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花笺
觅月问道:“你是谁?”
“你体内有三著灯,还是不要再动怒了。”
觅月闻言,稍稍停止了动作,三著灯,这东西确实是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她怎么会一眼就看了出来?就算是阿爹阿娘也是隔了一阵子才看出来三著灯在自己身上的,三哥更是丁点都不曾发现。
“你是谁?”觅月听见自己声音异常冷静的问道。
别世闸十年开阖一次,虽然时间还没有到,但是觅月断定这人肯定不是随着自己下来的,若是刚才手指间的灯就是被她弄熄灭的话,可鉴她对地上的花甚为了解,难道黑暗中的人已经在水来中呆了好久年了?
停了一会儿,觅月见身上的软线丝毫没有松软的迹象,就慢慢的停了下来,也再在挣扎,过了一会儿,那白色的丝线竟然从她的身上脱落了下来,散在了地上。觅月后背贴着那透明的墙,眼睛朝着四周打着转的查看着,急切的开口问道:“你刚才有没有……”情急之下,觅月竟然觉得自己说不说话来,“你……没有看见一个的黑匣子?”
那边沉默了许久也没有声音,觅月几乎就要怀疑是不是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听了,正待她忍不住要再开口一次的时候,那个清冷的声音突然的问道:“你是问刚才掉下来的那个东西吗?”
觅月忙不叠的称是,自己气息紊乱,在安静的环境中依然能够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觅月微微的咬着牙齿全神贯注的听着黑暗中传来的声音。
“是有,就在我这边。”
觅月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开口道:“那个……能给我吗?”她声音轻颤,带着一丝沙哑。
等了片刻还没听见说话,觅月的恨不得现在就冲向那个声音的大致方向,亲自去将那个黑匣子的抢过来?
“你有爱的人了吗?”那个声音咋得响起来,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来。
觅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垂首看着眼前地上的那些白色细微的花,它们在微微的摇曳着,觅月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跟着柔软了起来。
那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一个的物体朝着觅月的方向抛了过来,觅月身手矫捷的伸手一拦住,将那东西合臂抱住了。漆黑一个方盒子,不重,但是觅月抱着她的手却是在微微的颤抖着,在那些白花的反光下,觅月长睫上下微颤,她对着黑匣子看了好一会儿,才鼓足了勇气伸手去掀开那黑匣子的顶盖。
觅月脑中一片混乱,但她想着一定要看看这匣子中……
啪……
觅月手中握着那个盖子掉在了地上,她双眼睁大惊恐的看着匣子中的东西,脸色惨白,薄唇微启着,难以置信眼前看见的东西。半响她口中好像小兽一样口中低吼了一声,像是压抑的悲伤到极致的伤痛。
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觅月觉得自己的骨头中都透出疼痛来,她从来不敢去想师叔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年来她也从来没想过师叔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是……匣子中披散开乌发下的那张脸,分明就和师叔的模样一模一样。
只是他要比觅月见过憔悴消瘦得多,脸上的露出明显的棱骨,显得有些生硬和苍冷。齐脖子而断的地方一边是苍白的肌肤一边发黑的凝结的血块,显得十分的刺眼。觅月眼泪滚落了下来了,她眼神空洞,语气哽咽,“师……叔……”
“你既相托,我定不负。”
觅月想着,忍不住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你骗人,你根本……根本没有遵守你说的话!”她腿不由自主的朝着后面退了数步,凌乱中怀中那种的白色的瓷风铃落在地上,“铛”的一声,在地上转了的两圈。她的指甲深深的扣着黑匣子,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有几个手指指缝间已经是渗出了血丝,然而她却浑然不知似的,目光呆滞的望着地上的护花铃。
她动作迟缓的转头去看匣子中的那颗人头,虽然清瘦的厉害的,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和怨色。双眼闭合着,面如栩栩如生,几乎能让人觉得下一刻他就会醒过来,睁开眼睛来。
觅月她眼神空茫 ,喃喃自语着,师叔,师叔。
觅月颤颤的伸手去摸匣子的那张脸的,泪如雨滴般的滚落下来的,可是指尖冰凉却刺痛着她的神经,悲伤哽咽道:“疼吗?”被吃……她眼睛里哀痛忽然间深不见底,微微曲着背,几乎就能感同身受到元芳那时无奈和……疼痛。
她胸腔中涌出滔天的怒气,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我要你们受同样之苦!
