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是喜欢你






  这些都让我的心底烙下了一片深深的灰色。
  “喂,你新来的?”
  我被一个粗犷的女声叫住。
  我本不打算停下,但想象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是。”
  我已经学会了隐忍。
  “头发梳得这么整齐,一看就是特间的人。”眼前的这个剽悍的女性扯住我的头发(她认为只是抚摸而已),扯得我头皮一阵疼痛,“你是特间的吧?”
  “特间?”
  “就是特殊犯人的单独隔离房间。”她放开我的头发,不耐烦地说着,“你犯了什么事?”
  还没等我说话,她就自言自语起来:“我是地方黑道的,姓苏的那个社长的手下太嚣张,我就和他们在首尔干了一架。”
  “你一个人?”
  “要不怎么会打不过他们。”她愤恨地啐了一口,“你呢?”
  我苦笑:“我刺杀老板失败了。”
  她异样地看了我一眼:“那样人物你也敢动?我看你这么漂亮,干什么去不好,非要动这么危险的人。”
  “他欠我两条命。我父母的两条命。”我狠狠道。
  剽悍女拍了拍我的后背,手劲大得惊人,我后背可是还有伤啊:“对了,你叫什么?”
  “须森爱。”
  “名字真不错。”她大声地笑了,“你就叫我洪姐好了,女监里我是老大,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就找我来。”
  “是么,那谢谢你的关照了。”我虚弱地笑笑,“不过我也只剩八天生命了,到时候我要是不在了的话,请你也一定要连带着我那份一起努力活下去。”
  听我说完,洪姐的表情有些黯淡,半晌才问我:“森爱,你想不想抽烟?”
  我一愣,是啊,嗜烟如命的我多天天没碰烟了?
  我点点头。
  洪姐摸了一根烟给我。
  “这烟你怎么弄到的?”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烟,“这种东西狱卒绝对不允许带进来的啊。”
  “我和狱卒关系好着呢。除了底下的人贡上来的,他们也帮我买。”洪姐帮我点上火,自己也点了一根,手圈在栏杆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啊,其实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虽然再关一阵子就说不定能被放出去,但我回去了也和呆在这里没有丝毫区别。”洪姐说,“我没亲人,天天混黑道也和现在一样每天都是一身的伤。对于什么狗屁人生早就没了追求,但你不一样,你是有爱人的吧?”
  “你怎么知道?”
  “眼神啊,小姑娘,你当你洪姐是白混这么多年的啊?”她笑我的无知,“而且看起来似乎是个让你又爱又恨的小子?”
  我从没想到,洪姐的那双眼睛,竟有这样的洞察力。
  我真想跟她去换。也许有了那双眼睛,我真的可以选择与侑司不发生任何交集。
  “姑娘又想什么了?”洪姐问我,“对了,刚才我拍你后背,你好像挺疼的,有伤?”
  “我心口被子弹穿了过去,他们等我伤好了就关起来折磨我了。第一项是一百皮鞭,沾盐水的。”
  “一百!?”洪姐大呼“没人性”,“你这样的身体怎么吃得消?”的23ce1851341e
  “他们管我吃得消吃不消?”我再次苦笑,“他们的任务就是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
  洪姐说:“这个监狱里折磨人的手段还有很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见过很多犯人因为受不了酷刑就咬舌自尽了,状况太糟糕。”
  我沉默着,用近似倔强的姿态咬着烟。
  “灰心了?”
  “特间里的人最后是不是都死得很惨?”
  “不清楚。”洪姐递过来了一个“怎么说也要好好活下去才行”的眼神,“特间的人很少放出来和我们普通犯人交往的。”
  “难不成放我出来不是优待我反而是要借你们的手折磨我?”
  “当然,犯人一呆在一起就干架。我们这边帮派太多了,你一个人乱逛根本就不行。”
  我有点庆幸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洪姐。
  烟已经燃到了过滤嘴,我将它在金属栏杆上摁灭,站直身子:“我是不是回去比较好?”
  “最好……”
  洪姐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狱卒就走了过来:“须森爱小姐,您的时间到了,现在请您随属下回去。”
  狱卒的毕恭毕敬,在别人看来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对我来说却是极大的讽刺。
  通过狱卒这样的一句恭敬的话,洪姐大概也彻底了解我的特殊处境了。
  “那洪姐,我回去了。”我强挑着嘴角对她笑了笑,跟狱卒回去了。
  回到狭小的牢房,我一头栽倒在床上。
  过了几个小时,晚餐端了进来。
  今天的晚餐异常丰盛,根本就是在首尔五星级饭店里的级别。
  人之将死,给你喂得白白胖胖的,难道还要进屠宰场不成?
  我失笑,端起托盘就摔。
  饭菜洒了一地,立即有人进来收拾,随即又端上来新的一份。
  记得上次我摔掉早餐,即便有监视器还是没人管,因为那时候他们打算接下来给我禁食两天。而现在的转变令人胆寒。
  “须森爱小姐,如果饭菜不可口,您尽管说。”这次端餐进来的不是狱卒,而是西服革履的道山保镖。
  我心一凛。
  “我没有胃口,端出去。”
  “请您动筷。”语气沉稳,不容反驳。
  “你们是被老板从首尔的道山总部派来专门看管我的?”我笑,“我须森爱何德何能,居然让他这般放心不下,如此大动干戈?”
  保镖答道:“这不是老板的命令,只是老大的命令罢了。”
  “那‘老大’又是谁?”
  “请您动筷。”同一句话,我知道,道山的保镖决不说第三遍。
  “我说了我没胃口!”我打翻端到手边的碗。
  保镖一言不发地再次收拾好散落一地的碗筷,退了出去。
  平静了半个小时之后,牢房里闯进来三个保镖。
  我原以为能把他们口中的那个“老大”逼出来见我,没想到又是暴力行为。
  不由分说,两个保镖捏住我的肩膀,把我放倒在床上。
  牙关被另一个男人捏开,装满了食物的试管就闯进了我的口腔。
  肩胛骨被捏得生疼,我挣扎不得。
  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食物粗暴地冲入我的食道,根本不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
  侑司,救我。
  侑司……
  当保镖停止灌食时,我的意识已经飘忽了。
  吐得一塌糊涂,胃中只有绞痛,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是要晕死过去。
  隐约中看到墙上的对号又多了一个。
  鲜红鲜红的。
  
