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命总裁
正当她望着他,又是皱眉又是摇头之际,冷不防的,他忽然问:“我真的长得这么差劲吗?要不然你干嘛看着我,又是皱眉头又是摇头?那很伤人耶!”
“雨蔚,你是谁?”
她突来的话吓了任迟一下,他很快的恢复原本的笑脸。“我还会是谁?一个丧失记忆的病人。”
梁果怀疑的看着他,说:“你真的对你以前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她起疑了吗?任迟暗忖。但是他仍以不变应万变,维持着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啊!如果让我选择,我还宁可选择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呢!”
这是任迟的真心话。他一向想过着平淡朴实的生活,无奈他是任家唯一的后代,出生于任家便与平淡的生活绝了缘。
“我记得前些日子你一直期待能恢复记忆的。”
“每一段时间都该有不同的领悟和感受的,对不对?”
“善辩!”
“这是真话!”他笑着说。
任迟打量着眼前这个“救命恩人”。
梁果绝对称不上漂亮,可是她那柔中带刚、清秀中蕴含着智慧的气质却沁人心田,令人一看到她之后,便再也无法将视线移开。
他相当欣赏她。在他认识的女孩中,她并不是最美的,甚至论排名她是排不进前十名的,但是,她却是唯一能使他“动心”的女孩。说“动心”也许过火了些,可是,说欣赏却也未免太浮浅了。总之,他对她的感觉很特别就是。
梁果一抬头刚好触及他凝视她的双眼,蓦然喾得有些不自在,她不安的低头瞧了瞧她身上的衣服。“看什么?我今天的穿着很体面?”
“不是!我忽然对你有些好奇,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梁果轻啜了口开水,耸了耸肩,说:“有什么问题尽量问吧!我能告诉你的,我会尽量告诉你。”
“我到这里也有数个月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的家人?这么一栋房子不会只住你一个人吧?”
“这里是我家的一个度假住处。平常很少有人会来,近几年更少了。”她跟底闪过一抹忧伤。“这里是我妹妹最喜 欢'炫。书。网'的地方,自从她死后,我父母怕触景伤情就再也不踏上这里了。”
“那可真要感谢你长期留守在这里,要不然,那天我可就死定了。”任迟有些自嘲的说。
梁果微微一笑,道:“那天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休克了,我整整帮你做了二十多分钟的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任迟横着眼看她,笑得很暧昧。“哇!那天我亏大了!”
梁果是个医生,那时候情况危急,为了救人,她一时也没想到口对口人工呼吸有啥不对,如今经他如此一点醒,她不禁面红耳赤,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你……”她顿时语无伦次。
任迟见她羞成这样,也不好再取笑她,随意找了个话题便把气氛化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任迟注意到她脸上仍挂着两朵红霞。可见对于刚才所提到的人工呼吸的事,她仍旧没有释怀。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不由得想痴了……
静谧的咖啡厅中正播放着抒情浪漫的西洋老歌。
沈白冰轻啜了口服务生送来的冰开水,顺道要了杯蓝山咖啡。
窗外的雨下得无声无息,却深深牵动着她平静已久的心绪。她一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可是此刻望着窗外的景致,她却有一股泫然欲泣的冲动。
那年离开时,也是在冬季,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吧?
还记得那天到机场送她的,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梁果及张雯琪,而“他”却是直到她要上候机室时,她才看见他站在遥远的一端,表情复杂的看着她。
他是真的在乎她?还是因为他看了梁果代她交给他的“表白信”之后的“同情”表现?
陈鑫麟,一个深深使她痴恋的男孩,而她却从不曾真正的了解他。直到今天,她除了对他的痴心不变外,她仍是对他无从了解起。
她无意识的凝望着窗外转骤的雨势,思绪飘远了。
突然,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轻唤着她的名字:
“白冰——”对方迟疑了一下,又叫了一次:“是你吗?白冰?”
沈白冰打量着跟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子,那股沁人心田的气质——
“梁果!”她失态的站了起来,激动的握住梁果的手。“真的是你吗?”