觅月咬破舌尖,以血立誓。她眸中带着疯狂和混乱,浑身轻颤着看着前方。
80 困水牢 白衣人
觅月抱着那只黑匣子背靠着透明的墙瘫坐在地上,四周没有光亮,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了。她动了动手,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已经已经因为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动作而僵直了。觅月心中哀痛,不忍心再去看匣子中的那张脸,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盖子重新将匣子盖了起来。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脸上的泪水早已经干涸了,只有心脏还在一抽一抽的疼,将疼痛顺着血脉通向百骸。突然,觅月脑中一个激灵,对,可以找阿爹!阿爹是神,肯定有挽救师叔的办法。觅月抬头看了一眼上方,上面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瞧不出哪边是别世闸的入口。
师叔,觅月就算是拼劲全力也要带你出去!她默默的想。
觅月施术朝着上空腾空而去,身上又重新透出的一股子橙色的光华来,在黑暗中尤为明显。觅月仍记得自己落下的时候大概是有一百多步的高度,她又扶着边上透明的墙壁朝着上面去,约摸大概的高度后,继续朝着的上面升高了一点,过了没多少会儿,果然就到顶了。
觅月沿着水牢顶慢慢的查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别世闸的影子。她虽然身上带着华光,周围虽然昏暗,但是身上的光线足以让她看清头水牢顶壁的一丝一毫,那个别世闸的入口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觅月无法,又回头查看了一遍,果然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别世闸的痕迹。此时,觅月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她将手举过头顶,一寸寸的摸过去,但也丝毫没有觉得查到半分得异常,那水牢的顶壁也是一如四壁一样的光滑。
没有了出口?
觅月不甘心,让自己平静下来,决定开始一寸寸的开始将这个水牢查个遍。
也不知道多少遍了,觅月有些颓然,心中不安,怎么会?怎么会,这个地方没有一点的破绽?觅月瘫坐在地上,怀中抱着那只鞠蛔樱闹胁唤咽艿美骱Γ痪踅麓揭У糜行┓住MA艘换岫挚疾檎遥故敲挥姓业匠隹冢弈蔚氖钦馑我膊恢朗鞘裁炊髟斐傻模灰且皇┦醴ǎ秃孟衲鼙黄淙砻嗝嗟奈栈獾袅恕C僭缕保丫翘岵黄鹁⑼防聪蚰峭该鞯那教迨┦酰挥腥找沟母拍睿膊恢勒庋庸硕嗑谩?br />
觅月恹恹的靠在墙上,心中只是不断的想着先前自己进来时的情景,明明是一落下来就到了这边,当时也是能够看见水底下的银白色光亮的,那就是说自己的方向应该是对的,没有找错才对,出口的确是在自己的上方。
可是明明自己找了这么多遍,怎么就是不见异常的地方,找不见入口呢?
觅月想着,突然心中一滞……那个声音,那个先前和她说话的声音!她怎么也忘了这个事情!这个水牢她已经是里里外外的查过了,根本就没有别的一个人,也没有任何的……妖物,那……和她讲话的是谁?是什么东西?
觅月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朝着四周打量,但目力所及的地方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她不禁摇头苦笑,刚才这样仔细的查看都没有见到,现在又怎么会见到?对方造诣肯定是远在她之上,若是存心不让自己看见,她又怎么会看见呢?
“你……还在吗?”觅月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她心中烦乱,甚至期望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能助她离开水牢。
隔了许久,并没有声音回应。
觅月又问了一声,“你在吗?”
