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妖娆
“小家伙大概是饿了,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去急诊查查,不碍事就先回家吧,孩子重要。”老欧阳坚定的眼神露出一直以来的刚强,或许更不愿意小辈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低着头抬起一只手臂挥动着让欧阳欣和卢伯温抱着BB离开。
“去吧,医院也适宜这么小的孩子待着。”
“爸,家里还没收拾,你看要不要报警?”欧阳欣不忍问这样的话,但想到那个龙龙太不像个人,再听了父亲的怀疑,有可能染上了毒瘾,那可是要活剥活人皮的恶魔,所以必须搞清楚是否把龙龙交给警察去管教。
“回你妈妈家吧,家里我会叫人去帮着清理。那种事我们不要去做,还不知道你阿姨什么情况?是死是活?就这么把龙龙扔进监狱,一辈子就毁了。放心吧,老爸不会再给龙龙机会再来伤害,早打算把龙龙强制性的送去问题少年学校,这次不再犹豫,他再次上门就送去。”老欧阳胸有成竹的说。
欧阳欣和卢伯温对看了一下。真为父亲的生活状态担心,决定先由卢伯温把BB送回妈妈家,再赶来医院。这一两天怎么也得陪父亲度过去,就这样走掉实在放心不下。
卢伯温抱着BB走了,留下欧阳欣和父亲在角落等手术室的门打开来,渴望从大夫嘴里得知唐化梅平安无事,只是被惊吓过度晕迷。这当然只是美好的期望,都明白一个道理,期望值越高,事实到来不随心意失望值也越高。
默默坐在那里,等候大夫出手术室的宣告。直到卢伯温再次赶来医院,手术室的门还在紧闭着,已经过去大半天的时间了,老欧阳开始忧虑和紧张,在手术室的时间越长说明问题越严重。
卢伯温从家里带来邓之华妈妈蒸的小笼包,让老欧阳和欧阳欣先垫一垫肚子,说等会儿再出去买吃的。
老欧阳吃着邓之华蒸的包子,面上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可眼泪不会撒谎的溢出了眼眶,急忙扭头用自己的大手掌抹去。
“欣儿,你妈蒸的小笼包还是那么好吃。”是啊。那是熟悉的味道,是曾融入自己血液的亲情,可自己放弃了。
“爸,你喝点水,给!”卢伯温看着老欧阳瞬间的变化,心里也不是滋味。人人都想要幸福,挤破脑袋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找来找去最终会回到起点,那种感觉是卢伯温无法感悟的,却知道有比较才有鉴别,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老欧阳接过卢伯温递给的水,转向卢伯温,伸手拍拍卢伯温的肩头,却是不说话,咽下一口嘴里的小笼包,半响才说出一句话。
“守住你们的幸福!”
欧阳欣突然就觉得父亲有种回归感,只是现在身不由己,对唐化梅有种责任在支撑着。欧阳欣希望这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多想看见父亲和妈妈在一起的样子,那才是美满,才是圆融的状态。
没有过多的说话,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不得已才来到这个医院寻求病痛的解脱,而忽略了更为重要的平常的随时修缮自己的身体,到身体零件抗拒再为身体服务了才明白有点晚了,大把大把的掏钱买健康,倾其所有在所不惜。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大夫们取下口罩,疲惫的呼出一口气。
老欧阳迅速迎上去急切的问:“大夫。伤者怎样?”欧阳欣和卢伯温围在老欧阳的两边,盯着大夫的嘴,希望听到福音。
大夫看看老欧阳,好像在审视老欧阳的承受力,再看看欧阳欣和卢伯温,缓缓的开口说话。
“伤者腰椎骨裂,目前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从背部取出不少玻璃碎片,得观察看看,有可能半身不遂。”
“那。。。。。。”老欧阳傻了,那不出来话。
卢伯温赶紧搀住老欧阳,欧阳欣听了也傻了,急忙问。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吗?”