  第八天我开始发高烧,烧得浑身无力,没法下床。
  不断有人进来给我量体温,送药,打点滴。
  浪费医生,浪费药物,我这样的囚犯,为何不能自生自灭?
  等到晚上,医生都撤走了,我才慢慢在缝隙里取出白天攒下的药片。白天吃药的时候我将它们先含到舌下,再躲到背对着监视器的地方偷偷取出来。
  有二十颗了,足够起到安眠药的作用了。
  我窝在被子里,硬生生地将那一把药片全数吞下。
  是我没用,选择了自灭。
  但我想离开了。
  我想离开这里,去到乌有之乡去。
  隐约中,我只听到了门被撞开的声音……
  意识再次飘了起来。

 25h episode 第二十五回「Playhing is dying 即将死去的所有物」 

  左手上有着奇怪的温暖。
  我慢慢地睁开眼。
  我熟悉的那张脸上,带着我不熟悉的表情。
  手上的温度忽然消失,他站了起来,低头看我:“你醒了?”
  我张了张嘴:“VEE?”
  “胃镜已经下过了,你吞下去的那些药也已经取出来了。”
  尽管他说着些无用的话语,但我突然很想抱着他好好哭一场。
  “你竟敢自杀?”VEE的嘴唇逸出一丝冷笑,“你知道你将受到怎样的惩罚?”
  他的语气完全变了。
  “VEE……”
  “随便摔掉辛辛苦苦从首尔空运过来的饭菜,偷偷藏下昂贵的药品。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竟敢自杀。”VEE一一数落着我的罪过,“LONA,我要惩罚你。”
  我终于明白,那个所谓的“老大”是谁。
  那是VEE。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你去暗杀老板的时候,是我打晕了你。”
  “从现在开始,这全部都是你该偿还的,连本带利,一分不差。”
  “你从现在起,只是我的所有物。”
  一句一句,重重击在我的心上。
  VEE,你怎么能给了我希望却又将我无情地摔入谷底?
  “我要惩罚你。”
  VEE的嘴唇覆盖了上来,带着往日不曾有的强势,占有了我的唇齿。
  VEE,你怎么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还掠夺我?
  VEE,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VEE,你怎么能……
  
