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素颜倾城
账房正想问为什么穆青没有告诉他们,但一见沈如颜脸上冰冷的神色,也就却步了,只得恭恭敬敬地回话。
“就问了那位公子买了些什么,没其他的了。”
燕儿心中也是纳罕,总觉得穆青和小姐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疏离起来,虽然小姐还是让穆青打理生意,但似乎在隐隐中,她已经对他设了心防。
穆青一直都恪尽职守啊。到底是什么地方犯错了?
让燕儿想不通的绝不止这件事,还有小姐这些天来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和三少爷越来越乖僻的行为。不知如此,就连程府连日来发生的事,也是事事都出人预料。一切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黎明,纵然看上去那般平静无常,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每个人心里面掩藏着的那些暗流汹涌。
她不喜欢这种境况,非常不喜欢。
就在燕儿走神的当儿,沈如颜已经写好了一封请帖,命人送到慕容别苑去了。
现在的她,除了等待,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小姐?”
燕儿不明白她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正打算追问下去的时候。只听得后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众人正在纳闷呢,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是什么状况,就听得沈如颜朱唇轻启。清冷的话从她的嘴中飘了出来,
“燕儿,去告诉织女和绣娘,觉得心里憋了委屈的,都去练练拳脚。”
以穆青的功夫,那几个人压根就不在话下。她会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考量,但是那些织女和绣娘压根就不想那么多,听燕儿说穆青抓住了前段时间,一直在欺负她们的人,无不雀跃欢喜。各自抄上了自己的家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后院‘练拳脚’去了。
“三少爷,不好了。”
寻竹几乎是用逃命的方式撞开沈如庭的房门的,那时候,他正在房间里沐浴,被他这样撞进来,自然是脸色大变,大声呵斥道。
“还不快滚出去。”
沈如庭抓起一个水瓢,不由分说就要往寻竹身上丢去,却见一坨人蹦蹦跳跳地跳进房来。
这个情况,本来是人间至凄惨之事,但看着他们几个大男人蹦蹦跳跳地跳进房来,稍有一个人跟不上节奏,其他几人都得跟着东倒西歪。
沈如庭的火实在是发不出来了,想笑,又碍于这些人是为自己做事的。愣是憋成了内伤。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沈如庭几乎都忘了自己还全身赤果地泡在水中,放下了手中的水瓢,强忍着笑意问道。
寻竹正想回答,一位满脸血污的,头发蓬烂的壮汉作势就要跪下来,牵连着一队人倒在了地上,你压着我,我压着你,好半天都没能揪扯开。最后还是寻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们从地上弄起来。
“三少爷,您的这单生意,我们做不了了。请您另请高人吧。”
沈如庭听得,却是一头雾水,正想追问缘由的时候。那几个壮汉用前所未有的默契跳着转了一个圈,这不看了不得,一看让沈如庭彻底破功了。
这几个人的衣服被人缝在一起也就算了,连他们的头发都被人像织布的一样,织在了一起。
也难怪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这般蓬头垢面了。他们想把这一头乱发理清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全部剪掉了。
这些壮汉虽然不怎么在乎外表,但是他们最看不惯的就是动不动就阿弥陀佛的秃驴。这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来得残酷。
好不容易,他才止住笑,一边胡乱地抹掉眼角因为笑得太厉害挤出来的泪珠,一边稳了稳心神,问道。
“这是谁干的好事?穆青?”
