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清浅流年四时录
“哦?”清浅一挑眉,这公子老实不客气。
“大小姐明知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却偏偏为此而烦恼,不是庸人自扰是什么。”华尘答得很随意。
“我想要什么?”清浅勾起嘴角,带些调侃的问道。
“华尘不是卦师,算不到。”夹了口菜,漫不经心的回答。
清浅低低笑了出来,这个人,还真是坦白到极点。又想开口,却忽然听得有人敲门,清浅有些疑惑,絮冬她们几个是万万不可能来打扰的,莫非是华尘的人?
“华尘孤身而来。”像是看懂她的心思,他摇了摇头。
清浅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好晾着来人,微微正了正身子:“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女子,柳叶眉,丹凤眼,面容不可谓不漂亮,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精明。
清浅自然看不到这人长相,只能勉强辨个性别,微微皱了眉:“阁下是……”
“在下柳如,见过大小姐。”那女子抱拳行礼,眼睛扫过华尘,复又落回清浅身上。
清浅心里咯噔一下,柳如,不正是宁子詹未来的妻主。自己今日会选在上元茶楼宴请华尘,总有几丝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原因是为了这柳如,只是没想到这人会那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是柳老板,客气了。”清浅依然坐着未动,只示意柳如坐下,从声音听起来,她完全不像十五岁。
“柳如小字言清,大小姐若不嫌弃便唤我一声柳言清,柳老板这个称呼却是担不起的。”柳如朗声笑了笑。
“不知言清来是……”清浅从善如流。
“从下人口中得知大小姐在此,若不来拜会一番实在失礼。”柳如道。
那你现在拜会过了,可以走了。清浅忍住把腹诽说出来的冲动,依然不咸不淡的与她寒暄。
“听闻柳老板要成亲了,恭喜。”开口的却是华尘,他边说着,边把酒杯举到嘴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柳如看了他一眼,一时拿不准他与白清浅的关系,便热情的回了个礼:“多谢华公子。”
“宁公子在下也是见过的,端得是上天赐的良配。”华尘并没有放过这个话题,边说边笑吟吟看着柳如。
“能娶宁公子为夫,是言清之福。”柳如眉间几不可查的挑了一下,也还了华尘一个笑脸。
寒暄了半晌,柳如见清浅兴趣缺缺的样子,便识趣的走了。又留下清浅和华尘两两相望。
“华公子觉得,柳老板是个怎样的人。”清浅毫无表情的问华尘,她无法见人面容,便无法从人的眼神动作中评判好坏,而短短几句寒暄却不足以评判一个人。
“商人。”华尘想也不想,直接扔出了两个字。
清浅以手支头,她自然知道华尘是什么意思,重利轻别离,无心无情的,最是商人。
“大小姐,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华尘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起身一礼:“今日蒙大小姐款待,改日华尘定备上美酒,邀大小姐一叙。”然后也不等清浅说话,执了画卷便走了。
清浅也不拦他,只一个人坐在雅间里不知在想什么。
怒意
晃着晃着小半个月便这样晃过去了,虽然华尘劝她花开堪折直须折,然而毕竟柳家是下了聘礼要明媒正娶的,她总不好去抢亲。再者说,万一人家宁大少和柳小姐是两情相悦,自己可不就成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小姐!”正兀自杵着腮帮子打瞌睡,却听见素秋咋咋呼呼的声音。
清浅揉了揉眼睛:“还没死呢。”
素秋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小姐,宫里来的女侍都到门口了!”
“啥?”清浅这回倒算是醒了。
“女侍来传圣旨了!”素秋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
宫里?女侍?清浅连忙站起来整了整衣冠,现在去换衣服是来不及了,只能期望自己这个面容还有点卖相吧。
刚到正厅便见黑压压跪了一地人……除了她爹娘,这俩是殿前免跪的住,自然也不可能跪一个小小女侍,清浅也不敢耽搁,忙去她爹旁边,正准备撂袍子跪下,忽然一个温温和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世女眼目不便,特赐免跪。”原来是女侍的声音。
清浅很是开心的拍了拍袍子站了起来,眼睛仔细的盯着那个女侍,左右她又看不见,人家也不能告她失仪不是。可惜看不分明啊,十四年来都不晓得女太监是个什么样。
圣旨很长,清浅只听了奉天承运四个字便神游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那女侍朗读的声音字正腔圆,并且……很慢。在神游到几乎要犯困的时候,终于听见钦此两个字,然后谢恩,然后举家齐欢乐的送走了她。
“娘,圣旨说了什么?”前脚刚踏回屋里,清浅就非(提供下载…87book)常不客气的发问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
良久,白家当家人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就不该指望这人有什么正经时候!
