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上






    一旁观战的慕容简和温子轩早已石化。

    回过神后,慕容简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对温子轩解释道:“也许她有难言之隐,才……”

    温子轩服气道:“慕容兄说的是。”

正文 贼爷爷

    想是那蓝衣小贼不止对花琼一个人下手,身上掉出的东西品种多样,光是银锞子就有好几锭,其余就是玉石珍珠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块小巧的刻着“空”字的铜牌。

    花琼收获颇丰,喜滋滋地站起来,打算回去的时候买几只烤鸭慰劳一下小白。

    她才转身走了几步,就见前方两个站得笔直的人影,正一脸诡异地盯着自己,花琼下意识捂紧荷包,暗想这二人不会是想分一杯羹吧?

    慕容简接收到她警惕的视线,苦笑着上前道:“方才听姑娘喊抓贼,所以才跟过来看看。”

    花琼紧张道:“那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她身为四海帮主,若是被人知道她黑吃黑,四海帮不是名誉扫地了?

    慕容简淡淡一笑,善解人意地道:“我们看到姑娘抓到小贼,然后又宽宏大量地把他放了。子轩,你说是不是?”

    温子轩拿着扇子朝花琼一抱拳,朗声道:“我慕容兄从不说谎,他说是就一定是!”

    这二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不愧是穿开裆裤就玩在一起的兄弟。

    花琼很高兴,这两人实在太识相了!难得还都长得这么英俊!想到自己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便起了结交之心。

    她豪爽地抱拳道:“在下四海帮花琼,就住在‘宝来客栈’,两位公子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

    “好说,在下温子轩。”温子轩抢在慕容简之前,恢复大灰狼般的本性道,“真的不管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去找姑娘吗?”

    花琼点头:“自然。”

    温子轩邪恶地搓着手:“那说定了,如果我慕容兄有那方面的需要……”

    慕容简捡起一块石头胡乱塞进他嘴里。

    “在下慕容简,花琼姑娘,我们之前见过的。”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孑然而立。

    经他这么一提醒,花琼很快便想起了来:“原来是你啊,和你一起的小公子呢?”

    “她有事先去了曲江镇。”看来在那次不成功的婚礼上,她压根儿没注意过自己,否则不可能不记得。慕容简明白过来后,心里也不知道是失了望,还是放了心。

    辞别二人,天色已晚,花琼买了些吃的带回客栈。

    柳下白在她的房间里睡得正香,花琼喊了他好几次才悠悠转醒,一脸茫然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喊道:“来人,替我更衣!”

    花琼将他的外衣从床头拉下来,没好气地砸到他身上:“更你个头,你师父我都没人伺候!”

    柳下白被衣服一砸,总算从梦中清醒过来,嘿嘿讪笑着挠头:“师父,你回来了……咦,好香啊。”说着肚子“咕噜”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大半天没进食了。

    “你师父我今天发财了,请你吃大餐!”花琼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一一摆放到桌上,竟然有满满一桌。

    自从四海帮经济吃紧之后,今天花琼难得豪气一回,也厌烦了那种花钱缚手缚脚的感觉,索性由着性子去翠柳镇最好的三月醉酒楼里大点了一通好菜,顺带还买了一坛上好的酒。

    “师父,你今天得的其实是不义之财,对吧?”师徒二人吃得正酣,柳下白突然门儿清地凑到花琼耳边神秘地道。

    花琼顿时有点了脸红,自己干的那点破事竟然连徒弟都看出来了,这不是威严扫地了嘛?

    “不能这么说,其实我这是劫富济贫……”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好奇道,“不过,小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下白轻叹一声,道:“我自然知道,不然我们刚在此落脚,怎么会这么'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快有人找上门来。”

    话音刚落,一道青影自房梁上直直落下,速度极快,落地却无声无息。

    花琼本还无知无觉,见面前酒碗空了,就想给自己续酒,余光不经意瞟见灯下忽然多出一张青灰而凶恶的脸,惊恐之下,手一抖,酒碗从手中脱落。

    “有鬼!”她扯开嗓子惨叫一声,还想再来一句,却见那张恶脸倏地靠过来,带来阴风阵阵。她打了个冷噤,身体比想法先行一步,等回神时,发觉自己很没出息地躲在了柳下白身后。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柳下白见花琼刚才在惊吓中使出轻功里的绝招移形换影,顿时惊为天人,只是……

    柳下白抓狂道:“师父!我不会武功啊!你躲在我身后有什么用!”

