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花笺






元芳脑子中一荡,脸色已经黑了下来,别过头不去看觅月,眼神要是结了冰一样,径直向着那白玉的大门走了几步,停在了门下。

觅月还愣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白毛灰溜溜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觅月。觅月烦躁,就做了个捏诀的手势,那白毛立即直愣愣的看着觅月。

觅月心中得意,哼,再看我就把你变没了。其实就是自我安慰的想想而已,她哪有这个本事。

元芳回过头来看了觅月一眼,此时那大门已经是被推开了,他抬脚就走了进去,觅月闷闷的跟了上去。

那白毛见觅月没有了动作,也一溜烟的朝着元芳飞了过去。

觅月现在脑子中也是一片的混乱,师叔亲了自己,师叔亲了自己……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既感到甜蜜,又感到羞愧,是师叔啊,是乱伦啊,可是更让自己难堪的是师叔刚才的表情,这时什么表情?

觅月觉得自己十分的郁闷。

从那白玉的大门转了进去,却发现里面除了十几只鲛人灯引,就空空荡荡的,但是横着一条黄色的河水,那河水流逝湍急,想来一开始在门外听到的流水声音就是这个了。

但是,让人觉得惊奇的是,那一段河水好像是凭空出现在那儿的一样,那黄色河水的左右都是实实在在的黑曜石石壁,却不知道着河水是从哪里出来的,是流向哪里的。

那黄色的河水奔腾的厉害,甚为湍急,但是并没有扑面而来的水汽。觅月不禁想,会不会是幻境?

隔着那湍急的河水石直通天上的白玉阶梯,一眼望不到头。觅月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门后面的大殿这样的宏伟,不知道那阶梯是通向哪里的。

元芳看着那黄色的河水发着楞儿,半响才转过身子来,脸上已没有先前的那种震惊,对着觅月说道:“这阶梯通的必然就是存放轩倪帝灵柩的享殿了。”

觅月对那个轩倪帝实在是不感什么兴趣,也实在是不愿意去闯一闯人家睡觉的地方,眼下她只关心的到那享殿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元芳上前摸了摸觅月的脑袋,温言宽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出得去的。”

觅月自从刚刚被元芳吻过,脑子晕晕乎乎的,有些避讳这师叔,现在见他还是一淡然安稳的姿态,不禁十分的纳闷。

如果一开始的亲吻也算上的话,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难道自己是被师叔调戏了?

说着看向了那湍急的黄色河水,那水中好像是有着一头猛兽一样,在不断的翻涌奔驰着,元芳带着笑问觅月道:“你猜猜这是什么?”

觅月完全没有心思细想,看着那奔涌不息的黄色水,脱口说道:“黄泉水。”

元芳展颜一笑,开口赞道:“觅月竟然愈加伶俐了。”

觅月起先还没怎么留心师叔的话,后知后觉的回味了一番,惊了一惊,指着前面的汹涌的河水问道:“这……你说这是黄泉水?”

元芳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味儿,“不错,这真的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那个黄泉。”

觅月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语气森森的问道:“难道……我们这是死了吗?”地底奔腾的黄泉水带着逝去灵魂往生。

元芳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这帝陵不过是围着着条黄泉水而建的,我们并没有死。”

不只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觅月这会子就觉得那水邪乎的很,甚至都觉得阴风阵阵,觅月想要说话,去又不肯和元芳说,为着刚才的事情在别捏着。

元芳不以为意的依旧是笑得春风满面。

这个师叔有些怪,以前也没见着师叔笑得这样外放过,觅月默默地想。在她的眼中,师叔是温情内敛的,即使是笑也只是扯着唇角浅淡的,没见过这样开怀的畅笑。

就在这时,翻滚的的黄色中冒出一片银白,一盏眼睛的功夫就又消声匿迹了,这银白的一片在黄色中十分的显眼,觅月看得仔细,偷偷的拿着眼睛去看,她发现元芳的脸上也有凝重的表情,正拧着眉看着呢。

隔了片刻,那白色又浮出了水面,觅月这回事有备而来,仔仔细细的看得清楚了。那是一条银色的鱼尾。

36 水中鲛 渡黄泉

那是一条硕大的鱼尾,在湍急的黄泉水中上上下下的翻腾,仿佛努力的在逆流而上。

觅月大感惊奇,难道黄泉水中还能有活的东西吗?那该是多大的怪物啊!他朝着不远处的地方看了一看,觉得这鱼尾倒是和那鲛人灯引的鱼尾甚是相似。

难不成这黄泉水中还养着一条鲛人不成?