  从那以后,VEE开始经常来我的牢房,甚至接下来的折磨,他都亲自动手。
  我彻彻底底地成了他的所有物。
  “VEE,我从不知道你这么恨我。”
  VEE挑眉,温和的气质丧失殆尽:“你区区一个玩物,何消我恨?”
  “我究竟做了什么?是,是我失忆做了伤害你感情的事,但我是须森爱!那个KORALONA不存在!”
  “伤害了我的感情?LONA,你觉得你能做到那一点么?”他嗤笑,“我劝你还是被自作多请了。”
  他始终还叫着“LONA”这个原本已泯灭的名字。
  “我现在只求你一刀杀了我。既然你不在乎,为什么要救活我!?”与其让我这样不快乐,不如任由我去死。
  “我还没有玩够呢,谁就允许你死了?在我腻烦之前,你不许死。”他挑起我的下巴,“你的价值,也只有这里了。”
  下一秒,我狠狠地打开了他的手。
  “我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混蛋!”我怒吼。
  “你竟敢打我?”他带着冷冷的笑意,“自杀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今天又敢打我?”
  “我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丢到大海里喂鲨鱼!”
  “你不怕我罚你?”
  “卑鄙小人!”我挥拳要打他,不料被他轻巧地躲开,连带着——
  “你可别忘了,这些身法可都是当初我手把手教给你的。”他轻松地将我的拳头握入掌中,“来这边之前我还听说你意志一直很消沉,我这一来了你就发威了是吧?”
  “放开我!跟你这种混蛋伤心难过是不可能的!你以为你是老几!?”我越吼火越大,基本上忘记了现在到底谁是真正的老大。
  “看来不堵住你的嘴让你尝尝厉害你还真是没完没了。”他冷笑着凑近。
  “别想再吻我!滚开!”
  他按住我的双手,继续向前凑着:“你已经别无选择了,LONA。”
  “我讨厌你叫这个名字,唔……”
  我的唇瓣,随即被强势地占有了。
  VEE,你到底要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你才肯满意才肯收手?
  
  今天已经是在这里的第十天,里那十五天的结束已经越来越近了。
  绝望之感,正随着墙上挂钟的分针,逐渐渗透进我的心中。
  今天VEE没有过来,却派了人来命令我去他那里。
  看这些保镖的架势,即便我说不去他们一样会架着我过去,所以我选择了乖乖跟去。
  二十一岁的须森爱,是个处处妥协的须森爱。
  “须森爱小姐。”站得离我最近的保镖,就是那个当初送饭进来却被我摔掉的人忽然开口,“其实,并不是VEE哥请您过来的。”
  我狐疑:“那又是谁?”
  “VEE哥今天身体不太'炫'舒'书'服'网',我们这些下属也一概不见……”
  “你们担心他,所以找我来?”
  “是的……”
  “玩笑!”我冷笑,“我须森爱吃了一次亏不上二次当!让我给日日折磨自己的人嘘寒问暖!?我没有那么贱!”
  想想都觉得好笑,把我须森爱当什么人了?一次性廉价商品?的18a7b5dc7a7d10e
  “属下求您了!”
  我轻笑:“你是谁的属下?”
  这个男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扑通”就跪下了:“我们几个实在是很担心VEE哥!”
  “我和他两不相干!”
  “扑通、扑通!”,剩下的保镖也全给我跪下了。
  “就算你们这么做我也不会……”
  “拜托您了!拜托您了!去看看VEE哥吧!”
  几个保镖异口同声,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真是没辙,让我一个再过五天就没命的人去安抚一个“掠夺性狱卒”!?
  可我又实在受不了好几个大男人跪成一圈。
  “你们跪着干什么!?到底去不了看VEE了!?”我不满地嚷嚷,“说好了,我只看一眼!绝对不会去安慰他的!”
  “谢谢?