没想到两人多年不见,竞重逢在如此偶然的情况下。真是有缘啊!
经过八年后再次重逢,彼此心中的喜悦及激动无法形容,好一会儿,两人情绪才恢复正常。
“你一点也没变,除了头发变长了之外,还是老样子;也亏你的模样没变,要不然,刚才可就要错过久别重逢的机会了。”梁果笑着说。“什么时候回国的?自从你出国之后,就很少有你的消息了。”
“说了,你大概不相信。我昨天才回国,今天第一次逛街就遇到你,看来,我们还真是‘缘份未尽’!”她开玩笑的说。
“八年不见,刚才看你一副端庄娴淑的模样,以为你到国外转了性儿了,怎知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梁果笑着讥刺她。她嘴里虽是如此说。心里却一点也不希望她改变以往直爽的个性。她不要她心中的白冰改变!那个时而刁蛮、时而温柔、心直口快、善良富正义感的白冰!
沈白冰注意到她轻锁的眉宇。在她的记忆中,梁果虽安静温柔,却不曾这样心事重重。
她打量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梁果,你有心事?”
梁果不解的看着她,说:“心事?”她苦笑。“人只要一长大都会有许多来 自'霸*气*书*库'各方面的心事.不是吗?”
对于梁果的话她绝对同意;只是她最大的心事却一直来 自'霸*气*书*库'于那个名唤鑫麟的男子。都这么多年了,她不曾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单恋。
“梁果,你有对象了吗?”她忽然问,弄得梁果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梁果才开口:“订婚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又退婚了。”她苦笑着,想起她和李连奎之间有如闹剧般的爱情。
她抬起头正好迎上沈白冰疑惑的神情。她知道若不把事情的始末说清楚,以沈白冰的个性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她把“婚变”的始末又重述一回。
听完了她的陈述,沈白冰不由得对郦美产生不屑的感觉。既然两人是同
窗好友,又为什么要抢人家的未婚夫?这女子也未免太不讲“道义”了吧!难道“色”字当头,一切道义就放两旁了吗?
“你也太没危机意识了!别人垂涎你未婚夫绝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居然浑然不知,太笨了吧?”说完之后,她无奈的往椅背上一靠,又说:“其实,那也怪不得你,所谓‘家贼难防’,何况你一向信任别人。”
“我只是不明白连奎在退婚那天对我说的一句话。”
“那家伙说了什么?”沈白冰好奇的问。
“他要我无论如何都要相信他。”
“相信他一定会背叛你?哈!这男人临走前还不忘留个谜题叫你去猜!谜题叫你去猜!
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哩
88.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哩
高招啊!只是你该不会为了这个谜而困在那儿吧?”沈白冰意味深远的说。
以她对梁果的了解,假使她的感情观仍是如同从前那样的话,那么她敢说,她可能会因为李连奎一句“暧昧不明”的话而仍痴心等着他。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梁果神情黯然的说。在这个挚友面前她从来没有秘密,以前是这样,现在亦然;也只有她才能使她完全放松心情的说出心中的感受。
“你该忘了他!这样的男人不适合你,也不值得你去爱。试着去忘掉他,以你的条件不怕找不到对象的。”沈白冰试着说服她。
从她闪动着泪水的眸子,她似乎可以感受到她对李连奎的眷恋。
“感情的事并不是我能左右的。”她何尝不想忘?
“你从前的理智到哪儿去了?”沈白冰提醒她。
“理智?”她无奈一笑。“不谈这些!谈谈你吧?这些年在国外住得还习惯吧?自从大二接到你的最后一封信之后,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有男朋友了吧?”
“男朋友?”她苦笑道:“原本有一个,前年告吹了。”
“受不了你的‘大女人主义’?”
“才不!”沈白冰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感觉“蓝山”浓烈的香味及苦中带甜的感受。
梁果仔细端详着她,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落寞。不会吧,难道八年后的今天,她仍忘不了陈鑫麟?
“你——”梁果看着她,说:“你还没忘了‘他’?”