“明天来看吧,得在特护病房观察,伤者昏迷。”说着匆匆离去。
老欧阳半天没醒过神来,欧阳欣过来搀住父亲,脑海里突然就冒出唐化梅要是瘫痪了,父亲的晚年可就太凄惨了!又想到妈妈,赶紧摇摇头,看着父亲落魄的样子。
“爸,咱先回家吧?大夫不让看阿姨,我们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老欧阳看了一眼女儿,眼神冷漠到了极点。挣脱女儿女婿搀扶的胳膊。
“现在你高兴了!。。。。。。你们走吧!都走!”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微胖的身躯颤栗着,呼吸粗重。
欧阳欣愣在了原地,想替自己解释,可话在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自己以前可不就是天天盼望唐化梅出点事吗?甚至巴不得唐化梅得个绝症一病不起,最好是一命呜呼,那样爸爸妈妈就能待在一起了。现在听到父亲的话,才觉得自己内心原来有这么狠毒的渴望,看见父亲这么难过,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伯温缓慢的说:“爸,那我们先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你坐会儿就回去。”说完拉着欧阳欣赶紧离开,再不走肯定会激怒老欧阳,指不定父女**说出什么搞分裂的话来。走掉,都暂时冷静一下。
两代人的思维是不同的,说出话来不随自己心愿就成了代沟。
两人回到父亲的家,一进门客厅的破碎看着就揪心。卢伯温率先动手拿来扫把扫一地碎玻璃,欧阳欣还愣在玄关处,想到父亲的话,这都是什么惹的祸?
“欣儿,别乱想。血缘就是血缘,谁也逆转不了,爸这是摊上大难了啊!除了我们还能指望到谁?你坐那儿歇着,我来收拾就行了。”卢伯温在阳台找来纸箱子,把碎玻璃都倒了进去,然后拿下楼去丢弃。找个人问了一下就近的家具城,买回来新的茶几,是像妈妈那里的根雕桌子,价钱也不便宜,两万多甩出去了。
欧阳欣已经把沙发套卸下来丢进了洗衣机,正在洗衣机里绞着。见卢伯温和两个送货的工人抬进门一个根雕茶几,几乎和妈妈那里的大致无二,睁大眼睛看着卢伯温。
“你疯啦!这会儿买这么贵的茶几?指不定医院的阿姨正需要用钱呢!”
“没事,我走时带上一张五万的银行卡,还有两万多,不够叫陈焕打款过来。我觉得这款茶几和妈妈那里的差不多,马上决定买下了。”卢伯温和工人把茶几放在沙发中间,和沙发的颜色很搭调,就是款式放在一起有点不协调。
欧阳欣其实是愣住了,卢伯温并不知道妈妈那儿的茶几就是原来家里的,父亲和妈妈共同的喜好。当爸妈办理了离婚后,妈妈就只要了根雕茶几,别的什么都没要。欧阳欣不知道说什么好?抚摸着根雕茶几,仿佛看见父母就坐在跟前端着茶杯品茶,那感觉有点飘。
“妈妈那儿的茶几原本就是这家里的。”
卢伯温听了一愣,笑了:“嘿!这有点。。。。。。但愿爸看到不要以为我们是故意刺激他吧?欣儿,怎么就感觉这样一来有点不对劲了?爸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想让他回到过去吧?要不我去退了,换别的?”
“算了。等爸回来看看再说吧。换来换去你累不累,坐下歇歇。”欧阳欣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不想面对现实,父母已经离婚了,早很多年就该面对这个现实。
卢伯温买下茶几的激动和兴奋瞬间黯然了下来,但愿不是给欧阳欣爸爸添乱才好。
很晚了,老欧阳还没有回来。
欧阳欣和卢伯温坐在家里如坐针毡,妈妈甚至打来电话询问什么情况,也在担着心。可爸爸还没回来,打手机关机,欧阳欣甚至和卢伯温跑去医院看,找遍了医院的每一处没看见爸爸的身影。
继续回到家里等,两人就在沙发睡着。
后半夜了,老欧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一身的酒气。行为方式根本不像他这个年龄人所能做的,回到家就进了自己的卧室反锁上房门睡了。欧阳欣敲门叫着“爸爸”没有任何反应,卢伯温赶紧拉着欧阳欣离开父亲的卧室门,低声说。
“爸可能累了,让他休息吧。我们是回妈妈那儿还是就在这里守着?”
