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命总裁





  90.我认为他对你有意思
  胡丹冰想了一下,明白的点了点头。
  海边的洋房里收留了一个丧失记忆的病患,她记得梁果曾经对她提过。
  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不约而同的望向急诊室那扇紧闭的门。
  任迟冷静的态度和内心忐忑不安、波涛汹涌的情绪形成强烈的对比;他打从他接到梁果出车祸的电话,他的心情就恶劣到了极点;慌乱的思绪已把他一向轻松自若、凡事不系于心的微扬嘴角拉成了一直线。
  了解他的人会知道他快失控了。
  是的!梁果对他而言,有着不同于过去他所交往过的任何一女子的地位。这段日子以来,他虽全心投注于公事上,可是,他知道自己“喜 欢'炫。书。网'”梁果,只是不知道这份“喜 欢'炫。书。网'”已不知在何时转为爱了。
  他在乎她,超乎他自己所了解的。只要她能醒过来,他将不再隐瞒她。任何事情,包括他已经恢复记忆及他真正的身份。
  原本他打算等一切事情解决之后,再把真正的身份告诉她,因为他不想让她卷入这场与她无关的事件中。但是,经历这场车祸之后,他更认为他该让她知道他是谁。她是最有权利知道他是谁的,不是吗?
  人的生命何其脆弱,有些事若不早点表明,也许会留下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他将把自己的身份及处境告诉梁果,且期待她能够试着接受这份感情,但——她会接受吗?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从里头推出了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的梁果。
  “医生,她怎么样了?”胡丹冰看着女儿毫无血色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手术还算顺利,只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就行了。”忽然,医生的视线由梁家二老的身上移到站在他们后梁的任迟。“任迟?你怎么会在这里?”医生惊喜地看着他。当他发觉任迟以疑惑的眼神看他时,他忙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董伯伯!”任迟忽然释然一笑,解释的说:“朋友受伤了。”
  刚才匆勿的赶来这里,在极度为梁果担心的情况下,他压根儿没有想到这家医院的外科权威正是董浩天的父亲——董国权。
  这世界还真小,到处都可以遇到熟人。
  此次算他幸运!遇到的是董国权,就不知下次又会遇到谁了?
  “我听浩天说——”不待他将话说完,任迟即以眼神暗示他莫在这公共场口多谈。
  于是任迟换了个话题:“我妈最近身体好不好?”
  “上星期去过你家,她身体还算硬朗、血压稍高了一些,其他的都没问题。”董国权身为任家的家庭医生,对于任母的健康状况相当有信心。
  “那就好!”任迟放心的说。
  “还不打算回去?”董国权问。
  “我能吗?”他反问他。
  董国权拍拍他的肩,说:“身为任家唯一的继承人,可苦了你了。也亏有你,否则,这重担任谁也抬不起啊!浩天对你佩服得很呢!”
  “我珍惜他这个朋友。”任迟真心的说:“他最近还好吧?”
  “为了你交付的事,这小子忙得挺有精神的。晚上到家里聊聊吧!”
  “下次吧!目前并不适宜,搞不好董家此刻正有人二十四小时免费替您看家呢!”任迟讽刺的说。
  他太清楚詹厚超的作风了;在他的尸体未被发现之前,他是不会放弃任何可以揪出他的机会的。
  所以他相信,董家及任家,甚至于让他遭“退婚”之耻的周家,此刻八成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视吧!
  董国权和他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笑意。“那么,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临走前他不忘对任迟说:“你那位朋友的伤势已稳定下来了,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有啥问题的话直接找我。”
  “谢谢你!董伯伯。”
  目送董国权走了之后,任迟回过身时,正巧迎上梁家二老疑惑的表情。
  “你——不是丧失记忆?”梁鼎均质疑的问。从刚才他和那位医生交谈的情况看来,他正常得很!哪像个丧失记忆的病患?
  任迟也不怕被拆穿西洋镜,他神态自若、理所当然的笑着说:“丧失记忆,难道不能恢复记忆?”
