,缓缓半握成爪,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指尖闪着淡淡地紫色的光芒。
谁也不肯先低头,结果僵持得两人都下不了台。月昭看着这倔强两人也不敢上前劝,只得拔出刀静观其变。瞳矽执意要去寻找花宝,而岚舒却坚持前往九微城。
晏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感觉不妙。如果这两人动起手来,以瞳矽的法力杀死岚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他一怒之下把岚舒和他的侍卫通通杀光,到时候他还是得继续在沙漠里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寻找,那岂不是她又回不了九微城了。
“爷,”就在瞳矽的手微微一动的时候,晏衣的身形一动猛地抓住瞳矽的手:“不要。”
瞳矽愣了愣:“我只是想挠挠脖子,里面有很多沙子。”
晏衣很无语,她长叹一口气然后诚恳地说:“还是去九微城吧,这片沙漠少主很清楚,到了九微城我去求求少主说不定能找到宝姑娘。”
瞳矽点点头,唯今之计只能先往九微城在做打算。
“走吧,不远了。”瞳矽垂头丧气地说
一行人默默地收拾好东西跟在他身后,岚舒的脸色稍有缓和,他收回手中的剑整(www。87book。com)理好衣服快步跟上去。
……
花宝在风暴来袭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昏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孤零零地躺在沙丘上,她立刻绝望了。四周的景象她根本无法辨认,除了连绵起伏的沙丘,只剩下天上那个红红的太阳,瞳矽,子净还有晏衣和岚舒,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人还坐在这里。毒辣的阳光烤着这片荒芜的地带,想蒸发掉每一丝水汽,她坐在滚烫的沙漠中摸了摸身上的东西。
“啊!不会吧!”花宝绝望的尖叫:“让我死了算了。”
她身上原本挂着一个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