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四叶草
“快丢救生圈!”
“放下小船!”
救生员惊呼,然后他们也跟着跳进了海中。
船上的人都为海中的人揪心。
“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段沁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罗淑蕾严肃的脸转为柔和,轻声说:“不会有事的。”
“佑晶……”周乐抱紧了郝钦筑,声音中尽是颤抖。
安柠一直站在最前排,眼睛紧盯着海面。
时间就在大家的焦虑中一点一点地过去。
但是人还没有上来。
过了快十分钟左右,却仿佛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一名救生员带着季盛川和成佑晶先坐上了小船,季盛川紧握着成佑晶的手。
又过了一分钟,另外两名救生员带安鏐生坐上了小船。
大家看到三个人中没有人有昏厥的现象,总算松了口气。
“太好了……”周乐说。虽然知道成佑晶会游泳,可是这是大海中央啊,她难免担心。
许久之后,三个人都被带上了游艇。
许多人帮忙拿来了干毛巾。
成佑晶头上的大太阳花不见了,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水润后更加黝黑明亮。脸颊上泛着被海水冲洗过后的红晕。
季盛川的白色运动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俊美的身材。
安鏐生睫毛上的水珠一直没有散去,仿佛是落在印花衬衫上的晨露一般,晶莹闪耀。
他们三个,如同从遥远的城堡中走出的王子公主,美得让人窒息。
第29章 第二十章 Part 。1。
*
上船之后,气氛变得异常怪异。
成佑晶的眼中闪着一种类似于惶恐的神情,眼神空洞。
“佑晶?……你怎么了?”周乐上前帮她擦干头发,问。
她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成佑晶的模样,十分疑惑。
安鏐生走上前,毫无预兆地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季盛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握着成佑晶的!
安鏐生没有看他。
他想放开,可是成佑晶不知沉浸在何事之中,竟忘记了松开他的手。
是她……紧紧握着他的手!
季盛川十分尴尬。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恋人的身份。
一开始得知的时候,他也十分难受,追了成佑晶两年多,一直没有得到答复,可是竟然一瞬间就做了人家的女朋友。
他真的有些无法理解。
前一阵子他一度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只是没有想到……
后来成佑晶几次到跆拳道馆,他都偷偷地躲着她。
是无法面对吧。
但他是单纯的人,就算不能做恋人,维持朋友关系也未尝不是一种美好的生活状态。
一直逃避只会让人陷在痛苦的泥潭中永远无法自拔。
所以对这次成佑晶邀约的澳洲之旅,季盛川没有拒绝。
刚刚看到成佑晶入水,他只是本能地想救人而已。
换做是其他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
只是看安鏐生目前的表情,好像误会了什么……
“其实我……”季盛川想说些什么。
安鏐生用力地将成佑晶的手从季盛川的掌中挣开。
他没有理会季盛川的解释,横抱起成佑晶,走进了内舱。
大家都觉得气氛尴尬异常。
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大声喧哗。
人群渐渐地散开。
周乐和郝钦筑表示同情地看着季盛川。
“盛川,没事的。等等佑晶和他解释一番就没事了……”周乐说。
“是啊,不用太担心。”郝钦筑也安慰道。
季盛川摸了摸头发,傻傻地笑了声,说:“我这人就是嘴笨……”
……
“知道笨还乱说话,活该!”在一旁的黄曦梅添油加醋地说。
刚刚的仇她还一直记着。
“我说你这女人嘴怎么就这么臭呢?”他回了一句。
周乐和郝钦筑惊讶。
季盛川平时说话都不骂人,而且很少说得理直气壮,怎么对黄曦梅就这么……
“我嘴臭?你竟然敢说我嘴臭,你才衣服臭、鞋子臭、袜子臭呢……”黄曦梅不依不饶地说。最后她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你就是个臭男人……”
“你是不是刚刚的苦还没有吃够?要不要我再送你两招?”他边说,手上边比划着。
黄曦梅向后退了两步,虽然她能逞到嘴皮子上的痛快,可是想起季盛川的“武功”,还是有点后怕。
“一个男人仗着自己的本事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实在过分。我鄙视你……”黄曦梅说。
“……”
……
两个人就这样吵着,谁也不肯让自己占下风。
旁边的郝钦筑和周乐看得一愣一愣的。
*
夜晚,宾馆中。
很多人玩了一天都累了。
大家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很迟。
安鏐生抱着成佑晶下午就回来了。
成佑晶自从下午落水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找了医生,医生说只是受了些惊吓,身体并没有任何大碍。
然后给她开了一些镇定调养的药物,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床上沉沉安睡的成佑晶,他轻轻地握紧她的手,帮她盖好了身上的被子。
他的脑海中思绪涌动,所有下午的画面,一下子在他的脑海中上演。
他原本以为成佑晶还是当初在他家游泳池落水的女孩,需要他的营救。
只是当他跳入水中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奋力向前游去的姿态。
那么不顾一切、勇敢地向前。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经学会游泳了……
呵,而且游得这般好……
他的心瞬间抽痛。
什么时候她强大得似乎不太需要他的保护了。
却有些伤感。
也许在内心深处的他是自私的。
他希望她像过去一般柔弱,然后他筑起大伞,为她庇护。
可是,好几次她都推开了他的大伞,独自风雨前行。
只有她此刻紧皱着的眉头还是让他心疼。
“爸爸……妈妈……”
睡梦中的她身体不安地颤动了一下。
声音很小,但是在这寂静的夜分外清晰。
额上冒出了些许汗珠。
“不要,不要——离开我——”她喊着。
握着安鏐生的手抓得更加地紧了。
“醒醒……醒醒……”他焦急地抚摸着她的脸,眼中尽是怜爱。
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成佑晶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脸颊泛红。
“爸爸——”
她大叫一声,霍然睁开眼睛!