就在觅月等得已经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听见那一个声音空灵的喃道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不适,可以吃那白花。”
觅月唯恐那声音再消失不见,迫不及待追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隔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她似乎在清冷的笑,语气几分自嘲,“这世界上再没有我了。”
觅月不敢随意的接话,只是在心中细细的咀嚼着她这话的意思,半晌才想起笛九香曾经说过,别世闸下的水牢也能让天上司命的星辰黯淡至恍如这个人死了。这样说来的话,只要是进了着别世闸的人就已经是星辰黯淡,相当于已经死了?那……现在自己也算是死了吧。
觅月不察觉,已经是黯然的叹了一口气。
那人却是主动的开口问道:“我只问一件事情,你要是老实回答了我,我设法让你出去。”
觅月听闻,当然是惊喜,但是转念一想,她要是有这等本事,为何要委身在这边,难道有是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我在这儿确实是为了避世,这世上再没有一处地方比这里更加的清净了,只是现在看来,这地方也不清净了。”那声音不急不缓的解释着说道。
觅月被堵,顿时心中不敢再胡思乱想,唯恐心底的心思被一一猜透了,慌忙掩饰着问道:“你要问我什么事情?”
那声音并没有立即说话,像是酝酿了一会儿才响起:“轩倪帝……他现在……?”
“你要问轩倪帝什么事情?他早在几千年前就作古了,人间关于他的事迹也大多被消除掉了。”觅月心中纠结。
“作古了……”那声音低沉,好像重复着觅月的话在对自己喃喃自语一样。
觅月想着自己知道轩倪帝的事情确实是不多,大部分还是在师叔口中得知的,想到这边觅月不觉心中一酸,和师叔的两次分别都和轩倪帝有着关联,也不知道这种算不算是缘分了。觅月对着那声音说道:“我曾经误打误撞的进过轩倪帝的帝陵。”
虽然那声音一直在和她交流,但是觅月并不能知道这声音到底是从哪边传来的,故而只能朝着正前方持着冷静的说道。
那人轻轻地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又低低的喃了一句,“作古了?”
觅月抿着嘴不再所说话,心中盘算着也不知道这人和轩倪帝是敌是友,想着的她若是问道了什么,自己只管老实的回答就好了。觅月没有料到的是,自她正前方的那一片黑暗中施施然的走出了一个身形。那身形消瘦纤长,玲珑有致,半浮在那些白色的花朵上面,淡淡的银白色的光华映衬着她,她好像就是花中化出了一位仙子一样,轻盈清透得让人不敢接近。
等走近了,觅月才看清那女子,她的容貌上乘,无一处不是美到极致的,只是那双眉毛微微上挑,不似一般女子一样的柔和,她闭着自己的唇,唇角微微内陷,既柔和又不失英气。觅月看着这张脸,觉得有说不出的熟稔,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的。
那女子停在离觅月一丈多远的地方,声音轻柔的问道:“你刚才说他……是真的吗?”
觅月看着的那声音的主人,缓缓地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如实的说道:“我确实是进过轩倪帝的帝陵,但是并没有亲眼见到的棺椁里面的人。”
那人低低一笑,脸上神情悲悯,却夹杂着些许的叹息,“西偔他……没有成仙成魔吗?”
觅月见她略微的低着头,就知道她只是在自己感叹而已。觅月抿了抿嘴,不想去猜度那人和轩倪帝有什么过节,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怀中抱着的那只黑匣子的,一时间神情哀伤到极致。
“你将手递给我……”那个人突然看着觅月说道。
觅月看着的她,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的面前的这张脸反而脑中突然一闪,记忆中的某个画面和眼前的这张脸重叠,觅月惊讶之下忍不住脱口说道:“华煞?”
“你是轩倪帝的倾荣皇后华煞!”觅月正是联想起第一次随师叔下山的时自己在皇宫中做的那个突兀的梦,那梦中叫华煞的女子的那种清冷绝世的气质,让自己骤然联想到的。
那人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觅月会认出自己来的,她重新看了一眼的觅月,迟了会儿,才微微点头道,“不错,我确实是华煞。”
觅月见她只承认自己是华煞,并没有承认自己倾荣皇后,又联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就料想,华煞和轩倪帝关系肯定不算融洽。没想到轩倪帝一直以为华煞魂消魄散了,还特意设计了逆天阵来招魂,却没有想到华煞竟然一直在帝都廊湖下面。
“你将手给我。”华煞又一次的催促道。
觅月竟然觉得心中很是信任,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递了出去。然而在她看着自己递出去的手,觅月又被自己也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轻易的就信任她了。
白纱衣裙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