    “对哦,可是……”花琼惊出一身冷汗,一边用袖子擦拭,一边期期艾艾道,“为师最怕的就是鬼!”

    “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师父你行事光明磊落,怕什么?!”柳下白一边怂恿,一边将花琼从身后拽出来,“何况来的不是鬼,只是装神弄鬼的人!”

    “不可能,哪会有人长这么丑!”说归说,花琼还是决定求证一下,于是双手遮面,畏缩地再次看向那张脸。

    这一看,心才慢慢回归原地。来的果真是人,昏黄的油灯在墙上映照出他的影子,他脸上戴了张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令人寒意森森,不敢直视。

    既然不是鬼,那就一切好说。花琼拍着胸口,站直后将双手背在身后,学着以前花老爹的模样,义正言辞地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装神弄鬼的算什么君子!”

    柳下白闻言小声嘟哝:“一看就知道人家没想过要当君子。”

    那面具人似乎也有点无语,杵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出声。

    花琼被他阴沉冷漠的模样唬得汗毛直竖,又想起他大模大样登堂入室,自己却毫无察觉,不觉心底一虚。

    “英雄你哪里人啊?是不是不小心迷路了啊?不如我派我徒弟送你回去啊?”花琼殷勤地说着,又想去拉柳下白做挡箭牌,却见他不知何时跑到床边,正死死地抱着床柱不肯松手。

    “孽徒啊!”花琼痛心地跺脚,“你个臭小子,就知道关键时候掉链子……”

    “给老子闭嘴!”忍隐后暴发出的声音有着别样的震撼力。

    花琼听得心头飘火:“死小白!有胆再说一遍,你是谁的老子?!”

    柳下白抱着床柱委屈地道:“师父,刚才的话不是我说的。”

    花琼大怒:“狡辩!不是你说的还会是……呃,嘿嘿,我闭嘴,英雄请讲……”

    “……”面具人一身宽大的黑袍,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看来尤其神秘。他脸上的表情被面具遮挡,只露出的一双细长的眼睛里,但那双眼睛里却是凶光闪烁。“有胆再喊老子一声英雄,老子让你变烈士!”他的声音阴测测的,仿佛来自最穷凶极恶的地狱。

正文 人妖

    这是……什么状况?花琼脑子里纠结成一团,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莫非英雄这个词其实是骂人的?花琼深受打击,刘叔说得没错,江湖险恶啊,人心果然深不可测!

    “师父,这就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柳下白有点儿幸灾乐祸,谁让她刚才不搞清楚状况就吼他来着,徒弟也是有自尊心的!

    “好吧,你就直说你有何贵干吧。”花琼心灰意冷,拉了条板凳一屁股坐下,“要钱没有,要命的话……我们再商量商量?”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不过想路过看一下就走,你个死人妖唧唧哇哇耽搁了老子半天时间……#¥&*#@……”那面具人才不理会花琼的心情沉不沉痛,一口顺溜的脏话宛如滔滔江水般喷薄而出。

    他脸上是青面獠牙的面具,不说话的时候,满身充斥着森冷与神秘,令人在惧怕的同时不知不觉地产生敬畏之心;可他一开口,满口粗暴又连绵不绝的脏话,直叫人风中凌乱。

    过了许久,面具人似乎是终于骂爽了,把手往花琼面前一伸,道:“白天把本教不成器的废物弟子洗劫一空的人就是你吧。技不如人是他没用,那些银两和值钱的东西你拿去,不过本教的令牌你还我吧,那玩意儿不值钱。”

    花琼虽被他带来的巨大落差冲击得有些呆愣,但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机械地从怀中掏出一枚小铜牌放在他手中。

    面具人接过铜牌看了一眼,半是欣慰半是抱怨地哼了一声:“还算识趣,早这样多好!”说完,青色的身影便如同水中倒影,风起后漾出丝丝涟漪,待平静时再看,已然消失无踪。

    良久,花琼还在呆愣中。

    柳下白放开床柱,重新坐回桌边自斟自饮。

    酒过三巡,忽见花琼被针扎了屁股似地,猛地跳了起来,朝面具人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你刚才骂谁人妖?!”