除了穆青,他还想不出别的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放到这么些武功高强的人,还整成……这副,这副模样。
“我们行走江湖的,什么伤痛没受过,若是只被人打一顿,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把我们弄成这样的,是绸缎庄的那些绣娘和织女。那怪那些酸书生会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今天哥儿几个算是见识了。我们是看三公子对哥几个不薄,才来辞行的。不管三公子允不允许,这生意,我们是决计不会再做下去了。”
沈如庭又好气,又好笑。实在不是他没有同情心,他早就料到沈如颜回来之后,会给他一记警钟,只是没想到她会让那些绣娘和织女动手。
也难为这群人了,一路从沈家绸缎庄跳过来,肯定受了不少白眼。
“寻竹,去找几
声干净的衣服给几位壮士换上。按约定把银子给各位壮士结清了吧。”
听到他这么说,那群人自然是感恩道德好半天,直到寻竹找来了大剪刀,请他们去隔壁房里换衣服。他们才意识到沈如庭现在的处境。
他还光着身子,泡在浴桶里呢。
然后,一位口直心快的壮汉一句话,愣是把沈如庭逼入了万劫不复的尴尬境地。
“对不住,打扰三少了,您身材很好,慢慢洗。”
天知道,他本来是想安慰沈如庭来着,话一出口,就让沈如庭一时之间,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继续洗下去也不是,不洗也不是。最后在众人的干笑声中,那个口无遮拦的,愣是被拖出了房间。
待众人都走光后,沈如庭才从早就有些冷的水中起身。脸上却是一丝笑意都无,一想到杨柳,他的眸子就暗了下来。
第两百五十章 春风不解禁杨花 蒙蒙乱扑行人面
窗外正下着小雨,稀稀拉拉的行人顶着油纸伞从窗下走过。沈如庭就趴坐在窗前,望着形形色色的人从窗下走过。本来就憋闷的心情不仅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是变得更加糟糕了。
从那件事过去之后,已经有半个多月了。燕儿一直都在试图避着自家小姐和他联系。对于她如此心急如焚的原因,他是心知肚明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燕儿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但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个不好的前兆。
至少对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们不适合在一起。
所以,他在躲着燕儿。他已经在客栈住了整整五天了,除了寻竹和林信,其余人一概不知道他的‘藏身之处’。
以前为了躲开那些纠缠不清的‘花娘’,练就了一身‘本事’。没想到现在竟然要用在燕儿的身上。
“去看看,林公子怎么还没来?”
他坐正身子,非常不耐烦吩咐着寻竹,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回了。寻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认命下去再派人催一回的时候,门已经被人推开了,林信带着一身的雨气走进来,藏青色的袍子都有些湿了,显然赶得很急。
门外人来人往的,喧哗的声音一下子全涌进房间来,沈如庭皱了皱眉。寻竹会意,忙将房门掩好。
“好消息啊。”
林信脸带笑容,迫不及待地凑到沈如庭的面前,也不管他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灌了一口水,连气都来不及理顺,就眉开眼笑地说道。
“昨晚上的事,你听说了没?”
昨晚上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沈如庭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正是他急急忙忙叫林信过来的原因。
程家大小姐的暴毙,就足够让人怀疑了,官府还派了那么多人守着程府,弄得人人自危,都在猜测出了什么事,没想到还真是无风不起浪,就在官府杨明了查出真相,正准备捉拿‘凶手’慕容承宣归案的时候。从天而降落下了不少黑衣人,那一晚上触目惊心的打斗,没几个人见着,但传闻说,凡是见过的,都一直不敢睡觉。
一夜之间,程府就变成了人间地狱。那些黑衣人的武功之高强,已经不是出神入化所能形容的。他们没有任何兵器,单靠‘拈花惹草’便能做到一步封喉。数以千计的官兵,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了一堆死人骨。据说,无一活口。而奇怪的是,凡是程府中的,上至老太君,下至贱仆。竟然无一人受伤。若说程府中真的有人出了什么事,那也就只能勉强扯上刘芷荷了。
是的,那位亡国公主和慕容父子随着那群黑衣人在一晚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芷荷一失踪,所有的事情就拨开云雾了。
不管黑衣人是谁派过来的,一定都和亡国不久的黍国有关。而他们带走刘芷荷的目的也很明确——叛国。
想必,所谓的杀人罪也只是官府硬安插在慕容承宣身上的罪名罢了。所有的事情,都在他出现之后,开始变得不寻常,想必这一次,他们也脱不了关系。不是主谋,也一定是从犯。