  梁鼎均和胡丹冰对望了一眼,他这么回答也不能说他是错的;只是这之间总是有那么些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上来,也许是他“恢复”的太快了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悄悄的泄入了房内。
  梁果从疼痛中醒来,她的身子才轻轻动了一下,全身骨头就好像要散了似的。疼痛使她叫了出声,惊醒了在病床另一端的梁母。
  “你醒啦!”胡丹冰慈爱的看着女儿。“开车怎么开这 么 快‘炫’‘书’‘网’?长这么大了,还学不会照顾自己。”她倒了杯温开水,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梁果。
  梁果看看这环境,再看看手上插的针管及床头上的点滴,她大概知道发生啥事及身处何境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她歉意的一笑。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急急的说:“妈,帮我打个电话到海边的住处,告诉我那个病人,说我车祸住院了,要不然,他会担心的。”
  “他早就知道了,还比我和你父亲早到这里哩!”她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他不是什么病人。他正常得很,不但正常,而且好像还大有来头。”
  “不会吧?”她对于母亲的话感到吃惊。
  “不谈这些,他会向你解释的。”胡丹冰忽然神秘一笑。“这孩子挺讨人喜 欢'炫。书。网'的。知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两天都是他守在你身边照顾你的?直到两个钟头前,我才坚持要他回去休息的。这孩子真有心!”
  梁果脸上一阵躁热。“妈,您别乱说,让人家听见了多不好意思!”她淡淡的说:“他之所以会这么用心照顾我,也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
  “报恩?没那么简单吧?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哦!”
  “眼神?”梁果无助的笑了。真不晓得她这位一向讲求实际的母亲,什么时候也变得浪漫诗意起来了。“妈,眼神是很抽象的东西,你认为它含情脉脉它就是含情脉脉;你认为它真心真意它就是真心真意,除非它表现得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否则一般人仅能凭直觉去感受对梁眼神的含意。”
  “让你念那么多书是来与我辩论的啊?真是的!”胡丹冰仍坚持自己的直觉。“我还是认为他对你有意思。”
  打从梁果遭到李连奎因不明原因退婚之后,她眼见着女儿为情所伤,久久不能挣脱痛苦的枷锁,她便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有一个条件胜于李连奎的人能再重新开启梁果冰冻的心。
  胡丹冰对于任迟的家世并不清楚,只知道是相当有来头,不过令胡丹冰最看重的是他本身的条件。在任迟之前,李连奎要算是入选为梁家女婿的上上之选,只是和任迟一比起来,他显然被比下去了。
  任迟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温文儒雅的贵族气息,而这温和的气息并掩不住他天生皇帝、领导者的气势。他那两眉间的气宇、双目中蕴含的智慧……这些无人可比的条件,都让胡丹冰了解,何谓“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他才是配得上梁果的人啊!
  梁果见母亲久久不说话,而且她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绝伦——时而窃喜、时而满意、时而……
  妈究竟在想什么?梁果有股想问的冲动,怎奈虚弱的身子使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觉得好累、好痛……好困……接着黑暗吞噬了她。待她再度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己由清晨的暖和转为日正当中的炙热了。
  在张开眼睛的刹那间,她看到一双温柔得沁人心田的眼睛,那双含情的眼睛的主人居然是——雨蔚!
  他一看到她醒来,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你醒来啦!伤口还很痛,对不对?”
  “雨蔚!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环顾四周,道:“我妈呢?”