    ……

    面具人的那句“人妖”,似乎恰恰碰触到了花琼心底最不能碰触的地方,这一晚,注定不能平静。

    “站着说话不腰疼!被逼做了十七年的纯爷们!忽然叫你做回女人!连糊弄你的理由都不给你一个!换你你能认命到我这种程度吗!”花琼抱着酒坛猛灌一通,之后又哭又笑地在房里摔东西,摔完碟子摔桌子,摔完桌子摔板凳,好好的一个房间差点被她摔得遍地残肢。

    已是深夜时分,客栈里的客人纷纷被这吓人的声音吵醒,不多时便寻到了声音的源头,挤在门口指指点点的围观。

    柳下白端着一碗酒站在角落,尽量不让发着酒疯的花琼看到自己,否则还真料不准她会不会把他也当东西给摔了。

    客栈掌柜闻讯,一路哭着跑过来求爷爷告奶奶地让花琼别摔了,可花琼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此刻被酒精一催,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情绪糊成一团,心底积压的对花老爹的怨恨,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放眼望去,看到的全是花老爹十几年如一日的冷淡嘴脸。

    “你去死吧。”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骨肉之情,养育之恩,末了,她一再克制却仍是这以句话收尾,哀大,莫过于此。

    ***

    花琼一觉醒来,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下的丝滑的绸缎,头顶是华美的幔帐,床外不远放着一座绣着仕女图的屏风……她记得明明她住的那家客栈又旧又简陋,怎么一夜之间就大变样了?

    她拍拍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忽地记起什么似地往床头摸去,顿时彻底惊醒:“我的万金哪去了?!”

    “在这里呢,师父!”柳下白拎着个包袱,似笑非笑地绕过屏风走进来,只见他破天荒的穿了身青衣,那青衣上织着暗花,虽不如之前用金丝织花的白衣华丽,但从那面料和剪裁上看,也绝对便宜不了。

    花琼确认自己“下半辈子的依靠”没有丢失,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柳下白衣着上的变化:“咦,你不是一直只穿白色吗?”

    柳下白臭屁地道:“以前穿白色是觉得它能衬出我潇洒俊朗的气质,现在嘛……”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花琼听得一头雾水,正要问这是哪里,又见一人走了进来。

    来者一身白衣简朴至极,穿在他身上却平白多出几缕道骨仙风的味道,衬着他脸上淡淡晕开的笑容,宛如扑面而来的一股清风。

    “慕容简?!”花琼这下明白柳下白为什么不穿白衣服了,原来是被人比下去了。不过说来也怪,花琼总共见过慕容简三次,不论他穿什么衣裳,给她的感觉都带了几分脱尘出俗,淡而虚幻,最惹人注意,也最易被淡忘。

    “花琼姑娘感觉好些了么?”慕容简径直走到花琼身前,弯腰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探向她的额头,声音轻柔。

    花琼还不曾从惊讶中缓过神,就见一张美丽无瑕的俊脸贴近,额头上温柔的触感,让她的胸口猛然跳了一下,连他在说什么也忘了听,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这感觉和她昨晚乍一见到那张凶恶面具时一样,又似乎不太一样。

    “不许轻薄我师父!”还好柳下白及时跳出来,一把将慕容简隔开,指责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懂还是装傻?!”

    说完,不理会一脸尴尬的慕容简,又转过身去教训花琼:“师父你也是,女子被轻薄了就该第一时间扇他一巴掌才对,你怎么能坐着不动,让他摸了又摸!”

    “呃……”花琼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呐呐地辩解,“也没有摸了又摸,只摸了一次。再说,也只是额头而已……”

    其实,男女大防在花琼还以男人的身份示人时,就听得不少,只不过她交的那些狐狗朋友里,真正循规蹈矩的几乎没有,何况她所接触和了解到的女人,大多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