沈白冰讶异得凝视了好友一会儿,除了讶异于她敏锐的观察力之外,也怀疑自己是否表现得太明显了。
被看穿心事的感觉并不好受,她不安的拿起小汤匙轻轻搅动着咖啡冷却后上面凝结的一层薄奶精,呐呐的说:“不知怎么,就是忘不了他。我真傻,这样等着人家,人家也不知道,搞不好他都已成家立业了。”
“他是立业了,成家倒没有。”梁果看了沈白冰一眼,继续说:“上个月我在东区有家shop巧遇他,两人谈了谈近况。他现在是独当一面的名律师,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是相当谦冲自牧的,他会说自己的工作情形‘顺利’,这表示他事业有成。”她一面描述那天与陈鑫麟见面时的情况。一面注意着沈白冰脸上的表情。
只见一向大而化之、豪爽不拘的沈白冰时而面露笑意、时而害羞……唉.她病得不轻啊!恋爱症候群的症状她全卯上了!
“你怎么知道他还没成家?”沈白冰急着问。这才是“关键”性的问题嘛!一向善解人意的梁果,今天怎么这么老钓人胃口?
“我问他的啊!他还问我——”梁果坏坏地看她一眼把话停住,存心急死她。
“他问你什么?”她顾不得矜持急急的拉住梁果的手。
“小姐,淑女一些!”梁果看了一下四周投来的好奇眼光。“我们快成为注目焦点了!”她缓了缓口气,说:“他问我,你现在好吗?”
“那你说什么?”
“我告诉他,我已经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嗯……”沈白冰松开手,眼神黯淡下来,样子有些幽怨。
“他还关心着你,我看得出来。”
“别再给我希望,我怕了;怕这种只能去猜、去感觉的感情。他从来不告诉我,他对我的感觉,更甭说会给我任何承诺。靠默契维持的感情是很令人心慌的。”
“可是,你还是守着八年前你们维持的那份默契不是吗?”梁果看着她,从来不知道沈白冰率性豪爽的个性后藏着一颗如此坚定而温柔的心。
八年耶!八年是段不算短的日子。
“我守着人家?”她无奈地笑,悠悠一叹,道:“一切随缘吧!也许哪天——”她苦笑地摇摇头住口不说。
梁果轻啜了口咖啡,心里想着沈白冰那句“也许哪天——”之后想说的究竟是什么?是“也许哪天有情人终成眷属”,亦或“也许哪天我会学着放弃?”答案究竟是哪一个?她又为什么摇头苦笑?陈鑫麟听着秘书打进来的电话。
外面的那个贸然造访的男人居然指名道姓的要他——陈鑫麟到外面见他!这可有趣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要见他?而且是要他去见“他”!最奇 怪{炫;书;网}的是,“他”还不愿对他的秘书说“他”是谁。自从他当了律师,接下的第二件案子——“华信案”让号称“常胜军”的李均败了阵之后,他的身价便一日千里。来请他接案子的人,无论是市井平民,或是大官豪贾,哪个不是对他低声下气、态度谦卑?而“他”居然敢要他亲自去见“他”!这样的人,他倒要会一会。
“好!你请‘他’到阁楼,我的私人休息处。‘请他’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秘书挂上了电话后,怀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神情冷傲的无理男子。他以为他是谁?居然要陈律师来见他!她暗忖。
她站了起来,说:“陈律师请您到阁楼稍待。先生,请!”
任迟注意到这个秘书脸上冷漠中好奇的神情,她大概对于陈鑫麟居然肯见他这个连名字都不肯报上的无名小子感到好奇吧!
对于这个人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名律师,他可了解到骨子里头去了。
陈鑫麟虽然冷静,却是个标准的“好奇宝宝”,对于愈不合逻辑、愈奇 怪{炫;书;网}的事,他愈有一探究竟的渴望。他现在是名律师,身价暴涨得如同暴发户一般,要拜访他的人倒楣的还得“三顾茅庐”,而他一个连名字都“不敢”报上的无名小子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要”他来见他。就凭这个理由就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