觅月扭过头去看元芳,见师叔脸上的脸上是也惊讶的表情。师叔一向是脸上的表情最淡,怎么今日会这么喜怒形于色?

现在看师叔,好像浑身上下又狼狈了很多,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好像一种精神的颓废一样,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是破烂了几块地方。

就是这样的师在这时还回过头来对着她笑了一笑,觅月只觉得那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们来这是想进天宫吗?”

突然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在这空大宽阔的大殿中显得空灵而诡异,他的声音生涩,带着卷舌,语调有些不正。

元芳已经是拧着眉头,眼前露出水面的是一个人的头,那张脸实在是长得美貌非凡,肌肤白皙有着女子的纤细孱弱,但红色的眼睛却带着异族的风情。一头酒红色的头发,更像海藻一样的满开在黄泉水中,上下翻浮着。

那人的脸也是十分的精致,好像是人工修饰出来的一样,最美好的五官都被堆砌到了这张脸上,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来,只是,在黄泉水中却是显得有些阴郁。而那张脸上更是毫不避讳的带着怨恨的表情,对着元芳二人又带着明显的轻蔑。

“你是何人 ?'…87book'”元芳扬着声音问到。

汹涌的黄泉水中,一条鱼尾从水中翻出,重重的拍向黄泉水中,溅起多多的水花,但是奇异的是,这水花一到了空气中就变成了雾气消散了开来。

那人脸上带着丝丝狠戾的笑,一顺不顺的看着二人,“你们说说我是什么人 ?'…87book'”

觅月惊讶,原来那条银色的大尾巴就是他的呀,上身为人,下身鱼尾,这岂不就是鲛人 ?'…87book'她第一次见到鲛人,难免胸中有些激荡。

看着了这人的样貌,也着实明白了过来,原来鲛人真是貌美得天下无双的,那种美是凌驾于男女性别之上,璀璨的让人挪不开眼睛。当时看见鲛族的二皇子,觅月就觉得天上人间恐怕再也不能找出比他更是姿容更胜的人来了,却原来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样貌是更加的秀气,但是脸上却挂着一幅阴郁的表情,一幅不屑鄙夷的冷漠的表情。

那鲛人有些不耐烦,见元芳觅月还没有说话,就开口说道:“你们既然到了这儿就算是不说,我也知道的,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们想要的是什么都只能去天宫。而去天宫就必须要越过黄泉之水。”

他笑着说道,“这帝陵中恐怕在没有第二个鲛人能有我这样的本事,能在黄泉水中游弋,你们要过去必须要靠我。”这本该是他该得意的事情,但是脸上却尽是厌恶。

觅月看着元芳,这方面的事情她实在是一窍不通的,这种那决策的事情还是让师叔来做的好。

元芳脸上淡淡,黄泉水是天下至阴的水,其中蕴藉着逝去的魂魄,要是有活物一旦掉入黄泉中叶只会肉身消弭,相当于是自行了断了这一世。这鲛人竟然能在黄泉水中存活,确实是个奇迹。不管这帝陵中是不是真的存在着另一只这么天赋异禀的鲛人,恐怕自己都已经等不起了。术法在黄泉面前是根本没有用处的,更何况……元芳苦笑,自己已经几乎消耗殆尽了。

鲛人嗤笑了一声,“我的要求并不会让你们为难,更何况……”

元芳陡然抬起头,看见鲛人真冷笑着打量着自己,心下一怒,看着那鲛人的眼神愈发的寒冷了。

那鲛人嘴角微微的上挑,还好像是十分不在意一样,偏偏要和元芳顶着干一样,“更何况,你已经到了天人五衰的第五衰了,时间可不多了。

天人五衰:

第一,衣服垢秽

第二,头上华萎

第三,腋下汗流

第四,身体臭秽

第五,不乐本座

我说得可对?”

鲛人款款而说,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元芳和觅月,尽情的享受的元芳的愤恨和觅月的惊讶,越发得意的笑了起来,笑声恕?br />
觅月就着元芳的衣袖,惊讶的问道:“什么是天人五衰?”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到底是什么?