“之前几款和你没关系,之后就和你有关了。”白逸笑得很幸灾乐祸:“皇上召你进宫呢……”
“进宫……”清浅苦了张脸。十四年来他进宫无数次,从最开始第一次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熟门熟路,每一次都是欢欢乐乐来,哭哭啼啼去的……说哭哭啼啼可能夸张了点,不过确实没甚好心情就是了。
“嗯,过几天宫里要办赏花宴,皇上叫你去呢。”白逸拍了拍她,心里倒是挺开心,不知怎的,这个女儿特别受皇上待见,本身也是个文采风流的世间好女,若没这眼疾,白家的继承人非她莫属吧。
清浅想起那个比她大了不止一轮却以捉弄她为乐的皇上,就觉得眉心突突的疼。虽说在这样的一个封建制度中,得到皇帝的青睐是很好的,可是任何人,被单方面的调戏,心里都不会很愉快。
是夜,夜风和煦,清浅唤来絮冬,后者熟门熟路的帮她把衣服一换,两人也不避讳,吩咐下人备马,一切安排妥当,装着清浅的马车慢悠悠就向子期坊晃去。
子期坊是京城最大的酒家,白家的产业。清浅对于吃非(提供下载…87book)常讲究,穿越来后却日益不满,古代的吃食当然是胜在无污染,食材优异,可烹调方法便远远不及现代了。左右她自己是不理家族事业的,便天天泡在家里为这个女尊王朝的衣食住行贡献智慧。
这子期坊也是她一手折腾出来的,从美酒到佳肴,再到布置排场,无一不渗透着她的创意。子期坊占地颇大,建的却不是一般酒肆般的三层高楼,仅一层而已。
沿着细长的小径穿过扶疏的花木,一个偌大的院子便展现在眼前。这是个露天的餐厅,每个桌子都摆放在单独的空地上,空地皆有名字,里面各建一座亭子,根据客人喜好,可选露天或在亭中用餐。四周流水花草环绕,只有一座小桥连通着外面的主路,跑堂的小厮就是通过这条石头铺就的路,跨过一座座精美的小桥给客人上菜。
到了子期坊门前,有小厮认出了清浅的马车,忙上前去领路,正要吩咐内里帮清浅拾掇个安静的位置,清浅摆了摆手,自己的地盘上还用得着带?于是迈开步子向里走去。
她并未上前院,径直朝另一条小径走去,穿过回廊,便到了一个风景颇为秀美的后院。清浅在东南角辟了块竹影斑驳的草地摆上矮桌,命人抬了个红泥酒炉来温着,此时正值夜幕四垂,八角的庭灯泛着微微的黄,静静的立矮桌旁,矮桌边的女子席地而坐,温润的面容一半隐在夜色中,别有一番情调。
正自斟自酌得好不快活,却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哄笑,很大声,带着敲桌子打板凳的嘈杂。清浅微皱了眉头,这园子是自己留来图清净的,竟然也躲不过前面的喧哗。
“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见清浅不悦,絮冬也皱了眉吩咐旁边的小厮。
清浅一言不发的只顾喝酒,最近事儿本来就多,今天来这休息还不能得个安宁。
不一会儿小厮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禀大小姐,是……是宁公子来了。”小厮点头哈腰的道。
“宁公子来了他们吵什么……”清浅刚问了一半,突然明白过来,上次自己生辰时那些人都敢当着宁大人面窃窃私语,这回这宁公子大晚上的,一个人跑来酒楼,不是更遭人非议。
不爽,非(提供下载…87book)常的不爽。清浅慢悠悠的把杯子一掷,怪笑了两声,擦了擦十个修长的手指,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抚平了衣角的褶皱:“走,陪我看看去。”语调很是平淡。
絮冬见自家小姐当真动怒了,也有些紧张,一步步跟在清浅后面。自家小姐这样的哑火,可真的很灼人呢。
刚踏进大门,清浅被屋里灯光晃了眼睛,微微有些不适,便停下来闭了闭。
“子詹公子……哈哈哈……”屋里的人并没看见清浅进来,还兀自高声喧哗着。
清浅听了,微微一笑,一脚迈进了光里,朗声道:“宁公子怎么了,嗯?”