  “她出去买些东西,待会儿就回来了。”他嘴角仍含着笑意。“以后别叫我‘雨蔚’了,我真正的名字叫任迟。”
  该是他表明自己身份的时候了,于是他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遭到谋杀及恢复记忆的过程说了一次。
  他说得平静,仿佛在述说别人的事一样,而梁果却听得胆颤心惊,久久不能自我。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后,梁果忍不住问:“你既然那么早就恢复记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忽然觉得有股被耍的感觉,从前为他担忧的全成了笑话!她心中很不是滋味,有些不平衡。
  “我不希望你卷入这场纷争,这对你而言很危险,而且你只是个局外人,没有必要为此而扰乱你平静的生活。”
  “现在为什么告诉我?这场纷争仍没有解决,且危险性仍在,我平静的生活仍会被扰乱!你现在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她质问他。
  梁果的言词咄咄逼人,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令她感到生气。她气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梁果的反应超乎任迟想像得激烈,这倒令他有些吃惊。
  
爱情慢慢热
  91.爱情慢慢热
  “我之所以会在现在告诉你,那是因为……”他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当他再度开口时,他的语气变温柔、眼神中满含着柔情。“我希望你能真正的了解我、真正的接受我。也许我们俩的生活圈子是全然不同,但是,我仍期待它有交集点。”
  “你——”对于他的话,梁果楞住了。
  这是他感情的表白吗?他喜 欢'炫。书。网'她?怎么可能?从前他对她从来没有过任何暗示。是她太迟钝了呢?还是他表示得太不明显了呢?
  “怎么,不愿和我一起冒险?”任迟问着她。
  梁果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陪你冒险,我愿意!只是在冒险之后能否给我安定?”她脸色酡红的说出心里面的话。
  “要签合约书吗?以免我将来反悔!”他顽皮的问。
  “你说呢?”她俏皮的回答。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任迟一进到咖啡厅,很快的在“老位置”上找到了陈鑫麟。
  他大跨步的走向他,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么早call我,有事?”
  “孙德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他将一只牛皮纸袋交给任迟。“果然如你所料,你们公司的股权搜购案,果真有财团在詹厚超背后撑腰。”
  “嗯……”任迟沉吟了一下。“有没有查出是哪个财团?”
  “DAP国际联锁。你知道的,DAP一向和HTM在暗中较劲得厉害,既然有这个机会可以插手I-rrM,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放弃的。”陈鑫麟分析道。
  “这么说来,詹厚超只是DAP进军HTM的一颗棋子。那么,他也犯不着派杀手绑架我,然后撕票啊!更何况,狡猾的詹厚超又如何会看不出DAP的计谋呢?”任迟嘴角微微一扬。“这场游戏愈来愈有趣了。”
  “你认为事情另有内幕?”
  “不无可能。”任迟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了,再麻烦你转告孙德,请他帮我查出DAP的大老板约瑟?唐是何来历?这个人在企业界是新窜起的新秀,名声极响,只是每次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对这个人我挺有兴趣的。”
  “约瑟?唐?外国人吗?”
  “不知道。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很少人见过他。”
  “嗯……”陈鑫麟皱了皱眉头,说:“这家伙倒很神秘嘛!好!我会转告孙德这件事的。喔!对了,你今天穿得这么正式要去哪儿?不会是为了要见我吧?”此刻他才注意到任迟的穿着。
  虽说任迟从前在HTM时就西装革履从不离身,但是,打从他扮演着丧失记忆的病患后,会穿得如此整齐倒令人好奇了。
  “今天一个朋友要出院,因此穿得比较正式。”他看了一下表,说:“外面有个朋友在车上等我,我们要一块去医院。”他站了起来,对他说:“有事再找我。”
  在任迟站了起来尚未离开座位时,咖啡厅的门再度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美貌女子。
  她一看到任迟即向他走了过来。“任迟,快点!梁果十一点出院,现在已经——”
  这女子尚未说完的话在她看见任迟身边的陈鑫麟时打住了,而陈鑫麟也在看清楚来者何人时,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那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任迟心中窃问。
  “你们……认识?”任迟打量着他们俩。
  陈鑫麟首先恢复自制,他尴尬一笑,道:“认识,好 久:炫:书:网:没见面的朋友。”他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沈白冰。“最近还好吗?”
  沈白冰听他如此问有股想哭的冲动,此刻她内心的冲击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她百感交集,想哭又想笑。
  “我很好,你呢?”她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