如梦初醒般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安鏐生想说些什么,可是当他一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成佑晶缓缓坐起身来,静静地盯着他看。
眼神中流露的是憔悴和不解。
忽然,她着急地喊着:“手机?手机呢?”
语气中的害怕任是谁听了都会无比心疼。
“这里——”他赶紧将那部被“肢解”的手机递给了她。
从她回到游艇上,她的手就没有松开过这部手机。后来将她带回旅馆,等她吃了药,他才将它取下放置一旁。
很明显她很在乎它。
安鏐生看着,她久久地凝视这手机,眼中复杂的感情让人捉摸不透。
像是在回忆过去,只是这回忆的过程竟是不带任何感情。
她颤颤幽幽地低泣:
“难道……就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安鏐生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可以告诉我吗?我想和你一起承担……”
低泣声渐渐放大,一种失去所有的悲伤之感瞬间蔓延至成佑晶的身上,她放声狠狠地哭着,一直一直……没有停歇。
在一旁的安鏐生更是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成佑晶……你……”
她因为哭泣而抽搐着的声音仍在继续。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很想很想……”
……
“这里……很难受很难受……”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拽着胸口前。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反常。
成佑晶的爸爸妈妈……
安鏐生意识到,刚刚她反反复复地提到父母,那么这个心结肯定是和他们有关。
可是他所知道的,只听过她提过一次,说他们已经过世了。
当初他觉得意外,想追问原因的时候,她并不愿多谈。
还记得当时她的轻描淡写。
没有想到如今的她却竟然如此地脆弱。
“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才能让你不难受……”
他的声音接近哽咽。
哭泣声时断时续,幽幽地萦绕着。
久了,声音也渐渐小声了。
她哭累了,竟慢慢地在他怀里睡着了。
*
第二天。
金色的阳光在窗边洒向碧蓝的大海,海水平静湛蓝,波光盈盈闪动。
成佑晶起床后拉开了巨大落地窗的窗帘。
一阵金色扑面而入,暖暖地照亮了整间屋子。
在她床边睡着的安鏐生感到了亮光,眼皮惺忪微动。
“……你醒了。”
她转过头,轻轻地笑了,说。
“你……”看到成佑晶安静地站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窗外的景色。
“你还好吧?!”安鏐生的头发有些凌乱,他担心地询问,昨晚她的反应真的把他吓坏了。
成佑晶此刻表情平淡,丝毫没有任何的波澜,如同大病初愈的病人,只是略显疲惫和慵懒。听到安鏐生的声音,她有点不解:“我……怎么了吗?”
“昨天晚上……”
安鏐生刚想说,撞上她一脸的迷惑。
“嗯?……”她盯着他。
“你……真的不记得了?”
“你让我担心死了,我不停地叫你,你都没有回应我,只是一直叫着爸爸妈妈……”
成佑晶睫毛微微颤抖,爸爸妈妈……
“而且,你哭了,哭的那么的伤心,我从没见过你这样。”
她低着头,若有所思,然后温柔地和他说:
“对不起,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
安鏐生吃惊。
“你的父母……”
她看了看窗外,有恍惚的出神。
“他们现在一定过得很好。”
如同圣洁的女神,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安详宁静。
“好吧,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
“安鏐生……”她回过头看他。
真的是他吗,他近来的善解人意竟让她怀有深深的愧疚感。
她不是没有看到他为她所做的努力。
“只是你难受的样子真的让我很心疼。”
“……”
“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一起承担,无论是欢乐还是痛苦。”
成佑晶的手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她走过去轻轻抱住他的时候,还是那么的用力。
*
华昇畅游了澳洲,十分愉快。
安鏐生在出国前就给每个员工办了一张当地的度假卡,并在其中存入了一定的金额。
所以在澳洲游玩的这几天都以公费的形式报销。
继昨天的游艇之旅。
第二天大家在咨询了当地向导后,根据自己的所爱之景,分别上路。
尽情游悉尼。
十二月的悉尼,初夏之意正浓,城市一片生机盎然。
有人去了历史悠久的岩石区,踏上了那鹅卵石铺就的死胡同,去探寻神秘的发源地。
季盛川和一些喜 欢'炫。书。网'健行的员工,去了燕勾国家公园,欣赏了许许多多的米尔布鲁戴尔原住居民岩画。
段沁等几人则在热闹非凡的周末市场上流连忘返,还驻足观赏了环形码头附近的当代艺术博物馆。
而黄曦梅和林茜迷恋于葡萄酒的香醇,在葡萄园区的猎人谷中一家风格特色的葡萄酒庄畅饮。
……
澳洲风情在短短的几天内沐浴了每个人的心。
无论大家初始的心态如何,是疲惫、报怨、或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