众人忽然听见这一声清亮的女音,纷纷转过头去望着来人,由于清浅并不怎么露面,又是夜里,那人一时也没认出来她是谁,当是好奇的看客,于是又嘻嘻哈哈的乐起来:“这位世姐,你看这小公子,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带孩子,跑到子期坊喝酒……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他叫宁子詹为公子,又说他不在家带孩子,言语中侮辱的意味非(提供下载…87book)常明显。清浅皱了皱眉,看了看宁子詹,只见一个身影兀自坐在那,可惜看不见表情。
宁子詹却是认出了她的,只随意的笑了一下,又低头自顾自吃饭,一句话都不曾说。
“絮冬,这儿都有谁?”清浅面上还是挂着笑,也不和那女人罗嗦。
“张家二小姐,李大人家表侄女,刘家少当家……刚刚说话那个是林少统领”絮冬一一数来:“京城纨绔基本都在这了小姐。”
清浅拍了拍手,不明意味的笑了笑,这些人平日都不大来往,怪不得不认识她。当然,有那么寥寥几个认出她的,脸色已然变了,正寻思怎么脱身。
林少统领依然笑得无比猖獗,少统领也算是个三品武官了,怪不得如此有恃无恐,只可惜摆在清浅面前……还不够看。
忽然听到絮冬冷笑一声,清浅疑惑的转过头去。
“小姐,柳家二小姐也在。”絮冬的语气中带有凉凉的鄙夷。
柳家二小姐,不正是柳如的妹妹,宁子詹未来的小姨么。自己姐姐的正夫遭人取笑,竟不出声帮忙,清浅本来带了三分凉薄笑容的脸便沉了下去。
“子詹公子不久前也去过白家小姐的生辰吧,可入了那位大小姐的法眼啊?哈哈哈……”林少统领丝毫没有察觉某人黑得似锅底的脸色。
“这位姐姐,宁公子可不就入了么。”清浅开口打断她,语气已经带了满满的怒意。
平安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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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
所谓求婚
“这位姐姐,宁公子可不就入了么。”清浅满脸怒容的打断她。
林少统领心里一怔:“你凭什么说。”
清浅见她犹自不察,冷笑了一声:“无知匹夫。空有一身肌肉,可惜有勇无谋,行事粗俗浅薄之辈,也堪重任。看来我朝吏治,是该整顿了。”
清浅说的掷地有声,大兴朝确实极重门第,寒族一般都报国无门,当今皇上虽有心整顿,无奈高官重位皆被世家贵族垄断,清浅这样一说,给她扣上的帽子可不小,林少统面上一阵白一阵黑,煞是好看。
“你好大的胆子!”林少统几时受过这样的气,一拍桌子便要向清浅扑去。
清浅感受到她如疾风的来势,知道身边有个絮冬断不会让她吃亏了去,于是便一脸坦然的站在那,只听咻的一声,然后是噼里啪啦重物落地加桌椅损坏的声音,清浅摸了摸下巴,笑得极其无辜:“絮冬,那是自家桌椅,你下手几时变那么重了?”
“小姐,那……不是我打的……”絮冬的眉角跳了跳,自家小姐看不到,自己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个起身挥了一下剑柄就把林家少统领抽得从这边飞了过去的人……
清浅刚要开口问是谁,便听得一个低低的声音平平的传来,毫无声调:“非要跳出来丢人。”
这回不用絮冬解释了,清浅嘴巴慢慢张成圆形,这样好听却又毫无起伏的声音,两辈子加起来她也只知道一个人,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