皇上听说之后,大怒,一大早发了三封急令。程府的几位掌事者是少不了连坐之罪,其他人也虚得查清关系了,才能离开。
现在,凡是姓程的,都已经被送进大牢了,而上百人丫鬟仆人,连带着林城和林湘两位无辜受牵连者在内,只能在刚血流成河的程府中,等着官府一一盘查了之后,才决定是放行,还是去蹲大牢。
为了避免在人群中引起恐慌,官府已经在极力地控制消息了,但很显然,效果不是很好。青城这个巴掌大的地方,谁家里的小两口拌了嘴,不出一个时辰,都能传遍全城,更何况是牵扯到叛国和数千条人命的大事了。
林信对这件事的反应,却是出乎了沈如庭的预料、他的大哥和妹妹都还在程府,稍不留意,就会背上叛国通敌的罪名,那个是杀身大罪,他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林信光顾着高兴了,一点也没注意到他那种不可置信的目光,他将椅子拉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对沈如庭说道。
“现在,只要你出面指证沈如颜的身份,想想,叛国通敌再加上欺君犯上的罪名。准保她这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想过身边坐着的,是他计划中受害者的弟弟。他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心就像要飞起来一般畅快。
沈如颜不过是抢了他一点生意,可是现在他的表情看来,她更像是他的杀父仇人。
虽然不怎么喜欢二姐,虽然对她当年做的事,很不能容忍,但是沈如庭却从不曾想过要送自己的姐姐去大牢。更何况,傻子都知道,他一旦供出了沈如颜,就是直接把她推上断头台了。
林信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现在的他,宁愿永远也报不了仇,却不愿意再和这样的人呆在同一个房间了。
就在他准备出声反驳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两人已经来不及惊撼要多大的力量,才能门板撞飞。对着摇摇欲坠,支离破碎的门板后面站着的两人,冷汗直滴。
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不是正举着一根椅子扶手的穆青。虽然他的武功的确不赖
不然也不至于仅凭一把椅子,就能将门砸个稀烂。他脚下那一堆椅子的残骸,正好彰显了他的力量无穷。
让两人紧张的,是站在他的身后的那一位正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盯着两人的清理女子。若果眼神能够杀人,他们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她的眼中,正深深倒映出两个异常清晰的影子,她的定义自然是——小人!
第两百五十一章 平芜尽处是春山 行人更在春山外
()“沈如庭,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对小姐下这种毒手,你要害的人,可是你的姐姐,你怎么下得了手。(最稳定,,。)请使用访问本站。”
命令穆青撞飞房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燕儿。
沈如庭一直在躲着她,但沈如颜给的一月之期眼见着没剩下几日了,心急如焚的她只得拜托穆青帮忙,跟踪林信。穆青跟着林信,一路来到这家客栈,在经过打听,知道沈如庭确实是住在这儿之后,就立马给她传信了。
若不是她恰好就在隔壁街,他们的阴谋诡计,她还真的就要‘错过’了。
其实,她更想没听见这件消息,一直以来,她对沈如庭都是尽量往好的方面想,每次他做了什么事,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这只是他为了泄一时之愤罢了,等他想通了,也就不会了。
当听见林信让他站出来,把自家小姐推向断头台的时候,她对沈如庭所有的信任,在那一刻都崩然瓦解。她压根就听不进其他。抡起一张凳子就要撞开门,一直站在她身边,铁青着的脸将门内所有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穆青,早她一步,抓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只一下,就起到了‘技惊四座’的效果。
他虽然也很门内的人,但是为了自家小姐着想,在燕儿在门内只顾着喉人的时候,他双手环腰,冷眸一扫,被恐惧感战胜好奇心的人,自动消失在方圆百里之外。
唯一哆哆嗦嗦,没敢离开的,就是心疼自己这间百年老店的掌柜的了。穆青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正稳稳地丢在他面前的那一堆账本之上,从喉里吐出来的声音就像是狮吼一样。(赢话费,)
“滚!”
穆青给的银子,买下这间店子都绰绰有余了,那掌柜的哆哆嗦嗦地掂了掂分量,下一刻便已经撒开退,逃命似地奔出客栈了。
穆青解决了一干闲杂人等,本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燕儿更放开嗓子吵起来。沈如庭本来就心情不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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