“我想BB,去妈妈那里吧。明早再过来,给爸送饭来。”欧阳欣想到才几个月的BB今天让人给摔在了地上,自己这个妈咪居然没能抱牢,想起那次坐缆车那个妈妈把孩子抱得多牢,不免心里莫名的生自己的气。
“爸不会有事吧?”卢伯温问。
“火气旺着呢!不是把吃的放在餐桌了吗?夜间饿了放微锅炉加热就成,到妈那儿给他煲点汤明早送来,但愿阿姨没什么大事,不然我爸会反过来恨我也说不定,唉!这都什么事!”欧阳欣说得自己义愤不已。
“那走吧,越说你越有气了。老天保佑!”卢伯温滑稽的双手合十一份虔诚的模样。
“对了,你抱BB回妈那儿,怎么跟妈说的?”欧阳欣想和卢伯温口径一致,免得妈妈跟着不得安宁。
“说了个大致,就说了我们到爸家,一进门就见阿姨的儿子在要钱,阿姨不给钱,那孩子就动粗拿我们出气,阿姨阻止抱住那孩子,结果那孩子把他**妈推到了,砸坏了玻璃茶几,阿姨受伤送去医院。就没说我把那孩子痛打了一顿,没说BB被摔地上。基本没编瞎话,照实说的。”卢伯温和欧阳欣走在楼道里慢慢说着那些话,对于那个龙龙,卢伯温觉得给他的惩罚还不够。
欧阳欣走着没说话,一直坐上车回到茶人家,叫开门。
后半夜的夜空下寒气逼人,夜也很黑,除了孤独的路灯闪着昏暗的光芒,还有偶尔打身边过去的出租,基本看不到一个人影。
“怎么这会儿才回来?什么情况?”邓之华披着睡衣来开门,见着他们就问。
“阿姨还在医院,我爸回家就睡了。我想BB了,就和卢伯温回来了,明早再过去。妈,冰箱里还有鸡吗?我想给爸煲点汤明早送去,慢火煲着我就去睡觉,早上醒来应该就好了。”欧阳欣赶紧进门,两手就搓着有些冷的样子。
“你妈想到了,早煲在火上了,没闻到香味吗?快去睡吧,BB回家老哭,也不知道怎么啦?你们没把BB交给别人抱吧?”邓之华说话间欧阳欣已经闻到了满屋的香味飘着,一听说BB老哭就看了一眼卢伯温,几步跑去BB的床边,开灯仔细端详BB好一会儿,眼泪都快溢出来了。
卢伯温赶紧说:“要不明天抱着BB去医院看看?不然不安心。”
欧阳欣看看妈妈,眼泪就流了出来。
“怎么回事?跟我说说,怎么着我经验比你们丰富,快说!”邓之华估摸着卢伯温那会儿抱BB回家没说完,还有些事。
欧阳欣只得跟妈妈说:“那臭小子给我一拳头,打在我的鬓角,当时我抱着BB,我向后倒地,BB从我手上掉到了地上,当时就仔细查看了BB,没看到有伤啊!而且我听你说不能让BB受凉,进了爸家里也没把包毯取掉,BB掉地包毯还在,脑袋也被包毯垫着。”
“这个不肖子!想要人命啊!看来BB是受了惊吓,明天我再看看,不行再去医院。”邓之华听欧阳欣说完,伸手撩开女儿的鬓角查看伤势,看只涂了紫药水,破了皮,已经结了血痂。让卢伯温赶紧洗了去睡,她给欧阳欣再细致的处理了一次伤,这才拍拍女儿的臂膀让去睡觉。自己再俯身看了一会儿BB,这才拉灭了灯,去厨房看了一下煲的鸡汤。脑子里开始琢磨:这老欧阳老糊涂了?连个半大孩子都管教不了?一想,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的,管教起来也确实难点,说重了生分,说轻形同隔靴搔痒,这是遭的什么孽哟!老了遇到这么个小冤家!
只有几个小时可合眼眯一下了,欧阳欣和卢伯温上床后都被白天的事搞得心情不定,勉强闭上眼睛睡觉。卢伯温很快传来睡着的呼吸,欧阳欣却是难眠了。
想着爸妈为了自己勉强在一个屋檐下度过几年,那种日子肯定难熬。既不像仇人也不像亲人,甚至说是一家人都勉强。
父亲成天忙于工作,被唐化梅纠缠着,回到家里就是个睡觉,家里简直就是他的宾馆而已。
妈妈那时也在上班,工作很清闲,每天去办公室报到,然后看报纸到下班,文化馆的工作似乎就是这样,偶尔会下乡去体验一下生活。一年四季基本就是和妈妈两个人吃每顿饭,有时候妈妈懒惰一下,就把欧阳欣一领出去找个炒菜好吃的小饭馆搓一顿,改善一下肠胃的适应功能。
那时的妈妈寡言少语,一看就是个很有心事的女人。
从那时开始欧阳欣就开始记恨父亲。
看着别人家里的父母再怎么忙,一家人一个礼拜总还会在一起吃饭,逢节假日一家人还计划去一个地方休闲,放松一下。而父亲的眼里只有他的工作,开着车和唐化梅到处招摇,欧阳欣甚至怀疑父亲的智商低到不如人的地步,难道就不怕被人检举揭发?那么在乎的头顶乌纱帽还能保住吗?怎么还那么浮躁?
几年的青春年少就掺杂在父母的恩怨里,无数个夜晚看着孤独的妈**忧伤,自己爱莫能助,甚至去恳求过父亲,而父亲根本是一个耳朵进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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