“照着这个速度来看,你是一早就中了术法,还在帝陵中用术法,你难道不知道后面的那白毛唤做清鸣,是专门在你施术的时候,来吞噬你的术法,并且将法术的反噬转嫁在你身上的吗?蠢啊蠢,真是愚不可及!”

“也不知道他将你们抓来是为了什么。”

觅月看着离元芳不远处的那只白毛,想起了自己两回想要施法术的时候师叔总及时的阻止,原来师叔早就知道了那个东西的诡异之处。

元芳捂着唇轻咳了一声,并不去回应觅月的目光,沉着脸色对着那鲛人说道:“你的条件是什么,带我们过黄泉的条件是什么?”

“只要你们过了黄泉的时候将我也弄上去。”鲛人挑着眉头笑道,“怎么样,不是强人所难的事情吧。”

元芳看了一眼觅月,见觅月正是那一脸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莫要在想了,你的心绪已经不是能自己控制的了,想想是不是情绪不由自己控制了?”那鲛人完全是一脸看戏的模样。

元芳抿了抿嘴,对着鲛人淡然道:“只要你安然送我们道对面,我自然也会遵守承诺的。”

觅月看着元芳的表情,心中酸楚绞痛,原来师叔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师叔在甬道中使用法术是为了保存自己的体力?甬道中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有出场,带来的岂止是视觉感触上的压力,还有心理上的。当时她走得就十分的力竭,还有对未知的不确定,在甬道中长时间的逗留却确实是不理智的做法。要不是师叔使用了术法,他们是不可能这么快到享殿,更有极大的可能会走到帝陵的岔道上去的吧。

那鲛人听见元芳答应,脸色反而是更加的阴厉,猛地游上前,龇牙裂目的看着元芳,声音生硬而尖锐的说道,“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要是有为誓约,我纵是万劫不复,也必要拉一个人下来陪我。”说道最后竟然又痞痞的笑了起来。

觅月被这尖利如地狱传来的声音拉回了神,看着那鲛人正在那疯疯癫癫的笑着。

一个人在这至阴的黄泉水中独自游弋也不知道多久了,若然是能把人给逼疯了的,果然是可怜。

元芳上前站在觅月的眼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觅月的眼睛,缄默不言,最后也只是呢喃般的低唤了一声,“觅月……”

元芳的这一声可算是唤得至深情至柔情,但是在觅月看来,就是觉得师叔真的被那厉害的术法闹得脑子不清楚了。怨不得她一开始总是觉得师叔怪怪的,原来在一开始的时候,师叔就是被被人给下了术法的,喜怒会有这样大得浮动总算是找到原因了。

但是师叔也委实了可怜,觅月想着,那就装一装吧,师叔现在正模糊着呢,随时默默低着头想做羞涩状。

谁知道元芳伸出手指托起了觅月的下巴,唇角上翘,噙着笑,眉眼中神色明亮,薄唇开阖地说道:“你这丫头,装个模样做什么?”

觅月脸红,这回当真是有种被人当场捉到的羞愤,脸倒是真的红了起来,要是以前的师叔的话,见到自己扯谎,也顶多只是笑笑,但绝对是不会正儿八经的正面戳穿的。这个师叔,真是好不懂风情啊。

元芳的眼中带着笑儿,又有些无奈。正当着觅月在思虑师叔要是在对他行调戏只动作的时候自己该什么应对。

想想刚才在殿外的甬道还真是尴尬,师叔是中了术法脑子发了昏,但是自己明明是清醒的竟然也跟真意乱情迷了。觅月恨不得现在对着自己的脑袋猛敲自己,觅月,快将自己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丢掉。

“哼……”那黄泉中的鲛人潜下去了半刻时钟又潜了上来,对着二人这样的情景,早已经是不耐烦了,“我看你们俩还是不要过去,就呆在这儿卿卿我我的一辈子好了,真巧安静没人能打搅。”

元芳冷冷的看了一眼鲛人,脸上明显的冷意。拉着觅月朝着黄泉靠近了几步,虽然还有几步的距离,然而还是让人觉得刺骨的冷。

鲛人脸上挂着讥笑。

“待会儿,我将自己横在黄泉上,你们就踩着我的身体过去……”鲛人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人觉得十分的悲壮,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空茫之色,好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一样,到最后竟然是凄惨的一笑。

帝王的甬道开裂,证明有人已经闯进来过,黄泉水因该是隔着最后享殿的一道屏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